《作妖之安康往事》大凤凤

83、城内暴乱

　　我被九尾的真气震倒在地，脸上的面具也滑落下来。面具和地板碰撞时发出一声闷响，传入了崔安的耳中。
　　崔安原本闭着眼睛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见我这边的响动顿时睁开了双眼。他的瞳孔涣散，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血色。我看着他一点点地将目光聚焦放在我身上定了一会儿，随后迅速移到了九尾身上。
　　我发现崔安不太对劲儿，于是立刻开口提醒道：“不好…九尾，小心！”
　　然而我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我提醒九尾的同时，崔安的眼神突变，透出了一股子杀气来。也不知道他这会儿从哪里调来的真气，只在一瞬间便将九尾弹了出去。
　　九尾被气浪推开，先是撞到房门，随后又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她侧着身体撑了一会儿，单手按住胸口极力忍耐着，最终还是憋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九尾！”我和锦鲤一起惊呼了一声，随后各自朝两个不同的方向扑了过去。锦鲤选择了九尾，而我则一头扎进了崔安的怀里。
　　我双手紧紧地勒着崔安，凑在他耳边柔声唤道：“安，安…清醒一点，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对不对？安，你看着我…你醒过来…”
　　崔安眼里的怒意渐渐地褪了下去，他将视线移到我身上时满眼惊恐，似乎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想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然而在看到门口受伤的九尾时，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九尾用衣袖抹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撇开锦鲤的搀扶，坚持自己站了起来。她起身时依旧觉得浑身酸痛，却还是咬了咬牙，暗自忍了下来。
　　此时此刻，九尾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崔安的变化并不仅仅只是情绪上的波动而已。准确地说，崔安刚刚的反应已经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他的体内应该还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操控着他的神智。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九尾走到崔安的面前，面色凝重。尤其是问灵才刚开始就被打断，九尾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到那股力量就被弹开了。
　　“没有…”崔安摇了摇头，突然有点犯恶心。他按住胸口忍住不适，继续开口问道：“你伤得重吗？我当时…失了神智…”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不用解释。”九尾现在想听的根本不是崔安的道歉，她只想弄明白为什么崔安会突然变得如此凶悍，甚至连自己几百年的修为都显得那么无力。
　　然而还没等九尾问出口，崔安便抢先一步解释道：“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四脚告诉我的。他说似乎是因为我被康康封印了几百年，所以才汇集了一部分康康的灵力在体内。而要想操控神石完成换灵，就必须同时用妖力与人力一同催化。这也是我能够操控神石的原因。”
　　“那这么说的话，崔安你就是操控者了？那也太危险了吧！”锦鲤在一旁插了句嘴，他没有想到自己倒下的这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九尾没去理会锦鲤的话，继续开口追问崔安：“他还说了这么？四脚…他有没有告诉你操控后会被反噬？或者是别的什么影响，心智神识之类的。”
　　“没有。”崔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也没觉得被反噬，相反的觉得自己的力量变强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突然被填满了一样。每次这股力量涌出来的时候，都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甚至还很兴奋！”
　　我见崔安说这段话时双眼放光，隐隐地还有一些期待之意。我有些恍惚，眼前的崔安突然变得有些陌生，这让我开始怀疑他将石头带回来的真正目的…
　　“安…”我开口唤了一声崔安。
　　“嗯？怎么了？”崔安抬头看着我，眼神又开始变得清澈温柔。
　　我站在一旁，低下头来看着崔安，很想现在就问清楚他的打算，可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我想…他此刻应该比我还要乱吧。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摇头回道：“没什么，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问了九尾没？银狐的事。”
　　“问了，这不他刚和我说完，我就跟他上来找你们了，谁知道你们俩还跑出去了。”九尾走过来插了句话，随后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对着我眯着眼睛问道：“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们两个干嘛去了？偷偷摸摸的，连声招呼都不打。”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回答，锦鲤就有些激动地干咳了几声，抢先一步应付道：“咳咳咳…没什么，就是出门透口气，走动走动也好…这个…在屋子里躺太久了，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益于身体康健。”
　　“哼，骗鬼去吧！”九尾对着锦鲤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相信锦鲤的这些说辞，什么呼吸新鲜空气，什么有益于身体康健，都是屁话！
　　她想着眼下正是饭点，锦鲤一定是想偷偷跑出去吃饭。好啊！这个臭锦鲤，放着她辛辛苦苦熬的大补汤不喝，居然还偷偷跑出去吃饭！真是不识货！以后再也不给他做饭吃了！
　　此时的锦鲤有些发虚，很怕锦鲤突然扑过来找他算账。不过…如果他此时能够听见九尾的心声就好了，要是九尾真的以后再也不下厨了，锦鲤的肠胃也终于得到了安宁。
　　九尾也没准备继续和锦鲤斗嘴，于是自顾自的开口讲道：“算了，还是说正事吧。小哥哥以前也把自己藏起来过，就在狐山大劫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把自己藏在狐山顶上的狐冢里。我也是找了很长时间，才在喜狐娘娘的坟边找到他的。后来每次他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都会跑到喜娘娘的坟边待上几天。”
　　“那我们要不要去狐山找银狐？”锦鲤提出了建议，不过立刻就被九尾拒绝了。
　　“你去了也是白去，他一定是谁都不想见，不然怎么会躲起来。”九尾扶着额头回了我一句，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觉得这个时候抛下大家并不像是银狐的作风，尤其是大战在即，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妥，银狐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失联。
　　“还是去看看吧，这样没着没落的我总是不大安心。”我的话只说了一半，其实我是不相信银狐会自己躲起来的。在这样的关头没了踪影，我想他大概率是出了什么事的…
　　“去狐山看看吧，我陪你。”崔安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他是明白我的，如果银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而且，现在道长被软禁在摩尼教内，单靠我们三个人对抗摩尼教是一定不够的。尤其是在见识过地牢里的妖人军团以后，我更加肯定，单凭我们几个人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然而，崔安此刻心里想的却并不仅仅只是妖人的事情。在带着我逃出来的这一路上，他还听到了很多离谱的传言。而且他还发现，西市的店铺也已经关了大半，就连自己店里装修的工人都请辞了。这一切都好像在预言着接下来要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了…
　　崔安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眼下的形式越来越严峻了。我打听到，近日西市有一半的商铺都关了门，城内消失的人口也越来越多了，城中剩下的百姓都是些老人和孩子，完全不具备抵抗能力…”
　　九尾听后点头，顺着崔安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嗯，确实是这样的。而且…城中消失的人在失踪之前都身染重疾。起初也没有这么多病患，也就是一些常年重病缠身的人。不过后来事态就开始慢慢变得古怪了，很多身强体壮的青年人都在一夜之间突然感染上重疾，过两天便会失踪了。”
　　我听着情况有些不大好，忍不住插嘴问道：“你说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突然感染重疾…什么病的发病时间能这么快？那医馆呢？医馆怎么说？”
　　“医馆？医馆早就关门了，你们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吗？也难怪，大医馆的牌匾都被人拆了…唉…”锦鲤回答完，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有多惨烈。
　　“拆牌匾？为什么要拆牌匾？”我不解地反问。
　　“医馆里的郎中都治不好这个病…刚开始一个两个还闹不起来，后来得病的人多了就组团去医馆门口闹事。说的话也挺难听的，再后来不知怎么就动起手来了…”锦鲤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颤。
　　锦鲤现在这么一回想，当时去闹事的病人好像都异常的亢奋，于是又开口补充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些病人虽然面相上看着病恹恹的，但精神状态却是极好的，甚至好得过了头。”
　　“那些病人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吗？比方说相同的发病症状之类的…”我继续追问锦鲤，希望他还能再想起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过…很显然我白白期待了一遭，金鱼的记忆总是很短暂的。锦鲤又搓着额头想了很久，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再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反倒是一旁听着的九尾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儿。那日打斗的时候，我瞧着他们每个人的面容不仅憔悴，还有干枯之感。就好像是…身体正在变老！”九尾终于说明白了那些人的怪异感出在哪里。
　　之前她就觉得那些病人看起来很是怪异，直到这会儿她才终于想清楚，原来是因为他们虽然都还是青丝，但皮肤却已经开始慢慢干枯，变得褶皱不堪。
　　“变老…干枯…这些症状都是身体正在走向死亡的征兆，所以这些人才会这么着急就医。”崔安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而后忽然抬起头来对着九尾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他们失踪之前还有什么统一的行动？比方说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又或者…他们都见过同一个人？”
　　崔安心里想着，这么多人在短期内出现同样的症状，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约而同地快速消失，这决不是巧合。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既然是人为所制造的乱象，那么必定就会留下痕迹。我们只需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幕后之人，从而救出那些病患百姓。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