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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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脚猛地回过头，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他回头的瞬间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没有想到四脚会突然回头，对上他黄绿色的瞳孔时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我立刻捂住嘴巴，转过身顺着门框坐了下去。“他看见我了？应该是看见了吧…”我在心里琢磨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四脚的眼神。
四脚回过头时，瞳孔似乎也有一瞬的收缩，而且他似乎还扯起嘴角对我笑了一下？
我有些恍惚，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使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平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可窒息感依旧没有得到缓解。迷离之际，我似乎看见了四脚从门外走进来。
他开口叫我，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了什么，便一歪头晕死过去。
“画康？画康！你怎么了？快醒醒！”四脚一边叫我，一边轻轻地拍打我的肩膀。见我依旧没有反应便觉不妙，于是他立刻将我移到箱子旁边藏好，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四脚走到院里，将方才离开的那名使徒叫了回来，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如今在院里是什么级别？”
“回圣灵的话，一等管事。”那名使徒恭敬地回答，同时也在心中暗喜，圣灵终于要启用我了！
而四脚这边，虽然还是对眼前的使徒有所怀疑，但是这会儿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太多了，只能咬着牙赌一把。
“如果我要带出去一个样体，你可有办法？”四脚试探着问了一句，他观察着使徒的神情，心里有些没底。
使徒似乎早就猜到了四脚的心思，于是立刻回答道：“回圣灵的话，有办法。”
四脚得到回应，立刻带着使徒来到了我所在的库房外面。使徒站在门口，看着四脚有些疑惑。
“在里面。”四脚推开门，示意使徒先进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进了门。他走到箱子旁边掀开草帘，伸手将我架了出来。
使徒见我毫无反应的被架出来，有些诧异地询问四脚：“圣灵大人，他这不是…断气了吧？”
四脚听了使徒的话心里也有一些犯嘀咕，于是皱起眉头将手放到了我的鼻子下面试探。
还好，还好，还有呼吸。四脚松了口气，说话时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没死。你说怎么运？”四脚说完话便将目光落在使徒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名使徒被四脚盯得心慌，埋下头磕磕巴巴地回话道：“回圣灵的话…呃，这个…这个要等到夜里选样体的时候才能把他带出去。而且在这之前还有一次点名，所以他也不能一直藏在这里。”
“要等到晚上？”四脚很担心我这个样子撑不到晚上了，于是又继续开口对使徒说道：“就现在，不行我就硬闯了，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四脚说完将我扛在肩上，不顾使徒的阻拦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院内的使徒正在巡查，见到四脚扛了个人站定在廊下，也都跟着停下来站在原地不敢作声。众使徒都低着头，谁都不敢上前制止四脚。可若是就这么把四脚放走了，圣使那边又交不了差…
“一边是圣灵，一边是圣使…他们俩斗来斗去，遭殃的都是我们底下的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要不你去说吧。”有使徒在下边小声和同伴嘀咕着，不断地在心里祈祷四脚能够饶他一命。
大家都心里都想着，若是此刻放走了圣灵，过后圣使怪罪下来最多也就是多挨几下板子。可若是此刻拦着圣灵，恐怕大家都活不了。于是思前想后，众使徒一致决定还是散了吧…
四脚扛着我出了库房，见没人敢上前阻拦也有些意外。原本出门之前他连厮杀时的策略都想好了，可没想到一条策略都没用上……
“咳…这个样本我带走了，有什么事让他来找我。”四脚清了清嗓子，对着院里的使徒交代完便快步离开了。
我在四脚的肩上被颠醒了几次，只记得最后一次睁眼时被四脚带进了一个山洞里，此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深坑之中，身边还躺着许多个道士。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随后便听见道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你醒了，可觉得好些了没？”一直守在旁边打坐的道长听见响动睁开了眼睛，起身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小茶杯塞到我手上，随后拿过茶壶添了些温水在茶杯里。
“多谢道长。”我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又将茶杯递了回去。
道长接过茶杯，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几天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有锦鲤，他怎么样了？那金鳞是拔不得的，你们怎么不看好他…”
“道长，我们也看不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锦鲤的脾气，每次遇到你的事他都激动地不得了，我们有谁能拦得住他…”我打断道长的话，语气里有些无奈。
道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心里面自然是明白锦鲤的性子。这条傻鱼平时鬼点子一大堆，看着挺机灵的样子，可真遇到了什么事就会一根筋拧到底，完全不会变通。
“唉…”道长叹了口气，平复了情绪重新开口询问：“那…他拔了几片金麟？现在情况如何了？”
“两片，我和九尾找到锦鲤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了。不过银狐说他第三片金鳞也有撕扯的痕迹，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拔下来就先晕了过去。”我说完又观察了一下道长的表情，发现他的眼神很平静，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虽然道长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急的。而且他此时的镇定也都是装出来的，往日里要是换了旁人遇到什么事，道长早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对策出来。可真到了锦鲤这里，他反而没了主意。
我看着道长的模样有些动摇，不知道自己应该如实的将锦鲤的情况告诉他，还是应该编个小谎骗他说锦鲤已经无碍了。
“嗯…你不用太担心。锦鲤现在有九尾守着，银狐为他探过灵，说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艰难地开了口，偷偷地避开了锦鲤还在昏迷中的重点。
“他还没有醒过来，对吗？”道长的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这样的感觉不太好，他太冷静了，甚至让我有些害怕。
“嗯…是，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我如实地回答，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好的感觉，道长很有可能要发疯了。
“我这几日打坐时总会不知不觉就入了梦，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前清醒时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道长说着话，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他背靠着墙，双腿不自觉地盘了起来，两只手拢在一起收进了袖口。他将头偏在一旁，盯着一个睡得正香的小道士，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我在梦里…能见到锦儿。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睡着，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偶尔也会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过…从来没有开口同我讲过话。”
“梦都是反的，你不要乱想。”我将手放在道长的肩上按了按，再多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心里很清楚锦鲤的情况不好，若是硬着头皮说谎一定会露馅，索性就封了自己的嘴不再讲话。
“哼哼…梦是反的…也罢，我被关在此处又能如何呢？从前我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这天下苍生都是我的责任。如今我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我连锦儿都护不住…”道长说着有些激动，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一向热忱的眼神里有一束光暗了下去。
我坐在道长旁边有些不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他又开口说道：“天子不愿出面，下面的大臣也是如此。那笼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胆小怕事的主。他们锦衣玉食，以为只要自己把眼睛闭上就好了，只要闭上眼睛，这城里的百姓是死是活就都与他们无关了…看不见，就可以当作没发生。”
我不太明白道长此时的情绪，人族总是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崔安也是如此，很多时候我都不太能理解人族的情绪，我不明白道长为什么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红了眼，也不明白锦鲤为什么要暗暗退到一边藏进了道长的眼尾。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愿意。”我不知道这么说能不能让道长好受一点，但我确实是真心地想帮他。
道长闻言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开口问道：“你不是胆子小得很，怎么如今倒愿意管起苍生来了？”
“苍生与我无关，可崔安在苍生里。我想着…我这身子也扛不了多久了，若真是明天我散了灵，只留下崔安一个人…我也是放心不下的。更何况他现在和四脚扯在一起，不知道又会做什么傻事…”我越说越觉得不安，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很多可怕的画面。
“谁说你扛不了多久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道长板着脸发问，似乎对我的说法很不满意。
“银狐为我探过灵了，看他的反应大概是不太好。我自己也有感觉…”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道长厉声打断。
“你感觉个屁！”道长的声音有些大，惊得好几个小道士都偷偷地眯着眼睛往这边瞧，随后周围便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议论声。
“哎，那人是谁啊？怎么戴着面具？”
“不知道…可能是…长得丑？或者是脸上有胎记？”
“不是吧…哪有人胎记长脸上的？”
“有，真有，我跟你说吧…有一次我下山就看到了。”
“真有啊？下次看到叫我也看看。”
“……”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