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之安康往事》大凤凤

28、命运多舛

　　道长搂着锦鲤上了车，将罩在二人头顶的道袍取下扔在车板上，又和我们要了块帕子给锦鲤擦头发。
　　车夫见着人齐了就驾车往东行进。
　　“你受伤了？”锦鲤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血惊慌地叫出了声，急忙将视线移至道长身上开始寻找伤口，很快就发现了道长手上的抓痕。
　　于是拽过道长的手，逼问道：“怎么搞得？”
　　道长不想让锦鲤再想起四脚，于是随便扯了个谎：“路上被野狗抓的，不妨事。”
　　锦鲤仔细观察道长手背上抓痕，每一道的伤口都很深，间隔也不是很近。当下心里便明白过来，这哪里是野狗抓的，这分明就是猛兽所伤，又或者说这就是四脚所伤。
　　锦鲤明白道长在骗他，而且这伤看着实在揪心，一时间又愤怒又心疼，于是带着哭腔说道：“骗人！说谎精！你也骗我…”
　　道长看见锦鲤要哭，吓得急忙抽出手安慰道：“别哭啊，我不疼的。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
　　此时崔安注意到道长手背伤口一直在流血，而且血已经顺着手背流了一滩在车板上。于是他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锦鲤说道：“快别哭了，你先给他简单包上，回去再好好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锦鲤听了崔安的话才停了下来，接过帕子轻轻地将道长的手包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手里捧着。
　　在外奔波了小半天大家都有些疲惫，于是各自合了眼在马车上睡了过去。只有锦鲤还强撑着不肯休息，一路上都将道长受伤的手护在手里盯得死死的，生怕马车晃动时碰了哪里。
　　马车行至宫外的街口处缓缓地停下，锦鲤将我们叫醒后就带着道长先下了车等着。
　　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还未落山，映出一抹彩虹来。我们下了马车，见到这样的景色都心照不宣地驻足欣赏起来。
　　我盯着彩虹看了一会儿，再转过头看向崔安时，眼前还萦绕着彩色的光影。崔安就站在我眼中的光影里，好看极了。
　　这样的画面让我突然有了灵感，于是我有些兴奋地对他说道：“我想到了，我想到第一件衣服的样图了！”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拉起他一路飞奔，想赶快回去画出来给他看。
　　锦鲤和道长在后面又看了一会儿彩虹，才慢慢溜达着往回走。看着我们拉着手飞奔的背影，道长的内心突然有些动摇。他修的道文真的事事都对吗？而世上这些脏的、阴暗的事单凭他自己又能改变多少？
　　他能终身不娶的一辈子守在锦鲤身边，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可锦鲤能吗？锦鲤是否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彼此心意相通，可若是不能挑明了摊在阳光下，这份感情终究会变了味道。
　　锦鲤这么的简单干脆的性子，又怎么能接受这样遮遮掩掩的感情…
　　他们说到底，还是不可能吧。可若有那么一天，锦鲤真的牵着另一条母鱼精的手站在他面前，他又该如何自处…
　　看来即便是修透了道法，有些事也还是想不明白，也或许他还未修成也不一定…
　　一连几日我们都在为开店的事四处奔波，大家暂时将启境石的事情抛开不提，也算是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直到这日，四脚找过来将我堵在门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这几日怎么样？”四脚先开口问道。
　　面对他突然的关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反问回去：“你是想问谁？我？道长？还是锦鲤？”
　　四脚面对我的反问显得有些局促，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罢了。启境石在哪？”
　　“我不知道。”我有些无奈地回答他。
　　四脚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于是又向我逼近了几步继续追问：“你不知道？”
　　他逼近时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我后退几步靠着墙又回答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我和锦鲤一碰到启境石就会有很大的反应。所以道长就将它藏起来了，也不叫我们再碰。我真的不知道启境石在哪。”
　　四脚听了也不说话，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感觉我不像是在说谎。这才让开几步，淡淡地问道：“你的心脏还好吗？最近有没有觉得心悸的越来越频繁了？”
　　“你怎么知道？”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帮我拿回启境石，我让你能安然地陪你的小裁缝过完这一生，如何？我知道你很在意他，你说…要是他知道你活不久了，会怎么办呢？”
　　我愤怒地瞪着他，没有答话。
　　“我最近确实是心悸得越来越频繁了，可我一直以为只是取了心头血的后遗症，他是怎么判断出我要死了？不对，他一定是在骗我。”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则对着他讽刺道：“为了拿回启境石，你还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难道你也想长生不成？不对，你既然已经修成肉身，就不会…”
　　“你爱信不信，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我不想长生，我想拿回启境石只是为了一个人。”四脚打断我的话回答道。
　　见他回答得如此决绝，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看来他没有骗我…难道我真的时日不多了？不行，无论如何启境石都不能给他。”我在心里思索着，表面上却依旧平静地对他说道：“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四脚见我拒绝了他提出的条件有些惊愕，不过随即就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要走。
　　见他要走，我立刻开口叫住他：“就走了吗？你今日应该不是刻意过来找我的吧？”
　　四脚听到我的话脚步顿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等着四脚走远了，崔安从门后走出来。我看见他时有些惊讶，很怕他听到我和四脚刚刚的对话，于是神色凝重得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崔安见我神色有些不对就从背后揽住我，轻声安慰道：“刚来的，怎么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别想了，过来帮我束发吧，我自己怎么也梳不好。”他说完就推着我回了屋里，在镜前坐好后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看他一脸正经地端坐在镜子前面，突然觉得有些违和，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捏着嗓子说道：“是是是，小少爷～让奴来为您束发上妆～”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仔细将他的长发束好，又插上了发簪。
　　“你这张脸用了两日了。”崔安从镜子里看着我随口说道。
　　听他这样说我才发觉，这张脸确实是用了两日，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都忘了更换。
　　“是吗？从画本里看的，觉得好看就借来用了。”我随口回答，手上继续搓着头油将他的碎发整理好。
　　“真好看。”崔安对着镜子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镜子里我的脸。
　　我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还以为他是在夸自己。于是笑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思康少爷最好看了。”
　　“我是说你这张脸真好看，很配你。”崔安说着转过头盯着我的脸看，眼睛亮晶晶的。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装作生气的样子打岔道：“怎么？嫌我原本的相貌难看了？那你自己去找好看的去。”
　　他见我恼了也不急着哄我，只是坏笑的对我说：“好啊，那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我不想大早上就和他斗嘴，于是赌气幻化回原来的样子坐到一旁，不再理他。我坐在椅子上，用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肤色黝黑、五官扁平，一点也不精致，这样看着也确实难看。我对着镜子越看越是心烦，索性用妖力幻化成了崔安的模样。
　　“嗯，总算顺眼了一些。”我在心里暗自感叹。
　　崔安见我又变幻成他的模样，抿着嘴偷笑了一下随口问道：“对了，四脚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启境石？”
　　我没看见崔安偷笑，只是严肃地回答他：“我也不清楚，但道长应该知道些什么。要不…我们一起去问问？但我其实不太想让你牵扯进来，太危险了。”
　　崔安听我这样说，有些无奈地反问：“那你觉得我现在还撇得清吗？”
　　面对他的反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见我不回答，又继续说道：“与其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蒙在鼓里被你护着，不如让我从头到尾都搞得清楚明白，或许还能想到对策主动出击。上次的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听了崔安的话，自然明白他还在为上一次没能护住我而自责。于是下定决心，起身对着他承诺道：“好，那这次我们一起面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件事再发生了。一定！”
　　崔安此刻虽然也坚定地看着我，但眼神里却还是藏不住满满的担忧。他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轻声回应道：“嗯，一定。”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你都不要自己去冒险，也不许瞒着我。可以吗？”
　　我听着崔安的话像是另有所指，于是试探地问道：“你今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我能听到什么。”崔安摇了摇头，回答时眼神刻意避开了我。
　　我听见他否定的答案还是有些担心，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他如此担忧的样子，我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下来回应道：“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自己冒险的。只是四脚这么心急，应该不只是想拿回石头那么简单。还有就是我和锦鲤对启境石的反应如此强烈，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没查清楚…此事太多疑点未解开。”
　　崔安听了也紧皱着眉跟着担忧，越想越觉得要赶快将此事理清，不能再拖下去。于是起身对我说道：“我们现在去找道长吧。今日如果是弄不明白，我心难安。我实在是…”
　　“好，我们这就去。”没等崔安把话说完，我就打断他回应道。他见我答应得如此爽快，才终于舒展了开了眉眼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看见他勾起的嘴角，不自觉地就想贴过去。我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甜甜的糖糕味儿，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很多。这样甜腻的日子，我还真的没有过够啊…

作者有话说

　　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