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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衣见如故制衣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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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来到拉面馆门口,和伙计要了四碗面后,就进店找了个隔间坐下等着。
我见着锦鲤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走过去同他挤在一边坐下,搭话道:“今后你也是小股东了,要不要给店铺取个名字吧?就要那种听起来就红红火火,财源滚滚的名字。”
锦鲤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了一些位置,让我的屁股能够完全地坐在椅子上。听见我说要给店铺取个名字也来了精神,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回答道:“那就叫红红火火制衣馆。”
我看见坐在对面的崔安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僵了一下,于是抬起手拍了锦鲤一下,干笑了几声开口说道:“哈哈哈…别开玩笑!赶快好好想一个。”
锦鲤此时心情也好转了很多,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叫滚滚制衣馆。”
我听完将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边咳边说:“噗…咳咳咳,你想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个?那怎么不叫财源制衣馆?”
“也行啊,都可以。”锦鲤见我还在笑话他,又赌气说道:“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你自己取啊,别来问我!”
我看着锦鲤总算是活跃起来了,于是更起劲儿地逗他道:“别生气啊~你看咱俩是妖,他俩是人。我们能凑到一起也是缘分。不如就叫…人妖制衣馆如何?”
道长原本笑眯眯地看着锦鲤和我说话,听我说完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崔安虽然知道我在开玩笑,却也听不下去开口打断道:“好了,别闹了。我们能聚到一起又如此投缘实属难得。依我看…不如就叫‘衣见如故’如何?”他说着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将这四个字写在了桌上。
“妙啊!”我立刻跟着附和道。
“…大惊小怪。”崔安虽是责备,可语气里却还隐隐有些得意。
这时伙计刚好端着四碗面走过来,见到我和锦鲤挤在一起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一边放下面碗,一边回忆着说道:“客官我记得你…上次你和那位客官好像也是两人挤在一处坐着。今日…又和这位公子挤着坐,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可真是好啊。”
我听见伙计这么说便下意识地看向崔安,只见崔安此时脸颊微红,察觉到我的目光后就故意避开,只埋头吃面。
道长跟着看了崔安一眼,随即也低头偷笑着拿起了筷子,很自然将自己碗里的酱牛肉全都夹到锦鲤的碗中,也开始埋头吃面。
崔安注意到了道长的动作便停下来,看着自己碗里的酱牛肉也准备放进我的碗里。
“哎,不用。我够吃。”我急忙用筷子拦下了崔安夹过来的酱牛肉。
锦鲤见我不肯要就将自己的碗挪过来,对着崔安暧昧地说道:“给我吧~我不够吃。”
我和崔安同时抬起头看向道长,看见他依旧低头吃面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我见道长装聋没有反应,便坏笑着伸过筷子,将锦鲤碗中的酱牛肉全都夹了进自己碗里。锦鲤又赶忙抢着夹回去,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地夹来夹去,面汤也跟着溅得到处都是。
直到面汤飞溅至道长的脸上,他才终于忍不下去,开口训斥道:“别闹了!不要糟蹋粮食,快吃!”
锦鲤闻言立即乖乖地埋下头吃面,我看着锦鲤此时心情好了大半,也终于消停下来开始专心地吃面。
等我们从面馆出来时,发觉天有些阴了像是要下雨。
崔安抬头看了一眼天说道:“我们下午先回去吧,要下雨了。”
道长也看了一眼天跟着点头道:“也好。我去找地方定制店牌,你们先去街口叫辆车,我办完就去找你们汇合。”
锦鲤听说道长要单独行动,急忙扯住他的道袍问道:“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道长摇头,“你和他们一起去。我很快就回来找你,不许跟来!”说完便挣开了锦鲤的手快步往街里走去。
锦鲤站在原地,有些担忧地看着道长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呆呆地说道:“走吧,我们去叫马车。”
我猜出道长是想自己去找四脚,再看着锦鲤此时的样子应该也猜出了道长的心思。于是拍着锦鲤的背宽慰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锦鲤听懂了我话中的深意,点了点头就跟我们一起去街口叫车。
这边道长和我们分开后,并没有去找匾额店定做店牌,而是直接来到了胡人香料店。他走到香料店门口却没从前门进去,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轻扣了几下院门后就静静站在门口等着。
道长等了一会儿便有人出来开了门,那人将道长引入院中后又四下望了望,又重新将门关好。
香料店的后院和前面店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装饰风格也不一样。前面店铺内部装饰得尤为奢华,各种香料混杂在一起有些呛人。而后院就只移栽了几棵红柳树和一棵银杏树,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的绿植盆景。
院中只有一口水井,也未挖池造湖,倒是用木板圈了几个小格子养了几只小羊羔。那些小羊羔软绵绵的,听见有人经过就“咩咩”叫了几声甚是可爱。
道长跟着引路的使徒穿过院子,往另一个小屋走去。走到门口使徒停下来,颔首示意道长自己入内,道长点头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人一豹,那男人此时正病恹恹地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而豹子则乖顺地趴在床边,用尾巴一下一下地扫着男人的手背。
道长从未见过四脚如此乖顺的模样,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你来做什么?”四脚见来人是道长,立刻弓起身警惕地问道。
道长知道此时四脚的动作是准备进攻的状态,于是悄悄地往后退了退才开口回道:“锦鲤很在意你的,等过段时间他冷静下来了,你再去找他好好说说吧。另外,我想知道你为何非要启境石不可?”
四脚听见“锦鲤”两个字顿时卸了一半的戾气,从床上窜到我面前说道:“好,我会找他说清楚的。但是启境石也必须给我。”
道长始终不明白四脚为何对启境石如此执着,然而当他看到床上靠着的那个男人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上前一步,指着床上的人对四脚问道:“你是为了这个男人?”
四脚看着道长指着男人的手指很是碍眼,一下没忍住对着道长的手就抓了过去。只在一瞬间,四条血淋淋的抓痕就出现在道长的手背上。
“四脚,你…”道长吓得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四脚,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处再难开口。
他没想到床上这个男人竟被四脚如此看重,他和锦鲤一直以为四脚的所作所为只是受制于人。可今日所见,竟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原来这一切都是四脚自愿的,甚至他就是主谋是策划者…
这个真相让锦鲤怎么接受?还有九尾…她若是知道真相…又会如何?道长不敢再想,低下头皱着眉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四脚看见道长手背的口子渗出血来,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即使那个人什么都不说,他也还是甘愿抛下漫山白雪,奋不顾身地和这个男人共赴泥潭…心意这种事,只用嘴又怎么能说得出呢?
此时四脚有些恍惚,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细想下去头也跟着疼得不行。于是疲惫的对着道长说道:“你今日先走吧,锦鲤那边我自己找机会和他解释,你不必担心。但启境石我要定了。你说得没错,我是为了他,可我从未想过要害人。”说完就又窜回床上,挨着那个男人趴好合上了眼。
道长看着床上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未出声,甚至都不曾睁眼,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很想上前查看一番。可四脚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去招惹,只能忍下疑惑,退出了屋子。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道长此时的心里也乱得很,一路都在思索着四脚的事,便将定制匾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雨滴落下时眼见着又大了些,于是道长慌忙折下一条柳枝举到头顶,往街口一路小跑着去找锦鲤他们汇合。
街口这边我们早就叫好了马车等着道长回来。自打上了马车锦鲤就坐立难安,一直撅在车板处扒开车帘往街里张望。
我们才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可锦鲤还是不肯回来坐好,依旧撅着往外看。
又过了一会儿雨也渐渐大了些,风一吹雨点直往车里飘。锦鲤还是不肯将帘子放下,直到头发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里才终于缩了进来。
我见他头发还在滴水,上半身的衣襟也都湿透了,赶忙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他,催促道:“快擦擦,可别着凉了。”
锦鲤接过帕子只往头上一扣,胡乱地揉搓了几下,嘴里还担忧地念叨着:“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这雨越下越大了,他也没有带伞…不行,我要去找他。”锦鲤越念越着急,最后腾的一下起身就要下车去找道长。
我见锦鲤真的撩开车帘就急忙拉住他,刚要开口劝慰就听见崔安有些焦急地问道:“你们快看,那是不是道长?”
我闻声回头,看见崔安将头探到车窗口,眯起眼睛指着远处举着柳枝奔跑的人仔细地辨认。
锦鲤也顺着崔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雨里的那人是道长,立即冲下车迎着道长跑过去。
“你是傻子吗?下雨了就不知道买把伞?”锦鲤一边朝那人大喊着,一边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道长看见锦鲤就这么大叫着冲过来,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心里暗自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傻,下这么大雨还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淋雨。”
他虽然这么想着,但也心里明白锦鲤是在担心自己。于是也加快了速度跑到锦鲤身旁,脱下道袍挡在头顶,搂着锦鲤一起朝马车跑去。
脚步印在水洼里,一步一响,不知是惊了哪处红娘,叫一步水花也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