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淘宝穿50年代》水厂厂长

17、小宣不治

　　第二天是周六，英子爹依然带着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搬砖大业中。

　　英子对着墙上的日历陷入沉思。

　　原来996不是说说而已，说6是真的6。

　　英子长叹一口气，感觉很疲惫，“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啊？”这日子过得好苦。

　　英子娘满脸疑惑：“你不是天天休息吗？”

　　英子：“……”膝盖仿佛中了一箭，她有些羞恼，“我是说你们大人什么时候休息！”

　　英子娘理着手里的衣服，不紧不慢道：“你娘我今天就休息。”

　　英子：“哎呀，娘，请假不算，我是问大家什么时候一起休息。”

　　英子娘把两个臭小子的衣服放到一边，“明天周日，就能休息了。”

　　英子听到娘的话，支棱起来了，“真的？”

　　“对啊，”英子娘看着女儿闪着小星星的眼睛，笑问：“怎么？想出去玩了？”

　　英子不好意思：“有点，嘿嘿，嘿嘿……”

　　英子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等明天，我跟爹带你们去赶集。”

　　英子：“哇哦！”意外之喜！

　　伟子听到“赶集”，立刻贴过来：“真的吗，娘？去哪里赶？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去！”

　　英子娘瞥了他一眼，想到刚放下的那两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就你事多，哪哪都要去。”

　　伟子委屈：“我哪里事多了！凭什么英子可以去，我不能去？”越说越生气，他双手叉腰，“不行！我也要去！”

　　英子娘被闹得脑壳疼：“行行行，你去你去，带你去行了吧？”

　　伟子欢呼：“哇~太好啦！我要买好多好吃的！”他掰着手指数，要买五香蚕豆、棒棒糖、麦丽素……呲溜呲溜……

　　等等，说起好吃的，他突然想到妹妹好像还欠着自己吃的呢。虽然他脑袋瓜子容量不大，但是关于吃的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他把英子叫到一边，悄悄问：“妹妹，我昨天学的那么好，你是不是该给我吃的啦？”

　　英子：“……”她被气笑了，“哥哥，你想想，从昨天到今天，咱俩是不是一直在一起？”

　　伟子想了想：“昂……好像是。”

　　英子反问：“所以我有时间上山吗？”

　　伟子：“啊……没有？”

　　英子质问，“既然没上山，哪来的吃的呢？”

　　伟子：“……”是哦。他垂头，好难过，本来以为今天就能吃到的。他拉了拉妹妹的袖子，“那，那妹妹你啥时候再上山啊？”

　　英子无奈地挠头：”你就真的那么想吃？“

　　伟子像小狗一样点头：“嗯嗯！想吃，特别想吃！”那样子别提有多馋了。

　　英子没眼看，她没好气道：“想吃那就等着！”

　　“哦……”伟子失落地低下头，等着就等着。

　　……

　　英子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最近她老是感觉头皮痒痒的。

　　咳咳，能不痒吗？

　　从穿越到现在，都快一个礼拜了，还没洗过头呢。现在的她，把头发上的油涮下来能炒一盘青菜。

　　她挠了几下之后，早上梳的辫子松了，只能打散重梳。

　　……哎，下不去手。

　　还是那句话：太油了。

　　英子泄气地把梳子扔到一边，“娘，我想剪短发。”

　　英子娘不理解：“为什么呀？长头发多好看呀？”她喜欢让女儿留长发，女孩子扎个冲天辫多可爱？

　　英子嘟嘴：“辫子扎得头皮疼。”

　　英子娘：“那把辫子扎得松一点嘛。”

　　英子抱怨：“扎辫子好麻烦。”

　　英子娘：“那我替你扎？”

　　哎哟，英子受不了了，只能实话实说：“娘，长头发洗起来太麻烦了。”

　　英子娘疑惑：“就你那三根毛，还洗起来麻烦？”

　　英子：“……”她受伤了。

　　“听娘的，别剪。长头发好看！”其实英子娘不同意女儿剪短发还有一个原因，她不忍说实话让孩子伤心，但女儿这穿着打扮，如果不扎个小辫，咳咳，连她这个亲娘都要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无奈英子很坚持，“不行！我真的受不了啦！就要剪短发！娘不帮我剪，我自己剪！”说着还要去找剪刀。

　　英子娘无奈，只能妥协。

　　她打开上了锁的箱子，从里面取出剪刀，又找来一个瓷碗倒扣在女儿头上，再一次确定女儿的意愿，“真的要剪？”

　　英子重重点头。

　　那行吧。英子娘开干了。

　　英子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娘，你会剪吗?”

　　英子娘：“怎么不会？你大哥二哥的头发不都是我剪的吗？”

　　英子回想了一下两个哥哥的头发，都是迎风招展乱糟糟的样子，以她5.3的视力楞是没看出什么发型，这这这，真的行？

　　英子犹豫：“那我要跟他们剪一样的吗？”

　　英子娘：“对啊，”说完又加了一句，“短发不都一样吗？”

　　英子：“……”竟让她无言以对。

　　英子娘动作很麻利，沿着碗口咔咔咔一剪，刘海出现了，又沿着耳边的头皮咔咔咔一剪，后脑勺齐活。前后一共两刀，一个完美的蘑菇头就搞定了。

　　英子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惊讶地发现她娘还是有点tony老师的天赋在身上的。

　　英子娘剪得上头，看到旁边的伟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拉过来一起剪了。没多久，一颗同款的蘑菇头出现了。

　　英子和伟子就像进了美容店的狗狗一样，前后判若两狗。

　　剪完头发，英子娘还想吸吸自家臭小子，结果伟子头顶也是一块实打实的油田，稍微靠近点就臭味缭绕。英子娘怀孕初期，本来就对味道敏感，闻到这味儿，胃酸一下子就直冲喉咙，“yue……”

　　伟子：“……”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试图用鼻子去闻自己的脑门，结果当然是……啥也没闻出来。他不解：“娘，我头上有味道吗？”

　　英子娘扶着腰：“……你说呢……yue……”

　　英子：“……”其实我也……

　　臭是真的臭，英子寻思还是得打盆水洗洗。但她还没来得及跟娘说要洗头，大伯娘突然来敲门，“二弟妹！二弟妹！”

　　英子娘赶紧去开门，“嫂子，怎么了？”

　　大伯娘气喘吁吁，“出大事了！小宣没了！”

　　英子娘懵了：“啥？”

　　大伯娘：“德芒叔家的小宣没了！”

　　英子娘大惊：“怎么会？不是去开刀了吗？”

　　大伯娘：“是开刀了，但没治好，人还是没了。”

　　英子娘：“这……”

　　大伯娘：“尸身已经运回来了，家里人都去了，我这赶来通知你一声，你也赶紧去吧。我得通知下一家呢。”

　　英子娘踌躇：“嫂子，我这……不方便过去。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大伯娘吃惊：“你怀上了？”

　　英子娘：“是啊，月份还浅，没对外说。”

　　大伯娘点头：“那确实不该去。行，我知道了，回头会跟爹娘说的。你在家歇着吧，我去下一家了。”

　　英子娘把大伯娘送出门，忧愁得不行。发生这种大事，英子爹是必然要去撑场面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伟子还来找事：“娘，我想去找爹。”

　　英子娘想打他：“你爹去料理白事你还去凑热闹，吃饱了撑的是吧？”

　　伟子：“……”又被娘嫌弃了。

　　伟子委委屈屈地不说话，但他想出去放风的心是不会动摇的。不能去找爹，出去玩总可以吧？他拉着英子一起出门。

　　本来想去食堂那儿看看小伙伴们在干嘛，不知怎么，脚一拐就往北边走了，果然看到北边的一户人家，有一群人围着正说着什么。

　　伟子惊喜：“看！爹在那儿！”

　　英子瞬间明白那是哪里，她拉住伟子：“二哥，娘不是说了，不能去找爹吗？”

　　伟子不以为然：“就看一眼呗。”

　　英子：“……”有啥好看的，那里可是停着一具尸体啊，我的哥！

　　伟子踮着脚：“快看！打起来了！”

　　英子远远地看去，果然动起手来了，她认不出谁打谁，只能看见她爹正和大伯二伯一起拉架。

　　伟子看得不过瘾：“走，到前面去！”

　　英子：“……”她可以拒绝吗？

　　伟子拉着英子跑到近处，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小宣他爹赵德芒把姚二军他爹姚春龙按在地上打，姚春龙抱着脑袋没还手，咬着牙一声没吭。赵德芒脸上挂着泪，充满仇恨和绝望：“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

　　小宣的娘和奶奶哭成了泪人，其他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个会蹦会跳活生生的孩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生命，谁也无法接受。

　　姚二军他娘□□燕跪在地上不停朝小宣奶奶磕头，“对不起，桂花婶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声音已经嘶哑。

　　但是有什么用呢，孩子再也醒不过来了。桂花婶倒在地上，呜咽道：“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只要我的孙子活过来。”她的孙子啊，今年才6岁，还没来得及长大就离开了人世。

　　赵德芒原本被英子大伯拉着向后退了一些，听到自己娘的哭声，又猛地扑住姚春龙，狠狠的掐上他的脖子，“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一命赔一命！你给我去死吧。”

　　姚春龙被猛地掐住脖子，想用手推开，但赵德芒掐的太紧，他根本无法挣脱。

　　英子大伯从后面抱住赵德芒，想把两人分开，结果竟然拖着姚春龙的脖子一起往后退，没一会姚春龙就开始翻白眼了。

　　大伯看到要出人命了，赶紧喊道：“快来人把他们分开。”

　　英子爹和二伯上前，一个掰赵德芒的左手，一个掰赵德芒的右手，费了九头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两人分开了。

　　姚春龙脖子被松开后，许久没喘上气，咳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德芒兄弟，我知道是我们不对，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二军过继给你，让他替小宣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

　　赵德芒恨死姚二军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怎么可能答应，“就凭这小畜生也想代替我的小宣？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个小畜生害死了我儿子还想好好活着？不可能！”说完竟朝姚二军家跑去。

　　赵家和姚家离得不远，赵德芒一脚踹开姚家的大门，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踢毽子的姚二军。看着姚二军汗津津的脸庞，他顿时愤怒得无法自已。他的儿子死了，杀人凶手却在这里无忧无虑地踢毽子。凭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杀人不用偿命？为什么没人来给自己讨回公道？既然没人管，他就自己来管。

　　他上前一把抓住姚二军，朝他脸上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姚二军哇地哭了出来。

　　赵德芒咬牙切齿：“你还哭？你有什么脸哭？你不配！你就该死，你怎么不去死！”他单手掐住姚二军的脖子，将他腾空提了起来。

　　就是这个杀人凶手，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他要杀了他！要杀了这个小畜生！

　　等后面的人追着他到姚家的院子时，姚二军已经被掐的哭不出声了。

　　姚家的亲戚不答应了，“你干嘛呢。快放手！你真想杀人怎么着？”

　　赵德芒喘着粗气，“杀了又怎么样？这小畜生该死！”

　　姚春龙刚才被打一声没吭，但是他不可能让儿子真的被掐死，只能上前阻止赵德芒。

　　赵德芒正恨得不行，正好小畜生他爹凑上来，那就一起打。他的拳头狠狠往两人身上招呼，姚春龙本来只想护着孩子，可是孩子在自己怀里被打得嚎啕大哭，哪能忍得了，终于忍不住还了手。他一还手，赵德芒打得更狠，拳拳到肉往两人身上招呼。姚家的亲戚见姚春龙被这么打自然不肯，要上来帮忙，赵家人又怎么同意，院子里一下子乱了起来。二十几号人动起手来不是小场面，把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伟子和英子吓了一跳。

　　“爹！小心！”英子看到姚家有人拿长凳砸她爹的腿，急得叫出声来。

　　英子爹下意识一躲，往她这个方向瞪了一眼。

　　姚家人到底少，跟赵家这个大家族不能比，再加上理亏，拳头硬不起来，没多久就被赵家人制服了。

　　小队长爷爷没参与战斗，但他肯定站在赵家这一边，等收拾完姚家，他才开口：“今天这事，你姚家欠我赵家一条命。我们赵家绝不是任人欺负的主，一条人命，你拿什么赔都不够。你儿子年纪小，不用吃花生米，但这事决不可能这么算了。”

　　姚家人知道理亏，姚春龙含着泪跪在地上：“叔，我知道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赔。”

　　赵德芒狠狠踢了他一脚：“你拿什么赔？你赔得起吗？你家儿子不值钱，我儿子……小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说完忍不住哭了起来。

　　姚春龙抹了一把泪：“我知道……我知道……”

　　小队长爷爷叹了一口气。“德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咽不下这口气，但是现在的头等大事是让小宣入土为安，这两天的天气，小宣这么放着不行。你说对不对？”

　　赵德芒双眼含泪，不住地摇头：“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我要给小宣讨个公道！”

　　小队长爷爷看着他：“公道当然要讨，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先得把小宣的尸身安置好。你自己也要花时间想清楚，想让姚家怎么赔？”

　　赵德芒的目光冷冷地刮过姚二军，他内心知道一命换一命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不能让这小畜生好过，他咬牙切齿道：“我要这小畜生背着小宣出殡。”

　　“这……”姚家人都惊了。让一个7岁的孩子背着尸体……

　　“不行！”没等姚春龙说话，姚二军她娘□□燕先出声了，她哭着摇头：“二军还小，背不了的。我可以背着小宣，让我背吧。”

　　小宣他娘张娟本来没说话，听到这句忍不住了：“你儿子小，我儿子就大吗？你儿子这么小就杀人，长大了肯定也是祸害！烂了心肝的东西，就该让他背，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小队长爷爷问姚春龙：“你怎么说？”

　　姚春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回答：“我……想想。”

　　小队长爷爷：“行。今天下午你给个说法。剩下的人先跟着我回去。”

　　赵德芒原本不肯，小队长爷爷劝他：“给姚家一点时间吧。先回去把其他东西准备起来。”总算是把人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