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淘宝穿50年代》水厂厂长

16、娘怀孕了

　　下午上工到一半，爹扶着娘回家了。

　　英子和伟子本来在村里瞎晃荡，几个小孩突然跑来叫他们：“伟子，你娘生病请假啦！”

　　他俩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往家里跑。

　　在英子的印象里，爹娘上工都很积极。为了给小队长爷爷挣面子，俩人出勤率高不说，干活还卖力气。在这个“工资按月发，干多干少都一样”的年代，俩口子愣是袖子一挽，干出了996的架势。负责任地说，他们老赵家，从小队长爷爷到她伯父她爹再到她堂哥堂姐，老中青三代人，都是脱离了“社畜”低级趣味的人，每天上工都是奔着艰苦朴素的核心价值观去的。偷懒耍滑，绝对不存在。今天娘一反常态请假，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英子登登登跑回家推开门：“娘，你怎么啦？”

　　英子爹小心翼翼地扶着媳妇到床上躺下，对俩小的解释道：“娘不舒服，你们这两天别闹她，在家乖乖的，多照顾一下你娘。”他想让孩子们懂事些，结果回头一看，跟着女儿进门的儿子一身脏兮兮的泥水配合着汗水臭烘烘的样子，他噎住了。这倒霉孩子不气他娘都不错了，指望他照顾，还是省省吧。

　　英子上前拉住她娘的手，担忧地问道：“娘生病了吗？”

　　英子爹一边给媳妇儿盖上被子，一边回道：“娘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小弟弟正闹她呢。不是生病，英子别担心哦。”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脑袋。

　　英子脑门上逐渐升起一个问号：“……？”什么怀？什么孕？她的耳朵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她爹娘真的抽空又怒放了一条生命？

　　她每晚都和爹娘一起睡，她爹娘是在她睡着之后做的双人有氧运动吗？不对不对，她才穿来五天，再快都没这么快的，这是在她穿来之前怀上的。

　　英子：“……”她心乱如麻。

　　旁边的伟子正相反，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跳起来：“哇，我要有弟弟了！”乐得鞋子都掉了一只。他早就想要一个弟弟，哥哥上学没法带他玩，妹妹跟他玩不到一块，他寂寞，但他不想做寂寞男孩，如果爹娘再生个弟弟，那就太完美了，至于相差7岁的弟弟能不能和他玩到一起，不在他考虑案范围之内。

　　英子还在怀疑人生：“我要当姐姐了？”

　　英子娘笑道：“是啊，英子要做姐姐了，开不开心？”

　　英子睁着双眼，艰难地露出假笑：“开……心……？”从独生女变成多子女家庭中的老幺到又多出一个弟弟/妹妹，这短短五天，开出两个王炸，她……开心？

　　她一方面接受不了自己要做姐姐的事实，以后弟弟/妹妹出生，自己可能被抓去当壮丁带孩子，想想就直打哆嗦，另一方面又想到她娘从今天上午挑担挑到现在，干了整整一天的体力活，这这这……怀孕了，还了得？

　　她纠结地问道：“娘肚子里有小弟弟，怎么还去地里挑担呢？今天上了一天工，会不会累到？”边挑担边怀孕，啊不是，边怀孕边挑担，这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啊。

　　英子娘躺在床上笑了：“哟，英子还知道怀了小弟弟会累到呢。咱英子就是个小机灵。”

　　英子瞪眼：“……”娘，严肃点好吗？没看到她快愁死了吗？

　　英子娘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娘怀你的时候，也一直干活呢，挑个担而已，没关系的。咱不是那娇气的人。”

　　英子：“……”对，宁不是娇气的人，宁就是个狠人。

　　英子看着娘苍白的脸庞，想给她揉揉肚子又不敢，“娘，现在好点了吗？”

　　英子娘抱着肚子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腰：“……嗯，没事，就是有点痛。”

　　连她娘这样铁骨铮铮的女汉子都说痛的话，那应该是很痛了吧？英子无语地想。

　　怀孕早期肚子痛，这是先兆流产？虽然她上辈子没有生过孩子，但基本常识还是有，头三个月容易流产，不宜做剧烈运动，不能干重活是基操，没看到那宫斗剧里女主角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吗？先兆流产说明身体已经出现问题，得卧床静养才行。

　　英子赶紧劝道：“娘，肚子痛的话，还是去找医生看看吧？”

　　无奈英子娘没放在心上，毫不在意地摆手：“看什么医生，跑那么远的路，躺一会儿就好了。”

　　英子：“……”不愧是她娘。

　　英子爹看媳妇脸色好一点了，收拾收拾继续上工去了。

　　英子惊呆了，这得是多热爱工作啊？要不是英子知道她爹是去搬砖，还以为他这是去造导弹呢，这是缺了他不行？她气呼呼地看着爹离去的背影，竟看出了几分渣男的味道，真想bangbang给他两拳。

　　但是她还小，她不敢。

　　英子娘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年头就是这样，孕妇都会去地里干活，要不是今天肚子痛，她还能拿个满勤呢，怀孕耽误她迈向先进的步伐。

　　伟子孝子上身，想上床陪娘一起躺着，正蹬着脚后跟脱鞋，被英子娘急声制止，“别上来。看看你那身衣服，跟泥地里拔出来似的，手都没洗就摸被子，要是被子脏了，仔细你的屁股。”虽然躺着，但他娘依旧中气十足，吼得他不敢动弹。

　　被嫌弃的伟子很委屈，他是看娘不舒服才想上床去陪她的，他对娘这么好，娘不领情就算了，还吼他。

　　他生气了。

　　他气哼哼地把脱到一半的鞋子穿回去，又找到刚才掉在一边的另一只鞋穿上，小脑袋一甩，倔强地出去放风了。

　　……

　　屋子里就剩下英子和她娘。

　　英子担心娘的身体，打开淘宝搜索“先兆流产”，搜到“黄铜体胶囊”、“滋肾育胎丸”、“烯丙雌酮片”……好几种对症的药物。这些非处方药的简介都写得天花乱坠，看上去有包治百病的意思。

　　英子耐着性子看了一遍，发现一个问题。这些药虽然都针对先兆流产，但针对的病因不一样。导致先兆流产的原因有很多，不同原因得用不同的药。这让她犯难了，她不知道她娘是哪方面有问题，吃错药闹出人命可咋办？她抓耳挠腮迟迟决定不了该买哪一种。

　　这就又说到知识的重要性了，她一个卖草药的，精不过卖成药的，谁让她看不懂药方呢？每种药看上去都是不明觉厉的样子。没有医生指导，她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空有金手指却不知道怎么用，愁死个人。

　　她又一次萌生了要去学医的想法，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眼下没有药吃，只能先喝点热水，她捏了捏娘的手，“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英子娘虽然身体还不舒服，但听着宝贝女儿煞有其事的问话，觉得心情又好起来了，“行，那就喝点吧。”

　　英子拿起茶缸一看，好家伙，里面一滴水都没有。这日子过得真是潦草，她只能跑出去打水。

　　家里没有灶，烧不了热水，打水要去集体食堂，得费不少劲。

　　不是英子家太穷买不起锅，而是村里这一批新建的房子都没有厨房。吃饭去集体食堂，又不允许在自家开伙，所以各家建房子的时候干脆把厨房给省了。要不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呢，这一手因地制宜见缝插针真是让人拍案叫绝，趁着大锅饭把房子造了，又趁着大锅饭把厨房省了，反正不浪费一块砖，也绝不多出一分钱。

　　说精是真的精，说光棍也是真的光棍。英子家的房子是夏天建的，刚建完，一家子卷着铺盖就住进来了。当时天气热，用不着热水，英子爹娘完全没想到买热水瓶，现在11月了，还是没想到买，平时喝水就用茶缸去食堂打一壶回来分着喝。这二十度的天气，用凉水凑合着也行，但碰上个头疼脑热想喝热水，就得去食堂现接。

　　英子脚下生风地跑去集体食堂接了一壶热水，又兑入凉白开调到温热，端到床头给她娘，“娘，喝水。”

　　英子娘享受着女儿的照顾，别提多感动了，女儿才5岁就知道孝顺她，真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自己卧病在床的时候，只有女儿陪在身边，俩儿子不知道在哪，真是太不像话。（伟子：……）

　　英子一会儿端茶送水，一会儿给娘按摩手脚，忙得像一只小蜜蜂。傍晚的时候，娘的肚子总算不痛了。

　　……

　　晚饭是爹端回来的。英子娘半靠在床上吃完，又躺下休息了。

　　华子放学回家，看见娘躺在床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被伟子拉到一边，“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华子：“什么好消息？”

　　伟子：“娘肚子里有小弟弟啦！”

　　华子：“……？”这算是好消息？

　　伟子高兴地原地转圈：“爹说，过几个月弟弟就出生啦！等弟弟生下来，就有人陪我们玩啦。”

　　华子看着昨天刚跟自己干过架的弟弟，不知该不该让他认清一个现实：弟弟生下来有可能不是陪他玩的，而是来跟他对着干的。想到自己又要多一个和伟子一样的弟弟，华子悲从中来，他无比希望这是一个妹妹。虽然英子小时候也很烦人，但比起伟子还是好得多，至少不会跟他亮拳头。两害相较取其轻，他选择妹妹。

　　当然他不敢说，要是被爹娘听到，又得削他。他得明哲保身，昨天刚挨了一顿打，今天再打就超标了，身体遭不住。

　　……

　　娘不舒服，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华子和伟子缩着脖子不敢造次。

　　饭后的学习时间，伟子不再跟华子对着干了。经过早上英子的思想教育，这会儿他已经像模像样，掌握26个字母中的前14个了。华子顺着考倒着考抽着考，他都应对自如。

　　看着他，英子就想到，现代那些考试不及格的学生的家长，没有一个承认自己家孩子笨的。成绩不好，那不是孩子笨，是学习态度有问题。

　　伟子用实力证明，果然如此。

　　伟子的进步让华子找到了当老师的快感，开始加快进度教opqrstuvwxyz。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中间还挨了一顿打，但结果还不错，两天就把26个字母认齐了。华子都感觉弟弟好像一夜之间被文曲星开了窍似的。

　　英子：文曲星本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