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烈阳》》暮岩

11、纸只会降服火 但她不会

　　日子形如流水，暑假两个月林攸宜就这么厮混了过去。
　　她在家除了躺着就是坐着，自从上次和李延霆见面后他们就从来没见过面了。
　　李延霆暑假期间早已将要学的知识预习了一遍。
　　而林攸宜暑假玩手机、睡觉、吃饭……
　　人家可是重点高中她只是重点初中而已。
　　早上她睡到自然醒，打开手机一看9点18分。
　　她条件发射地弹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
　　她倒了杯水喝了口人清醒了不少。
　　她跑向厕所，站在镜子前拿着牙刷，看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
　　她抓了抓脑袋，她整个人都快要发狂了。
　　终于她将一切收拾完毕，她才缓过气。她背上酒红色书包。今天她得去L市重点的初中报道。
　　谭艳不在家，林波又出去应酬了。
　　林攸宜只好打公交去学校。她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来。林攸宜隔五分钟就看一下她的表。她急啊头一次这么急。
　　“我的天，第一天就迟到了……”林攸宜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林攸宜见公交迟迟不来，急得直跺脚。
　　“小妹妹，如果你急的话可以去搭出租车。”旁边的阿姨告诉她。她这才茅塞顿开道：“好，谢谢阿姨。”
　　可经过她的出租车都是有人的，林攸宜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如此倒霉。
　　当她正要向车站口椅子坐下时，公交车就来了？！
　　她疯狂的招手示意，大人们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她像风似的飞奔到车上刷卡。
　　她终于可以坐下了于是又闭目养神了。
　　……
　　广播里播道：“下一站‘L市一中’请下站的乘客做好准备。”
　　林攸宜听到后缓缓睁开眼睛。她手捏着扶手站起来。
　　停了，车停了，她到站了。
　　林攸宜跑下车，往学校方向跑去。她看着两条成竖排银杏树的中间有一扇大门，大门前有一柱石雕，上面刻着“L市一中”。
　　林攸宜跨过大门，看向一中大门旁边的公告栏上的初一新生分班名单。
　　“林攸宜，初一3班。”她嘴上念叨着。果然中学就是不一样，操场也比小学的大得多，有体育馆还有舞蹈室。
　　林攸宜到另一个公告栏看了看，上面最为突出的就是，L市高中新生分班表。她突然想起李延霆考上了L市重点高中。
　　她嘴里骂道：“不是吧，中二哥竟然跟我在同一地方上学……”
　　林攸宜背着书包向初中教学楼走去，他们年级在二楼。她不急不慢地走到初一3班门口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推开门嘴上道：“报告。”林攸宜的声音如水一般的清凉。
　　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她，她早已麻木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她表情淡定十足地站在门口看着站在讲台边的班主任。
　　“进来吧，你就是林攸宜吗？你家长呢？”班主任问她。
　　林攸宜看向她回答：“是的。他们有事没在家，我自己来的。”
　　“行吧，这里把书和校服领下去找个位置坐着吧。”班主任指着讲台只剩那一戳书和两套校服说。
　　“谢谢，老师。”
　　她将书和校服抱在手上，她望了望教室里的位置，只有最后一排左边靠窗的位置空着她走向那儿。
　　林攸宜把书放在桌上，她坐着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然后用手撑着下巴，听着班主任讲话。实际上她也没听进耳里，就只知道每天要穿校服，他们班主任是教数学。然后？
　　然后她就又望向窗外发呆了，阳光穿透过树枝稀疏的空隙洒下光斑印在她脸上。突然旁边的人推了一下她。
　　她猛地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她。
　　“林攸宜，怎么了？”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问她。
　　林攸宜尴尬得快要扣脚说：“我…我没事儿。”班主任生气的说道她：“那就坐下，没事就不要动不动就站起来！”
　　林攸宜点了点头便坐下，她看向她那尖嘴猴腮的同桌对她做着鬼脸就犯恶心。
　　林攸宜的直觉告诉她，她班主任的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所以她需要改变老师对她不好的印象。以至于在以后的上课中，她格外的认真和积极。
　　可这样又能怎样，给人第一印象最为深刻。
　　第一天就来迟到，在班主任在说关键的话题时突然没事站起。即使她再怎么努力她的班主任内心对她依旧有着一些不满。
　　九月的蚊子依旧很多，上英语课时她的腿实在是被叮得不行。她伸手拍打着蚊子。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着整个教室。
　　英语老师将粉笔折成两半，转身向她扔去。不过她投扔技术有些差，没砸到她反而把前面班长砸到了。惹得班里人大笑起来。林攸宜低头看着书。
　　她同桌快被英语老师难堪的模样笑死了。只是因为这样，她的英语老师对她的态度愈来愈不好。
　　“林攸宜你给我站起来！”英语老师吼道她。林攸宜认为老师不至于这样，但又不得不站起来，她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林攸宜觉得自己在学校挺听话，上课也很认真。
　　只是英语老师和班主任对她的态度不咋样，每当她举手想要回答她们的问题时，她们直接忽视她，让一位比她成绩差的学生回答，甚至直接对她说：“你不用举手了。”
　　林攸宜原本是想无视老师对她的态度，继续保持她对英语和数学的热爱。但老师的态度终究会影响到一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
　　渐渐地她对这两门学科越来越不感兴趣，曾经的热爱也烟消云散。
　　林攸宜头发很长，她每天扎着高马尾，她同桌很爱碰她头发。
　　林攸宜警告并抗拒着他，死老鼠不怕脸皮厚的他还是要碰她头发。
　　后来林攸宜去办公室向班主任提出换位置。班主任却认为她矫揉造作。
　　班主任反而还责怪林攸宜道：“留这么长的头发，你头发没碰到人家，人家会碰你吗？去把头发剪短吧。”
　　林攸宜无法反驳班主任，低头思考后，她觉得班主任好像说得也挺有道理，于是就回教室了。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带有鄙视，认为她去告状太幼稚太小气了。
　　林攸宜会在乎他们的看法吗？不，她不会在乎他们的看法。
　　林攸宜听了老师的话，当天下午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了，她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自己的新发型，她很满意。
　　剪完短发后的她，将她的天鹅颈突显出来，歪一下头下颚线将清晰呈现出。
　　短发的她比长发的她更加漂亮。
　　但她却不知道给她理发的是学徒，下一秒就把她看成旁边坐着的短发女孩，将染发膏抹在了她的头上
　　林攸宜有些懵圈地问他：“请问这是什么？”
　　“染发膏啊。”学徒带有骄傲的语气对她说。
　　林攸宜告诉学徒：“可是我没有说我要染发啊。”
　　学徒这才反应过来他染错头发了。他急忙拉着林攸宜去清洗头发，洗完后的头发是东一块黄西一块黑。
　　学徒向林攸宜说了很多句对不起，她很开心因为真诚对她道歉的人不用手指数都能说出有几个。
　　林攸宜笑如靥花对他道：“请问有什么拯救的办法吗？”
　　“有是有就是将它染黑，但是会掉色的。”学徒一脸严肃又害怕地告诉她。
　　“没事，那染吧。”林攸宜痛快的说。
　　学徒很惊讶的看着她，他头一次遇到这种弄错头发，不生气反而还挺开心的顾客。
　　后面一顿操作，林攸宜头发又变回了黑色。学徒让林攸宜不用付染发钱，但林攸宜依旧坚持付了钱。林攸宜离开前对他说：“你剪发技术很好，我很喜欢。”
　　“谢谢。”学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回谢。
　　学徒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却因为林攸宜那句话被老板听见后将他纳入员工。
　　林攸宜回到家里，谭艳和林波看着她短发的样子也惊呆了。
　　“我们又又，长大了。”谭艳对着女孩说。
　　林攸宜对着谭艳笑了笑就回到自个屋里了。
　　她坐在窗前认真的完成作业，夕阳的余晖洒满屋里，她却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在学校里伪装不在乎老师的态度，在家里她就得脱下伪装缓一缓气。
　　……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了，她到达学校。班里的同学的目光都又一致看向她。这次他们没有再带偏见与鄙夷的目光，女生们却带有着羡慕与嫉妒的眼神。
　　她们羡慕林攸宜有一副艳人的皮囊和嫉妒她那与身俱来的气质。
　　随着青春期朦胧的感觉出现，偷偷暗恋她的男生也越来多越多。
　　不过他们大多不敢向她表白，因为一些有勇气的给她写小纸条或唱情歌，她根本不带看一眼他们就跃过，以至于许多人根本不敢亲近她。
　　林攸宜的同桌见她剪了头发激起了想要吸引她注意的冲动，整天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让她头有些疼。
　　“你有病吧，离我远点”林攸宜再次警告对方。
　　同桌：“你奈我如何？”
　　林攸宜生气的吼道：“滚。”
　　林攸宜深知班主任为什么不喜欢她，但她认为一个老师没有必要和学生如此较真。
　　她去找班主任谈了谈，班主任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余地，甚至让整个办公室的老师也一同说她。
　　她束手无策，只好被赶回到教室。
　　一个学期后林攸宜的头发渐渐掉成黄褐色，她本来打算下午放学将头发又染黑。
　　下午开班会时，她班主任却指名点姓说道她：“林攸宜同学，你身为一个学生请你将你的头发染黑，也麻烦请你要有一个学生范，学校不是让你用来比美走秀的！”
　　“还有同学们。如果你们长得高就请在体育课上发挥你们长腿的优势，而不是用来当摆设。”所有人都清楚班主任在说谁，“每天把自己脸弄得花里胡哨的，不一定会逗所有人开心，请班里某些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整天妖里妖气的。”
　　一些女生带有鄙夷不屑的目光看向林攸宜。
　　林攸宜因为身体原因这周户外课都没有上。
　　她天生的冷白皮与那清艳的五官融在一起，她本身就是一只妖精，妖里妖气何尝不是她本身特有的呢。
　　难道在这个时代连长得漂亮也是一种错了吗。
　　林攸宜听完后抬起头和班主任冷眼对视着，她不反驳她也不赞同她。
　　但林攸宜知道这次她要和班主任对着干。
　　都说纸包不住火，但在林攸宜的角度来说应该是“纸只会降服火，但她不会。”
　　她不会再胆怯，忍让，懦弱，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