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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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恙海欣跨过村头的桥，‘名马’胖妞乖乖的呆在她栓的地方，白色的肚皮被黄土蒙上一层沙，但仍能看出被肥肉撑得油亮油亮的皮肤，粗短的脖颈使她低头吃草的动作十分费力，但……四周裸露的地皮想必是她的杰作。
“马之能行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恙海欣满脸黑线的抚摸着胖妞的“猪头”，白白胖胖的，怎么没人把她认成一头猪呢？哦，胖妞腿倒是不短。
恙海欣牵着胖妞走在山路，她不再着急回去吃饭，理清楚情况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她因为有存档这个外挂，勉强通过了归伽和陈旭的考验。
但是，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样，杀掉一个人，陈旭这个人高深莫测，而他背后的鸿雁帮更是一个谜团。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凝望你。
在死亡时，恙海欣听到了刺耳的声音，不同于系统提示音那般，机械女音直接穿入大脑。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鼓膜的震动，耳蜗被刺激，真实而细微的感觉。
在那一刻，她仿佛是死了，又仿佛真真切切的活着。
这是个虚拟的世界，一切都只是一串数据，为了治疗她而存在的数据。山路弯绕，知了蝉鸣，华花做的饭菜，农妇挖的土豆，阳光晒在身上的温暖，血液流出身体的寒冷，张三的书信，坟头被风吹起的纸张……一切都是假的。
山回路转，那人却在翩翩杨柳树下。
风带着暖气，拂过他脚边的狗尾巴草，吹着他的衣角，高扎的马尾在空中摇曳，倒是和这柳枝一样，只是自然的微卷让他们看上去更加野性。
你也是一串数据吗？
“归伽？”
恙海欣没想到他会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试探还没有结束吗？还是说，又要……死了？
“正好路过。”
“哦。“
我才不信呢
“我要去一趟边疆，有去边疆的信吗？我一起带过去。“
“有有有，你等下，不过大娘们不会写字，是我帮她们代笔的，我的字很丑没关系吧。“恙海欣连忙把皮包里的几张信纸交给他，看着归伽把他们装进白色的信封里，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身后的木箱。
她无意间瞥见木箱里几个袋子塞在里面，只有几个白色的信封卡在正中间，看来鸿雁帮不只送信。也对……邮政公司不也送包裹嘛。
恙海欣记得张三说过，颜色越浅的信封越远，白色应该是最远的了吧。
“回去练字，很多时候我们都需要帮忙写和念。“
归伽背好木箱，一个跨步骑上他的黑马长风，“还不跟上？你这么点重量，还怕压垮胖妞不成？“
恙海欣懒得回怼，赶紧跟上。
“欸！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回去，柜台不给我钱啊！“
“给你了。“
归伽一把扯下腰间的荷包，抛进恙海欣怀里，像石头一样砸在她的胸脯上，这重量比她之前偷的还多。“都给我？！“
归伽并没有回答她，山路出现了岔路口，“我走这边了，好好工作。“
“谢谢老板！“
两人的岔路口，少女一面向前，一面侧身回望着越来越远的男人。枯瘦的老人坐在老牛背上，老牛拉着的拖车上载着干枯的麦秆，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车尾，一人倚靠在麦秆堆里，看着越来越近的家乡，任风沙拍打在他的脸上，任风吹起他空荡的裤脚。
……
钟湳在沙发上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他小心翼翼的将肩膀上华花的脑袋轻轻放在沙发上。看着厕所镜子前的自己，回想起刚刚做的梦。他梦见，自己变年轻了，回到了那个健壮的自己，他在码头当二把手，华花在当厨子，他们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在当邮差，二儿子胆子小，说话结巴，小女儿最是可爱，才八九岁的样子，一口一个爹爹，叫得可甜了。
“元宇宙……愿望吗？跟梦差不多的东西吧，都是假的。“
回到病房，顾元坐了起来。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钟湳压着声音道，“怎么样？怎么样？显示器好像出了问题，你进去没多久，我们就看不见她的世界了。“
“这个虚拟世界太真实了，在以前的实验者里，只有主角的视野范围内才会有npc的活动，大部分npc都是没有个性的，场景也只是视觉效果，很容易辨别出这是个虚拟的世界，甚至在想象力不丰富的实验者的世界里，还会出现穿模的情况。”
“可是她的世界里，这就像个真正的世界，水是有温度的，香角是有味道的，甚至会有小偷偷衣物。“
顾元回想着，自己进入虚拟世界，睁开眼，他坐在浴桶中沐浴，水十分的灼热，屏风的另一侧，他听见外人的脚步，然后屏风上的衣物被抽走。
“只要她在这个世界里得到一定刺激就可以醒过来。“
钟湳回想了一下，问道，“只要是刺激就可以了？并不是必须要完成愿望---杀掉所有诗人吧。“
“对，但是，按着海欣的性子，你认为我们告诉她，只要是刺激，就行了。不管是开心满足幸福，还是伤心绝望痛苦，她会怎么做。“
“躺平，找一些不轻不重的刺激。“
“嗯，要强烈的刺激。“
顾元攥紧了恙海欣的手，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她受一点点伤的，但是比起正面情绪，负面情绪的刺激肯定来得更快。他相信，善良如她，她不会因为杀掉诗人的快感而醒来，但……手染鲜血，看着生命的消逝，自责、恐惧、厌恶……
“对不起。“顾元轻轻将额头贴在她的手上。
……
次日
顾元回到实验室，查找怎么恢复对虚拟世界的监视。钟湳和华花还是在医院守着仪器。
钟湳给华花递来热水，“你今天怎么睡到中午才起啊。“
“我做了个梦，那个梦太幸福了，就睡懒觉咯。“
“等等等等！！！你快看，脑电波，变了！！“
显示器上一直平缓而微弱的曲线，强烈的变化，频率加快，但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微弱的曲线，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