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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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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峙略带歉意的看着她,让蒋容容整个人如坠冰窟。
怎么会这样。
关月峙看着刚刚还满脸害羞表情的蒋容容,瞬间变得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里。
“咳咳...”关月峙捂住唇咳了两声,“你不必担心,到时我会写一封休书给你,还有我的这几年存下的金库也会一并给了你。你若想走,没人敢拦你。”
蒋容容愣愣的看着他,呐呐开口:“真的?”
“真的!”
蒋容容一扫刚刚的苦闷,嘴角翘了翘,又觉得不妥,便又放了下来。
现在她满脑子就是小侯爷的金库。
身为侯府的嫡子,想必金库里面的钱财能够她在这京都买个宅院大吃大喝的过上一辈子了。
心中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关月峙只当做看不到她脸上那要兴奋的飞起来的五官。
深夜,关月峙才又睡了过去。
蒋容容躺在地上铺的厚厚的被褥上面兴奋的睡不着。
翌日,关月峙已经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蒋容容才悠悠转醒。
蒋容容揉了揉眼睛,前面站着一个怒视着她的丫鬟。
定睛一瞧,还是昨天夜里那个瞪了她好几眼的丫头。
秋云看着顶着一头乱发爬起来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正要发火,被旁边的秋意眼疾手快的扯住了。
关月峙穿着厚厚的大氅,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蒋容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咧着嘴对着坐在榻上的小侯爷笑了笑。
“可是醒了,侯爷和夫人都等着新妇敬茶呢,都在前厅大半天了。”
蒋容容闻声急忙的起身,秋意抖开怀中的衣服给她穿上。
蒋容容一时有些不习惯,穿好衣服又接过了秋意递上的热帕子擦了擦脸。
“少夫人坐下,我给您梳妆打扮一下。”
蒋容容连忙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这样就可以了。”
站在一旁的秋云嫌弃的皱了皱眉,嘴巴里哼了一声。
对着关月峙出声道:“小侯爷,您瞧瞧她这样子怎么拿出去手。”
关月峙闻言轻声呵斥了一声,让秋云闭嘴。
秋云没想到就一日的功夫,小侯爷就开始护着这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了,心中气闷不已。
在秋意的一再坚持下,蒋容容才勉强坐到梳妆台前。
脸上抹了脂粉画了眉,唇上涂了红艳的脂膏,额上描了支金色的花钿。
本来素白的小脸被一打扮顿时清冷绝艳了起来。
关月峙给她紧了紧领带,面带笑意看着她:“小娘子原来这般貌美,到底是我高攀了。”
蒋容容微微垂了头,微微羞涩的开口:“比不上小侯爷,您不要再取笑我了。”
两人一路上交头接耳,颇有新婚燕尔之意。
大厅内,侯爷坐于上首,旁侧一左一右坐了两位美妇。
蒋容容瞧瞧的抬眼看着。
关月峙低下头给她做着介绍:“左边那位是大夫人,就是我的娘亲,右边那位是景夫人,是我那二弟的娘亲。还有下侧站着的那个...”
蒋容容顺着关月峙的目光看过去,那人一身黑色锦衣,浑身透着一股冷漠。
“那是你二弟?”
关月峙点点头。
蒋容容又小声道:“好凶。”
关月峙笑了笑,轻声的说:“没猜错的话,昨日就是二弟代我与你拜的堂。”
蒋容容偷偷的吐了吐舌头,怪不得。
昨日睡前她还纳闷,明明才在前厅拜了堂还没有她回去的早,为何比她先进了屋,还睡着了。
两人敬了茶,大夫人坐在上位还在打量着蒋容容,越看越是满意起来。
关月峙已经连着几日未曾下床走动了,成亲后竟然能一同前来敬茶了。
看来那道士说的果然不假,蒋容容生辰八字与关月峙的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人敬完茶,又回到后院,关月峙刚一踏进屋内,双腿就支撑不住的往地上倒去。
走在他身后的蒋容容还未跨进门来,前面人影在即将倒地之际,她急忙的伸出了双手稳稳的掺住了关月峙的胳膊。
关月峙被掺着走到榻边躺下,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蒋容容被骇了一下,她神色担忧的看着躺在榻上的人:“你怎么了?”
关月峙痛苦的皱着眉,蒋容容就要出去给他找大夫来,被关月峙一把抓住了手。
蒋容容神色焦急,“你松手,我去请大夫。”
“别去。”
蒋容容看着越来越虚弱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急得团团转,又不敢狠劲的挣脱胳膊上的手。
榻上的人缓了缓,又说道:“床下,有一个盒子,你打开后推开最底层的隔板,那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药丸,你取来一颗融到水中给我。”
蒋容容不敢怠慢了,按照关月峙说的打开盒子底层的隔板,果然有一包小药丸。
丸子光色暗哑味道也闻着微苦涩,蒋容容取出一颗放入温热的茶水中,药丸入水瞬间融化开来,水未变颜色,也没有任何味道。
蒋容容小心翼翼的端着茶盏,关月峙半倚在她肩上一口一口的将水喝干净。
关月峙身上攒了一丝力气,半靠着蒋容容慢慢的挪到了床上,才彻底的闭上眼睛。
蒋容容给他盖好被子,一时不敢走远,只能坐在床侧观察着他的状况。
坐了半天又实在犯困,就找了一根细绳系在两人指端,举着手指晃了晃后才安心的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关月峙是在傍晚时分才醒过来的。
他轻轻的惓了下手指,感觉到小拇指端传来的异样。
他轻轻的将手伸到眼前,小指那里缠着一圈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缠在旁边熟睡的人指端。
关月峙叹了口气,伸出左手笨拙的解着系成死结的绳子。
蒋容容被绳子扯了一下,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小侯爷你醒了,刚刚可吓死我了。”
关月峙将手指伸到她面前,示意了一下。
蒋容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怕我睡着了,你醒了我不知道吗。”
关月峙又晃了晃指尖,蒋容容赶忙伸手给他解开:“马上给您解开。”
结果,那红绳系的太死,结又打的小,蒋容容愣是解了一刻钟都没有解开。
两人的手都举着,已经开始酸了。
“小侯爷,”蒋容容讪讪的道:“要不还是用剪刀吧。”
关月峙将手放下,给她指了指方向:“剪刀在左边那个柜子最上层,你去拿来。”
蒋容容垫着脚将剪刀取下来,“放那么高干什么,差点就拿不到了。”
关月峙没有吱声,他将手指抬起又举到蒋容容跟前,蒋容容拿起剪刀启了个小剪口就将红绳给断开了。
“呼,终于弄开了。”
关月峙缓缓起身靠在床头,看着手指头被缠的留下的痕迹。
打趣道:“小娘子的红绳还挺结实,你瞧这印记怕是下辈子都能找的见。”
蒋容容放回剪刀,看了看自己手上,也留了一道痕迹。
她将手伸到关月峙眼前与他的手并齐,两道痕迹连在一起,两人互相瞧着然后笑作一团。
“那小侯爷千万不要让着印记消了,下一次你记得早点来找我,好不好。”
蒋容容也只是说的玩笑话,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如果真有下辈子,她想有一对爱自己的爹娘,不富裕却也能吃饱穿暖的家。
如今嫁入侯府,说好听些是享了这荣华富贵,可是这抓不到她手中的东西就像虚无缥缈的雾一松手就散了。
关月峙停了笑,认真的看着蒋容容的眼睛,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的答道:“好。”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舒心一笑。
关月峙在之后的一个月,身体越来越差,经常昏睡过去一睡就是两三日。
蒋容容亲自熬了汤药慢慢的喂给他,汤药喂不进去常常洒出来一大半。
秋云秋意站在床侧竟一时插不上手。
一月后的一个午后,阳光洒进房屋一丈深。
关月峙睁开眼,看着坐在床头的人。
蒋容容正轻轻的吹着碗中的药帮助快速散热。
她一低头看到一双笑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还是旁边的秋意先出声:“小侯爷醒了。”
声音带了些哭腔,屋子内的人喜极而泣。
关月峙视线转到蒋容容的手上,猛地睁大了双眼,面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的干净。
蒋容容不明所以,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碗,疑惑的看了一下。
还未待她出声,手中的碗就被打翻在了地上。
汤药撒出来,碗碎了一地。
浓浓的药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蒋容容错愕的看着满脸怒意的关月峙。
一时委屈蔓延到整个胸腔,眼泪续到了眼眶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秋云惊呼一声,紧忙矮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片。又拿来帕子将地上的汤药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秋意上前一步,她不知为何小侯爷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小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关月峙艰难的坐起身,一只手拽过蒋容容的衣襟将她拉到他面前,手中的力气之大一点不像久病之人。
蒋容容脸上又气又慌,她手指狠劲的掰着关月峙的手,怎么都挣脱不开。
“谁派你来杀我的,啊?你好大的胆子...”
蒋容容不知道面前的人再说什么,她害怕的发抖,手不停的颤。
可是面前那人就是看不到,前些日子还说下辈子去早点找她,这才多大功夫就变卦了。
娘亲说的一点没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直到娘亲去世还在给她说,她为什么就给忘了。
蒋容容抖着唇战战兢兢的开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放开我。你放开...”
关月峙怒睁着双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抓着衣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瞧着面前那张慌张的小脸,就是这样,被揭穿了,怕了,然后恼羞成怒彻底露出真面目。
“你说,是谁....”
蒋容容被那声音震得打了个寒颤,她的泪一下子冒了出来。
那双手又移到了她的颈侧,冰凉的触感如同游动的蛇信舔舐着她。
旁边的两个丫鬟吓坏了,她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侯爷一觉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侯爷,您先别激动,您松一下手。”
秋意也试图去掰那双布满青筋的手,无奈掰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
秋云已经吓的哭出了声,一时之间房间内乱作了一团。
侯爷听到后院的动静匆匆的赶了过来,大夫人紧随其后。
房门大开,房间内的气氛压抑至极。
大夫人还未走进床榻,只见关月峙松开了蒋容容的衣领,双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
“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