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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冷眼对血路,自不信命数 ...

  •   (十一)————《冷眼对血路,自不信命数》

      是自己杀出去还是束手就擒?展阙又陷入了矛盾。

      自己杀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展昭和徐庆是带不走了。他们二人已经身陷机关,双目又暂时迷失,这地势又处险峻,逃是逃不了了。不如跟他们一起被抓,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三人在喽兵的押解下,去了兵器,双手被束,前往飞云关上的巡捕寨去见寨主。

      若想进入君山水寨核心地带,飞云关乃必经之卡口。此山寨分为好几座分寨,每个山寨分工不同,管理的是井井有条细致分明。山寨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各处山岭山峰都有关卡。这些山赫巍巍高耸耸密森森叠翠翠,上看风漫漫下看岭叠叠,一行行杨柳榆槐松,上面白云片片,下面绿水涓涓,景色优美奇异。山连山,山套山,不知套出有多远。洞庭水旱八百,可称是一座名山。胜景当中有一座大碑楼,上书金字,赫然写着——飞云关。

      “看来这钟雄到也是个文雅之士。”展昭眼睛虽然进入了石沙,模糊间倒也看得到周围的环境。“能把山寨选在这样的山地之间,可见钟雄绝非胸无大志的人。”

      “管他什么人,敢这样对待爷爷我,老子非先吃上几锤不可!”徐庆显然没有听懂展昭的话中之意,他现在所在意的是他那已经红肿成铜铃般的眼睛。

      “展大人,你还是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前面有我,不会绊倒的。”展阙也没有心思去揣摩他此刻所想的打算,只是担心展昭的眼睛是否会因此捞下什么后遗症。

      展昭见二人都不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好作罢,跟着大家继续向前。

      过了飞云关,穿过旱头寨,彻水寨,箭锐寨,章兴寨,文华寨,五福寨这五分寨之后,才总算进入了大寨的范围之内。厅堂门前的大柱上刻着一副对子,上联为:山收珠履三千客;下联为:寨纳貔貅百万兵。

      “口气很大是不是?”展阙悄悄扭头低问身后的展昭。

      “嗯。”展昭诧异的忽闪了一下眼睛,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展阙笑了,很是可爱:“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没办法,嘿嘿,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看来有了那么书,你就可以知道我所有的内心想法了。”展昭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反应,好似说得很平淡,但展阙却感到他的话透露着一股犀利之味。

      “不是不是,”展阙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聪明自遭罪了,“其实原著上并没有写你太多的想法啦,只是写了一些剧情……其实……”正当展阙不知该如何圆这个篓子时,一声高呼及时地替她解了围。

      “大寨主有请三位好汉进堂!”

      帘拢拉起,三人随着一名锦衣大汉走进了正堂。端坐在厅堂正前方主坐虎皮座椅上的,正是大寨主钟雄。只见他方翅乌纱大红圆领,腰束玉带,粉底官靴,七尺身躯,白面如玉,五官清秀,三捋虎须,乍瞧就是一副知府的打扮。

      展昭不动声色的暗讨:“君山八百地,水旱二十四寨,山中群寇更是数不胜数,以此人的文质彬彬斯文模样,居然能让众人信服,想必来头不小。”

      就在他们打量钟雄的时候,钟雄也面带微笑的观察着他们。

      “这位面美如玉,气质儒雅却英气逼人的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展义士了?”钟雄含笑看着堂下蓝衣男子,然后又把目光移向旁边,“而这位魁梧高大气势磅礴的硬汉就是穿山鼠徐庆徐爷了吧?”顿了一下,看着展阙笑问道:“只是不知这位小弟是……?”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展阙微微颔首,“在下展阙。”

      钟雄闻言挑挑眉:“那么阁下与展义士的关系是?”

      “朋友。”回答的是展昭。

      “哦。”钟雄了然的笑了笑,起身走下台阶,双手抱拳道:“早听闻几位爷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展昭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回道:“岂敢,我三人即被捉,速求一死,何必寨主这般谦恭称呼。”

      徐庆则大声叫道:“少他奶奶的给老子玩这套,要杀要刮,痛快点,一句话!”

      对于展昭的冷漠和徐庆的粗鲁,钟雄毫不以为意,依旧笑问:“二为大驾光临,草寨生辉,若非相机应巧,怕是用八抬大轿请二位也不肯下顾了。”

      展昭也笑了,对道:“明知山有虎,故作坎樵人。为朋友者生,为朋友者死,寨主何必多言!”显然,钟雄这招糖衣炮弹对于展昭等人来说,效果并不显著。

      “寨主若真是对这两位大侠有敬重之意,为何迟迟还不肯为我们松绑呢?”沉默半晌的展阙开口了。

      “对,对!”钟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挥手下令:“来人!快为三位侠士松绑!”

      解绑后,徐庆抖了抖身躯,又叫道:“快拿些水来,你这招真损,弄得爷我一眼睛沙子,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儿,看老子不给你两锤先!”

      若说这钟雄的修养倒是极佳,被这徐庆三叫两吼的忍到现在脸上笑容仍是未变。但他不知,越是镇静,展昭对他的猜疑越深。因为展昭知道,一个能在临泰山崩而不变色,听万人骂笑不褪的人,绝非简单之辈!

      看来这个钟雄,倒真是个棘手的利害角色!

      钟雄又命人打来洗脸水,奉上上茶,备好酒宴,把展昭他们当作上宾招待一般,若常人看来,此人当真是侠义朋友,与众不同,慷慨之苗。然而,展昭和展阙却不这么想。

      [他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展昭以眼神询问身旁的展阙。

      [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展阙轻轻挑了挑嘴角,给了展昭一个少安毋躁的笑容。

      酒席很快就准备好了,很是丰盛,珍馐佳肴,香醇佳酿,阵阵饭香充溢着整个大厅,展昭他们这才感到,确实很饿了。

      “既然钟寨主如此好客,我等若再推辞,恐怕有些小肚鸡肠了。”展阙瞥了展昭一眼,冲着钟雄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钟寨主美意。”说完,便大大方方作了下来。

      见展阙已经入座,徐庆更是饥肠辘辘,一屁股坐到位上,大吃大喝起来。

      展昭垂下眼,又抬起眼,脸上的笑容文雅可亲,“那展某也多谢钟寨主的盛情了。”坐下后,倒了一杯酒,举杯道:“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南侠果然是个爽快之人!”钟雄大笑,也举起酒杯,一口见底,“所谓酒桌上可见一个人的品质,展大人的气度和修养都让钟某钦佩!在下若能和展爷结为兄弟,那真是几辈子修得的福气!”

      展昭和展阙对视一眼,眼中的了然不言而喻。

      展昭是个极聪明之人,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何钟雄没有杀他们,反而热情地招待他们了,想来这钟雄是想把他们拉入他的阵营。心中暗自一笑,展昭状似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却问道:“我看寨主堂堂仪表非俗,又是文武全才,为何不归降大宋,争一个封妻荫子,岂不胜似山中一位寨主?”

      好厉害一个展昭!反客为主,我还没拉他,他反倒先劝我投降了!钟雄心中暗讨,不由得对展昭刮目相看,看来他的确是小看了他。

      “钟某早已有意归降,只怕天子不肯容留啊。”钟雄叹了一口气,很似无奈。

      展昭浅笑,语气加重:“寨主若肯弃暗投明,展某破着合家的性命,保寨主一官。寨主若要居官,必在我展昭之肩左,决不会亏待了寨主。”

      一直在猛吃的徐庆此时也抬头保证道:“我们展爷这话不虚,他若求求我们包相爷,相爷在万岁面前说一不二!”原来这徐庆虽是个浑人,倒也不傻,看似在吃喝,耳朵却留着神呢。

      “那钟某当面先谢过二位了。”钟雄双手抱拳象征性的作了个揖,“只是不知,二位大侠是否肯圆了钟某的心愿?”

      展昭心中冷笑,好狡猾的钟雄,若是依了他的言,把子拜了后,他若不降,倒时该怎么办?非但江湖上谣言四起,恐怕朝廷怪罪起来,他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想唬他展昭,岂是那么容易的?

      “寨主先弃高山后结拜。”

      “先结拜后弃山。”钟雄坚持。

      展昭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脸上还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寨主先别恼,我们大小是个现任职官,若与寨主结拜,京都言官御史知道,参奏我们,担当不起。”

      眼看徐庆已经饭饱酒足,怕他如原著上写得那般借着酒劲乱说话,展阙连忙起身打破僵局:“寨主此事可否容我们考虑考虑,必经这对你我而言都不是件小事,不是么?”

      钟雄再次打量了桌前三人一遍,神情转缓:“也好,在下已经为好汉们安排好了客房,三位先休息休息,考虑仔细后再回我吧。”

      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立刻松弛了下来,展阙谢过钟雄后,便急忙拉着面色不善的展昭和醉醺醺的徐庆离开了大厅,跟着随从朝内寨走去。

      出了大厅,展昭绷紧的神经才算放下,他低着头对展阙道:“此人不简单,若归顺,则是大宋之福,若拒降,定是祸害。”

      “他是襄阳王最有力的膀臂,能被襄阳王所起重的,怎是平凡之人?”展阙边走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你看,可有希望招降?”展昭再问道。

      “如果按照……”正当展阙想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时,不料却被带路的随从打断。

      “展大人,您的处所竹林坞到了。”随从停在一个小院子的旁边,指着院内,对展昭说道。

      “进去再说吧!”展阙说着就要走进庭坞,又被随从拦了下来。

      “这位展公子,您和徐爷的住所不在这里,这里只是展大人的居处。”随从回道。

      展阙和展昭面面相觑,就连有些醉意的徐庆也瞬时清醒了:“你说什么?!难不成我们三人要分开住?”

      “徐爷您说对了,为了让三位住得更舒服点,寨主特意选了三个环境优美的庭院分别作为客房。”随从不卑不吭的答道。

      “这老小子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他奶奶的,这分明是要囚禁我们!”徐庆当场就发了火。

      随从显然被这声巨吼给吓住了,说起话来都变得结结巴巴:“徐,徐爷,这,这都是,我们寨主,他的意思,小的,小的也只有奉命行事啊……”

      “徐三哥,别难为这小仆了,他也做不了主的。”展昭宅心仁厚,体谅的为那随从解围。

      “是啊,徐爷,这也是钟寨主的一番好意吗,自己住一个大院,多清静啊。”展阙虽然开始有点惊讶,但马上恢复过来,显得格外兴奋。

      感觉到展阙的语气隐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激动,展昭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注意到身旁那道深沉的目光,展阙意识的自己的表现过于反常,连忙笑道:“我们应该从了寨主的安排,不然到时候真的双方撕破脸,谁都不好办。况且,我们现在又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先应了他,免得人家起疑,之后再作打算好了。”

      “还是展小弟考虑的周全啊!”徐庆一巴掌拍在展阙的肩上,哈哈大笑:“好,咱就按你说的办!展老弟,我和展小弟先走了,后会有期!”

      展阙被徐庆拉走了,没走多远,她又回头冲着展昭绽出一个带着眷恋的笑容,说了句奇怪的话:“展昭,保重,别忘了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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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习习,山涧中的深夜更是凉入骨髓。各个分寨所点燃的火把和灯光在片连山林海中更是显得耀眼。一个黑影自梅町院大宅后窗翻越而出,利落的爬过围墙,像是算准了巡逻时间似的,自几拨啰兵队间分毫不差的穿过,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水寨后岸。

      水寨的每条河每条溪都有水兵及船只把守,躲在草丛中的那条黑影此刻正在紧紧的盯着前面河边准备交接的一条船。这山中的每条溪河水流都特别急剧,而且季已深秋,寒水如冰,巡逻严密,若非水性佳内力强的人,要想游过河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船唯一靠岸的时间,就是在两拨巡逻兵交接班的时候,所以这是唯一的时机渡河。

      看着缓缓靠近岸边的船,以及远处走来的一拨啰兵,丛林黑影的眼睛越眯越细,整个身体形成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忽然,后面的草丛急速的响动了一下,像是被一阵大风吹过,这在山林间本是很寻常的情况,但俯在地上的黑影却立刻全身僵硬起来。

      “别紧张,是我。”细如蚊飞的声音在黑影的身后响起,近的仿佛就在耳边。

      听到这声音,原本拳起的手又展开了。

      长吐一口气:“是你。你怎么来了?”

      “你又到这里干什么?”展昭问得风清云淡,就像是在话家常般。

      “我,”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展昭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黑暗中唯一的一对星星,“尤其是我的朋友,展阙。”

      浑身一颤,那黑影,也就是展阙,一咬牙,说道:“我是想渡河,去把白影的骨灰抢回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展昭笑问。

      “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不也还是知道了么?”展阙叹气,“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展昭,你实在比书上写的聪明太多。”

      展昭嘴角扬得更高了:“我只是比旁人观察的更仔细些,身在公门,这点是必需的。尤其,是对待我的朋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展阙是在想不透明明两个人住的地方相距甚远,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行动。

      “从我们在竹林坞分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兴奋得太奇怪,便猜想是不是想瞒着我自己去救白影。”展昭耐心的解释。

      “我不想你出事,”展阙又叹口气,“你知道,这个行动是很危险的。”

      “你以为展某可以眼看着朋友独身陷入危险而不顾么?”展昭的脸色沉了下来,“况且,白影是你的朋友,难道就不是展某的朋友么?若是怕死,展某也不会前来五接松了。”

      “不是的!”展阙一时激动,差点暴露行踪,她降低音量:“展昭,展大人!我绝没有轻看你的意思!我对你的敬仰,想必你早就看得出。只是,这项任务,只有我行,你不行!”

      “原因?”展昭等待她的解释。

      展阙犹豫片刻,算了,反正都泄漏了那么多历史了,也不差这一点了!“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钟雄的厉害你也知道,襄阳王的这条手臂一条不坎,那我们就一天扳不到他!钟雄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明事理,只是选错了主,没有机会施展他的才能。你若能让他降伏与朝廷,那岂不是国家之兴,百姓之福?相信包大人也希望能有这么一位同僚共同造福百姓吧?”

      “你认为他有可能归降?”展昭开始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有!”展阙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这件任务少了你,就不会成功。所以,展昭,展大人,你现在知道你身上肩负着多大的重担了吧?劝降钟雄,破襄阳王,都是缺你不可,你还怎么能顾小义舍大局呢?”

      见展昭还是有些挣扎,展阙再接再厉说道:“你放心,白影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我会安全的把白影的骨灰带走的。”

      几经细思量,展昭终于下了决心:“好,你若能逃出去,就不要再回来。等钟雄归降后,我们在共同回合玉堂,去破襄阳王。”

      “嗯!”展阙用力的点点头,欣慰展昭始终是个顾全大局心系天下的南侠。而且她知道,展昭在山寨里,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如果不出意外,此刻蒋平北侠欧阳春等人,已经开始在筹划营救他们的计划了。

      展阙把目光转向前方,把力量集中起来,“他们交接完了,展昭,我去了。”

      话一出,人已动,只见丛林中一道黑影闪电般冲向交接完后就要离开河岸的那艘船。

      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展昭望着那条上木船与几个人厮杀的身影,纵身一跃,飞出丛林,跳上木船。几道剑光划破暗夜的幽森,纷纷跌落至河中的啰兵们激起层层波鳞,哗哗的落水声响彻宁静的河岸。

      有了展昭的鼎力相助,展阙很快解决了那支小分队,驾着木舟向对岸使去。紧接着,远处传来呼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展昭一个漂亮的回旋身,使出燕子飞跳回岸边,含笑看着远去的身影,一跺脚,向自己的居所竹林坞返回。

      展阙使劲的摇着桨,不时的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追兵,心中越来越焦急。好不容易,船总算接近河岸,一个箭步跳入潜水中,跑上河岸,顾不得湿透的衣服,按照记忆朝五接松飞奔而去。

      生怕那些啰兵知道自己的去向,坏了大事,展阙不断的变幻着路线,混淆着追兵的视听,让他们摸不着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正当一群人高举火把手拿武器四处搜人的时候,展阙正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观察着水寨的布局。她决定暂时不要下去,待那些啰兵们认为她已逃出这带后再去五接松,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挖墓。

      君山水寨是被一只只麻阳战船包围着。船连船,船靠船,也按五行八卦的形势,四面八方,十分威武。桅杆上,晚上挂五色号灯;白昼就换了五色的旗子。东南西北中按五行相克相生排开,众船连接,上面有喽兵做更传着口号,阵势相当严密。这个水寨不除,可是大宋的大患!

      “如果影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如何破解这五行水阵……”想到冲霄楼前面对八卦木城阵那自信的笑容,展阙不由得黯然伤神,又开始想她了。

      影……展阙目光飘向不远处高耸着那五棵松树,眼眶无知觉得又湿了。或许她还在执著吧……

      过了没多久,纷乱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火把也化成星星点点,展阙再次确定周围没人后,才从树上跳下,谨慎的跑向五接松的山岭。

      正如她计算的,水寨的巡逻兵们以为她必会朝寨出口跑去,谁都没想到展阙会来个回马枪,依旧藏身在水寨之中。

      顺利找到了白影骨灰埋葬地,展阙来不及伤怀,便用准备好的小铲子开始挖墓。幸好,这块地是襄阳王选择镇楼的风水宝地,土质松软细腻,容易挖掘。当展阙看到深埋在土壤之中的白色锦盒时,忍了一夜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扔下铲子,双手伸向土坑中,挖,挖,不断的挖,指缝间的鲜血滴滴落在若隐若现的银白,绚丽摄魂,眸中的泪珠颗颗洒在锦盒,晶莹剔透。“影,我说过我一定会亲自来带你回家的……”展阙喃喃自语,浑然不曾察觉周围的环境。事后她才承认,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也只不过是平凡人,一个也会感情用事的平凡人。

      “果然不出大寨主所料,又抓到一个盗墓者!”一个尖锐的声音子展阙背后响起。

      展阙从土坑中小心翼翼的抱起白影的骨灰盒,方才转身,正视着声音的主人,巡捕分寨寨主闻华。

      “是你!”闻华在火把的照耀下,看清了对面人的脸,惊讶的叫出声。“你居然在这里?!”

      展阙没有吭声,一方面是她懒得回话,一方面因为由于刚才的悲痛,她声音无法发出声。

      闻华不以为意的笑了,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我们又见面了。可惜呀,你还不知道吧,今夜有人潜入水寨救你们,你若是在宅内,说不定就获救了,怎奈你偏偏跑来这里,又让我逮个正着。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哪。”

      原本想打击展阙,没想到展阙听到这话后居然也笑了,笑得好不开心。还是按照原著进行的么?那就好了,至少知道徐庆将被救出,展昭也安全无虑了。

      “是么?”展阙调整好声音,开口道:“看在你本性不坏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逆天而行,必无好果。闻寨主,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华显然一惊,不懂展阙话中含义。

      “没什么意思,”展阙嘴角扯了扯,扫视了一圈把自己团团包围的啰兵们,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中的锦盒,不知道对谁说话:“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影,你可要保佑我们啊……”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她身一扭,抱着白色锦盒冲到前方的悬崖处,纵身一跃,坠入层层与云雾中……

      “展阙!”正在房间沉思的展昭猛然一个激灵,滕的起身闪到窗边,凝望着五接松的方向心情起伏不定……

      ==================================================

      半个月后,襄阳府内。

      自从展昭白玉堂等人夜闯襄阳王府盗盟书后,铜网阵虽被展阙白影炸得摇摇欲坠,然而在巨资修复下,又恢复了以往镇府之宝的地位,整个王府的警戒也更紧凑严密了。为了不断补充王府的守军力量,各个分队都吸收了大量的新血。阿飞就是其中一个巡逻夜班的侍卫兵。

      虽然阿飞长相丑陋,满脸是包,但他风趣的谈吐,忠厚的性格和大方的手脚还是赢得了整个守夜队的所有人缘。也因此,阿飞进府不到半个月,便熟透了王府每座庭院,每幢房子的所在地,甚至每座楼的用处。

      今夜轮到阿飞那个班休息,奇怪的是大家喝了点酒后全都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塌铺上睡得死沉沉,无论阿飞怎么推都推不醒。

      “大家都睡着了么?那我也睡觉好了。”放弃叫醒众人继续欢饮的念头,阿飞躺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呼呼大睡起来。

      通往王府书房的路上,一向都有重兵把守。可今天,来往巡逻的分队明显比平常少。原因无他,只因这两日王府来了几位贵客,大部分的兵力都派在他们所居住的分院附近了。至于这几位贵客的身份么,无人得知,只知道,向来心高气傲的襄阳王对待他们倒甚是谦恭,招待热情周到,不许出分毫差池。

      闭闪过刚刚过去的巡逻队,一条穿着与那些侍卫同样衣服的身影悄然潜入书房。房内一片漆黑,却没影响到那侍卫的行动。只见他动作神速的穿梭在桌椅书柜墙壁之间,一会弯腰,一会低头,一会踮脚,一会伏地,这里摸摸,那里探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那侍卫手抚着神台上的一个烛台不动了,轻轻一压,烛台左边的墙上一块板砖缓缓而出。侍卫来到板砖前,却发现这块砖竟是个实心砖,并无特别之处。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古怪是肯定有的,难道这机关中还暗藏机关?思维豁亮,侍卫仔仔细细摸了板砖一遍,又把板砖推了进去。就在板砖回到原处那一刹那,烛台下方的石板陷下去一块。嘴角划过一丝诡秘了笑容。爬到烛台下,发现凹进去壁的一端有个凸起的按钮。手指试着按下去,原本凹进去石砖居然开始上升,越升越高,最后超过了地面的平面高度。没想到,这石板中间是个抽屉型的可拉动式活心!

      侍卫从石板中取出里面压藏的一张纸,迎着门缝射进来的月光打开。银白的月光照在那张脸上,赫然就是早该沉睡在美梦之中的阿飞!

      “原来是这样……”阿飞快速的浏览了内容,弹了弹手中的纸,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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