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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你在的地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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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向paro
*前期微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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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地爆天星！
数不清大块小块的，满是残损棱角不规则的碎石参杂着灰蒙蒙的滚滚沙尘蜂拥而至岑寂的天边，这浩荡磅礴的气势仿佛志在必得要撕裂这无边无际的空虚，好让人抓住那从中溢出的一丝希冀的微光。虽浑身遍布狼藉的血污和尘泥，那两个转生者青年却血气方刚、精神抖擞，镌刻在手心的日月重光交相辉映，一霎时宛如时间回溯到古老的昨天。
遥远的岁月如悠悠远钟，一晃便是千年。
起初悬浮在空中的卯之女神本还单单只是用那双澄澈空洞的白眼淡漠地俯视着脚下她视若蝼蚁的苍生，可千年前的危机再次重现，如无形的手紧紧裹挟着鲜活的心脏。熟悉的结印，相似的查克拉……来自血亲的记忆碎片猝不及防而来势汹汹地冲撞着脑壳，每个细胞都因被背叛的记忆苏醒而失控地狂乱叫嚣，如失去方向狂奔在无垠荒原中嘶吼得声嘶力竭的兽一般。
辉夜那雪白而不染一丝尘埃的面庞在冷如贵瓷的月映衬下更显惨白，她恨。只见她手心几乎是瞬时集结强大异常到让人即便是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压迫的膨胀查克拉，淡蓝色调的查克拉集合体拧成硕大的双拳包裹着水袖里的手，两袖一挥，骤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直下，那是——
佐助的方向……
陨石终于将查克拉始祖以及那流落人世千年的祸害黑绝团团包围，直至再透不进一丝光晕。她恨，却也只能再度长眠于无尽的黑暗与等待之中。虽自恃身为查克拉始祖，但她知道当时已是在劫难逃，只好垂死挣扎破罐子破摔，再给这个世界扔下点什么也好。就像当年留下黑绝，如今给封印自己的轻浅之人致死而无力回天的一记重创也好。
她终于再次阖上了眼眸，八十神空击也带着怨念从天而降。
吞灭与剔骨，沉睡与庇护。
结印·无限月读·解除。
无边无际的白被如无尽深渊的沉沉夜色再次湮没，清冷的月光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厚重的灰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佐助怀里抱着那个身受重伤却还温然笑着的金发少年，他清楚，那人的生命力正在流失，他望见，那双澄澈如一泓清泉般的碧色眸子正在一点点变得暗淡无光。怀里气息逐渐减弱的那人狼狈不堪，微勾的唇角挂着潺潺流出的殷红细流，疲惫的眼眸死撑着不低垂，深情又哀伤。
生命力旺盛精力强如漩涡鸣人也自知，此刻他已如风中残烛，生命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只要咽下那口气，就再也没有漩涡鸣人这个人了。可他偏偏是倔强而温柔固执的，明明要死的是自己了，心里想着的却只有眼前那人，想着他会不会理解自己，想着他会不会因此悲伤，什么都想着他，眼里只有他。
佐助，你……看清我的心了吗？
我看到你好像在悲伤，尽管你不说一句话。我们好像终于能够互相理解了……
鸣人露出了像曾经与佐助勾肩搭背搀扶着修炼得浑身是伤并相互认可彼此时展露的笑颜，如沐春风，笑靥温柔。佐助散落在额前细碎的黑发低垂，随着阴郁的风轻撩而微微掠起。铅灰色的阴云似是压抑已久，隐忍的平静更让人觉得一旦爆发就有摧毁碾碎一切的力量。细密透明如银针的细雨从天而降，冷冰冰的触感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有砭人肌骨之感。雨越下越大，仿佛怀揣悲愤交加的情绪，毫不留情地重重砸落。晶莹的雨珠渗入青丝，顺着乌色发尾滑落面庞，模糊了重迭淤积的凝血，顺延着溜至下颌垂落在金发少年强打精神的眼眸。他就像那天这般望着他，耳边听着雨水在地上翻腾的声音，胸中炽热的心跳声贯彻脑海。
血水一滴一滴地垂落，听见雨落下的声音，感受到炽热的心跳在逐渐冷却，窥见胸中燃起的微光在风中影影绰绰，或许下一秒就会熄灭，忆起终结谷一战后雨滴落面庞的触感。
终结谷未迎来终结，那日醒来之后也没有了佐助的气息，只剩那泛着金属银光的护额，手里剑锐利的划痕格外清晰。那道痕决绝地划裂了他与木叶的情分，却斩不断贯穿二人一生的羁绊。
佐助紧闭着双唇，不语，雨越下越大。
鸣人从身上摸出一个木叶叛忍护额，那曾是佐助的护额，时隔多年却依然光洁如新。雨珠落在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汽，银色的光泽掺着雨露朦朦胧胧地映照出佐助的轮廓。佐助凝眸望着自己曾经戴着的护额，一瞬百感交集。
“还带着这个干什么，我早已是个声名狼藉的叛忍罢了。”说这话时佐助声调清冷淡然，直叫人捉摸不透。
“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而且……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啊，佐助。我们可是最好的……”
话未说完佐助就打断了鸣人将要说的下半句，愤懑的情绪徒然被激起，内心那股翻江倒海无数次的汹涌洪流几近是一瞬再也无法被抑制地冲破理智的束缚，好像要把千言万语尽数淹没。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我？一次又一次的，这次也是……明明辉夜就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多管闲事？还有你那句有事没事总挂在嘴边的话，我早就听腻了啊……”平静的墨色眸子恍然如火山喷发般剧烈地瞳孔地震，妖艳凄美的万花筒在疾速旋转中重新染上了血色。即便他努力压低嗓音也无法掩饰内心深处的动摇与困惑，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唇甚至在颤抖。鸣人先是不可思议地一惊，而后转过脸微阖双眸勾唇笑了。
“看着我的眼睛！在没有回答我之前，不能就这样睡了……”在终结谷的冷雨夜，怀里气息逐渐虚微的金发少年眯起眼睛温柔微笑的模样与记忆中亡兄最后一次轻戳额头的画面逐渐重合。无可置疑，鸣人最终也会像鼬一样永远沉睡在这夜雨中。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佐助……”那双澄澈温柔的蓝眸又与佐助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鸣人缓缓抬起手抚上佐助那湿润的微微颤着的面庞。冰冷的雨许是流经温暖肌肤的缘故，在流落他的指间时携去丝丝余温。
“佐助，我很开心，真的……这辈子再也没有比遇见你更好的事了。你来到我身边那刻起，我就再也不是独自一人了，我啊……每当看见你无所适从的样子，心这里……就会觉得很痛，一抽一抽地很难受……我不忍心看到你受苦受折磨的样子，想要和你分担所有，无论幸福还是痛苦，我都希望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谁要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啊，白痴吊车尾的……”
“你或许不会信，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必须要告诉你，佐助。在我的青春岁月里，我后知后觉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不管是恋情还是友情，我只知道，不知不觉你已像我的半边灵魂存在于我的生命里，没有人能把你从我内心深处割舍走……”
佐助俯身倾耳，一瞬之间两人凑得极近，在彼此靠近的肌肤上洒下暧昧而又温热的鼻息。他的手轻轻托住鸣人后背，眼神摒弃了一往的凌厉和淡漠，取而代之的便只是专属于宇智波佐助的带有淡淡清冷气质的温柔，如午夜馨香的昙花绽放着无声的爱。
“这是对朋友该说的话吗？无聊的恋爱还是你所谓的同伴游戏都随便你——”
我爱你远比你爱上我要早。
话音刚落，佐助便轻吻上怀中人苍白的唇，不给鸣人任何机会再解释什么。因为佐助早已知晓了最关键的答案，这便足够了。在这最后时光里，他只想顺遂自己的意放纵出潜藏在心底不见天日却同样名为爱的困兽。他先是温柔地轻啄唇瓣，见鸣人不再抵抗便攻势渐猛，步步深入。冰凉的触感渗入眼睛，刺得一阵酸涩。鸣人感受到从佐助面庞淌落温热的泪水，又瞥见眼角下方分岔成细细支流的道道透明的水痕，他下意识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掩去依偎在佐助眼角滚烫的泪。
佐助，你在哭吗……
佐助没有睁开过眼睛，怕一与鸣人对视就会让他看见自己发红软弱的眼睛，又或者自己亲眼看到鸣人那双死寂无神的双眸。他愈发热烈地索取着，进攻着，直至身前这座城池完完全全地沦丧其中。鸣人的胸腔颤抖着起伏，浑身的血液剧烈地沸腾着，一股腥甜从喉间猝然涌出，弥漫。殷红又在彼此的唇边渗出点染了少年面庞，盛放一朵朵鲜红欲滴的血花。
那是一个绵长而青涩的吻。在这短暂而染满鲜血身心饱受折磨摧残的青春期，佐助从未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孩，他的初吻也只是初见那日给了眼前这个说爱他的人。那也是鸣人给予他的第一个吻，但他一直不知晓这是无意之举。
雨中相拥深吻不知时间流逝，天已渐渐发白透出熹微的晨光，虽苍空还点洒着密雨，微微吹着细风，怀中人的体温却早已冷彻。佐助心里很清楚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不想听他亲口道永别，不想亲眼目睹他阖上眼眸就再也不会醒来，不想直面每一个说深爱自己的人都在眼前先一步死去的事实。
终于，在无声的陪伴中流尽了他前半生最后一滴泪水。
他知道自己再不会像今天这样流眼泪，因为再不会有能让他同样如此深爱的人。
“卡卡西老师，佐助君他们在这里！”寻声望去，是那个熟悉的樱发女孩还有不远处正赶来的银发不良上忍，曾同为师友的人。佐助抬起眼淡淡望了望，视线又重新落回怀中抱着的鸣人身上，眼眶微微泛红，嘴唇紧抿。女孩一直用那双翠眸深情而悲伤地注视着他，一步一步地缓缓走来，泪花缱绻。她向来不是轻易落泪的女孩，但当望见佐助发红的眼睛和行尸走肉般无望的眼神，还有他怀中没有血色和生气的鸣人，似乎就预料到了前因后果。
没有等樱发女忍开口，佐助便干练地一手抱起鸣人僵冷的身躯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离开木叶后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单薄与孤独，好像多年前坐在南贺川边的木桥上的宇智波遗孤无所适从晃着小腿的小小背影。
“佐助君……你要带鸣人去哪？”逐渐拉开的距离间传来那声颤抖又忧伤的女声。黑发青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回应，步履坚定地踽踽独行。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额前的乌色碎发稍稍遮掩住那对美丽又忧伤的眼睛。他隐忍地咬紧了牙关，干涩的眼睛忽然就觉得热了起来，眼前也像附了水雾似的朦胧了起来。无声的泪一滴一滴垂落在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眸上，他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着。
银发上忍终于驻足在樱发女忍身边，顺着佐助前行的方向望去，他没有再追。
“鸣人是木叶的英雄，活着是，死了也是。和他一起回来吧，佐助……”
闻此言，佐助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勾起唇角，泪还在不断地从眼角淌落。他依然没有回过头，只是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冷笑，遗留下如残垣断壁般破碎的只言片语，决绝地步步前行，渐行渐远。
“我只会留在他在的地方。”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死于辉夜之战，遗骸焚。”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