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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副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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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蓝丝绒一样的夜空,即使被装点的再如何平静也无法抚慰此时少年的心境。
又一次,抓紧被子,陷入梦靥中。
“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家庭教师,只有今晚才被允许与小姐跳舞。”
“是这样啊......”
“跳舞吗,小姐?”
悠扬的舞曲,旋转的钢琴,在舞池中双双的步履。
“就这样跟紧我。”那手指,如此温暖。
“塞巴斯蒂安!”惊呼着醒来。
又是这样......
少年微微摇头,却猛然发现,刚才梦中的舞曲声是真实存在的!
有人在用家里的钢琴!
来不及多做考虑,马上翻身下了床。
到底是谁?是那个叫塞巴斯蒂安的人吗?
鞋带系了许久也系不好,少年毅然站起身,光着脚就朝琴房跑去。
一定,一定是在那里!
“嘭~”猛地推开门,琴声戛然而止。
窗户微敞着,透进的风吹起窗帘,精美的琴盖因来人的突然出现而没有来得及盖上,泛着玉般光泽的琴键似乎还残留着弹琴人指尖的温度,那一本薄薄的琴谱被吹到地上,唰唰地翻着页。
夏尔看向那本琴谱,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标着几个字母¬——《升C小调圆舞曲》。
弹琴人是谁?
没有丝毫犹豫,又立刻跑下楼。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立在空旷的花园里,已经种好的红蔷薇在夜风中摇曳着,淡淡的香味侵袭着少年单薄的身躯。
“你到底是谁?快点给我出来!”那样地拼命叫喊。
“轰隆隆~~~”一道闪电张牙舞爪地劈下,而随后响起的雷声,似乎在回应着少年的呼喊。
“你到底是谁......”垂下那平日扬起的头,额前的头发挡下,看不见表情。
随着雷声一并涌入的风,将蔷薇花瓣吹来纷扬。
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落下。
可少年却动也没动,垂着头,依旧立在那。
此刻静静地屹在屋顶上的人,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
我的少爷,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任性?不好好照顾自己会让人很困扰的。男子微微扶额。你没有必要再知道我是谁,可我将会守护着你那可以吸引任何恶魔的灵魂,直到永远。
少爷......
“喂!你就忍心看着他们俩这样吗?连我都看不过去了!”坐在丧仪店里,格雷尔一边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埋怨地看向一如往常般笑容的丧仪屋。
“哦呵呵~~~小生只是履行别人拜托我的事而已。”魅惑的笑容,让人目眩。
“那你也不用真的把夏尔的走马灯剧场全部修改了吧?虽然我是真的很不赞同他和我亲爱的塞巴斯在一起......”那女子般纤细的眉毛皱起,格雷尔不满地看着丧仪屋。塞巴斯对自己是越来越冷淡了,都怪那个夏尔!可自己看着他们二人现在这样,莫名的就连以往看好戏的心情都没有了!自己的皮肤啊!
“哦呵呵~~~哦呀呀~~~如果伯爵真的是对塞巴斯恋恋不忘的话,那他的走马灯剧场,无论是谁也修改不了的。”就算忙着查看自己的棺材,却也不忘笑容。
“......”格雷尔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小心地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门外一阵雷声响起。
“哦呀呀~~~要下雨了呢!”正起身。即使是透过门缝龇裂的闪电,也依旧清晰地照在丧仪屋的脸上。
那长发下存在的,是怎样一张绝美的容颜。
又一道闪电惨烈地劈下。
似乎再也经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少年像脆弱的布偶一样,晕倒在地上。
少爷!
塞巴斯蒂安......
If you come back in my life,I’ll be there till the end of time......
“咳咳咳~~~”无力地躺在大床上,看着正在一旁为自己忙碌的田中,少年又转回头看向床顶。
原来丧仪屋说的小心感冒,是指这个......
是在晕倒后就被田中发现送回来的吧,醒来就看见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着。
而此时正忙碌着的执事也不忘回头看看少年的情况。
少爷也真是的!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哮喘就犯了!要不是今早喊少爷起床时,发现他正晕晕糊糊地睡着不对劲,不然才不知道他又在发烧又犯哮喘!
“田中......”看着床顶,淡淡的语调。
“少爷。”那恭敬丝毫不曾减退。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再睡会。”扯紧被子,背过身。
“可是,少爷,您的身体......”
毕竟少爷又是发烧又犯哮喘的,没有人在身边照看,会觉得不放心。
“有事我会叫你。”微微闭上眼睛。
“是......”年迈的执事担忧地看向少年,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同时,少年睁开眼睛。
在确定执事已经走远后,轻轻下了床。
看了那正整齐地摆放在床边的鞋子一眼,夏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再次来到那间琴房,一如昨晚:琴盖没有关上,谱子仍旧翻开来躺在地上。
捡起琴谱,翻到第一页。
似乎和小提琴的谱式有些像。
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将手放在琴键上,触摸着那光滑的冰冷。
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从来没有任何钢琴基础的少年竟然在按下第一个音起便弹奏了起来。
手,不像是自己的。
乐曲是那么的流利华美,似有人在低声诉说着那不知名的岁月流年。
“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家庭教师,只有今晚才被允许与小姐跳舞。”
“是这样啊......”
“跳舞吗,小姐?”
悠扬的舞曲,旋转的钢琴,在舞池中双双的步履。
“就这样跟紧我。”那手指,如此温暖。
停不下来的手指,如传说中不停跳舞的红舞鞋。
脑海模糊却又清晰地放映着什么。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正领着一位穿着粉红色可爱裙子的少女跳舞。
旋转,再旋转。
那依稀的笑容,奇异得让人觉得安心。
一曲终了。
少年呆呆地坐着,看着自己依旧放在琴键上的双手,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到底是...怎么了?
不等想完,便已猛地咳嗽起来,喘不过气般地拼命咳嗽着。
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小少爷呢!
不知什么时候立在窗前的男子有些担忧地皱眉,还差3个笑话,自己却这么急着赶来。
那首曲子,您喜欢么?
有些眩晕,想站起来回到房间里,却发现因咳嗽太猛烈而根本直不起身。
真让人担心。
一阵微风拂过,少年伏在琴键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小心地抱起少年,男子皱着的眉更深了。都没好好吃饭么?怎么体重比原先的还轻了许多?
悄然走出琴房,在门关上的瞬间,琴盖被盖上,琴谱也被好好地合起放在琴架上。
昨晚,真是有点失美学呐!
轻轻将夏尔放回床上,再细致地为他盖好被子。看着那样毫无防备的睡颜,塞巴斯竟有些愣了愣。
“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少年喃喃着,慢慢又抓紧被子。
“我在,少爷。”小心地松开夏尔渐渐抓紧被子的手,执事微笑着低语。
我一直都在。
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的温柔,少年放松下来,蹭了蹭被子,沉沉睡去。
优雅的执事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浅浅地落下。
从窗外吹进的蔷薇花瓣,渲染着一切。
看着彻底睡去的小猫咪,塞巴斯笑了笑,那样完美。
当花瓣悄悄落下时,男子早已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