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竹马皇帝说要娶我》梨商

11、“陛下别走。”

　　说是呆到明天再说，但连余他家那口子终究不放心连余在宫里过夜，傍晚就让许霁差了小德子过来接。连余一开始还不乐意，但俞然考虑到连余不过一个月就到预产期，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便劝着人回去了。

　　连余走后不久，俞然想着把那月饼做做，不久常公公就过来了，送来了一些奇珍点心，说是可以让俞然解解馋。虽然并没有纸包，但那糕点俞然认得是京城里那家俞然经常光顾的酒楼的糕点样式。俞然心里一动，想到许霁这几天也是时常未见到人影，便问道“常公公，陛下这时可用晚膳了？”俞然自进宫以来甚少过问许霁，常公公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呵呵答道“陛下这几天用膳总是会晚些，按规矩中秋过后陛下要去相国寺休沐三日，大人们这几天的折子便递得勤了些。”常公公看着俞然是有意问起许霁的近况的，于是接着道“奴才多嘴一句，这糕点样式想必公子也认得，那家酒楼的大厨傲得很，不肯招安进宫，糕点也是陛下今日特意差人去宫外酒楼为公子买的。”

　　往日常公公多嘴一句俞然并不会多想什么，可是今日常公公的这番话他竟也听出来些别的意思，俞然现如今也想随自己的心意行事，“先前因为连公子宁园小厨房的大厨做了些许菜，若陛下忙完了劳烦公公通报一下请陛下来宁园用晚膳。”
　　“公子有心了，老奴一定将话带到”常公公得了这回答显然更加眉开眼笑了，后也领着人走了。

　　俞然吩咐人将饭菜热着，自己也钻进厨房去做自己还未完成的月饼，清风清雨以前在御膳房带过，自告奋勇要来帮忙，俞然觉得难得他们放得开了些，便批准了。等到月饼做完，天已经彻底黑了，院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俞然已经准备洗手，清风将做好的月饼放进蒸笼里，清雨年纪小，困得也快，在烧火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大哈欠。俞然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先出去休息一会，喊了春冬进来烧火。

　　春夏也跟在后面风风火火地进来，咋咋呼呼道“奴婢刚才去打听了，听说陛下跟几个大臣在议事，大臣刚一出来那宜妃的大宫女便进去了，听说往年这天陛下都会去宜妃那里用膳。”见自己公子有些发呆的样子，春夏的声音小了下来，“奴婢方才远远地看见陛下和小德子往宜春殿去了，陛下应当是在宜春殿用膳了......”

　　“公子要不先用些晚膳。”清雨劝道。俞然看着蒸笼里一个个小巧却有些怪状的月饼，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做得挺奇形怪状的，他摇了摇头，“这时辰是晚了些，待会你们便先去用晚饭吧。”他想既说了要等许霁过来用膳，俞然就会等着。许霁既然能背着自己上那几百个台阶，每年为自己添长明灯，他等这一会又有什么呢？

　　春夏几个人在屋外亮起了灯笼，屋内也燃起了灯，俞然披着长袍坐在桌子旁，春冬将今日的糕点都拿碟子装了摆在桌上，俞然一口都没有吃，只拿了一卷草药书籍在灯下看着。秋天的夜晚总是要多添一件衣物的，自从病了之后俞然便畏寒得很，与他诊治的太医曾说过那毒药藏在他的身体太久了，渗进五脏六腑，虽最后保住了一条命，但毒药至寒，他的身子却是无法与常人一般正常感知冷热了。

　　俞然懂得药理，虽比不上宫里的太医，但与民间的大夫的水平还是有余的。一个人体寒，其实也就宣告了子嗣困难，相必太后也是猜中了这点才会这么放心让自己嫁入荣王府的吧。余然将眼睛移到桌上已经燃了一节的红烛，烛光映红了他的脸庞。

　　俞然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手中的医书许久都没有翻过一页。春夏打着哈欠进来，“公子，这个时辰您该就寝了。”俞然回到现实，放下医书，看了下外面早已漆黑的夜色，回道“好。”
　　俞然洗漱完刚走到床边，清雨就进来，语气还有些急切“公子，陛下正往宁园这边过来。”

　　俞然本还有些困意，这下子全掉了干净。他想着是不是应该等着接驾，但是这个点他应当就寝了，许霁应当也是知晓的。一种酸胀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俞然的心上，听完清雨的话，他只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随后继续躺在床上盖好棉被。

　　许霁踏进宁园的时候，除了下人刚开始接驾的声音外，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许霁看向主屋，看起来只有两盏灯，春夏有些为难上前“陛下，我家公子就寝了。”许霁皱了皱眉，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打道回府，只问道“你家公子睡多久了？”春夏苦着一张脸，这他要怎么回答，公子是就寝了，但是在听见陛下过来了才睡下的，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定然是还没睡着。
　　许霁也没有揪着春夏一句话没放，只让人都在屋外等着，自己进了寝室去。

　　寝室内燃着两盏微亮的灯笼，许霁走近了床榻，床榻边的最外层帷帐都放下了。俞然背对着许霁侧躺着，只能感受到有个人影站在离他不远的床边。“俞然”他听见许霁在唤他的名字，虽然很轻，俞然忍住跳得有些快的心脏，紧闭着眼睛没有发出声响。
　　许霁又轻声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之后，屋子又安静下来了。而俞然的心里咯嗒一声，不会走了吧。在听见屋门发出的声响一时间，俞然躺不住了，一下子起身下了床榻，掀开帷帐“陛下......”

　　帷帐外是许霁略带笑意的脸，不是在门边了吗，俞然的脑子一下子有些短路，看了眼门边，是端着什么东西同样一脸懵逼站在门边的春夏。俞然还没反应过来，许霁吩咐春夏将门关紧，拉过他的手往回走了，“快回去躺着，别着凉了。”俞然于是又躺在了床上，只是这一次床榻便坐了个许霁，俞然想到自己方才的模样，只觉得脸上有些热，甚至不敢直视许霁，有些磕磕绊绊道“陛......陛下，方才臣不是......有意戏弄......”“无妨。”许霁还是温和的语气，“倒也难得见你使小性子。”

　　俞然便也彻底不知怎么接这一句话，这时他才发现许霁还在拉着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握着他的，许霁没有放手，灯光有些昏暗，再加上俞然此时心烦意乱的，他也不知道此时许霁的表情。

　　“可有用过晚膳了？”许霁问他。俞然只能看见许霁胸前明黄色的九爪龙，俞然想着实话实说算了“没有，我等着陛下呢。”话音刚落，俞然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一片温热，是许霁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额上，“桌上有些山药排骨粥，可要用些，现在晚了，也不好吃太多，会积食的。”

　　“那好。”俞然愣愣地应了，起身任由许霁给他随意扎好头发，披了外袍，牵着他往桌边走去。许霁做得顺手，俞然有了私心也任由许霁有些愈线的行为。从前许霁虽然待他好，但终究把握着分寸，从未这般亲近过。俞然不由得想，虽然他向来不守礼节，但该懂的世俗规则一点不少，除了亲人长辈，也就只有名义上的丈夫可以给哥儿女子梳头了吧。“傍晚时朕与几位大臣有要事相商，过后那宜妃的宫女又过来禀告太后在宜妃宫里，到用完晚膳那常公公才告诉朕你在等着朕。”许霁一边牵着他往外走，一边道。

　　俞然自然也知晓许霁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呢，他低下头搅拌着碗里散发着热气的粥，低低应了声。许霁见俞然兴趣不高，忧心道“莫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俞然其实也说不上来，今日他的身体并不十分难受，只是他莫名地想着春夏说的往年许霁都会去宜妃那里，心里有些不得意，可是如果放在从前他也会不高兴吗？俞然不知道，但此刻他心底的在意是做不了假的。

　　俞然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许霁于是又让人去榻上躺着了。
　　许霁将人送到榻上本来要出去吩咐下人一些事情，却不想手被俞然握近了，只得折返回来坐在榻边，眉头微皱“朕让人去找太医过来，你先躺着。”

　　许霁来了之后屋子里多燃了两盏灯，但也只是在外间，屏风内的床榻前面垂了几层帷帐，灯光也大部分被隔绝在外面了。夜色更深了些，月光微微透进屋来，许霁看见俞然的脸色有些红了起来，眼里却是亮得很，他的脸很快凑近，亲上了许霁的嘴唇，又很快分开低下头，只有相握的手还一直不放。

　　屋子里很静，静得俞然听见自己轰隆隆的心跳声都吓了一跳。他不敢去看许霁的脸，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微微抬着头，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委屈的语气“陛下别走。”

　　俞然说完便感觉许霁的手挣开了他的，他一下子慌了，心跳如雷，脑子一片空白。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被那只手臂揽了过去，许霁抱着他，将手放在他后面的发上，轻声笑了几声“怎么感觉还委屈上了，今日倒是不一样。”

　　俞然感觉不只是脸热了，连耳朵都有发烫的趋势，许霁的身上暖烘烘的，俞然整个人几乎都缩在他怀里，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等到他要睡过去的时候才恍然许霁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他一时也清醒了不少，从他怀里起来，“臣让下人伺候陛下洗漱就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