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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往生 ...


  •   应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东西一直放在这里,也没什么机会拿出来,你既然要用那就拿走吧。”说罢便将玘钩印递给了知与。知与心情复杂地接过,这样一个可谓残忍的鬼族公子,却也有如此直率的一面,不知道该惋惜还是庆幸了。不过既然拿到要拿的东西了,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以防再生事端。他们出了蓄宝阁,知与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时闻,正欲开口唤他,就发现他的姿势不大对劲,而且手紧握着剑柄,好像在戒备什么,只是时闻所面对的方向正好有一大块阴影,知与看不真切,她准备进前看个清楚,这时应实突然大步向前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颤着声音道,“叔,叔叔,您怎么下来了。”
      应策!知与脑子嗡的一声,之前得知他在闭关,自己竟放松了警惕,这是大忌啊!这种紧要关头出关,看来,应策还是对斐乾铃之事诸多意见了。
      “有贵客到,我也不能太失礼了啊。”应策从阴影处走出,知与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毫不掩饰的审视,直刺的知与浑身都不舒服。不知不觉,知与捧着盒子的手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嘴角扯着笑,轻轻道了声,“应公。”应策笑着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但知与也看的分明,他眼眸中不带一丝情感。知与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她对应策,没来由的产生了恐惧,仿佛在他面前任何谋划都会无所遁形。
      沉默并未持续太久,应策率先有了动作,他走到知与面前拿过了她手中的盒子,稍稍摩挲了盒子表面便将它又递还给了应实,应实看了知与一眼,眼神含着歉意,但他实在不敢不接。知与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在应策走过来的时候还想着不然赌一次,可应策走到面前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只能眼看着应策拿走玘钩印,之后才慢慢的恢复正常。这样一个举动,知与便明白了,这一次是徒劳了。
      知与默默退后几步与应策拉开距离,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打定主意要立刻离开钧山,思及此她浅浅微笑出声道,“知与来冥州时日虽短却也听过应公大名,此来钧山得知应公闭关,还以为无缘相见,没想到今日见面,是知与之幸。”言罢知与笑的更灿烂,恨不得把十二分的真心都摆在脸上。应策冷冷道,“是吗?应某出现在此处怕不是扰乱了姑娘的计划,不问自取是为什么。”这话一出,场上众鬼皆是一惊,时闻噌的抽出剑来立于知与身侧,知与面上也再撑不住笑意,默默运起灵力,也在此时她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几乎聚不起什么灵力了,不久前磅礴的力量仿佛只是昙花一现,而到了此时就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应实看到这种场面,也慌了神,一方面惧怕自家叔叔,另一方面他也实在不能看着知与遭难,只好硬着头皮蹭到了应策身边,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袖子,温声道“叔叔您千万别动气,知与是奉旨而来,而且是我将东西拿出来的,您要怪也别怪她。”应策忽的笑出声来,一甩袖子,将应实摔了个踉跄,低声唾了句“废物”,再扭过身来对着知与时竟变作一副笑模样,言道“姑娘无需紧张,应某为王臣,而姑娘不日将登后位,今日之事全做误会,也不必再提,还希望姑娘在钧山多停留些日子,也好让应某尽尽地主之谊。”看着应策这番做派,知与不由得联想,自己过来之后习惯端着假笑说话,没想到今天遇上了同好,呵!可惜呀,她难免有些悲伤,人家和善的面目下是恐怖莫测的实力,自己笑脸的背后是十足的心虚。
      “应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呀,”知与一面说到,一面暗暗扯了扯时闻的袖子,示意他时刻准备撤离,“知与本不该推辞,奈何王命在身,成不成的,我总是要回去复命的。”应策沉沉地笑了两声,低声道,“看来是留不住您了。”说罢猛然运力向知与袭来。
      一切只发生在呼吸间,场上众鬼来不及反应,即便有,谁能挡得住应策全力一击呢。即使时闻从头至尾都不曾松懈过,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但实力相差巨大,连剑都没能完全拔出便被弹了开来,倒在一边呕血不止。一切快速发生,知与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应策强劲的掌风如浪般扑到她的身上,“完了!”知与下意识捂住了脸。片刻间有一股更为强大凛冽的气息从她身侧微微擦过,预想中的疼痛与冲击都没有落下,感知到没有危险,知与缓缓放下了手,就看到面前一袭飞扬的玄色外袍,场上更寂静了,只有空气中还有些残存的灵力乱窜。风期岸不知从何而来,直接接下了应策这一招,此时此刻,两鬼不约而同地收了手。
      时闻挣扎着向风期岸跪伏请罪,知与一向感激他们舍身相护,又觉得牵连时闻他们身处险境心中不安,这时看见时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知道哪里的伤口血流不止,还要勉力下跪,知与忧心之下便要去扶,竟一时忘了处境如何,才要迈步就感觉袖子被扯住了,侧目只见风期岸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知与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她这举动实在不妥,忙挪步回来重新躲回风期岸身后。
      风期岸松开了手中柔软的布料,没有过多情绪,漠视着一切,也不用等他开口便有鬼差来将时闻搀了出去,见状知与也稍稍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担心风期岸会对时闻有什么惩罚,只是怕万一再动起手来,时闻会撑不住。知与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问题有多大,也可能是站在风期岸身后,被他的强大所感染,她才忘记了自己才是场上最弱最该躲出去的那一刻。显然,风期岸考虑到了,时闻刚刚离开,风期岸说了露面以来第一句话,他对外面鬼差道,“来,知与姑娘身体有恙,扶下去好好照顾。”声音威严不容拒绝。
      “唔?”知与迟疑了,她想到他们两个不会是要打架吧,这可不行,知与尚且不清楚风期岸有什么想法,今日拿玘钩印一事已然失败,要紧的要从长计议,而他此刻将自己支开,就算是要硬抢,可杀掉一个应策也根本无济于事,他当王的肯定明白这种道理,难不成他们两个还有什么私密之事?
      知与一个劲的给风期岸使眼色,奈何风期岸根本不看她,反倒应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也罢!知与暂时退了出去,即便打起来,风期岸也吃不了亏,万一事情超出控制了,自己就找地方藏起来。知与跟着鬼差慢慢走着,也留神听着那边的动静,直到走远了。
      “姑娘。”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循着声音看去,知与才发现竟然是听芸。“听枫,你怎么过来了?”要说不高兴那也是假的,听芸毕竟陪了知与那么多天,在这里看到熟人,知与多少也感到安心。
      听芸先急急地检查了一下知与有没有受伤,边看边问,一定要连上顿饭吃了什么都问清楚。知与任她问着,拉着她去了自己住的房间,也听听芸提到她已经见过了时言和时闻,知道他们都没什么大碍。知与问起听芸怎么会过来,听芸回想了一下,说道,“大概三天前殿下就吩咐我准备出发去钧山,啊,听枫也想来着,但咱们殿里也离不开照看,所以。。”说罢听芸还向知与眨了眨眼,逗的知与一阵想笑。知与随后想到,大概三天前,那应该是自己刚来钧山的时候。从奉主山赶到钧山也不需要那么久,尤其风期岸,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知与挑了些无关的事情说给听芸,旁敲侧击的问她,路上是不是有耽误什么事。听芸有问必答,她也觉得有些奇怪,道,“我们到钧山附近后,殿下传信原地等候,直到前不多时才又传消息告诉我们可以进钧山了。”
      这样看来,风期岸一面让自己过来,一面也做了其他安排,知与将那股奇怪的力量联系了起来,想到,风期岸一定用了某些方法来掌控自己的情况,不知该害怕还是庆幸,这东西救了自己的命。
      应策那边看到知与离开后,也吩咐应实出去,留下风期岸自己。不像知与担心的那样,他们并不打算动手,或者说他们相识几百年了,早就知道打一架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来个女娃娃也就算了,殿下也亲自来了,臣竟不知道还有如此殊荣。”应策冷笑着说道。
      风期岸早就熟悉这种语气,但他并不在乎,毕竟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风期岸淡淡道,“应公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哼!”应策竖起眉头,面上仍旧强硬,但心里也不住的打鼓,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期岸也从桌上端起了茶杯,轻轻地用杯盖撇着茶水表面的浮沫,徐徐地开口,“本尊从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座小湖,瞧着平平无奇,可湖里的水煮出来的茶真是香气怡人,喝了,好像还能抚平烦恼。”风期岸好像陷入回忆,表现的一脸向往。应策可就不平静了,当他听到有座湖的时候,其他一切也就都了然了,艰难的开口道,“真的是她吗?”风期岸看着应策的模样,云淡风轻的说着,“你已经见到她了,是或不是,你应该有所判断。”
      沉默了半晌,应策才继续发出声音,“我拿到我要的东西后,剩下一切都会如殿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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