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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进山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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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是密林,知与就算不懂也能感觉到此地危险,时闻时言早已握住了剑,紧紧跟在知与身边,看着他俩,知与稍稍放下心来,接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领头鬼,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起风了,林子里传来一阵阵树叶摩擦的声音。忽的一群飞鸟乍起,知与下意识循声音望去,再转头前面哪还有那只鬼的身影。糟了!还是让他跑了,时闻他们也注意到了,只好加快步伐先往前去。这时四周林子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怪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几乎近在耳边了。来不及了,一瞬间所有鬼差都拔出了剑围在知与身边,下一刻就有一个黑影冲了过来,速度太快根本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们解决了一个,接着很快又扑上来了一群,伤亡也在顷刻间,一个鬼差被打掉了剑咬住脖颈拖在地上撕扯,凄厉的哀嚎混在怪物的低吼里,知与心沉了半截,这种时候,谁还能救他呢。
“这是蝮狼!”时言突然开口,从怪物出现后他便一直护在知与身边,方寸不离。
竟然是蝮狼吗,知与也曾看到过关于蝮狼的记载,上古凶兽,速度极快,体型狭长,似狼更似猿,而且,蝮狼这东西喜欢群体出动,对上猎物往往不死不休。“攻腹部!”知与与时言几乎同时开口。
找到弱点之后,他们应对起来明显轻松不少,但蝮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到了现在,知与这边死伤过半了。时闻一直冲在前面,伤一定不轻,继续下去他们撑不了多久,知与着急却又帮不上任何忙,这时时闻的剑突然被震掉了一截,他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眼见一只蝮狼马上就要伤到他,时言飞身去挡。而知与身边彻底没了护卫,她感到身侧传来一股腥臭气息,还不等出声腹部一就阵剧痛,知与直接被震飞出去,直到撞上树才停下,她倒在地上眼前发黑,喉咙也涌起阵阵腥甜,挣扎着起身才看到时言又回到她身前抵挡,时言后背一道醒目的伤口直划到腰部,脚下踩过的地方都被血泅湿一片,知与此刻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时言小心,”知与话还没说完,便和被蝮狼击中的时言摔在一处,时言的剑已经掉落,这一击让他大口呕血,内脏一定受了重创。又有蝮狼袭来,时闻他们赶不及相救,时言此刻也再也挡不住一击了,电光火石之间,知与也来不及思考就翻过身去要替时言挡下,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知与抬头一看她身边已没有蝮狼,而她的身上也泛起了丝丝荧光,她尝试着挥了挥手,不远处一只蝮狼立马被击飞。虽然疑惑,但逃命要紧,知与赶忙唤时闻扶住时言,由她开路向上跑去,说来也怪,攻势正猛的蝮狼受到知与攻击后突然不敢再上前了,退离他们身边观望甚至还隐隐有了撤退的倾向。见此情形,知与生出一个想法,她拿了身边鬼差一把剑,尽全力扔向前方,这剑应该有她身上的灵力牵引,连刺数只蝮狼才嗡鸣着插到树上。如此情形,蝮狼彻底停止了攻击,四散而逃。此刻,知与才松了口气,山上隐约有火光透出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知与暗暗用了些力,此刻仍觉得体内灵力充沛,钧山还真不是个好去处,只是时言他们的伤,还有玘钩印都逼着她上山。
应策,这一趟我若活了下来,那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进到山腰处的大殿内,他们见到了他们的老朋友,守山公,还有山下那个领头鬼,只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成了尸体。知与想过,钧山一击不中,见到他们后一定会想办法撇清关系的,只是仅仅一只鬼而已,未免太敷衍了。守山公言不知钧山何时竟有歹人混入,他们也是听到山林里的动静,急急带兵去救,好在姑娘功力深厚才能化险为夷。
知与被气的几乎要咳血,面上也只能和颜悦色,还要作态安慰他几句,表达信任。找了医官照顾时言他们,知与不提玘钩印的事,那守山公也沉得住气,丝毫不讲风期岸的昭示,东拉西扯,没多会,知与便让他退出去了。
这事,急不得,时言他们需要时间养伤,想应策也不敢在钧山内动手,要等待时机。这时机来的很快,应实从被罚之后一直在山上养伤,这次听说知与受伤,非吵着要来看一眼,知与并不让鬼差拦他。
应实一见知与,看她憔悴的倚在床上,便要落泪,还吵嚷着要搜山把那伙畜牲捉出来扒皮抽筋。知与看他倒一点也不埋怨自己罚他的事,这样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还真是一朵奇葩,若他不是那么残忍,可惜了,如果应实是和风期岸一同长大的话,又该怎么样呢。
知与拉住暴躁的应实,让他坐下,又佯装咳了几声,看着应实心疼的模样,知与先是问了问他的伤势,得到无事的回复后,她又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实在也是不想罚你,只是要给民众一个交代,也要给殿下交代。应实听到这话,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满满都是心疼,觉得知与心中向着他,迫于风期岸的淫威不得不做出违心的事,同时有洋洋得意于自己的魅力。在知与询问自己叔叔的消息时,他告诉知与叔叔在山顶闭关有些日子了,也觉得是知与关心自己,所以也关心自己的亲人。殊不知,知与心里所想的是,这是个好时机。她告诉应实如果没事可以多来找她说话,打算旁敲侧击地把玘钩印哄出来。应实很高兴,每日都来,恨不得一日三餐也在知与这里用,时闻伤没好便开始守在知与门口,见此情形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不过也算有收获,应实告诉知与玘钩印就在蓄宝阁里放着,他知道知与是来看自己的,顺便也要拿走玘钩印,如果她需要随时可以拿走。
够大方,知与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但没关系,看应实这么好说话,她决定立刻就拿,避免夜长梦多。继续敷衍了好大段话,应实带着知与去了蓄宝阁,时闻跟过去了不过被应实挡在门口,应实解释道:“蓄宝阁毕竟是钧山机要之处,外人还是不进的好。”知与宽慰时闻,要他安心在门口等着,时闻终究也不再强求。
宝阁之内却是出乎意料的简朴,知与本来想着就算不是金碧辉煌的,宝珠奇石应该也不会少,但一进内入目皆是刷着朱漆的木制柜架,有很多桌面上的漆都已经剥落了,露出原本枯黄的木头颜色,柜子上大都积着厚厚的一层尘土,这竟然是蓄宝阁吗?知与心中大惊,有一瞬间她已经在怀疑是不是被耍了,但应实仍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必对这样的情景一定很熟悉了。无妨,知与默默想道,人亦不可貌相,往往于平淡处见真章,是真是假,等会也就都分明了。
应实先是嘱咐知与道,“此处多杂物,一定要小心脚下。”接着就领着知与一路向里走去,走的路并不曲折,甚至都没拐几个弯,知与慢慢跟在后面,心想,蓄宝阁大概是个矩形结构,不知有没有第二层,玘钩印这样贵重物品的存放之地应当很隐秘,正想着,应实突然停了下来,侧身握住了他右边架上一个蒙尘的石狮子,这就是机关了吧,知与推测道。她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体,打算记下来机关启动方式,可应实仅仅将石狮子移开,拉出了它后边一个木盒子,然后举到知与面前,说:“喏,这就是玘钩印了。”
天雷阵阵,知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这就是玘钩印?!”她简直不敢相信,直到再次得到了肯定回答。应实将盒子打开,知与看到,里面是一方小巧玉制的印玺,长相平平无奇和普通印玺别无二致,只是四角处有镂空,印中间还刻有一个玘字,所以它才叫玘钩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