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热度不想红谁信啊》礼三

8、相处

　　“哥，听说今天公司要塞个新人来演个小角色诶。”
　　祝珏靠在休息椅上闭眼小憩着，小李跑过来在旁边跟他说话：“你猜是谁？”
　　面对着期待，祝珏缓缓睁开眼，稍微侧头对上助理的脸，然后开口：“滚。”
　　他刚演完这部剧的一段高-潮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现在只想安静地休息。
　　小李也不生气，笑了两声，听话地跑走。
　　DEE喜欢把新人塞进剧组露几次脸的癖好在圈内早是人尽皆知，祝珏根本没放在心上。
　　直到看到所谓的新人被对方经纪人带着给他引荐，他才有了那么点劲来了。
　　燕姐领着陆壬到他面前，笑着说了一堆好话，然后让祝珏多带带这位新人。
　　“我刚跟导演说了让他多指导多批评陆壬，但是在演戏的经验上，肯定还是要多靠靠您这位师兄，您说是吧。”
　　祝珏本在低头摆弄着自己袖口，听她说完后，扭头看了眼陆壬，对方一双厉眼正盯着他看，他转回去对燕姐笑着说：“刘燕姿，你怕不是还不知道你新带的这位大宝贝，可会演戏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不是什么开心的笑，而是嘲讽。
　　可祝珏那张美人脸，就算露出不屑，眉眼也是极其好看，这样的嘲弄反而给他平添了一分娇俏，傲气的模样，揶揄的语气，像是故意在跟你打闹、撒娇。
　　燕姐听了这话憋着一口气，心道难得陆壬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祝珏？转头想瞪一眼这不知好歹的新人，却发现对方嘴角似乎往上提着，这是笑了？
　　虽然很不明显，但是确实是抹笑。
　　燕姐又生出一股气，对祝珏勉强笑了下，拉着陆壬离开原地，走到一个空地，问：“你跟祝珏见过面？有过摩擦？”
　　陆壬似乎是在想，然后回答：“见过，没有摩擦。”
　　“在哪儿见过？”
　　“公司……”陆壬想说宿舍，然后顿了下，说，“盛典。”
　　燕姐皱眉：“盛典？那不废话……你们单独面对面产生过交流？”
　　这回陆壬没有很快回答，他往祝珏休息的地方看去，对方正在补妆，化妆师拿着粉扑在他脸上轻轻盖了两下，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祝珏一抬眼，正好对上陆壬的目光，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眨了一下，纯黑的眼珠一滑，自然地错开了眼神。
　　“没有，”在燕姐正要开口再问时，陆壬继续道，“没有交流过，大概他就是那样的人吧。”
　　燕姐一愣，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他一直不太好说话。”接着又用手里的包拍了一把陆壬健壮的手臂：“但是不管怎样，好好向人学习。”

　　燕姐走后，陆壬拿着剧本随便找了个地方打开看。

　　这剧本讲的是个探险的故事，祝珏演的主角是个考古天才，同为考古学家的父亲在一次探险中失踪，主角为寻找父亲的踪迹也开启了他的探险路程。
　　而陆壬在其中演的是一个当地导游，当地是个山中的一个隐世村子，主角转辗多次拖拉机，还搭了一次牛车才来到村里，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小村落，有一个地方，村里的人一年只去一次，为祭祀山神。但是平时却禁止有人再进入，村长听说主角想去那个地方，生气地想把主角和他的朋友赶走，主角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陆壬饰演的青年，愿意接下报酬为他们做导游。

　　看完剧情和台词后，陆壬刚想试着背两句，工作人员找到了他，说导演喊他。
　　他过去后才知道导演要给他导戏。
　　“其实你也对祭祀山神的地方很好奇，但是也充满恐惧，你一点不愿意违背村长的命令，你只是为了得到报酬然后减轻家里母亲的负担，所以你的内心是很矛盾的，既对他们这些外人有敌意，又怕做不好任务得不到钱……”
　　陆壬站着听，边点头，突然导演停了下来，他本来望着剧本的眼睛往对方看去，发现导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视后问道：“你是面瘫吗？”
　　“……”陆壬：“不是，导演。”
　　“这样啊，”导演点头，“你演个害怕给我看看。”
　　陆壬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自己害怕的样子，越想越发现，他好像没有对什么事物表现得害怕过，更别提让他现在去演，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愣在那，跟导演大眼对小眼，很是尴尬。
　　导演扶额，对旁边的助理说：“把祝珏叫过来。”

　　祝珏很快就来了：“怎么了导演，我前面有哪段演的不好？”
　　“演得很好，”特别是有对比后，导演心里说完，又开口道，“你经验最多，我让你来教教他。”
　　祝珏怔了下，斜眼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陆壬，冷笑了声，道：“导演，开玩笑呢吧，他需要我教？”
　　导演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也没想搞懂，只是把陆壬推给他，说：“反正他的戏都是你们俩对手戏，你也能对对戏，主要就是给他找点感觉，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诶……”
　　“别诶了，”导演一手推一人，把他们俩推走，“就那么几场戏。”
　　还没等祝珏反驳，导演转身就去找摄影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气得祝珏往一旁陆壬望的时候没收敛气势，整个人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
　　陆壬看着他，无动于衷，似乎在等他说话。
　　在气氛即将到达冰点的时候，祝珏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陆壬手里的剧本，昂着头往前走：“过来吧。”
　　陆壬听完左眉一挑，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在祝珏休息的棚里。
　　祝珏拿着剧本看了十分钟，然后一脸鄙夷地看向陆壬：“一个这样的角色也用得着别人教你？”
　　“抱歉，我是真的不会。”陆壬说这话的语气却没有让人感觉出一丝歉疚。
　　“行吧，”祝珏也不想他拖整个剧组的后腿，问他，“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陆壬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没读大学。”
　　“哈？”祝珏有些惊讶，他盯着陆壬看了会儿，又问，“你多大啊。”
　　陆壬想了下，说：“20。”
　　祝珏：“……”
　　两人居然相差近十岁。
　　祝珏摁了摁眉头，想到陆壬在微博上的那番举动，确实是年轻才能做出的事情，叹息道：“行吧。”
　　接下来休息的时间，两人就开始对戏。
　　陆壬看着祝珏一脸认真地分析每一句台词说话时要注意的语气和表情，有些晃神，直到被祝珏用剧本拍了下肩膀，他才回过神。
　　“你再敢走神试试看。”祝珏瞪他。
　　陆壬很淡地笑了下：“抱歉。”
　　祝珏一愣，切了一声：“不是会笑吗，不是面瘫啊。”
　　讲戏的时间过得很快，休息的时候本就接近中午，这会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两人听见有工作人员在棚外喊了一声停工，与此同时就有人送了祝珏的饭到了棚内。
　　陆壬看着那一份放在桌上的盒饭，慢慢站起身，跟祝珏道了个谢后离开。
　　“诶，”祝珏喊住他，“等等。”
　　经过上次的教训，陆壬知道自己要早一点去领饭，他有些着急走，只是缓了脚步回头看祝珏：“有事？”
　　祝珏看他一副想赶着去吃饭的样子，有些好笑：“饿成这样？”
　　陆壬还是停了下来：“还有事？”
　　刚好小李从外面回来，提着两份饭：“哥，哥，吃饭了吃饭了。”直奔祝珏。
　　祝珏接过小李手里的袋子，对着陆壬晃了晃：“我让小李帮你拿了你的份儿，在这吃吧，吃完直接继续，咱们时间有限。”
　　陆壬瞳孔闪了闪，看着对面斜靠在桌上，撑着下巴笑着望他的祝珏，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番，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哑：“……谢谢。”
　　“不客气。”祝珏看他此时露出一丝不知所措的小孩样，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又自己解开袋子，拿出其中一盒饭给小李，一盒饭放在自己对面的地方，说，“吃吧，咱们三。”
　　陆壬慢慢从门口走回来，在祝珏对面坐下，拿起筷子，打开盒饭，一阵香气冒出，充斥在他的鼻尖，两荤一素的搭配，不是外面工作人员一荤一素的搭配，是专属于主演团的福利。
　　陆壬刚吃下一口肥而不腻的嫩肉，就听见祝珏抱怨的声音。
　　“怎么那么多油，”祝珏皱眉，“下次我还是自己带算了。”
　　小李愁眉苦脸：“哥，你这为难的是我啊。”
　　祝珏的嘴刁得跟他在演戏上的吹毛求疵有的一拼。
　　“那你别做了，我让王宇把你炒了。”祝珏晲他。
　　小李立马哭丧脸：“别，哥，别，我帮你找饭店就是了……”又小声嘟囔道：“大小姐……”
　　祝珏斜眼瞪他，咬牙威胁：“你说什么？”
　　“没……”
　　话落，两人听见一声轻笑，都往发声的地方看去。
　　陆壬弯着眼，这次笑终于比之前敞亮许多，顿时一阵青春明媚的气息扑面而来。
　　祝珏颤了颤睫毛，微不可闻地说了句：“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