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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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根被冲到玻璃墙上的毛发，一股寒意从脚踝一直蔓延到秦轩的后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慌乱而产生的错觉，他总感觉水箱里的“大象”有一种要动起来的迹象，那双大睁着的、没有生气的眼睛似乎也在慢慢地转向自己……
秦轩不敢再继续看水箱内部了。他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情绪，慢慢地和水箱拉开了距离。
现在看来，所谓的“游泳的大象”恐怕也不是真的大象，就和外面动物园的兔子一样，都只是一种“代称”，而这些代称指向的究竟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封闭的场馆里依然阴暗，外界的光也透不进来，他没法辨认出具体的时间。秦轩心里一盘算，在不清楚具体时间的情况下贸然出去，可能又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现下暂时留在这里调查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
江陵尘的手电电量已经告急了，但他仍然没有遇见任何人或动物。他已经在这片可能大到没有尽头的封闭场馆中徘徊了很久很久。
然而，哪怕江陵尘已经在心里默数了不知多少个数，手里的怀表指针却依然没有变化，静静地指着“XI”纹丝不动。
考虑到动物园本身就不正常，因此江陵尘并没有怀疑怀表的可靠性。
但是到底该怎么让怀表动起来？而且是顺时针动起来？
没等江陵尘思考出结果，他手中的手电光突然开始不规则地闪烁，像是坏了一样，同时，手里的怀表指针陡然动了，伴随着咔咔的锈蚀声音，逆时针转动起来！
江陵尘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关掉手电，找了面墙死死贴住，沿着墙根坐下。
经验告诉他这时候跑是最没用的选项，如果单靠跑就能远离异常的话，夜班保安也不至于只剩下他和何叔两个。
耳边的噪音越发响了，像是耳鸣，又像是某种窃窃私语，江陵尘将身体紧紧蜷缩起来，头埋进双膝之间，努力不去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但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到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正在逐渐爬满污垢和青苔，就连墙体也开始急速老化，墙纸哗哗地剥落，连带着墙灰一股脑地拍打在他的后背。
江陵尘闭上眼睛，一手扼住自己的口鼻，极力地挡开周围逐渐腐烂崩坏的环境带来的恶臭气味，另一只手攥紧了手里指针乱转的怀表，心中只期望这块怀表能够尽快停下。
……
除开休息用的水母区，海洋馆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断电了，秦轩只能依靠走廊两侧的应急出口标识来认路，贴着墙小心翼翼地前行。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水母区而非要跑出来。
但一路上他确实找到了许多有关海洋馆的蛛丝马迹，例如在走廊上几乎随处可见的便利贴，每个亮着绿光的安全出口标示牌旁边都有一两张，或是留言，或是记号。若没有这些记号，秦轩还真的不好辨认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
又路过了一个安全出口标示牌，秦轩俯下身，再一次捡起一张掉落在地面上的便利贴，借着微弱的绿光，勉强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右拐是前厅，左拐是鲸鱼区……”秦轩念出上面的字，“红衣服的走右边出门，蓝衣服的走右边换黑衣服，黑衣服的走左边吃山羊肉……这是什么意思？”
他挠了挠头，这些便利贴距离被写下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因此都从原先粘着的墙面上掉到了地面上。但这些便利贴是什么人写的？又要给谁看？他们又是怎么总结出这些东西的？
秦轩小心地把皱巴巴的纸片放回原位。抬头看向前方，却隐隐约约发现，走廊并没有出现便利贴上所说的尽头，在左右两个分岔之后，还能继续往前走。
便利贴上……没有说有第三条路啊？
……
在不知过去多久后，耳边喧嚣的噪音才慢慢平复了下去，周围的异常似乎也平息了。
直到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江陵尘才睁开眼睛。
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墙上布满了龟裂痕迹，墙纸墙灰大面积地脱落，地面除了他脚下的一圈还“保持完好，其他的区域都被一种类似苔藓的铁锈色附生植物占领了。江陵尘用脚探了探，这些植物就仿佛有智慧一般躲开来，退缩回墙根底下去了。
而这些植物退开后，它们盘踞过的地面上都有一串串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留下的印记，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串串极为杂乱的脚印。
有什么东西刚刚经过了他旁边，而那东西的经过会造成这里空间上的紊乱，让很多不知道怎么描述的东西从地里长出来。江陵尘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又一场劫后余生。
可低头看看怀表，江陵尘却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刚才疯狂乱转的怀表，此刻居然在缓缓地向着顺时针移动，目前指针已经快要到“III”（罗马数字三）了。
之前那个老人说过，指针顺时针指到“VI”就能离开，还说过要小心指针逆时针倒转，却唯独没说过万一指针顺时针转过了“VI”而他还没出去时会发生什么。
江陵尘丢掉手里报废的手电筒，顺着那个东西留下的痕迹开始慢慢地向前摸索。
……
秦轩看了看自己一直穿着的白色T恤，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再也没有出现便利贴，仿佛这块区域以前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可是越深入，秦轩却越觉得心下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是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样，结合之前的“回头客”说法，更是让他心下一紧。
正想着，走廊的前头突然出现了光亮，似乎他快要接近另一个区域了。
秦轩加快脚步，紧赶慢赶地朝着光亮跑去。
突然，就好像冲破了什么障蔽一般，秦轩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身后黑漆漆的走廊也迅速离自己而去了。
他回过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刚才只是刚跑出走廊，但他一回头却发现那个走廊仿佛自己长了腿，主动远离了他好长一段距离。
而现在，他正处于一间……充满了各种玩具的地方？像是……玩偶商城？还是说是海洋馆和动物园里面的周边超市？
秦轩猛地打了个冷战，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了。
因为那段他认为并不属于他的记忆里就有这样一段，那个兔子玩偶也正是他从这里带出去的。
秦轩忐忑地继续迈步，地上满是各种玩偶，导致他只能看仔细地上能落脚的的空隙来下脚，以免踩到那些玩偶。
而地上的那些玩偶做工似乎都不是很仔细，乍一看可以用粗糙来形容。因为它们脸上的五官全都是错位的，连四肢的位置也都接错了，就好像做这些玩偶的人不知道这些动物到底是长什么样的一样，只凭自己心中的胡乱想象在瞎摆弄一气。
秦轩战战兢兢地跨过一只腿长在了脸上，而嘴却在后脑勺的“猿猴”玩偶。
而与这些散落一地的怪异玩偶不同，那些摆得端端正正、坐在高耸的玩具架上的玩偶们倒是终于有了点动物的样子，至少身子上没有太明显的错误，只是这些玩偶也一样要么五官错乱，要么被人恶趣味一般被添加了太多五官，甚至还有整张脸上全是眼睛或者全是嘴的玩偶。
秦轩看得有点生理不适，但这时，他却发现玩具架后面的空地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这种地方居然还能有人？！秦轩差点叫出声，不由得走近几步想透过玩具架看清那个人的面目。
然而这也暴露了他自己，只见玩具架突然像是被撞了一下般，居然向旁边倾斜着倒了下去，连带着上面的所有玩偶全都一股脑砸向了秦轩所在的方位。
秦轩大惊，只能双手抱头蹲下躲避。玩偶们成打地砸在他附近的地面上，可它们发出的声音却极其沉闷且富有实体感，好像真的身体摔在地面上一样，完全不像是一般玩偶那样掉在地上只会有轻飘飘的声响。
所幸，这些玩偶一个都没有砸到秦轩，但当秦轩挪开护着自己的双手的时候，却和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个看上去稍显稚嫩的小孩子，粗看过去显得雌雄莫辨，就连身上的衣着也是偏中性的款式，除此之外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秦轩刚想出声询问，却发现那个小孩子手里也抱着一个玩偶，另一只手拿着不知什么东西。他就这样一边看着他，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往那个玩偶身上塞。
待那孩子松开手，玩偶脸上赫然多了一只眼睛，但那只眼睛却以极其夸张的大小，占据了玩偶的整张脸。
那孩子端详了一会儿那只玩偶，似乎还对这样荒诞的设计很是自满，把玩了一会儿后，才重新抬起头，看向面无人色的秦轩。
“陪，我，玩……”祂咧嘴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