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辰川纱希很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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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天还没亮，时生他们被两个兴奋的小鬼从睡梦中喊醒。
“起床了笨蛋大哥，去晚了祈福就不灵了！”结月趴在芹泽耳边大声嚷嚷。
芹泽睡相不好，像是在梦里和被子打了一架，整个人以“大”字状大大咧咧地躺在褥子上，被子被他踢到一边。
他睫毛微动，勉强睁开睡眼，不耐烦地揉了揉宿醉的头，“……吵死了。”
“快起床了大哥！”
芹泽没理她，翻了个身把后脑勺赏给自家弟弟妹妹。
“……哥哥竟然赖床！时生哥哥都起来了的说。”结月嘟着嘴，又在拉踩亲哥。
“去晚了今天祈福就没有好位置了呢。”悠真附和道。
“…啊，烦死了，”芹泽把脑袋裹进被子里蹭了蹭，“你们俩是恶魔么？啰啰嗦嗦，让我再睡一会啊。”
“早饭好了哦，先随便吃点吧，我热了昨天的汤。”时生推开门，对屋内两个小不点温柔地说。
“好诶——”结月乖乖地答应。
“…真是，”芹泽闻着从门缝里飘过来的食物的香味，睡意全无，他坐起身子拿过一边的外套，眼睛还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好了好了我起床就是了。”
简单洗漱过，芹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青色的胡茬，想起昨晚冰冷的刀锋在自己下巴上游移的感受，他打了个冷战，马上拿起一旁的刮胡刀，把自己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
餐厅的茶几上放着几碗热汤，芹泽环视一圈，迟疑着问：“纱希呢？”
“哦，让纱希姐姐多睡一会吧。”结月顺理成章地说，好像刚才火急火燎催促自家大哥起床的小恶魔不是她本人一样。
芹泽：？？？
不过，他还是非常同意结月的话，芹泽点点头：“啊，说的也是。”
“马上就要吃饭了，多摩雄，麻烦你去把纱希叫起来吧。”时生穿着白衬衫，腰间系着围裙，望向芹泽的眼神有些狡黠。
“诶？”芹泽愣了愣。
“快去快去，”结月推着芹泽的腰，转过头和时生说话的表情变得格外乖巧，“时生哥哥辛苦了。”
“没有没有，结月很乖呢。”时生笑着说。
“……我总觉得我才是多余的那个。”芹泽后知后觉地皱眉说道。
芹泽站在纱希的卧室门前，伸出手碰到门把手又触电似的收回，他纠结半天，像做贼心虚一般，蹑手蹑脚推开门。
屋内没开灯，借着微弱的客厅灯光，芹泽勉强看清了卧室内的布局，他没进过女生的卧室，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纱希的卧房布置的非常温馨。
浅粉色的墙纸、轻如飘纱的白色床幔，还有各种各样可爱的公仔玩偶。
芹泽垂着眼睛，站在纱帘外，小声说：“起床了，纱希。”
“……”
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起床吃早饭了。”
“……”
“睡得还真死啊，”芹泽嘀咕着，他把床幔掀开一条缝，凑在纱希耳边，“起床了！”
纱希动了动眼皮，把被子蒙到头上。
“……”
芹泽忽然能理解刚才结月的感受了。
“今天要去神社初诣吧，得赶紧出门了，”芹泽伸手拉下她的被子，“不嫌闷么？”
突然，他的手腕被人捉住，芹泽下意识绷紧身体肌肉，他感觉自己被人拽了过去，然后对方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好像把他当成了可以抱着睡觉的床上玩偶。
芹泽的头靠在枕头上，他呆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孩恬静的睡颜，呼吸骤停，脸色涨红。
纱希还沉浸在梦乡，她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少年过长的头发，把头埋进芹泽的胸口。
“……”
芹泽恍惚了很久，直到他听见门外有结月和时生说话的声音他才恍然惊醒，他像被烫了一下，猛地跳起差点撞到脑袋。
“纱希！起床了！”他红着脸喊道。
“……”
女孩揉了揉眼睛，好似还没睡醒，“……诶，多摩雄？你怎么在这里？”
“……”芹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几点了啊？”
“六点二十分，该去神社了。”芹泽一本正经地说。
“啊好，”纱希说完，在黑暗中和芹泽对视，两个人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多摩雄？”
芹泽的眼神只停留在女孩脖子以上的位置，不敢往其他地方乱瞟，“嗯、嗯？啊？”
“那个，我要换衣服哦。”纱希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咦——！”芹泽火速把身子别过去，同手同脚地往门外走去，“那那那我先出去了你换好衣服来吃早饭吧！”
一口气说完，他落荒而逃。
匆忙吃完早饭，芹泽他们一行五人随着前往神社的人群走去，芹泽本来打算一只手牵一个弟弟妹妹，但是芹泽结月对自家大哥充满嫌弃，反而十分粘温柔的时生，连走在马路上都只愿意把手交给时生牵。
芹泽乐得清净，他和纱希两人并排走在前面，身后时生牵着芹泽的两个弟弟妹妹，笑得无奈。
也不知道结月是真的喜欢时生，还是故意给自家大哥制造和女友的独处空间。
神社两侧摆满了酒桶，随处可见红色的祈福御守，一派喜气洋洋。
感觉全市的人都在新年第一天来到了神社，人挤人、人挨人，在纱希低着头准备去拿香烛时，芹泽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袖子，避免对方被人流冲走。
“新的一年，也要努力啊，”纱希认真地往面前的箱子里扔了几枚五元日元的硬币，“图个吉利。”
“一定会有好运气的。”芹泽拉着她的手，小心地替她挡去在她身边挤来挤去的人群。
“我听人说，女生在虚岁19岁这年是厄年诶……”
“谁说的？”芹泽眉头一皱，“毫无根据。”
“嘛，只是一个传说罢了。”纱希笑了笑。
两人往室内走去，按照新年风俗，他们要在神社工作人员手里拿取签筒，然后抽取一年的运气。
排了一会队，终于轮到二人，芹泽把签筒递了过去，纱希双手抱着木制的签筒摇来摇去，虔诚地说：“拜托了，赐予我好运。”
啪。
细长的木签掉了出来，纱希迫不及待地拿起，待看到签上的字后眼前一亮。
“哇，是大吉！”她兴奋地说。
“我就说，今年你肯定会有好运。”芹泽说。
纱希把签筒递给芹泽，“要来试试嘛？”
“我就不了，”芹泽挠了挠头，“穷人的运气一向很差劲。”
“那我把我的好运气分你一半。”纱希笑着说。
“先谢谢了，不过只用把你打麻将的运气分我一点就行了。”
二人先退出拥挤的房间，时生他们还在屋内，芹泽找了个院内偏僻的角落望着神社内遒劲的松柏发呆。
“要来挂祈福贺卡吗？”纱希努了努嘴。
芹泽往上看去，苍翠的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卡片，上面写的都是祝福和新年心愿。
“我问工作人员要了笔和贺卡，给。”不由分说，纱希把笔塞进芹泽手里。
多久没有写过字了？芹泽已经忘记了。他摩挲着笔杆，一时间不知道写什么愿望好。
纱希咬开笔帽，在纸上认真写着，芹泽想凑过去偷偷看一眼对方写了什么，却被纱希用手推了回去。
“什么嘛。”芹泽撇撇嘴。
他也像模像样地把纸按在桌子上，弓着腰在纸上圈圈画画。
“好了，写完了，”纱希跑着把贺卡缠在树上，“听说挂的越高，实现的概率越大呢。”
“…这又是什么风俗啊？”芹泽不能理解，他总算用鬼画符般的字把贺卡写满，也走了过来。
“你许了什么愿？”纱希笑眯眯地问。
芹泽正在挂贺卡，闻言慵懒地瞥了她一眼，“保密。”
“什么啊？我猜肯定是新年暴富、打麻将只赢不输、天天路上能捡到钱之类的。”纱希吐槽道。
芹泽只低头笑笑，没再说话。
“他们都挂的好高啊，”纱希踮起脚尖，“根本够不到，他们是踩着梯子挂的吗？”
芹泽抬头望了望，忽然蹲了下来，“上来。”
“诶？”
“我背你，你来挂。”他平静地说。
纱希愣在原地，大脑处理器跟不上芹泽的进度，她的脖子一点点泛起红意。
芹泽等了半天，不耐地抬眼催促她。
纱希双手按在少年宽阔的脊背上，双腿自然而然地搭在他身体两侧。
少年挑了挑眉，侧头说：“还是够不到最高的树枝，这样吧，你坐在我肩膀上。”
纱希：？？？？？？
“坐坐坐坐哪？”少女语无伦次，差点咬到舌头。
芹泽藏在头发深处的耳尖热而滚烫，“…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纱希深吸口气，她心虚地张望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攀着少年的肩膀把身体重心交给他。
芹泽两只手抓着她的大腿，略一使劲，将少女稳稳托举而起。
纱希惊呼，突然的动作让她张皇不安，她下意识抓住离她最近的物体。
“疼疼疼疼！！！别薅了要秃了啊！”芹泽大声叫嚷。
纱希的手掌大力揪住芹泽的头发，她比芹泽还惊恐，“啊啊啊啊啊要摔下去了摔下去了！”
“怎么可能啊！赶紧把贺卡挂上！”芹泽忍着头皮剧痛说道。
“你你你你往前点！”
“知道了知道了！”
纱希终于触碰到最高处的树枝，把两个人的贺卡缠绕在一起，她郑重其事地挂好，临走前，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芹泽写的贺卡。
像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实在难以辨认，芹泽写的最好的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就像当初在铃兰的墙上，那嚣张的「芹泽多摩雄」的大名响当当地挂在上面。
纱希勉强认出几个字，貌似是「芹泽多摩雄」、「辰川纱希」、「在一起」和「永远」。
她抿唇笑了，揪着少年头发的手也改为抚摸，她小声说：“好了哦，多摩雄，可以放我下来了。”
芹泽慢慢蹲下身子，将纱希放了下来。
“我们的贺卡挂的最高，”纱希眯起眼睛望着树梢尖顶，“一定会实现的吧。”
“会的。”
正说着话，时生一只手领着一个小孩子从屋内走出来，他看见芹泽和纱希，笑着说：“怎么样？你们的签。”
“大吉哦，不过多摩雄没有抽。”纱希说。
“是这样啊，真不错。”时生点了点头。
“既然是大吉，那我们一会再去买点彩票好了。”芹泽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刚想点燃，考虑到这里是神社，又悻悻地放下了。
“新年诶，老板应该闭店休息了吧。”
“嘛，好像也是。”
从神社出来的时候，刚好路过庙会，早饭只吃了味增汤的结月和悠真闹着要吃章鱼小丸子，芹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虽然在破产边缘，他还是给弟弟妹妹买了一份。
“哥哥突然好大方！”结月不可置信。
“简直不像以前的他……”悠真愣住了。
“…穷人也是有自尊的哦。”芹泽狠狠揉了揉悠真毛茸茸的脑袋，把他抓成鸡窝头。
往回去的路上人少了很多，路两边还有些积雪堆着，纱希微笑着看芹泽家兄妹三人互相吐槽彼此揭短，突然觉得像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他们离神社越来越远，在没人看得见的树枝顶端，属于「辰川纱希」和「芹泽多摩雄」的贺卡上的红绳紧紧缠绕在一起，像命运般，什么都无法将它分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辰川纱希很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