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辰川纱希很复杂 ...
-
“打架也是要有限度的啊……”芹泽牵着纱希的手走在路上，他目光沉沉，看向纱希流血的额角和嘴角，想用手去替她擦一擦血，又担心自己的手太脏。
“……我知道，”纱希低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校园，“可是……”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芹泽面容平静地说，“但你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
“……”
纱希也觉得今天不像自己，当她看见昏迷不醒的夏树的时候，脑袋里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她鲁莽又冲动，竟然有那么瞬间真的想挥舞球棒把凌悠茜的脑袋打开花。
心烦意乱，她沉默着跟在芹泽身后，两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芹泽心里憋着气，他掏出之前没抽完的半支烟，点燃吐了口烟圈。
按说此时的气氛是分外尴尬的，但纱希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芹泽身上，她神情恍惚，直到走进医院的大门，被芹泽按在急诊室的椅子上，酒精棉签点上她的额角的时候，纱希才被疼痛唤回理智。
“嘶——”
医生处理的手法不算轻柔，可能看惯了户亚留国中生高中生的打架斗殴，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芹泽食指和中指夹烟，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还是坚持认为要让她长长记性。
处理完所有伤口，纱希回头，芹泽已经抽完烟走了，她无力地垂下头去，纤密的睫毛盖过她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翻涌的情绪。
她弓着背磨磨蹭蹭地往夏树的病房走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
“请进。”
纱希看见躺在病床上被包起来像个木乃伊的夏树，两只眼睛不化烟熏妆都特别像熊猫，脸颊青青紫紫肿得很高，最严重的是头，即使缠了好几层纱布，还是有血迹渗出。
“…纱希姐，”她哑着嗓子说，“抱歉。”
纱希摇了摇头。
“你去找那个女人了吗？”夏树挣扎着想爬起来，她激动地说，“千万、咳咳，千万不要！她是、她是个疯子！”
纱希的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看着她。
“疯子……”夏树继续说。
见纱希没有反应，她怔怔地说：“你……你不会是已经去了？”
“嗯。”纱希轻声道。
“纱希姐！”夏树的目光很复杂，既有动容也有担忧。
还不等她继续说话，病房的门又被人大力推开，这次来的人是头上还缠着纱布的时生。
“纱希！”时生三步并作两步走来，面对面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她受伤的脸颊。
“……哥哥。”纱希垂下眼睛，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你吓死我了！”时生担心极了，“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她说。
时生平复了下心情，刚才被担忧的情绪强压下的怒火悄悄冒出头来，他皱起眉毛，不赞同地说：“怎么回事啊！我听她们说你要我去少管所领你？”
“……”
“我对你的选择从不插手，我只觉得，只要你不后悔就行，”时生严肃地说，“可是今天呢？”
“……”
纱希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多摩雄赶过去，你是不是真的要一棒挥下去？那可是杀人，纱希，你明白吗？”好哥哥时生忽然感觉心好累，自己的头刚经历过开瓢，就得劝自家妹妹不要冲动给别人开瓢。
“……”
夏树总算听明白了，她惊恐地说：“纱纱纱希姐，你难道……”
“我知道了。”纱希闷闷地说。
“这还不够，”时生板起脸，“你得向我保证，以后碰见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冲动。”
“我保证。”她有气无力地说。
时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不要埋怨我太严厉，我真是担心得快吓死了，还有多摩雄，你不知道他脸色有多吓人，我头一次见他跑得那么快。”
“…抱歉。”纱希低声说。
“希望你能记住。对了，去找多摩雄吧，他看起来表情不太对劲。”时生提醒道。
“啊？哦……哦，”纱希迷茫地答应着，她越过时生的肩膀，跟夏树说道，“我先走了，下次来看你。”
“嗯嗯，你忙吧。”夏树说。
纱希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乱逛，在芹泽喜欢出没的几个地点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甚至在怀疑芹泽是不是早就离开医院回家去了。
芹泽穷到没钱买手机，她也不能给他发短信，联系方式仅剩下了最原始的偶遇。
雪又开始下了，这次还夹杂着小雨，她走出医院的大门，门口那一块停车场让她想起陪哥哥检查那一天，也就是三年级刚开学的时候，芹泽靠着摩托车，慢悠悠地点烟。
纱希没打伞，她傻呆呆地望天，直到雪粒挂在她的睫毛上，一颤一颤的。
后来雪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小雨，不一会儿她的头发和肩膀就湿了一大片，在医院处理好的伤口也被雨水濡湿，纱布紧紧贴在脸颊上。
她呼出一口白气，眼前迷蒙。
忽然，一把伞从她身后靠了过来，纱希缓缓转身，芹泽正撑着他标志性的破了一角的透明白伞，大半个伞面挡在纱希身上，他的后背淋在雨里。
芹泽没看她，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冷，回去。”
“……多摩雄？”纱希吸吸鼻子，小声说。
芹泽没说话，眼神落在很远的地方，他沉默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
“回去。”芹泽再次重复，语气强硬。
纱希仍坚持站在原地，
芹泽啧了一声，冷淡地把手里的伞硬塞进纱希手中，然后自己迈入风雨里，双手插兜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多摩雄！”纱希焦急地叫他。
芹泽没有回头。
*
从那天起，纱希和芹泽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纱希不好意思去铃兰找他，芹泽也避开了有可能和纱希碰面的所有场合，连去医院探望时生都是错峰出行。
天越来越冷了，已经到了必须穿呢子大衣的时候，凌悠茜在差点被纱希锤开脑袋后就销声匿迹了，纱希在雪柳女高的人气达到了顶峰。
夏树也早就出院了，可是纱希还是不高兴。
“今天开始就要迈入新年假期了啊，又可以休息了，真好啊。”夏树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
纱希闷闷不乐地收拾着假期作业和试卷。
“话说纱希姐！恭喜你登上了雪柳的顶点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夏树笑嘻嘻地问。
“不开心。”
“诶？为什么？”夏树睁大眼睛反问，“你不是说要和芹泽双双顶峰相遇的吗？怎么……不会又不想当不良少女了吧？”
“……没劲，”纱希叹了口气，“我好像把多摩雄惹生气了。”
“诶————？？？？”夏树的声音大到可以把天花板震下来。
“我很想和他道歉，但是我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纱希趴在桌子上，“马上放假了，那就更找不到他人了。”
“也许……问问你哥哥呢？”夏树小心翼翼地说。
“唔，也是个办法。”纱希挠了挠头。
时生早就出院了，临走时医生特地嘱咐时生要好好戴护头的纱布，并且严禁打架。
这会儿他应该正在铃兰里才对，不是在搓麻将就是跟在芹泽身边撑场子。
纱希拨通了时生的电话，“喂……”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抢了先，时生笑着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今天刚好休假，我想请芹泽军团的人喝酒，纱希要不要一起来？啊对了，顺便带上你的人？户梶他们还是很期待和雪柳的联谊哦？”
“……诶？”纱希愣愣地回，半晌反应过来哥哥这是在制造自己和芹泽相处的机会，于是她马上答应道，“好、好啊。”
“哟西，还是之前那个酒吧，一起过来吧。”说完，时生挂了电话。
“怎么了？”夏树问。
“嘛，有个联谊会，要一起去吗？叫上山崎静子她们。”纱希慢慢地微笑起来。
“诶？联谊会？”
“是哦，和铃兰。”
也是和多摩雄再次见面。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辰川纱希很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