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久别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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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报陛下……”
一名侍卫闯进营帐，却在看到君慕凉时，呆住了。
燕国杀伐果断、清冷孤傲的皇上，正攥着一块玉佩，神色半是痛苦，半是悲哀。
珍贵的玛瑙珠散落一地，也不理会。
侍卫吓得跪倒在地。
君慕凉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痛苦，换上表面的漠然。
他不悦地瞪着侍卫。
“讲。”
汗水和着血水，将侍卫浑身浸透；侍卫的上下牙剧烈磕在一起，发出“格格”的脆响。
谁都看得出，这人快崩溃了。
君慕凉愈发烦躁，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快说！”
侍卫哆嗦着发紫的嘴唇，“天牢出事！出事……”
君慕凉“腾”地站起身，问都不问，便朝天牢大踏步走去。
天牢。
嵌着大铜钉的牢门，被人暴力砸开。铁皮向外翻卷，如同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
火把被熄灭了，牢里一片黑暗。
牢门外，士卒的尸体，卧了一地。
君慕凉信步走入牢门。
浓浓的血腥味，和着潮气、汗水味，扑面而来。
“阿翼。”
他轻轻地吐出这个被尘封已久的姓名，喉咙干涩，嗓音沙哑。
火光乍亮，如同黑夜里的萤。
萧翎翘着二郎腿，坐在刑讯逼供用的铁椅上，手中捏着个火折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映着两点橘红色的火光。
“哦，那是谁？陛下的情儿？”
君慕凉挑眉，“当然。他是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发誓和我一生相守的人。”
“当年为什么赶他走？”
君慕凉捏起萧翎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方才低叹一声，“我自有苦衷——你瘦了，不过五官长开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萧翎低下头，亲了一口如玉的手指，声音嘶哑，“当年为什么动用禁卫军寻他？”
“我想他了。”君慕凉大方地承认。
“他对你来说，是……”
“最忠心的侍从。”
萧翎含住君慕凉的手指，一口咬下，留下一个红红的齿印。
“还是什么？”
君慕凉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你说呢？”
“唯一的爱人！”
君慕凉用含笑的目光盯着萧翎，把萧翎盯得浑身发烫。
“好，我唯一的爱人。”
火折子熄灭了。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终身不娶，无子无孙。”
……
“疯子！知道这是哪儿吗？天牢！”
“我爱你。”
“小兔崽子……”
“我爱你。”
……
君慕凉究竟耳根子软，被萧翎缠缠绵绵地在耳边说了几句情话，就放松了身子，任由萧翎胡闹。
萧翎自然没跟他客气。
急促的喘息、暧昧的水声，直到半夜，才逐渐沉寂。
君慕凉躺在萧翎的臂弯里，一块肌肉都不想动弹。
萧翎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按摩。
君慕凉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为他讲述了当年的事。
“你知道吗？当时朝廷里七成的人都要我死。”
“两年间，我身边的侍卫，前前后后换了一百多个。”
“他们都是为保护我而死的。死无全尸。”
“我不想让你和他们一样。”
“……”
萧翎简直哭笑不得。
“君慕凉，你个同甘不共苦的小人！”
君慕凉压住他的后脑勺，四片唇边微微相触。
“萧翎，你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子！”
萧翎翻身，双手撑在君慕凉的耳边：“天生一对，不是吗？”
开春。燕国一带，气温回暖。
太阳懒散地挂在天边，天空中飘着几朵柔软的白云。
一只金雕，在皇家的雕梁画栋、斗拱飞檐上空盘旋。
大殿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空气中弥漫着御膳的鲜香，斗大的红色“囍”字贴满了宫墙。
君慕凉身穿喜服，琥珀色的眸子，融化成了甜丝丝的蜜。
萧翎也是一身喜服，崭新盔甲熠熠生辉，却不及他的眼睛明亮。
二人各戴着半块玉佩。玉佩有年头了，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司仪立在一旁。
“一拜天地。”
二人对着天地苍生恭敬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对着十三娘的灵位孝敬一拜。
“夫妻对拜。”
君慕凉瞪向司仪。
司仪差点跪下。
“你说，谁是‘妻’？”君慕凉嘴角带着些许笑意，陡然散发出的压迫感，却令人不寒而栗。
司仪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夫夫对拜。”
二人对着彼此深情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景春六年，燕明帝君慕凉、卫国骠骑大将军萧翎成亲。
庙堂之高，亦春意盎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久别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