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天才与疯子 ...
-
“纲吉，你可总算回来了。”鲁伯瞧见从饭店门口进来的小孩便上前同他说道，“虽然说店里现在没什么事，但是费尔蒙以为你出去买东西又迷路了，老念叨着要叫个人去找你。”
确实迷路迷到两条街外才遇到阿帕基的纲吉：“非常抱歉！”
“诶？阿帕基先生也回来了，这位是！？！？”当看见阿帕基肩上扛着的脏兮兮的‘不明物体’踏进自家饭店时，鲁伯瞬间就不淡定了。—————你们这群□□为什么这么喜欢捡人回来啊？！
“嗯？”轻易地察觉了饭店老板敢怒敢言的视线，高大的男人低头撇了他一眼，“别这么看着我，鲁伯。这家伙是纲吉闹着要捡回来的。”
被cue到的小孩在饭店老板难以置信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温润的大眼睛却难得没有躲闪反而睁得圆溜溜地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拜托了，鲁伯先生！就一下下，他情况太糟糕了我又没别的地方去…”
“啊，这…不是，我说你……”似曾相识的场景令鲁伯一脸崩溃，｛这么快就从被捡的那个进化成捡人的那个了吗？福葛都没你快啊孩子！！｝
扛着个人的阿帕基却完全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朝纲吉丢下句：“去套间。”
阿帕基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里面的房间走，那个套间本来就是腾出来给布加拉提小队‘谈生意’用的，阿帕基说要进去鲁伯当然不能有啥意见。刚回来就见阿帕基扛着个人往里走的布加拉提也只是带着歉意地看了眼鲁伯，就马不停蹄地跟了进去。其余几位留在饭店里的队员甚至看都没看他就跟着钻进了房里，徒留鲁伯在那里思考人生。
“阿帕基，到底怎么回事？这位是？”示意最后进来的米斯达掩好门，布加拉提率先开口。
“这家伙在街上发瘾疯袭击路人，被我撞上了……”无视一旁小孩‘轻一点’的吱喳声，阿帕基像丢沙袋一样干脆利落地把人扔到了地上，跟个yin君子客气个屁！
“我原本打算赏他顿揍让他清醒清醒，结果纲吉这臭小子居然跑出来阻止我！”空出手来的阿帕基忽然一个转身，一手叉腰一手猛戳笨蛋小鬼的脑瓜子。
“疼疼疼，阿帕基先生(＞人＜;)！”小笨蛋捂着被戳得通红的脑门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可是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呀……”
“啊，是呀！那你可真棒，在大街上用能力让他冷静下来的泽田纲吉先生！”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阿帕基就更生气了。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外面随便用能力啊啊啊！
“什么？”布加拉提闻言眼神瞬间就严肃起来，“纲吉，我说过在外面用异能对你来说很危险。”
在刚遇到纲吉的那天他们就特意提醒过他这件事情，甚至还放出替身来给他看过，纲吉还因此而大吃一惊。
虽然过后纲吉再也没提起过他的替身能力，也没放出替身来过，但凭着纲吉那绵软的性格和阿帕基对他能力的描述，以此来判断的布加拉提一群人一直把纲吉的替身能力定位为无攻击属性的治愈系。
稀有的治愈系替身使者是所有□□的争抢对象，纲吉的能力一经走漏必将迎来无尽的麻烦，到时候即使布加拉提想护住他也有心无力。这种情况下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危险，故而在布加拉提和阿帕基的有意回避下，其他几位队员包括福葛也都有意识地不去询问纲吉的能力。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纲吉会忽然在大街上动用了能力，虽然是在布加拉提负责的片区，但人来人往间也难保会有别的有心人看到。
“真的很抱歉，布加拉提先生！”同样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麻烦，纲吉紧张地揪着自己衣服的一角。不管是阻止阿帕基还是动用火焰，其实都是头脑一热带来的冲动。少年人的冲动来得快去得更快，当一切消弭后留下的只剩下后怕。
即使同他们解释自己在动用能力时有做过掩饰，就算真的有有心人想必离这么远也难发现什么。但是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在于它的发生几率永远不可能为零。这么一想就觉得不管自己解释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确实给这些照顾他的人带来了麻烦。
说白了他泽田纲吉就是个废材，难得想做一件事情到头来却牵连了他人，甚至给关心他的人带来了麻烦。如果里包恩或者狱寺在这里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而现在独自一人的他连弥补的方法都想不出来。
再次无比想念自己家庭教师和亲友的小孩脸上写满了沮丧，连带着那头毛柔软的栗色头发都跟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环绕着低沉的气息。
阿帕基看着眼前明显又陷入自我厌弃中的纲吉，连平日里蓬松松的棕发都耷拉了下来，活像只焉不啦叽的兔子。他叹了口气，然后大力薅了把兔毛：“晓得自己错哪了就行了！这次算你还知道小心点用，下回再这样就要你好看的！”
虽然非常凶狠地警告了一番，但实际上阿帕基也知道想要让个青少年克制住不用自己的“超能力”本就是一种天方夜谭。福葛那种替身过于特殊的除外，像纳兰迦可是一气急的时候就会放出【航空史密斯】在大街上“哒哒哒”地开炮，米斯达平时更是没事就放出替身投食。
当警察时遇上的二流子，队里的三个现役□□，说实在话泽田纲吉已经算得上是他见过最听话的崽子了。像纲吉这样被提醒后就能一直忍住不在人前使用甚至连替身都没放出来过的“好孩子”，简直乖到让人怀疑真实性。用不着福葛说，即使是救过自己的人，生性多疑的阿帕基实际上也做不到完全相信。像现在纲吉愿意再次透露自己的能力，反倒让阿帕基打消了不少藏在心底的疑虑。
“所以呢？现在你又打算怎么做？”故意撇过头不去看某只在听到他的话后不但没害怕还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笨蛋小鬼，阿帕基决定把话题转移到那个半死不活的ying君子身上，“人可是你说要带回来的。”
“啊啊啊，差点忘记了！”一时紧张差点把人给忘了的纲吉蹲下身去查看那个人的伤势，“先生你还好吗？呜哇，伤得好重！得治疗才行！！”
小孩说着就朝着那流浪汉伸出了手。
布加拉提小队：“………………”
果然。
最暴躁的福葛率先开口：“我说你是当布加拉提他们的话是耳边风吗？刚刚才说过不要再在人前乱用你的能力了！！”
“诶？？？在这里也不可以吗？可是布加拉提和大家都在啊？”纲吉一脸惊讶地问。
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小朋友那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类似于【有家长看着也不可以吗？】的无辜表情。
完全没听懂啊这孩子！布加拉提捂脸：“不，我的意思是在我们面前也……”
“不用救我。”
正当布加拉提苦思冥想着如何同纲吉说明事情的弊端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不要救我。”如同生锈的铁片相互摩擦那样沙哑干涩的嗓音，来自那个被带回来的流浪者。
阿帕基看着那人挣扎着爬起来的样子神色一凌：“你这家伙，刚刚是在装昏吗？！”
竟然胆敢偷听他们的谈话，怕不是活腻了！
“我确实是失去意识过一段时间，”流浪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后来阁下把我摔地上的时候就被疼醒了，因为疼过头没力气所以刚刚没爬起来。”
流浪汉用手肘撑着地，十分勉强地抬头看向那个名为纲吉的少年。这人的脸上糊满了污垢，脏得连表情都看不清楚，然而他那灰褐色的眼睛里却有着在那种人当中少见的清明：“虽然很感谢您愿意救我，但是实在是没必要。”
“喂喂，这家伙怕不是已经疯了吧？”米斯达惊讶地抓着自己的帽子大声地嘀咕着，“居然一直说不用救自己什么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圆润的蜜色眼睛怔怔地望着他急切地说，“是不是担心我治不好？这个没关系的，不管怎样我们可以先试一下……”
小孩急得眼眶都开始微微地泛红。
｛糟糕，要把他弄哭了。哎呀，所以说我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赫鲁非常坦然地在心里自嘲道。
“我没疯，也没有怀疑您能力的意思。”赫鲁顿了顿，用余光瞄了眼小孩周围虎视眈眈的□□接着说，“实际上我偶尔会看到有些人的身后冒出过奇怪的影子，虽然我一直以为是幻觉。您知道的，像我这种家伙看到什么都不出奇。”
“但直到今天，我倒觉得那是真的了。毕竟这几位先生的‘背后灵’现在正对着我蠢蠢欲动……”
“！”担心流浪汉忽然暴起所以专门放出了替身待命的布加拉提小队闻言皆是一惊，这家伙竟是个‘被选召者’！
｛虽然最近听闻这个城市不知道为什么汇集了越来越多的替身使者，但是随随便便捡个人回来就是被选召者这种运气也太超纲了吧？｝曾经闭着眼拉人一拉就拉了四个替身使者未来还会继续再接再厉的布加拉提小队队长，现正以一种隐晦复杂的眼神扫过那个听得一头雾水的小孩。
“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同意我………”小孩支支吾吾地问。
赫鲁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让您救我，因为这会暴露你的能力。街上的时候您很大几率是没被人看出来的，但是现在反而不同了，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旁边这位先生扛着到了餐厅。所有人都知道我在你们这里，我横着进来站着出去，这不管是谁都会看出异常。在座各位都是长驻在这个区域的□□，他们的能力我想只要有心就能被查到蛛丝马迹。只有跟着□□一起带我回的您不是，只要这样一筛选就会有人怀疑到您身上。”
布加拉提听完眉头一皱，与旁边的阿帕基交换了个眼神。当他们再次看向那个不知名的流浪汉时，两人的神色变得越发警惕。仅凭自己的观察和一场没头没尾的对话，这人在几分钟内就得出来与事实相差无几的推断。不仅逻辑清晰，思路也条理分明，甚至还预测了事情未来的走向。这种头脑在正常人当中都实属罕见，更何况是个精神不稳定的duyin患者。这无疑增加了他的危险程度，毕竟一个人坏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人坏且聪明。
在一旁的福葛显然没有两位年长些的同事和队长这么沉得住气，他冷哼着开口威胁道：“你还想得挺明白的，这么敢说也不怕我们封口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快要死去的人，死人又不会乱说话。”流浪汉回答得十分干脆，语气冷漠得就像在讨论着的不是自己的性命。
“我自己是什么货色我自己最清楚，说白了就是烂命一条，在巷子水沟里发臭的垃圾。”流浪汉在人前大大方方地自我唾弃道，“但是您不一样，像你这样美好的人应该活在阳光之下受到众神的庇佑。倘若您因受我所累陷入危险和恐慌当中，那简直就是将我打下地狱十三层都难以抵消的罪恶！”
流浪汉越说越激动，盯着纲吉的眼神炙烈又决绝，如同一个狂热的献道者：“但是只要我在这里死去，就还有机会弥补。你们可以声称带我回来是想要审问出我从谁那里购入白末，以图找出在你们地盘上干这些勾当的家伙。人证要活着才有利用价值，可惜我本来就半死不活，你们这又没人有本事给我治，所有没问两句我就咽了气。治不好我自然也治不好别人，届时所有人都会明白你们这里并不存在什么能治好伤痛的能力者，小先生的秘密自然就能保住！”
“所以让我死掉吧！”激昂的语调、自杀式的计划，妄图把自己的性命献给神明的卑劣者肆无忌惮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疯狂。
…………………………
……………
………
“我觉得米斯达说得对！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原本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小天才纳兰迦这时候得出了结论。
…………………………………………………………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天才与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