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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毒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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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的确在那院中瞧见一姑娘,相貌清秀,唬唬顾清和顾潮是足够了。”沈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沉吟道,“这桩桩件件,都在针对顾家,真是布了大好一盘棋。”
隔着竹帘,屋外的日光在顾渊俊朗的脸上投射下一道道的阴影,随着微风抖动。他沉思了一会儿回说,“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是针对顾家,那点钱根本伤不了顾家元气,若只是针对二房,怎么保证腊八粥事件后,爹一定会查他二人的账?有那番本事在身,直接杀了二房不是更简单,何必绕这么大个圈?”
“我倾向是针对顾家,腊八粥一事对外影响了顾家的声誉,对内嘛,就算当日没查,往后就不能出点其他事?差错多了,总有查的一日。只是你爹就你们三个儿子,再不成器家业还是传到你们手上。费劲心思把儿子的错捅到亲爹面前,究竟是为什么,我倒也想不通了。”沈轩将喝尽的茶盏往桌上一磕,舒了口气说,“不过哪有人算无遗策,每一步都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对方也不过见机行事罢了。根据结果反推意图往往就差之千里了。”
顾渊点头认可,忽而又想起一事,说,“我刚刚去了南疆人落脚的宅院,已经人去楼空了。究竟是那伙人格外敏锐,看到秋菊就知道事情败露,还是有人通风报信?”
“今夜再去瞧瞧呗。”沈轩懒洋洋得伸了个懒腰道,“昨夜路过那里时留了些好东西,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沈轩昨夜顺道带着顾渊去那处院子认了个门,顺道在门边撒了几把夜光磷粉。这粉末在夜间会发出幽微荧光,不注意看很难被人发觉,只有戴上特制的西洋琉璃镜,才看能看得真切。
又是一个晚上干活的日子,沈轩趁着白日无聊,顺道让顾渊把新学的剑法耍一遍给他瞧。没有小姑娘唱曲,也就只能看看小伙子耍剑了。
他抓了把瓜子,温润的薄唇一阖动就能灵巧得吐出两片瓜子皮,并且一点也不影响他出言指导。
风一吹,几朵栀子落下,顺着沈轩的发丝滑到膝头,他拿起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是没什么气味,于是干脆塞嘴里嚼了。
不多时,呢呢喃喃着对双胞胎跑来了院里,懵懂的眼神里透着于年纪不符的担忧。
沈轩笑盈盈得拿了果子分与她们吃。小姑娘们拿了果子,也不见笑脸,她俩瑟缩得往沈轩怀里钻了钻,小心翼翼得问,“五娘,家里是不是出了大事了?娘也不告诉我们,我们害怕。”
“别怕,不会有事的。”沈轩眼神真挚得望着两个小姑娘安抚得拍了拍两人的小脑袋。
小姑娘似是对沈轩有种盲目的信任,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笑。
“四哥,这个姜渍梅子可好吃了,你也吃。”喃喃往嘴里塞了两颗,说话都说得含含糊糊的。
顾渊笑了笑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只答道,“喜欢的话一会儿包些回去,还多着呢。”
呢呢嚼着梅子,圆溜溜的眼睛不不转睛得看着顾渊,不时发出几声惊叹赞美之语。
两个小姑娘吃着零嘴,陪沈轩看顾渊练剑,不觉便到了晚膳时分,被奶娘叫回去吃饭。
沈轩瞧了瞧时间也和顾渊吃了饭,准备出发。
待夜色四合,两人换了衣裳便去了南疆人呆过的拿出院落。戴上琉璃镜,原本的微光变得清晰可见,两人寻着光走出一段,便见那荧光在永陵大街的路口分了叉。
沈轩挠了挠头,决定先顺着沿河的路去一探究竟。
荧光一路蜿蜒,最后停在了一处庄子的主院门口。庄子坐落在柳城边缘的水田边,周围还零星散落着有几间农夫的茅舍。
院子看着十分老旧,青苔长满了墙根,藤蔓沿着房柱一路爬到了屋顶,不像是平时有人住的。
沈轩扒开门缝往里望了望,果然瞧见了理由的灯火。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了里头影影绰绰的十来个人影,正是那日所见到的。
啪嗒,一根被踩断的树枝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屋里人的警觉。
“谁?”两个中年男人拿着火把和长刀冲出了院门。
见避无可避,沈轩只好拔剑应对。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又涌出了三个。
沈轩往左一闪避开迎面而来的长刀,侧身一记扫堂腿踢中了一个壮汉的膝弯。那人吃痛咒骂了一句,身后另一个苗疆的年轻人上千了一步。刀法显然没有之前的中年人熟练,气力却大里许多。
“小心他们的毒。”沈轩左手折扇飞出挡开了一波暗器毒针,遂出言提醒顾渊。
顾渊正要闪避时,一枚毒针已到眼前,在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被沈轩一掌推开。
南疆人举刀追来,沈轩后退了两步再次避开刀锋。然对方人多,还要时刻躲避不知何处放出的毒针,两人应对得十分吃力。
当面一刀劈来,沈轩弯腰一避,余光中撇见草丛里跳向顾渊的金蟾蜍。来不及喊话,他下意识举剑一掷便将那毒物钉死在了地上。
“妈!”随着顾渊一声惊呼,三根毒针扎进了他的手臂,沈轩当即咳出了一口鲜血。
“主子!”
几个护卫打扮的人自田间冲出,水中苗刀反射出清冷的月光,对上南疆人的长刀,玄铁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砰一声响遍把对方的刀砍出一个缺口。
若只是拼功夫,这几个苗疆人并不难对付,只是要时刻小心随时可能出现的暗器和毒物,打得十分憋屈。
苗疆那领透的男人眼见不妙,大喊了一声“撤!”,便从怀中丢出一个木匣。
匣子落地那刻,从中飞出数百毒蜂,将几个护卫包围其中,场面一度叫人头皮发麻。
待毒蜂散去,那伙人早已跑得不知踪影。
沈轩被顾渊护着并未被毒蜂蜇伤,只是先头的毒针牵动了旧伤,他全身经脉绷紧,疼出了一声冷汗。
几个护卫顾不上满脸的胞,解刀跪在沈轩面前请罪,“属下办事不力,未护主子周全,请主子赐罚。”
沈轩扶着顾渊的手勉强坐起身运气,一炷香后,逼出了一口毒血,慢慢缓过了气,淡淡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