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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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又是一年七夕，沈莺今年却无暇他顾。
嫁给顾澈的第二年，沈莺生了一个女儿。她对顾薇爱如珍宝，却也没防住层出不穷的小人。顾澈在江湖上的仇敌简直丧心病狂，竟对四岁小儿下手，不得已之下，只好求助药王谷谷主。
药王谷主人性情古怪，沈莺来前十分忐忑，直到见面时那老头对顾澈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啊”，她才惊觉，自己的枕边人竟与药王谷有过交集。
顾澈自然不会告诉沈莺。那些尘封已久的旧事，就连他自己也不会轻易回想。每多想起一次，就好像又被一把名为江沅的钝刀割了一次——就连痛苦都是钝的。
二十多年过去，药王谷比之当年倒是热闹了许多。一些年龄尚小的弟子出于天性，给这药王谷添了不少活气。此外，竟也有谷外人，一副于此常住的架势。
其中一个顾澈认得，是狂书生柳如是，另一个却是年纪轻轻的剑客。顾澈不认得他，也不记得他——六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曾在他娶亲之日同柳如是一道敬过他一杯薄酒。
七夕之日，顾薇显见得有了好转，同往日一般向母亲撒娇，沈莺几乎喜极而泣，无有不应，照顾澈看来，怕是顾薇要沈莺去将牛郎织女的鹊桥拆了来她也是肯的。
看着那对母女，顾澈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另一对母女来。
他已几乎记不得沅姨的模样，但却记得那年七夕她同江沅讲的故事。她说，织女被牛郎拐骗，王母救走织女后，却被牛郎以两小儿相挟，不得才已有这一年一会。沅姨讲故事时，脸上有奇怪的，怅然的微笑。
——这就是天人相隔。
沅姨最后这样说。
后来那么多年，江沅从不过七夕，只除了一次。那年顾澈十六岁，二人定了亲，他带她去逛乞巧市。
集市上车水马龙，他与她身在其中，仿佛这世上再普通不过的两个人，不曾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有最世俗的喜怒哀乐。他偷偷侧过头看她的侧脸，却看不出她是否高兴，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那是她唯一一次同他过七夕，虽然最后江沅拉着他练了一夜的剑，他也甘之如饴。
顾澈突然就想去看一下沅姨，当年还是他和江沅一起将她安葬。而出乎意料的是，沅姨的墓旁还有一座小小的坟茔，有碑无字。
山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药童，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得意。
他说，你可知道这是何人的墓？
顾澈反问，你又知道？
那药童神秘兮兮又带点炫耀，答到，墓主人可是江湖第一美人！
顾澈嗤笑一声，既已死了，便不能算江湖第一美人了。
药童急了，他争辩，就算她死了，江湖上也没有比她更美的人。
顾澈问，你见过多少人，就敢说她是江湖第一美人？
“我是不曾见过许多人，可是柳如是告诉我，江湖上不可能有比她更美的人。”那药童看着顾澈，说：“你若是见到她，便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顾澈于是说，那真是可惜，我不曾见过这享誉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
“可是你怎么会没有见过她呢？
“他们都说，江湖第一美人姓江名沅，曾是你的未婚妻。”
那一把钝刀突然就变得异常锋利。
山林间响起沅姨带着怜悯的声音：这就是，天人相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