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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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微凉的风挂在嫩芽新出的树枝上荡秋千。
姜莱渐渐冷静下来，她低眸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撤回了刚才那好似有点恼羞成怒的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她特意订了明天下午回滇城的机票，结果想见的人见不到。
本来计划好的顺便过来给靳晏北的惊喜因为这场阴差阳错的意外，莫名地增添了如柠檬般酸涩的遗憾。
“我们的默契没用在对的地方。”姜莱眯了眯眼叹气，逐渐接受了事实。
大概是受到了扑空的打击，靳晏北没回。
转角遇到爱的创意广告在商业街的广告屏上循环播放。
姜莱抬起头完整地看完两遍。
她以前对浪漫过敏，如今，在瞥见男女主相遇的刹那，在枫叶凋零背景音乐响起的瞬间，她心里咯噔了下，然后隐约的好像有了别的情绪在缓慢地发酵着。
“这广告比现在那些尬甜的偶像剧拍的都好。”在地铁站附近休憩的女生扬声评价道。
“总结的很到位。”她的同伴疯狂点头附和，“我真的很想问，这两年好的编剧是都归隐山林了吗？”
“也没有那么绝对，《白昼》就很不错。”
“全靠同行衬托吧。”
容易引起共鸣的吐槽就像开闸泄洪般，有了个开始，就看不到结束。
姜莱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她站到树荫下，拉好口罩，垂眸，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手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两下，不远处乱跑的小孩挨了家长的骂，姜莱侧过脸，倏地回神。
靳晏北给她回了消息，问她今天回不回去。
姜莱眨眨眼，这才想起她没跟靳晏北说这事，她鼓了鼓腮帮，将订票内容的截图甩过去。
商业街这边如此热闹，奈何舟车劳顿，姜莱提不起兴致去逛。
就影视行业为何跌进低谷展开激烈讨论的两位路人姐妹休息够了，眼看着太阳晒到长椅，她们迅速起身，手挽手商量着去哪家店买奶茶。
姜莱望着她们的背影，少顷，转身往地铁站走去。
刚排队过完安检，她就接到了殷姐的电话。
彼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没有人匆匆忙忙。
殷姐在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便选择了单刀直入，“我这边有部小说影视化的作品可以替你去谈下，讲的是江湖风云录，涉及部分朝堂，不过制作成本应该不怎么高。”
这突如其来的彩蛋砸的姜莱有点懵。
“啊？”她反应慢了半拍。
殷莉越皱了皱眉，“我把书名和小说作者名发给你，你抽空看看，要是觉得可以，我就去帮你争取下女主的角色。”
说完，她雷厉风行地挂断通话，将书名《惊鸿》及作者发过来。
《惊鸿》的原著版权很早就卖出去了，当时想看它翻拍成电视剧的呼声很高。
后来多部小说影视化都没达到预想效果甚至收获的只有骂声后，就慢慢没人再期待它了。
但买都买了，总不能因为现在动漫小说真人影视化的不景气而就此将它荒废。
拖了那么久再重新企划的项目，难免不会特别受重视。
哪怕它有很多书粉，哪怕它曾经乃至现在都真的很受欢迎。
但在预算没那么多的前提下，它最后的呈现结果也只能是偏向网剧的水平。
如果是S+的项目，现在的姜莱未必能分到一勺羹。
但不管是网剧还是S+级别的剧，小说改编如果在根本无法还原角色剧情的前提下，就很容易被吐槽乃至挨骂。
接这种非原创剧本的戏，更得做好接受和原作人物做对比的心理准备。
“你先看，看完再跟我说你的决定。”殷莉越抿了抿唇，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给姜莱分析到位。
她提供机会，也尊重艺人的选择。
以前年轻时她的工作态度是能拿下的项目就都拿下，但娱乐圈里的饼，太贪心了反而会遭到反噬，现在的她就随缘很多，反正钱已经赚够了，所以她如今更喜欢让艺人自己做决定。
当然也是因为她知道姜莱她有主见。
而有主见懂选择的演员比什么都要的演员更好。
空荡的车厢让姜莱陷入了沉思。
她听着广播中英文播报的站点讯息，半晌，垂眸搜索起《惊鸿》来。
从简介到书评，从推荐到排雷。
没能和靳晏北见面的下午因为殷姐的这通电话而显得没有那么无聊且难熬了。
回到家的姜莱窝在沙发里，点开了那本小说。
午后的阳光慵懒惬意，温和的光线懒洋洋地铺陈在杂乱的阳台。
快递盒堆砌成崎岖的山丘，缓慢流逝的时间拽着不愿挪窝的光影踏进内室。
比起正气凛然的主角团，越看到后面，姜莱发现自己越喜欢逐渐变坏的反派。
反派的塑造比男女主都要有血有肉，因为她的故事线是最完整的。
“我喜欢罗杉。”才看了35%，姜莱就和殷姐说了她的感受。
退出和殷姐的聊天框，她盯着置顶的靳晏北的微信看了会儿。
他们的对话停留在她下车前的“是啊”上。
“我可能有新剧拍了。”姜莱瞥了眼窗外的红彤彤的夕阳，和靳晏北分享起她的喜悦。
聊天框里，经常秒回她信息的靳晏北此时没有任何动静。
她眨眨眼，把页面切回到小说里。
小说的前半部分真的很好看，但到了中后期就开始平淡起来了。
剧情逐渐有崩坏的迹象，标的武侠后面感情的推拉却僵持了二三十章，虐和甜轮番上阵到跟在做仰卧起坐似的。
那么多章的极限拉扯，剧情却是半点没推动。
姜莱抱着抱枕，眉头紧皱。
她揉揉发酸的眼睛，躺倒在沙发，踢踢腿，想借此缓冲下被高开低走的情节走向气到无语的心情。
给靳晏北发的微信消息过去快半小时了，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昼短时，浪漫的晚霞在天际停留的时间还是很短暂。
时钟嘀嗒，已经要五点半了。
姜莱倏地坐起，她盯着那走动的钟看了几秒，随即恍然意识到，她整个下午都畅游在书海里。
虽然《惊鸿》的后半部分不是那么让人满意，但总的来说还是瑕不掩瑜的。
不然她也不会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任由时光飞逝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过渡成了烟紫色。
就在这时，肚子很识时务地咕噜噜地响起，姜莱低头，撇嘴。
林淼跟着符笙姐常驻横店，她起身到厨房晃悠了两圈，地主家是半点余粮都没有。
打开客厅的灯，姜莱拿起被她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外卖软件上来回看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到特别想吃的。
她伸了伸懒腰，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下去走走。
夜幕降临，晚风跟着肆虐起来。
很久之前，姜莱总以为自己是那种能够接纳孤独并且享受孤独的人，然而现在，她好像突然适应不了这份寂寥安静。
习惯真的太可怕。
在滇城拍戏的间隙，不是和其他对手戏演员交流切磋，就是和靳晏北聊些有的没的。
从朋友变成男女朋友，他们彼此的微信聊天记录持续侵占着手机内存，语音和视频通话相比以前也有大幅度的增加。
她已经习惯经常和靳晏北聊些琐碎的事情。
哪怕很无聊的话题，他们也能唠嗑唠到很晚。
楼下阿姨组织跳广场舞，小苹果的律动感瞬间将姜莱从唉声叹气里扯出来。
她扶着墙，准备弯腰换鞋。
刚俯身，她忽然想起还没确定关系前靳晏北来滇城看她的那天。
那天的她也是怎么也联系不到他。
想到这，姜莱拉开鞋柜门的手稍顿，她所有的郁闷因为这个想法顷刻消散。
老小区的老楼隔音效果差的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暗示的作用，姜莱在“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的歌词里隐约听到了汽车开进来然后就在她的单元楼下熄火的声音。
搁在鞋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滋滋振动。
姜莱怔了怔，几秒后，她勉强控制住不争气的加速跳动的心脏，慢条斯理地挺直腰杆，缓缓垂眸，幽幽视线落在来电显示上。
让她抓耳挠腮了小半天做什么事都不得劲的罪魁祸首总算知道找她了。
她故意拖延时间，矜持了两分钟。
眼见着屏幕要暗了，靳晏北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打了个微信语音进来。
外面夜色渐浓。
姜莱滑动屏幕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她没出声。
她听见了风的呼呼响，也听见了“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更听见了靳晏北低沉的诱哄，“下来。”
一切如她所料的那样，姜莱抿了抿唇。
明明抓起钥匙下楼就好了，她却还是多此一举地跑去了阳台。
“你回帝都了？”她难掩惊喜，趴在栏杆上往下瞧。
靳晏北姿态懒散地倚靠在车前，似是有心灵感应，他倏地抬头，“嗯。”
“没见到你，我就跑回来了。”他说。
夜里的风很凉，姜莱却无端觉得脸热。
她抬手摸了摸脸，丢下一句，“等我会儿，马上来。”
上午的精致妆容早就被下午的随心所欲所蹉跎了。
姜莱冲进洗漱间，简单地整理了下仪容仪表。
她从没有觉得五楼难爬，但今天却莫名感觉这台阶有点多。
孤零零的觅食计划被打破，她嘴角上扬，抑制不住地想笑。
楼梯间的感应灯由上往下慢慢亮起。
直到到了一楼，姜莱推开单元楼的铁门，铁门吱呀两声。
也是赶巧。
她探出头的刹那，小区的路灯像是有所感应般，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靳晏北笼罩在黑夜里的的身影倏地出现且被拉长，他眉梢轻挑，抬眸看了过来。
“……”
姜莱眨眨眼有点不自然地挪开和靳晏北对望的视线，然后，假装迷茫地看向忽然亮起的光源。
这样猝不及防的小意外比商业街的对戒广告还让人心动。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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