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未死的白与夜：dusk save》涩川

8、纸牌塔的倒塌⑤其二

　　由我本人施展的「第二逆元」之「门」恐怕要比之前那一次释放强大数百倍。毕竟那也不过是一个「人偶」而已。
　　用过剩魔力贯输而成的、连生物也算不上的东西。
　　况且我根本就没有用裂缝攻击他们，只是初始的威慑罢，可他们似乎也不怎么领情。
　　再说了，刚才一直在进行近距离战斗，只用了一些简单的魔法，完全没有发挥出我的优势。
　　呼——
　　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居然还会感觉到紧张。
　　里诺·里数，你杀过的人还不够多吗？
　　下到冒险协会成员，上至圣武缘济那个男人，你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次也不在话下。一定。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世界最终的和平，愧疚之心早就可有可无。
　　海因希里也该放心了吧。
　　……
　　上一次对其手段不过炙烧，借助「第二逆元」内的火元素而导致的灼伤。
　　灼伤？灼伤？刺痛感。「门」带来的恐惧，怎么可能只有这些？
　　初露锋芒，让临死之人见识见识吧——如何劫掠你的生命。
　　“她没有死！咳、咳咳——”
　　男人惊惶失措地喊道。
　　失望？大抵不是，应该是大失所望。
　　咳嗽……或许因为忐忑不安而呛了口水，亦或许是由于刚才的魔力损失，导致他剧烈的咳嗽副作用。
　　“咳咳咳，咳咳……”
　　但我不想关心是因为什么。
　　(——她怎么还会活着！)
　　(——我明明亲手杀了她，就在刚才，尸体？尸体呢！)
　　(——现在大势已去，该怎么办。)
　　呼——
　　(——终归是手下败将，再杀你一次也无妨。)
　　“这些裂缝！又开始运动了。”
　　男人紧握住刀柄，继续说道：
　　“从一开始我就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法术？”
　　空间仿佛被击碎的玻璃一般，以我为敲击点，向外破裂着。
　　“来不及了，快！”
　　一位魔女喊着。
　　“「秘银修补」·刀剑(Professional magic)！”
　　“传唱之「永世不息」·「炽阳」(High-level magic)！”
　　因为快速吟唱与前一战的超额使用，她们的魔力彻底消耗殆尽。
　　果然高阶魔法还是太勉强了。
　　烈火应声燃起，男人用虚脱的双手与剑刃指向了我——
　　“不管你用了什么妖术，都会被我打败。”
　　傻兮兮的台词。
　　“好啊，你可以试试。”
　　他咬牙切齿，愤怒地瞪着我，立即冲过来——
　　以那燃着熊熊烈火的剑刃挥舞着——
　　跃至神像。
　　临空——使出由上而下的斩击。
　　我不慌不忙抬起手，用银杖格挡掉冲击力，干净利落的将它弹开。
　　男人似乎挥出了极大的力量，可瞬间便被我所抵挡，甚至没有半点费劲的表现。
　　他感觉受到了侮辱，又二度袭来。
　　“啊，啊啊——”
　　剑刃不遗余力地连续砍击着法杖，烈焰与光四射出数千条火花曲线。
　　大火咆哮，如同恶鬼的血盆大口将我吞没。
　　至于那意想之中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完全没有感受到。
　　这是便特级魔法师的「异类元素衰弱」(Specialized vocational skills)与我本人的配饰「水圣纹石」效果。
　　“没用。你的魔法太弱小了……”
　　“少这么得意！”
　　眼前之人近乎嘶吼——
　　他无所忌惮地一路猛攻，却仍然没有对漏洞百出的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嗬——”
　　一下下沉甸甸地重击将我向后踉跄几步，这爆发力，确实超出了我的意料。
　　他抓住这一瞬间，吟唱：
　　“再来！炙热、坚毅、烈火的「断业之刃·初」(Vocational skills)?给予我战斗的胜局！”
　　(?这里是男子职业“剑士与魔法师”的专属作战技能，可以增加体质、防御力等上限)
　　强弩之末。
　　“不，你没有机会了。”
　　我慢慢抬起左手接住那道斩击——随之对着熊熊烈火念道——
　　“「停止」(Extraordinary ability)?。”
　　(?直接翻译可能为“非凡的能力”，但我比较喜欢称之为“异能力”)
　　定格。狂躁的烈焰被定格住，终焉了燃烧。
　　这就是「停止」，●●先生的异能力。
　　借用他人异能力，也是我「人偶」的使用范围之一。尽管不是十全十美却也足够了(现在我能做到的程度：必须要受另一方允许才能借用)。
　　“熄灭了……我的剑，「永世不息」？”
　　“难道你认为魔法与异能力有可比性吗？”
　　听罢，他瞋目切齿地挥岀一剑，朝着我左脸砍去——在接触到血肉的那倏然——
　　“「停止」。”
　　——剑刃也被定格在空中，无从挪动半分。
　　“咦？”
　　“无知者无畏。”
　　我将手伸入就近一侧的「门」中，抽出一把武士刀。
　　“这是旧世界日本平安时代中‘奥州十二年合战’的兵器，所持者名‘源赖义’。”
　　“真啰嗦！”
　　男人顺势拔出腰间的佩剑。
　　“只不过想让你死前明白，是什么杀了自己罢。”
　　“嗬——「断业之……”
　　“我说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将身体一斜躲过那羸弱的白刃。
　　随之紧握刀柄，朝他这具躯体拔刃。
　　断送你一程——
　　斩、立决！
　　武士刀横去数刃砍向其腰部——最终腰斩于此。
　　“嗙，啪……”
　　寂静之时，血如涌泉，半身俱遂。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狂吠，无能至极。
　　“你太吵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静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恼人。
　　“啧——「第二逆元」·释放。”
　　裂缝刹时碾碎了空间，愈渐扭曲地破裂至他的身体——
　　头部、胸腔、大腿之余五脏六俯等——被齐唰唰地切割开来，蓦然断腰折骨、血肉横飞。
　　男人曾几何的变作死尸，停止了吼叫。
　　我抬头望去——
　　两位魔女畏缩、惊骇之时……
　　“我们投降……可以吗……”
　　“尸体在说话。?”
　　……遂不知自己也被撕裂——
　　心、肝、脾、肺、肾，惨不忍睹的，此景宛如地狱吐息。
　　(?出自《电锯人》)
　　腥臭味很快在空气中蔓延，令人作呕。
　　“……拜拜。”
　　教堂须臾幽静无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中央站立着一名白发魔女，身上满是血迹。
　　空间的裂痕渐渐收束至一点，最后消失，周围所有事物归为原貌。
　　不远处即是三具死尸。
　　光线透过穹顶彩色的玻璃散射着大厅。
　　“哒、哒、哒。”
　　鞋底敲击地板发出了声响，她缓缓走向大门。
　　“该去迎接剩下的客人了。”
　　……
　　正要踏出大门时，些许熟悉的魔法回路涌入我的胸腔，稍有痛感，但似乎传递着某种远方的信号。
　　我顺势抬手，将其释放——
　　忽然，从我的影子里蹦出几道不受控制的「裂缝」，相互交替、连接着。
　　「第二逆元」怎么打开了？
　　空间被断断续续撕裂开来，却又分布得相当有规律，从而渐渐幻化出一只“生物”：「山羊」(An emissary from far away)。
　　那只「山羊」呈现骷髅、半透明态，还具有如同极光一般的神秘纹路。
　　“语言之海·「使魔传音」(Professional magic)。”
　　——吟唱结束，传音？是想跟我对话吗？
　　看得出来，眼前这只生物似乎并没有敌意，所以我便询问道：
　　“那个……请问，你是哪位？”
　　它缓缓走到我的身旁，却迟迟未语。
　　约莫十秒后——
　　“里、里诺·里数，小姐……”
　　「山羊」抬头凝视着我，宛如死寂般的沉默中，传出了几道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的名字。我……是●●?。”
　　(?隐藏姓名)
　　“咦？●●，好熟悉啊。会长？这是会长的名字吧？”
　　“……是我、没错，现在……刚刚接入回路，传话还不、稳定。”
　　“这样啊。可是在我印象里面，会长好像是人类；男的。而不是山羊；爬的……”
　　“你是在侮辱我吗。”
　　——只有这一声听得格外清晰；「山羊」的骨骼开始颤抖并且吱吱地叫着。
　　“就是，很奇怪嘛。会长居然会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以这种方式，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我扭扭捏捏地说完这些句话，才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不不！会长用什么形态出现都无所谓，我也知道这是你的使魔……”
　　“你、有什么……疑虑？”
　　“为什么我的「第二逆元」会突然开启？然后，「门」变成了这只「山羊」，这真的只是会长你的使魔吗？”
　　‘……”
　　“请告诉我。”
　　“说来话长啊，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那我就简短些告诉你，好吧？”
　　“请。”
　　我稍稍鞠了一躬。
　　「山羊」以可视之速度，走向大厅末端的神像下方，而它那被扯得极其狭长的影子，仍与我的影子相连。
　　转过身来——
　　面向了我，说道：
　　“我是「全知者」。”
　　“嗯？”
　　「全知者」这个词汇，还是第一次在现在中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