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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   徐坤又蹲下来,一把拽断她手腕上的表带,举着看,“想开点,反正你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就当这几年是赚的,别怪我”
      徐坤掐住萧冉脸颊两侧,看着这张清秀漂亮的脸蛋,猥琐地舔了舔嘴角,“不过你这张脸就这么被糟蹋了实在太可惜,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要不想死也行,我看你挺会钓男人的,不如你替我去赚钱?那些个有钱人可都好你这一口,骚样”
      他在笑,
      身后的男人在笑。

      萧冉头晕目眩,一口咬住自己下唇的肉,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怕,霍丞给她打过电话了的,他会找来的,只要再坚持一下……

      “还有那个谁,霍丞是吧?啧,对你可真是不错呢。也对,骚成这样,谁看了不想操。他不是挺牛逼吗?最近可都半夜才出山谷啊,你说这夜路走多了”

      萧冉一把抓住徐坤的衣服,黑红眼中的利刃似乎要将他凌迟致死,“你敢!”

      维护早已是下意识的举动,来不及思考徐坤要真有敢动霍丞的那个胆子,就不会找上她了。而徐坤正好从萧冉惊恐不定的眼神这里获得了极大的快感,他哈哈大笑,特别的满意。
      “还真护上了?萧冉,你他妈最好识相点”

      萧冉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她不停咳嗽,竟咳出一口血水,灵台却也因此清明了些。等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终于说:“我没钱,傅景行有,你知道他多有钱,他逃走的时候,把钱都给了我”

      徐坤眸光一亮,迟疑道:“真的?”

      萧冉讥诮一笑,“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找上我?”
      根本没人花钱买她的命,这都是徐坤胡扯的!不然他早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毁了她了,哪还会跟她扯那么多,不过是因为他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找她算账,而是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虽然她想不明白,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都在苏城,你信就信”

      徐坤大笑起来,一把丢开萧冉,站起来的时候用脚踩了踩她的肩膀,得意忘形道:“早这样省了多少事儿啊,萧冉,你他妈就是贱,就他妈欠操!是不是没被男人弄够啊,我这还有兄弟在呢”
      徐坤往地上吐了口痰,“要不是看在你跟过行哥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早他妈不知道烂在哪了,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长发冰凉的散了一脸,萧冉微微冷笑道:“那我死了以后,到了下面,是不是还得跟他说声谢谢”

      “你他妈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萧冉忍着剧痛坐起来,仰着脖子看着他笑,“傅景行死了,早死了。他没你幸运,死在牢里了。哦,对了,还是我把他烧成灰的。你们那伙人,迟早都会死绝的,我会把你们一个个送下地狱,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疯婆子!我就知道是你干的!”

      徐坤勃然变色,一脚踹在萧冉胸口。一瞬间,萧冉只觉五脏俱裂,肺腑之中一阵血气翻涌,她疼得蜷缩在墙角,身体颤颤的抽搐。

      “坤哥,别真闹出人命了……”身后的男人拉住徐坤,他们只想弄到钱,可不想惹上麻烦甩都甩不掉。

      徐坤吼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贱婊.子,你怎么就这么毒!”
      徐坤一把掐住萧冉的喉咙,甩了她一巴掌。用了狠力,萧冉嘴角出了血,右脸都肿了起来。昏天黑地的疼,疼得萧冉整个人都蜷在一起,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好疼!耳朵好疼!仿佛有万千只虫子在啃噬,在撕咬,就要将她的耳朵咬穿,咬烂了。

      徐坤仍是不解恨,又粗暴地将萧冉压进雪泥里,撕扯她的衣服。萧冉死命挣扎,手在地上胡乱摸索,很快抓到一块坚硬的东西,狠狠朝前挥了过去……
      最后一丝意识彻底消散前,她先是看到徐坤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茫然不解的,用自己的左手压上脖颈。她看到他嘴唇一张一合,胡乱地,发出颤抖的、凄厉的低吼。

      黑色的夜,风冷雪紧,寒得蚀骨。
      手边是又湿又黏的残叶,她望着逼仄的巷口,黑色如一条没有尽头的线,捆绑着她的记忆飞出去很远很远。飞过她不敢回忆的那个荒郊野外,停在了很久以前……
      她看到头破血流的自己,她听见自己悲伤无助的哭泣,凄惨绝望的惨叫。可是没人来救她,没人能救她,她就像一滩腐烂的泥,被丢弃在马路上。昏天黑地的疼痛和恐惧兜头将她淹没,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被扭曲,变得充满暴力,鲜血淋漓。经年隔世,废旧工厂的枪声似乎还在继续。好多人,她看到傅景行拿着抢一步一步走过来,枪口抵在她的胸口,他的脸近在咫尺,说请她看场好戏。
      枪声响了好久好久。
      血!到处都是血!
      冰冷的腥气让人窒息,溅出的血肉将双眼模糊成无边无际的黑暗。
      自此生而为人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来,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好似也在渐渐消散,萧冉慢慢闭上了眼睛,恍惚中,似乎听到傅景行贴在她耳边,毛骨悚然地问她,他问她满意不满意?问她:“还哭不哭了……”

      ……

      黑暗中蜷缩在墙角的一小团人影,如天寒地冻里抱团取暖的小兽。天地昏沉,他看不见她呼吸的起伏。
      霍丞眼前一片漆黑,跌跌撞撞跪过去,用颤抖的手托住她的脖子,轻轻将人翻过身来。她双目紧闭,满脸血污,满身雪水,又看到大腿有粘稠的液体不断的向下坠落,在她原本趴着的地面上,凝聚成小小一滩。

      红色的雪。

      霍丞心猛的一沉,单臂将她搂在身前,另只手迅速扯下脖子上的围巾,缠绕住她的腿,颤声安慰她,“没事了,冉冉,没事了”
      霍丞打横抱起萧冉,踉跄了一步才站稳,大步朝窄巷口的光跑去。几名警察紧紧追上,“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就在来的路上!”
      “来不及了,直接开车送医院,谁开车——!”

      胡同口停着一排警车,红色的警灯像火一样烧着他的眼。当头的警察见有人出来,赶紧疏通人群,让出来一条道。霍丞挤出人群,抱着萧冉快步朝最近一辆警车跑过去。小心地把她放到后座,他口中仍在不停的低声安慰萧冉。
      与此同时,一名警察打开车门坐上主驾,提着医药箱的夏蝉急匆匆冲过来,看清霍丞怀里抱着的竟是萧冉,瞬间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很快却又意识到情况危急,死命咬着嘴唇冲进车内,跟霍丞同步关上车门。
      短短几秒的时间。
      警车飞驰出去,警笛声将浓重的黑夜撕开了一道口子。

      萧冉穿的是长裙,霍丞小心摘掉围巾,用剪刀把伤口周围的黑色打底裤一点点剪开。雪白腿面上凌乱不堪的扎入几块玻璃,皮肉翻翘,殷红的血汨汨泅出。

      夏蝉捂住嘴巴,一下子哭了出来,“霍总……”

      霍丞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呼吸艰难,头晕目眩,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朝驾驶座沉声说道:“我妻子有凝血障碍,开快点,就到最近的医院!”

      霍丞的表情冷漠的可怕,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快速从医药箱翻出绷带和医用纱布,估量了一下伤情,然后用纱布压住她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指挥夏蝉,“有没有维生素K,止血宁?找出来给我!”
      “有的!我记得有的”夏蝉泪流满面,急忙翻找医药箱,“找到了,酚磺乙胺!”
      霍丞接过药剂针管,用染满了血的手熟练地往萧冉体内注射了酚磺乙胺,做完急救措施,他轻轻抱起萧冉,当她的身体靠在他身上那一刻,所有冰封的知觉仿佛瞬间回归原位。
      疼!剜心挫骨的疼!

      “冉冉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他声音发颤,不停的跟她说话,却得不到她半点的回应,只觉有血绵延到他的大腿上,又浸湿了他的裤管。
      温热的,粘稠的。
      这样的触感,太让人绝望了。

      大量的失血导致体温慢慢流逝,萧冉冷得缩在他怀里,两个人身体相贴的地方不再温暖,是生命正一点一点从她体内流失。霍丞的心一落再落,是真的害怕的哭出来了。这一刻,他想起了父亲的惨死,暗无天日的工厂里,父亲冰冷的身体……一想到这里,霍丞抱着萧冉的双臂控制不住的发抖,仿佛陷入了绝望的边缘。
      “冉冉醒醒,我带你回家”
      “不要走”
      他近乎偏执的用唇蹭她湿凉的面庞,捧起她的手,抚摩着,放唇上呵着热气,试图把自己的温度给她。
      “冉冉”霍丞头颅低垂,泪水疯狂涌出,“不要睡,别睡,跟我说说话……求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轮摩擦过医院门口的水泥路面,早已等待在门口的医生护士推着平车涌上来,迅速将人抬进医院。

      兵荒马乱,周遭乱哄哄的都是人声。

      他所来得及看到的,是几个戴着手术口罩和手术帽的男人围在轮床旁边,加注在她身上的种种仪器,接着有个穿蓝色衣服的高个子医生用手掌压住他的胸口,把他从门口往后推,声音急促而坚决:“你必须离开!”

      抢救室,红灯亮起。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一瞬间陷入悲哀的寂静。

      他扶住冰凉的门,缓缓地蹲了下去,仿佛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愧疚和恐惧抽离干净。他浑身都是凝固成硬块的血,她的血,被冻得冷冰冰的。他脱力地跪在地上,十指死死陷进自己的头发,背脊深深弯了下去,颤抖着,低低的哭声带着无限的心碎和绝望……

      ……

      萧冉被救回来了。

      碎石玻璃扎入很深,差点割断大腿肌腱,要是再深一点,腿怕是真的要废了。身上其他大伤小伤都暂时处理好,没有伤及内脏是万幸,接下来只需静养即可。从急救室出来,萧冉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可是,她的耳朵坏了。

      “做了听力重建手术,修复了耳膜,可她伤的太严重了,之后会恢复成什么样,我们没办法下定论……孩子”医生的语气中有丝不忍。

      霍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默地握着萧冉的手放在唇上,没什么反应。

      没人见过他这幅样子,一身血污,没有人气儿。
      魏医生无奈地看着这个失了魂的男人,看到他鬓角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了白头发,几根几根,突兀地藏在黑发中。
      他才三十一岁啊,怎么就有了白发呢?
      不忍再说下去。

      十一年前是他最敬爱的的父亲,十一年后又是他的妻。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劝:“先去清洗一下自己吧,换身衣服,别让她醒来看见你这副样子”

      “可我不是个大度的人,绝对不能忍受她的肚子里留有其他男人的东西”

      霍丞猛的站起身,萧寒生!

      萧寒生今晚喝了很多酒,瓶瓶罐罐倒了一地。当他拖着烂醉的身体打开聒噪的房门时,冷不防被一记重拳打中左脸。他避之不及,跌倒在地。

      霍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厉声质问:“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其实知道他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萧寒生眼冒金星,嘴角却仍是挂着笑,“你说的是哪桩事?买凶?还是除掉她肚子里的杂种?真是讽刺啊,连我都能察觉她怀孕,而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然会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

      霍丞怒不可遏,“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但凡还有半点人性,即便对着一个陌生人,也不该下这样的毒手,更何况还是一个处处关心你,把你当亲人当朋友的女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在乎你,珍惜你,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现在你满意了,她耳朵坏了,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再也不会好了!”
      霍丞怒到了极点,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怒骂道:“你他妈的良心被狗吃了?!”

      萧寒生慢慢地从一堆玻璃渣里坐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血,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不由得笑了笑,“这不是该问你吗?这个结果,你还满意?”

      “你说什么?”

      “说到底,这不都是你的错?你要是肯听我的,好好的收了钱离开她,我也不会走这一步。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是你,没有保护好她”
      萧寒生撑着冰冷的地面慢慢站起来,掌心按到一块玻璃的碎片,锋利的边缘深深扎进皮肉,他浑然不觉,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是不够了解你,可是我太了解她了……二十年,我已经认识她二十年了。你重情重义可以不在乎她是个疯子,是个残疾,依旧视她如珠如宝。可她不一样。霍总,你要不要好好想一想,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拖着一副破败的身体,还会不会继续爱你?跟你过下去?”

      霍丞血红的眼睛死死咬着萧寒生,不可置信地道:“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让她离开我你就这么糟践她?你还说你爱她,可现在你竟然让你最爱的人去死,你怎么做得出来?萧寒生,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简直无药可救!”

      “是,我是疯子,当我派私家侦探调查她,当我知道她得了躁郁症差点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从没觉得这么开心过。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过得不好的人,不止我一个。霍丞,她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是你的自作聪明害死了她。在港城,我看到她牵着你的手,替你去求平安福。她笑的那么开心,像个孩子。而我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跟踪狂,偷窥狂。你们做了整整一夜是吗?她让你快乐了是吗?”
      黑色的夜,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我得不到的人,就算毁掉,也断不会让旁人沾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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