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越者的个人史诗》米筝

10、第 10 章

　　室内又沉默许久，她转身拿来药箱，给他上药。
　　他看着她：“……姬丹如何说？”
　　“他今天就是要试探你，你表现得很好。”她淡淡说着，心下一动，手上一用力，听到他一声闷哼，抬眼看他，“……你是故意让赵玉他们看到你并且打你？”
　　赵正又闷哼一声，别过头：“我越无能，姬丹越会放松警惕。”
　　她叹一口气，将药品放回药箱，他却微微皱眉：“你叹什么气？”
　　她抱着药箱起身：“……没什么。”
　　“你若将我与母亲救回秦国，我自会向秦王禀明，到时少不了你的封赏。”
　　她低头，沉默一阵，回头看他：“你以为我是为了封赏？”
　　他微微眯眼看着她：“不然你为了什么？”
　　她又沉默半晌，愈发抱紧了怀里的药箱，笑道：“只为报吕大人之恩而已。”
　　——什么时候，将谎话说得这样顺溜了？谎言像是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张口就是在骗人。
　　赵正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
　　她不说话，转身出去。

　　是夜，送走所有宾客，梁晗跟着黎丽等婢女去收拾残羹冷炙，出门时候正好遇到姬丹送客回来，众人忙是屈膝行礼，梁晗跟着照做，只是在姬丹走过她身边之时，她稍稍侧眼，他略微停顿，凤眼侧目望她，然后离开。
　　梁晗其实很想在心里呐喊一声：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还没有和你有默契到能看懂你的眼神啊！
　　但是她不能问，虽然自己年龄并不大，但在战国时期，这般的年龄已经不小，又特意宣告是要相助六国，必定不能显出任何愚笨之处。

　　去找李斯，他却抚掌大笑：“小晗，我们可以护送赵姬母子回秦国了。”
　　她长长呼口气：“我都快被吓死了！我跟你说，那赵……嬴政真的太恐怖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她摇头，连连叹息，“太恐怖了，演得跟真的似的！”
　　李斯也是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这里是战国，古代之人向来早熟，更何况是嬴政，他本身就处在这种极其复杂的局面中，他必须要早熟，不然很可能早就一命呜呼。”
　　梁晗又想起初次见他时候，他面对众人侮辱打骂时候的坚忍，内心又是一阵长叹。

　　“好了，不说这个。”李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我已经制定了全盘计划，只要不出意外，我们绝对可以安全将赵姬母子护送回秦国，然后投到吕不韦府上，虽然你骗了赵姬母子，但是你毕竟是救了他俩回去，我们再巧言令色一番，不难让吕不韦收留我们，我们是现代人，不愁在三千食客当中脱颖而出。”
　　梁晗看着李斯莫名欣喜的眼神，却问：“……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投到吕不韦府上？又为什么要在三千食客当中脱颖而出？李珏，我们要回现代，拜托，我们不是来战国当官的，我们要回去二十一世纪。”
　　谁要留在这种地方？什么都没有就不说了，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一不留神就会被卷入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去，生命都没有任何一丝的保障！

　　李斯一怔，笑道：“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
　　“为什么以后再说？”梁晗忽然感觉莫名好笑，“李珏，等等，我突然觉得这段时间你不像李珏了，你别以为自己真的是李斯好不好？你不是，你是现代人李——”
　　“现在世界上知道这个的人只有你和我，”他微微眯眼，“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小晗，我不管这不是一场梦，但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我们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回现代，那何不用自己超越了他们两千多年的智慧去凌驾于他们之上？”
　　“……我不想凌驾于谁之上！”梁晗皱眉，“我只想回二十一世纪，那里有电脑有电视机有电灯有安全！我对你说的那种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李珏，你不要傻了，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历史上没有梁晗这个人和李珏这个人！”
　　“但是有李斯！”
　　梁晗一愣，望着他：“……你想一直当李斯？”
　　他长叹一口气：“有何不可？”
　　“完全不可！”她苦笑，“你又不是历史白痴，李斯最后下场多惨你应该知道啊……好吧，就当做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最后李斯和赵高勾结，害死扶苏，拥立胡亥，但是后来他俩拆伙，李斯被腰斩于闹市，夷了四族！李珏，你——”
　　他却笑得自信：“我没那么笨，那是历史上的李斯，我不是他，如你所说，我是现代人，我绝对不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赵高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太监，我既然早就知道历史，我不会迫死扶苏，反而会拥立他，我一直觉得如果秦朝是由扶苏即位，一定可以维持更长时间，到时候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梁晗完全不能理解，“那样的话历史就全乱了！”
　　“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才对，”他双手按住她肩膀，“小晗，我们回去做什么？天天泡在教室里做参考书？然后去中考高考？毕业了出来四处找工作碰壁？然后终于找到了个小岗位庸庸碌碌贫苦平凡过一生？别傻了，小晗，我们没必要那么辛苦，现在我们只要留在这里，凭我们两个，肯定可以成功，然后名留史册！与其在现代庸碌一生不得志，我们何不在古代大展拳脚？！你要将赵姬母子护送回秦国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我说过那是有原因的！”她竭力劝阻，“而且是你说过我们绝对不能篡改历史，那样的话——”
　　“你不要给我拽概念！”他忽然的喝斥声让她猛的闭了嘴，望着他，感觉陌生。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深呼吸，放缓语气：“……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最近比较紧张，所以……小晗，我们不可以吵架，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相互信任了。”
　　她点头：“我也不想和你吵的。”
　　“抱歉，是我激动了。”他笑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想多了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把赵姬和嬴政护送回秦国，接下来的事情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晗点头，两人心照不宣扯开话题，又秉烛商议逃离之计。

　　一直到三更，梁晗起身要离去，走到门口，犹豫一下，回头看坐在那里的人：“……李珏。”
　　他低头研究竹简，没有抬头：“……嗯？”
　　却良久没有再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不解，抬头看她：“……怎么了？”
　　她望着他，许久之后，抿抿嘴，笑道：“其实如果不是太相信你的话，我会以为李斯是被你所杀。”而这一切，都是一场为了“功名富贵”的阴谋而已。

　　他一愣，旋即微微皱眉，看着她，直至眉头越皱越深，他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过来再次按住梁晗的肩膀：“小晗，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李珏，”她却朝他笑，“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放心吧，你知道我的，虽然我不赞成你这么做，但是我也不会去拆穿你，你若要做李斯，那你就是李斯，我会竭尽全力配合你。”
　　他苦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怕我杀你灭口？”
　　她鼻头一酸，还是笑：“……我们是好朋友来着。”
　　“梁晗，你不过是个初中生，你的想法全部摆在脸上，我看得出，”他嗤笑，“我真没想到，我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前程这样竭尽精力去打算去筹划，到头来居然落得被你怀疑我要杀你的下场！梁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心寒？”
　　“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当你成功的时候，会慷慨分我一杯羹。”梁晗抬头看他，“你这次说错了，李珏，我从来不怀疑这一点，我只是已经对你的目的产生了怀疑，你不想回现代了，你只想留在古代，做一个先知，然后借此来成为万人之上。但是你觉得这样有什么意义？古代除了你我，没有我们的亲人了，你知不知道？”
　　“现代也没有我们的亲人，”他好笑地看着她，“你我都是孤儿院里的，到哪里去找亲人？”
　　梁晗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她说：“我们道不同。”
　　他深呼吸：“我今晚大概有些激动了，小晗，一切事情等到我们安全去秦国了再说。”顿了顿，他又说，“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先起内讧。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真正开始正式踏出在战国的第一步了。”
　　从此正式加入战国后期各国争斗当中，步步为营，直至最终叱咤风云。

　　她沉默着转身出去。
　　孰料她刚踏出门口，关上门，一转身就被一柄青铜剑抵在脖颈上，她大惊，立刻要转头去看，却被低声劝道：“剑虽不利，足够割你头颅。”声音煞是温和好听，如果忽略他正持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情景的话……就更好了。
　　她只好轻轻点头。

　　李斯听到门口声响，立刻开门：“小——”他看到眼前场景，皱眉，低声欲斥，又看来者不善，犹豫一下，放他进屋，关上门，一回头，被他另一只手持匕首抵住咽喉。
　　梁晗此时得以看清他的容貌，却是一愣：“……你——”
　　那人回头对她笑道：“去把李斯先生绑起来吧，梁姑娘。”

作者有话说

　　他要S掉李斯……………………（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