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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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随坐在两人中间，看他俩对视后小声对宋致言说：“我们沈知秋这次第二名，你小心点，下次说不定第一不保。”
“你们沈知秋？”宋致言第二次听他这么说，这次没忍住，“好好说话。”
“怎么了，就像你是一班的大佬，他也是我们班的宝贝疙瘩。”何随和他说话时凑过去，双臂靠在宋致言椅子的把手上，从外人的角度看来，像是靠在宋致言身上。
宋致言凑近他的耳朵，低低的声音里含了点笑意：“言言，你再这么叫他，我就把你五岁还尿床的事告诉别人。”
“宋致言！”何随立刻脸爆红，根本顾不上为什么被威胁，“你敢说我们就玩完！”
“好，我不说。”宋致言提要求，“那你别这么叫他，嗯？”
“哦，你别不平衡了。”何随哼哼了一声，学何谣说话，“咱俩现在是朋友，但我和你不是第一好。”
“我继续努力。”宋致言毫不松口，非要让他改口，“但你不准这么叫他。”
“……知道了。”何随本来就是随口一叫，被宋致言这么强调，现在再让他这么叫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何随，你和宋学霸聊什么呢，无聊了？”对边的路骁和詹俊合计了会儿，“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你土不土啊？”徐池青鄙视道，“咱玩单词接龙，输了喝酒。”
“你不土你喝露水啊喝什么酒。而且玩单词，那在这干什么，我还不如去上辅导班。”何随双手在面前比了个大大的叉，“禁止学习伤害。”
詹俊立马接过话：“诶就是，说到接龙……玩歌词接龙吧！到时候要是输了，惩罚要么真心话要么大冒险，不选的话……得喝一整瓶酒，怎么样？”
话都到这儿了，游戏不重要，惩罚才是重点。
何随和宋致言小声说：“唱歌？我们俩是不是完了。”
宋致言看了一眼那群人，很有把握地安慰他：“放心，没事。”
“好的。”
宋致言都说没事那就没事，何随习惯性信任他。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一群人撸起袖子说干就干，斗志昂扬，结果从第一句“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到第二句“外婆的澎湖湾”就没有了然后。
按顺序来，他俩坐在最边上，看这情形，根本轮不着他们。
眼看着一个二个输得说真心话把自己老底都给掀完了，何随幸灾乐祸嘎嘎乐倒在椅子上。
宋致言看他开心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小声提醒道：“别笑那么大声，低调一会儿。”
何随抿着嘴憋住笑，点头。
说话间路骁又输了，翻了一张真心话，上面写着“你经历过最尴尬的一件事”。
路骁看见这题立刻满头黑线，欲言又止，快速扫了眼何随。
“噗——”何随大概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刚想笑就被宋致言捂住了嘴。
“听话，忍忍。”宋致言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捏捏。这真心话问得一个比一个偏，自然是观望别人城门失火更有意思。
看路骁难以启齿的样子，大家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看来是有什么大新闻，快说快说。”
路骁做了会儿心理准备，终于狠了狠心，生不如死地开口：“我高一去酒吧，跟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搭讪，结果……”
路骁没那个一口气丢完人的勇气，想找个地洞钻一钻。
“结果？结果怎么样倒是说啊？”
何随的手掐住宋致言捂着自己嘴的手，感觉到自己憋笑憋得快接不上气了。
“路骁，说话说一半变太监！快说快说。”
路骁眼一闭捂住脸：“结果人家一掀裙子，妈的，小兄弟和老子一样大！”
……
“哈哈哈哈哈——”
全场爆笑。
詹俊直接笑得摔下了椅子。
何随是知道这件事的，那天他去接路骁的时候，那“女孩”已经走了。
路骁当时被吓蒙了，虚脱地拉着何随的衣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何随，救命啊。那男的还要亲我，要扒我的裤子带我去开房，呜呜呜。”
“哈哈哈……”何随一想起来就实在是不行，直接笑得仰倒在了椅子里，连宋致言都没忍住，短促了笑了两声。
路骁涨着一张猪肝色的脸，恼羞成怒：“老子就知道不能说，闭嘴了！”
根本没人听。
“哈哈哈，路骁，你这有点意思！”
“未成年去酒吧，还想把妹，结果把了个带把的啊哈哈哈。”
路骁：“…………”
“还说人家小兄弟和你一样大，你确定吗，说不定比你还大呢吧，你怎么没从了人家。”
路骁骂道：“你们他妈——老子没比他小。”
“真男人，当时就该开个房和他好好比比！”
“比什么，大小还是技术哈哈哈。”
“我去，这突如其来的尺度。”
“宋学霸，你捂着何随耳朵干嘛？”哄笑声中詹俊突然问。
所有人这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停了话题看过去，就见宋致言正捂住何随的耳朵，而何随正在试图掰开他的手。
宋致言冷静道：“你们换个话题。”
所有人：“？”
何随从那句“带把的”开始就被捂住了耳朵，看大家全在笑心里好奇得要命，好不容易挣开宋致言的手：“他们说什么呢，你捂我耳朵干什么？”
宋致言面色自若，低声用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少儿不宜。”
何随：“？”
路骁见终于转移了视线，趁热打铁道：“不行，怎么都是我们这边，何随，这次从你们那边开始。”
何随刚笑得没力气，随意动了下手：“行啊，不过我们可没有你这种有看头的往事。”
路骁炸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好好好，不说。”何随长呼一口气，平静下来，“宋致言，开个头。”
宋致言看着何随，应了声“好”，然后清清嗓子，把歌词念了出来：“今天你要嫁给我。”
所有人：“……”
何随听见就心里一喜，这我会啊。小时候他和宋致言在院子里玩泥巴，周书静种花时最爱放这首歌了。
何随哼了几声，终于找到有“我”开头的一句，嘚瑟地唱了出来：“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唱完兴奋地伸出拳头，和宋致言放在腿上虚握成拳的手快速碰了一下，以示庆祝，宋致言笑着看他。
“沈知秋，该你了。”徐池青催促道。
本来到这挺简单的，可何随脑子里全是旋律，顺口加了句rap：“Take it way.”
沈知秋：“……”
“way way way，我没听错吧，是way！”路骁立刻抓住机会起哄。
何随：“……我不是故意的。”
沈知秋闭了闭眼，斜了一眼何随，但宋致言看得清楚，他眼里根本没有一点责怪，只有点无奈的笑意。
“不会。”沈知秋很干脆地说，“我选真心话。”
“哟呼！”徐池青迫不及待让他抽了一张，接着反手放在了桌面上。
“请问，你最长的一段暗恋有多久。”
“哇哦~~~”大家好事地吹口哨。
何随好奇心重，看着沈知秋一脸求知欲。
沈知秋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何随，淡声说：“快三年了。”
宋致言挑了下眉。
这么久？大家听完同时惊叹出声，纷纷和他八卦是谁。
宋致言没管他们，想让何随别侧靠着坐，伤腰，却见何随拍了拍沈知秋的肩：“早点抱得美人归。”
沈知秋对着何随眨眼，说：“我觉得快了。”
八卦完游戏继续，又玩了几轮，沈知秋说要出去上个厕所。
路骁拉开椅子给他让路：“快去快回，回来咱玩更刺激的。”
卫生间有点远，在长廊尽头。沈知秋在里面打了个挺久的电话，洗完手出来，宋致言正靠在外边墙上玩手机，像是在等人。
但这儿没有其他人。
沈知秋并不意外：“宋大学霸找我有事？”
宋致言将手机息了屏：“沈同学这次考得不错，恭喜。”
“谢谢。”沈知秋并没有故作谦虚，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温和从容，“不过，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说句恭喜，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恕我冒昧，”宋致言说，“刚才游戏桌上听沈同学说，有暗恋许久的人？”
沈知秋十分坦然：“是，见笑了。”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应该能感同身受，我是说暗恋这件事。”
宋致言神色未变：“怕是不一样。”
沈知秋似是来了兴趣：“哦？”
宋致言：“我比你多了很多年。”
这对话让包间里那群人听见了估计得起哄好久，但宋致言语气自然，像是暗恋那个人很多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知秋微微一愣，很快笑道：“没想到一向受人仰慕的校草也会暗自倾心他人，不过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早点告白，难道就不怕他喜欢上别人，或者别人捷足先登？”
“那得看是什么人了。”宋致言目光锐利。
他并不是个很温和的人，也就何随会觉得他对别人都很好。这人很高，侧脸线条利落，不笑地看着人时是很有压迫感的。
沈知秋却好像没有察觉他冷下来的眉眼，甚至依旧带着礼节的笑，看似善意地提醒道：“宋同学小心啊，感情可不分先来后到，他先喜欢上谁谁才是赢家。”
宋致言一哂：“在我这儿，赢家永远只有他。”
沈知秋微微诧异。
宋致言声音沉了一些：“也许将来他会喜欢别人，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不能干涉。”
“但如果他和我是一条路上的人，那他将来喜欢的那个人，只会是我。”
这句话带有多少的宣告和警告意味，大家都心知肚明。
聪明人之间，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沈知秋懂了。
他听着宋致言看似漫不经心，却一字一句全是笃定的话，暗自使力：“既然这么久没有开口，那肯定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与顾虑。就算说开了，这世上千人千面千张嘴，宋同学真敢和他走这条路吗？”
“沈同学多虑了。”宋致言说着看向他，微微挑了下眉，眼里不屑，“世人不认可的，不代表就是错的，更不可能让我让步。”
“你——”
说话间突然被打断：“你们在这干嘛呢？”
宋致言和沈知秋同时回头，就见路骁正走过来。
“没事，随便聊聊。”沈知秋侧过身体给他让路。
路骁边往里走边说：“聊什么，讨论学习？”
沈知秋随口说：“嗯。”
“学习哪有玩儿有意思。”路骁不懂他们学霸的精神世界，“诶沈知秋我跟你说，刚何随不选真心话，灌了一整瓶酒，现在都正等着他再来一瓶呢，快去站前排沙发，说不定今天能看到他醉！”
“一整瓶？”沈知秋一愣。
“嗯，一口闷，气势可足了。”
沈知秋皱了皱眉，宋致言已经转身大步走了回去。
何随是今晚第一个喝酒的人，今天的气氛由此才开始燥起来，大家兴致正高涨，嚎着要玩大冒险。
“先说好，输了还是一瓶酒，不喝就大冒险，除此之外，没有选择！”
“好！”
“那咱们先来个命运局，”徐池青说，“转瓶子，转到谁谁开个头？”
“刺激！”
徐池青兴奋地搓搓手，把瓶子拿到手里吹了口气，在桌上用力一转——
何随刚喝得太快又猛，眼睛都有点花，这会儿看着蓝色的瓶身转得晃出了虚影，头更晕了。
他喝了杯水想缓一下，等回过头来，就见那慢下来的瓶子，瓶口最终晃晃悠悠对准了他。
“哇哦！”大家更兴奋了，“何随今晚是欧皇吧！”
何随嘁一声：“这欧让给你你要不要？”
“嘿嘿，那就不了，来！抽了啊——”
何随斟酌着选了张牌，闭着一只眼小心地翻开。
徐池青刚看清楚字就激动难抑：“请给开门见到的第一个人献上一个大大的Kiss。”
何随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死？
“哇哇哇——”
所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有徐池青这个罪魁祸首心虚安慰道：“好歹这楼上没其他人，开门就只有沈知秋，路骁，还有……额。”
宋致言。
不过这个不太敢说，要是真是宋致言，别说何随绝对不愿意，宋致言也会把何随扔出三里地吧。
何随一想到可能要给那俩大兄弟一个大大的Kiss就一阵恶寒，他在大家满是期待兴奋的目光中毅然摇道：“我喝酒。”
宋致言打开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好戏落空的惋惜，何随正在拿开瓶器准备撬瓶盖。
“要喝酒？”宋致言问。
大家纷纷转过头来，看到是他，脸上扼腕的表情一瞬间无限放大。
太可惜了，要是能看见他俩亲一下，以后高中生活都不愁没得吹了。
何随也看见了他，与众人不同，他眼睛顿时亮了。
“不喝了。”何随咧嘴笑开说。
然后大家看见他把开瓶器往桌上一丢，快步朝着宋致言走过去。
“怎么了？”宋致言看着来到他面前的何随问。
何随喝了酒，脸上全是热意，连带着眼睛里也含着水，亮晶晶的，看起来特别乖，特别可爱。
一张嘴，竟然有点委屈的意味：“宋致言，我刚喝了一大瓶酒。”
众人：？
宋致言心尖一动，好像看见了以前的何随，只要遇到事情就又乖又粘人，一双眼睛只围着他转。
何随还在看着他，宋致言抬手用拇指指腹在他涔涔的眼尾摸了摸：“现在还好吗？”
何随任他摸，撇嘴摇了摇头，“好像不太好，因为还得喝一瓶。”
“不喝了。”宋致言接着想说我替你喝。
但何随点了点头，先说：“所以你要帮我个忙。”
宋致言很清楚，现在的何随介于一种没醉但又不是完全正常清醒的状态之间，才会像以前一样依赖他。
宋致言已经不自觉地沉溺，他眼里看不见周遭别人，只顺着何随的话问：“嗯，什么？”
话音刚落，何随突然凑过来，宋致言微怔，下一刻，何随温热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面颊。
赶来的沈知秋站在宋致言背后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