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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何谣仰着头,一脸天真地站在厨房拉门边看着他们。

      何随一惊,顶着突如其来的心虚感立马推开了宋致言:“没……没做什么!”

      宋致言也被他的脸红弄得愣了两秒,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何谣说:“给你哥哥煮面,你想不想吃?”

      何谣很饱,吃不下,何随捧着面脚下起火似的跑出了厨房。

      宋致言第一次煮的面很劲道,酱汁浓郁,加的两棵青菜很嫩,何随虽然心里有点乱,但还是埋着头吃得特别珍惜。

      回到家后何随趴在沙发上回想自己刚才在宋致言家的反应。

      对上宋致言的视线时,他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然后就是脸红,他能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吃面时,宋致言坐在旁边,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他脸颊就越来越烫,难受得想把脑袋杵进冰水里。

      何随现在摸了摸脸,触手光滑温凉,早就恢复了正常。

      何颍安左手抱着何谣,右手叉一块水果喂周书静,一起瞥了几眼失神的儿子。

      “何随,怎么了?”周书静先问。

      “想点事。”何随下巴搭在手背上,眼神没聚焦,心不在焉。

      “长大了,小宝贝也有心事了。”周书静放下遥控器看向他,“什么心事,愿不愿意和爸妈说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何随想了想,叹了口气。

      “怎么长吁短叹的。”何颍安稀奇地问,“让你烦恼的,难道是学习出问题了?”

      “我学习不一直出着问题嘛。”说到这儿,何随突然想起得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爸,妈,我先报备一下啊。高三只剩一个学期了,高考我可能……不对,有很大可能会让你们失望。”

      周书静弹了弹他的脑门,笑道:“都知道了要让我们失望还不努力点。”

      何随嘿嘿一笑:“我尽量。”

      其实周书静和何颍安对孩子一直都不是很严厉,他们更希望的是孩子健康快乐,能找到、然后做自己热爱的事。

      何谣听完,转身抱着何颍安的手臂问何随:“哥哥,吴雯雯说,你高考了就要去学校里住了,是真的吗?”

      何随伸手戳她的肉脸:“真的,以后没人和你抢巧克力了,高不高兴?”

      何谣眨眨眼,噘起嘴来:“有一点不高兴,我喜欢你在家里。”

      何随感到暖心又高兴,趁机问她:“那更喜欢我还是宋致言?”

      何谣毫不犹豫:“哥哥。”

      何随乐开了花。

      “那以后别给宋致言写情书了,等你长大了,真的知道最喜欢谁再写,知不知道?”

      何谣还有点难受他高考后要出去住的事实,有点蔫蔫地:“好吧。”

      何随正心疼,何颍安这老父亲却不敢置信地看向怀里小小的前世情人,酸涩道:“谣谣写情书了?”

      这种猝不及防得知自家小白菜要把自己拱出去的感觉,何随下午也体会了一把,因此对他老爹深感同情。

      晚上睡觉前,何随又碰了碰自己的脸,还是正常,那种烫灼感再也没出现。

      躺平瞪了会天花板,他翻身打开手机的搜索引擎,在搜索框内输入:人为什么会脸红。

      显示结果全是各种医生给的诊断,大致有几种情况。一是因为剧烈运动,毛细血管扩张;二是皮肤过敏一类;第三种是内分泌的问题。

      何随看了会儿,发现自己今天的症状都符合比较严重的内分泌疾病的表现。

      明明是小问题,手机上给出的诊断结果却让人焦虑不已,何随恐慌地度过了前半夜,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连着做了几个噩梦。

      导致第二天起床时,脚步虚浮。

      学校旁边有个小药店,何随放学后去问了一下,说昨天他吃饭时脸红得发烫,特别不舒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甲状腺问题之类的。

      医生嗐了一声,说这是冬天干燥,加上长期在暖气空调的环境里,皮肤容易敏感,接着简单给他开了一盒过敏霜,劝他以后不要乱在手机上自行对比,不舒服要去医院。

      白熬了一晚上的何随对这话狠狠地赞同。

      被叫在外面等他的宋致言不放心问起,何随摸了摸脸,劫后余生似的感叹:“啊,只是一点点过敏。”

      今天下了雨,公交车上大家拿的伞都滴着水,宋致言让何随靠窗坐,自己在外面。后来人太多,宋致言一侧的衣服裤子都被蹭湿了,鞋上也被踩了几个带着污水的脚印。

      下车看见后,何随突然觉得心里很酸。

      宋致言很爱干净,他随时是整洁得体的。但和自己在一起时,脏的累的都是宋致言挡在他面前,把他保护得很好。

      怪不得连何谣都知道宋致言对他最好。

      接着,何随突然想起了何谣问他高考后的事。上了大学要离开家。宋致言要去的学校几乎已经定了,但自己呢,自己能和他在一个城市吗?

      不能的话,他们多久才能见一次面?

      大学后,就算假日他们回家,一个学期,他们不就只能见两三次面?

      即使是他们闹翻那时候,宋致言住校,但他每天在学校都能看到他。

      从小到大,他和宋致言就没有分开过。

      何随懵了,随即,一种陌生的情绪迅速占据胸口。

      他前所未有地对要和宋致言离开太久这件事感到心慌。他几乎是宋致言宠大的,他知道自己很依赖宋致言,但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对未来的预料,都会让他这么难受。

      如果分开太久,宋致言会有新的朋友,会建立一个新的圈子,他会不甚了解,无法融入。

      所以即使他们曾经无话不说,但最后却可能无话可说。

      何随内心抗拒起来,抗拒会和陌生的宋致言相顾无言的假设。

      宋致言送他到门前,突然伸手贴上他的额头,何随有些失神地看他。

      “没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宋致言收回手,“早上出门看你精神就不太好,是过敏难受吗?”

      何随晃了晃脑袋,把心里的事放一边,然后揉揉鼻子,小动作透着心虚:“没,我昨天熬夜了,有点困。”

      “天气这么冷,别熬夜,容易感冒。”宋致言按了指纹替他解了门锁,“进去吧,今晚早点休息。”

      何随听话点头,看着宋致言等他进去再走的动作,突然有点依恋这样宠着他的宋致言。

      宋致言笑着用食指碰碰他的脸:“怎么不进去?”

      何随吸吸鼻子:“你衣服有点湿了,回去记得换。”

      “好。”宋致言看他还不想动,问他,“想去我家吗?”

      何随真就问他:“去你家干嘛?”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宋致言想了想说,“给你补习好不好?”

      知道他在逗人,但何随居然心动了一下。自己现在这个成绩,经过宋致言指点迷津,不知道可不可以勉强可以去宋致言大学的城市。

      宋致言也没想到何随居然愿意考虑,正想说什么时,何随手机响了。

      “沈知秋,怎么了?”何随接通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蔫巴了一天的何随眼睛突然亮了,然后进了门,说:“你等等啊,我马上找!”

      说着眉飞色舞地和宋致言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嗑嗒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宋致言握紧手里的伞,和煦笑意僵在脸上,他呼了口气,才垂下眼睛,将所有情绪隐去。

      刚到家,徐池青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是看到上次在论坛骂他又删贴的那个人了,让他赶紧过去。

      宋致言将书包丢到沙发上,转身出了门。

      到的时候徐池青正和他们班几个同学在网吧里伸长脖子等着他。

      宋致言走过去,见徐池青几人按着一个人的脑袋,那人在死命挣扎,但这里嘈杂不堪,又都戴着耳机,他们在角落里,根本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你可算来了!”徐池青按着那人,说,“这个逼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他登的是我们学校论坛,我好奇看了一眼,正对着键盘大肆输出呢!”

      “等不及你了,我们刚录了视频和照片作证!”陈齐威说着,掏出了手机给他看。

      视频里的人佝着身体正在电脑前打字,时不时很用力地敲两下,像是愤懑不已。他对着写完的帖子反复删改,妄图能用最恶毒最引人共鸣的语句,在这个角落里对宋致言肆意进行诋毁和践踏。

      接着徐池青踹了一脚他的椅子,那人满脸狠戾地转过脸来骂道:“谁他妈不长眼……”

      手机刚好拍下了这张面目可憎的键盘侠和他的作品的合照。

      看完视频,宋致言把手机还给陈齐威。

      徐池青看他像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刚想问问他时,宋致言却提了下衣袖,然后一把扯起了那人的头发。

      那人疼得仰起头来,脖子粗红,奋力挣扎的身体在看清宋致言时霎时僵硬。

      长久未修的头发,一双三角眼,塌鼻,这张脸才没多久,又见到了。

      是石凯。

      宋致言目光随意地往他身上过了一遍,却看得石凯昨天被踹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宋致言没有出声,就着抓石凯头发的动作,将人拖到了刚才写帖子的座位上。

      他面前的电脑还没关,那个帖子没发出去,仍然在编辑状态,石凯浑身发抖,不敢再看这篇文字。

      宋致言却站在他背后,昏暗中脸上不带任何情感,冷眼看着那一字一句,像个旁观者,石凯背后却冒出了冷汗。

      宋致言到这里之后一言未发,石凯在压抑中听着周围没有停过的键盘声,空气中弥漫混杂的烟草和速食食品的味道让人厌烦,他被迫半仰着头,突然慌不择路地想去关掉电脑。

      “啊——”

      宋致言抓着他头发的手猛的收紧,石凯叫痛,仰着头大口呼吸。

      徐池青几人下意识上前一步,怕宋致言真在这里伤到人。

      石凯见宋致言仍然没说话,连声求饶:“我这就删,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宋致言张开空闲的那只手掌,他看着掌心处被伞骨刻出的红痕,反问道:“删?谁让你删。”

      声音不大,但石凯听得胆颤,如同置身寒山峭壁,下一秒就会滚落,坠入冰窖。

      宋致言将石凯的头往电脑前一送,说:“发。”

      徐池青万万没想到要发出去,急忙插嘴道:“让他发?宋致言你疯了?”

      石凯拼命摇头:“我错了,求求你,我马上删——”

      宋致言语气带了些狠劲:“我让你发。”

      石凯咽了咽口水,似是听着这熟悉的语气想起了什么,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他咬着牙,发抖的手移动鼠标,然后闭紧了眼——

      点击,发送成功。

      宋致言立刻松开了手,石凯有些脱力地倒在椅子上。

      “宋致言,你怎么想的?”陈齐威不理解,又替他着急,“虽然是诽谤,你就不怕被人看到有人当真吗?”

      “不怕。”宋致言应了一声,走向洗手间,用洗手液反复细致地搓洗着手。

      徐池青几人站在一旁,打开手机,看着帖子和评论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的心里也越来越焦灼。

      突然,宋致言手机振动起来。

      他将洗了无数遍的手冲干净,抽了纸擦干,然后拿出手机看来电。

      不出所料,是何随。

      然后徐池青几人就见他勾了勾嘴角,接通电话后语气却与表情完全不同。

      他意外地说:“什么帖子,我不知道啊。”

      “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来我家好不好。”

      对面好像很急,宋致言挂了电话,拍了拍徐池青的肩:“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快步离开,留下几人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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