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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自从沈知秋坦白,何随经历过短暂的震惊后,连着好几天都对他敬佩不已,感叹之余把他的备注都改成了秋波暗送。

      而且这秋波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送了一年。

      “太好了,这么大雨,一会儿不用跑操了,陪我去五楼,去不去?”数学课快下了,路骁戳戳前排的沈知秋和詹俊,等他俩回头来低声问。

      上次平安夜,张宁夏在众多“追求者”中唯独没有拒绝路骁的搭档请求,路骁一直荡漾到现在,每天都在找机会拉着他们几个故意从五楼经过。就为看一眼张宁夏,或者运气好打个招呼。

      “拜托你了,咱想个新招吧。”何随跟着跑了几天,实在是觉得无法理解,“咱们二楼的,天天往五楼跑,还啥借口也没有,制造偶遇不是这样的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傻子凑一窝了。”

      “对啊。”路骁愁苦片刻后灵光一闪,继而殷切地看向沈知秋,“秋,你以前不是有个女同学在二班吗,去找她玩儿不?”

      “不……”

      “不行!”

      沈知秋刚张嘴,何随已经快准狠拒绝了,三人齐齐看向何随,不解地问:“你干嘛?”

      何随额了一声:“就……那什么,没事找人家女孩干什么,别的人起哄多打扰她学习。”

      开玩笑,何随怎么能让沈知秋去找女孩子,万一日久生情怎么办?他以前没发现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沈知秋和他哥什么关系,必须要替他远在学校外的表哥保卫爱情,杜绝一切产生其他暧昧的可能性。

      “男女之间也有纯友谊好吧?”路骁不死心,“你这就是偏见,封建余孽,别人兴许不这样想呢?”

      “哦,我这就是封建了?”何随轻飘飘地反驳道,“你未成年进酒吧把妹就前卫了是吧。”

      沈知秋二人在一旁嗤嗤笑。

      “我去!”说到这事路骁就脸红,压着声音认错,“别提这事,我不敢了。”

      詹俊:“活该你。”

      看他确实苦恼,何随心软地建议:“要不……去找宋致言吧。”

      “可以吗?我之前就这样想了,但你不是不愿意吗?”路骁可太高兴了,去找宋致言就意味着直接去一班,去一班那就必须能见到张宁夏啊。

      何随之前不愿意是想着高三了,宋致言成绩那么好,都在学习,怕打扰他。

      何随想了想:“偶尔去一趟没事吧。”

      “那太好了,走走走。”

      说着下课铃响了,老师临出门前让数学课代表刘乔月去另一栋楼领练习册。

      外面下着大雨,刘乔月去到教室后面拿了雨伞,到何随面前时停了停,不太好意思地说:“何随,你能陪我去吗?”

      路骁老大不愿意,但人家是女孩子,何随不太好拒绝,怕伤了人面子,只能说:“你们先去找他,我过会儿来。”

      “好吧。”只要有理由找宋致言就行,路骁点点头,拉着沈知秋他们一块走了。

      “我们也走吧。”何随站起来,刘乔月红了红脸,点点头,乖巧地跟在何随后面。

      “我跟你说,这歌也就放现在,搁以前根本不能打。”一班课间,徐池青正和宋致言吐槽一首新歌。

      宋致言很直白:“不能打就别听,浪费时间。”

      “我这叫试错,不听怎么知道垃圾。”徐池青说,“盯着手机老半天了,你在等消息?”

      宋致言随口应了声“嗯”。

      刚才临下课时何随给他发了个橘猫露出微笑的表情包,但他回复后何随一直没再回。

      “宋学霸。”班里大多数人都在睡觉,路骁叫得很小声,宋致言和徐池青抬头一看,路骁和詹俊站在教室门口歪着头。

      徐池青笑着过去拍他们的肩膀,很元气:“Hello friends!”

      “怎么上来了?何随呢?”宋致言和他们站到围栏前,这才发现沈知秋也在他们后面。

      路骁说:“不做操太无聊了,上下楼跑一跑,顺便来找你们玩。”

      嘴上是这么说没错,眼睛却只顾着往人班级里瞟,詹俊又在一旁当僚机应付徐池青,沈知秋只好挑宋致言想要的重点说:“何随陪我们班课代表去教务处拿资料了。”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糟糕,大雨如注,雨声大得他们说话都得抬高声音,隐隐间似乎还有雷声在阴沉的云层中低吼,打在栏杆上的雨溅到了宋致言垂着的手背上,又凉又冰,他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雨,他带伞了吗?”

      早上出门时何随忘带伞了,和宋致言撑的同一把来的学校!,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拿同学的借用一下。

      “他好像没拿吧,不过刘乔月拿了,应该没事……”

      宋致言好像只听到了“没拿”两个字,转身从窗台上取下伞就快步下楼了。

      “?”徐池青一回头,“宋致言你去哪儿呢?”

      宋致言没回答,连衣角都消失在转角,他又看向沈知秋,沈知秋想着宋致言对何随的紧张样有些无语,好像何随是什么一淋就坏的泥人。

      他啧道:“接他祖宗去了。”

      徐池青瞬间了然,也啧啧了两声。

      今天天气温度在零下,风又大,大雨一次次横扫着,伞并不能遮挡完全,宋致言完全湿了的裤腿透泛着刺骨的凉意。

      他刚才又给何随发了几条消息,但都没回复。

      教学楼离教务处要绕过两栋楼的拐角,如果急可以穿过教学楼后面的园林抄近道,只是那里路不平,很乱,有一片正待修整的竹林。

      宋致言顾不得那么多,刚踏上阶梯就看见一个刚从园林里出来的女孩子撑着伞脸色慌张、脚步凌乱地走下来,她头发湿哒哒黏在额前,一边肩膀衣料因为被打湿而成了深色。

      宋致言礼貌地问:“不好意思同学,请问你是刘乔月吗?”

      “啊?”她好像认识宋致言,但只是停了一下,便匆匆回了句“我是”,接着就想继续走。

      宋致言又问了一句:“你是和何随一起来的,他在后面吗?”

      说话间突然一声雷在空中炸开,刘乔月狠狠抖了一下,她恐惧地快速摇了一下头,然后绕过宋致言跑走了。

      接连不断的雷声沉沉响起,宋致言的心也往下沉了沉,他边祈祷着何随正乖乖坐在教务处等雨停,边疾步向前走。

      园林不大,但顺着小径越往里竹林越密越昏暗,这里因为打雷并不安全,但刘乔月就是从这儿出去的,他怕何随也会从这走。

      风雨摧得满地都是繁杂残叶,林间声音嘈杂不堪,宋致言却突然听见了高亢的话语声。

      准确的来说,是是有人在吵架的声音。

      宋致言皱眉,顺着声音跑过去,事情比他预想得还要糟很多倍。

      他以为何随最多是没有拿伞,被雨淋湿,怕打雷正在难受。

      可现在何随浑身泥泞,正在大雨中和人在地上撕打。

      宋致言心里一空,喊了声“何随”,几乎是冲向两人,他力气很大,快准狠地一瞬间便掰开了那人,半抱着何随站了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何随正打得上头,看见宋致言来了,又狠狠踹了那男生一脚,嘴里还骂着“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个狗东西,你要不去告你就是王八蛋孙子!”

      “你他妈多管闲事,老子揍你怎么了,老子爱干嘛干嘛!”那人也站起来了,捂着被踹的肩膀恶狠狠地说完,又换了副恶心猥琐的嘴脸,“怎么?你吃醋?你也喜欢他啊,还是喜欢我……啊——”

      “我”字甚至只发出了半个音节,宋致言就一脚蹬上那人的腹部,将人踹进了竹林里。

      动作之利落,力道之大,何随眼睛瞬时瞪大。

      “擦擦脸,等我一会儿。”宋致言温声对何随说着,把薄校服外套脱下来盖到了他滴着水的头上,又将纸巾和伞柄递给他,确认他拿好后转身,然后走到那个喘着粗气的人面前蹲下。

      大雨滂沱,何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跟着他走,把伞遮在他头顶。

      宋致言在黑色的伞面下看着狼狈不堪的那人,问他:“认识我吗?”

      男生咽了咽口水,眼神恶毒,咬牙切齿:“宋致言!”

      “认识就好。”宋致言冷声道,“不管你要告何随什么,现在这一脚我也有份了,可以一起告。”

      何随这才回来了点理智:“不行,有本事冲我这儿来!跟你没关系。”

      “没事,再等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家。”宋致言语气温和,和平时放学来教室门口等他一样。

      男生眼皮被雨砸得不断发颤,看着宋致言说:“你是个疯子!”

      宋致言却不置可否,继续道:“既然何随说你是个狗东西,野狗叫两声可以,但乱吠不行。”

      男生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你——”

      “再敢吠,我就废了你的狗舌头。”

      宋致言声音和神色都很淡,但男生就是听得一激灵,没敢再闹,只拉不下面子地嘟囔两声:“我怕你吗。”

      “你当然不用怕,解决不了的事,你还可以报警。”宋致言说完,那人像是自知理亏,彻底闭上了嘴。

      何随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从来没看过宋致言这样冰冷残酷的模样,和他平时认识的那个人大相径庭。但他只是懵了片刻,仍然觉得看到宋致言就很安心。

      宋致言说完了,在男生脸上一点眼神没多留地直接站起来,从何随手中拿出纸巾,抽了两张出来在他眼睛旁按了按,吸掉泥水避免渗进眼睛,又给他擦了擦脸,这才接过伞:“走吧。”

      何随这才发现,宋致言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冷静,他的眼底压抑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手刚触碰到他的眼皮时抖了一下。

      何随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惶惶地站着等他弄完,任他牵着走了。

      出了校门打上车,宋致言一直牵着他的手,何随没敢动。

      “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何随和司机说了自家的位置,然后脱掉湿淋淋的外套,头上顶着个校服看向宋致言,又找不到话开头,想了半天只说:“宋致言,你刚才那一脚踹得好狠。”

      他本来还想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宋致言已经接了话:“用手我嫌脏。”

      “……”

      何随还想说话,张嘴先打了个喷嚏,宋致言皱眉,无奈地叹口气,脱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再用他头顶的外套替他擦头发。

      何随不肯穿:“诶诶诶,别给我,一会儿两人都感冒就完蛋了。”

      “我里面穿得厚,下车就两步路,不至于。”他说得温柔,但动作不容置疑。

      何随以为宋致言会审问他,为什么打架,和那人有什么仇,但宋致言却问:“他怎么能打得了你?”

      何随小时候和宋致言一起上过好几年的跆拳道课,今天那个人看起来狠,但力气和何随比起来不太够看。

      一说这个何随就生气,他又悔又恨还带点臊:“本来他只有被我按着摩擦的份儿,但是气死我了,突然打了个雷……你也知道,我怕这个,就抖了一哆嗦,结果那王八蛋看准了时机,就把我给撂倒了。”

      宋致言听完心中滞闷不已,不管何随什么原因打架,也不管何随能不能打得过,他都并不能放心。

      他隔着衣服,揉着何随的发顶,轻声说:“以后有事先联系我,好不好?”

      他们离得很近,何随终于看清了宋致言的眼神,全是害怕和担心,他怔怔地,听话点了头。

      安静又黏着的氛围被打破,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悠哉地提醒他们:“两位同学,到了。”

      等人下了车,司机看着两个男生撑着伞走进巷子里的背影,再想起刚才车上高个子男孩照顾另一个男孩的模样,温声细语,擦头穿衣。

      他边重新发动车子边嘟囔了一句:“好家伙,比我对我老婆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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