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亦灿灿》落棠梧秋

3、第 3 章

　　“沈珂！”
　　“在！”
　　寸头男生忙不迭地跑过来，江楚歌眼皮都没抬一下，把桌上一个温热的袋子扔给他，“吃不完了，帮我吃掉。”
　　“好嘞。”
　　袋子里是小笼包，还热乎着。
　　江楚歌家里有办过资助学生的公益项目，而沈珂恰好是他们家资助的人之一，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悉起来了，沈珂很感激他家，心甘情愿帮他干这干那。
　　“又不吃早饭？”
　　赵慕之刚踏进教室就看到江楚歌把东西给沈珂，沈珂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朝他笑：“慕哥早上好。”
　　“早啊。”
　　慕楚二人都被人称一声哥，赵慕之是因为常年霸榜第一，学习成绩好，而江楚歌是学校一霸，校里校外都被人称一声江哥。
　　“他挺聪明的，就是不愿意学。”
　　这句话江父江母从江楚歌二年级听到高一上学期，本以为只是老师安慰他们的话，没想到赵慕之高一下学期转学过去之后，他们才知道江楚歌的脑子原来很好。
　　毕竟以前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软言哄劝，江楚歌就两个字：不学。
　　半个学期都没接到老师的电话和短信，江父江母还可惜了一阵子，以为老师已经放弃江楚歌了，没想到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很认真地对他们说，“江楚歌同学这一次考试进步很大，从年级倒数冲到了年级第五，前进了1129名。”
　　江父看向插着兜站在外面看起来就吊儿郎当的儿子，心里泛起一丝怀疑，他走到江楚歌面前，投下一枚炸弹：“你抄的谁的？”
　　江楚歌那时才一米七多一点，比江父低了快十厘米，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见他。
　　“爸，等会就六月飞雪了，还血不染地呢。”
　　江父这才喜笑颜开，拍了江楚歌一巴掌，“不愧是我儿子！继承了我的优秀基因！”
　　“害不害臊啊，儿子能进步那是儿子努力，怎么就变成你的优秀基因了。”
　　江母从办公室走出来，娇嗔着白了江父一眼，江父接过江母的包，揽着她的肩笑：“好好好，是儿子优秀，我倒是沾了他的光了。”
　　“阿楚，今天晚上阿姨下厨，辣子鸡丁好不好？再加个鸭肠？”
　　江楚歌手上的书包也被江父接了过去，回完消息他就抬起头朝江母一笑，“好啊，阿姨做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江母听的心花怒放，“我们阿楚就是会说话，看看棠溪那丫头，就知道气我。”
　　江父闻言道：“棠溪那是跟你亲，我还想她跟我闹一闹呢，多好啊。”
　　江楚歌落了一步在他们后面，按下回车键之后就把手机收在口袋里，抬腿跟上他们的步伐。
　　影子投射在右边，跟着他们的步调一起往前走，江楚歌看得有趣也闲得无聊，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地上亲密无间的影子，按下拍摄键的那一刹那，楚棠溪从背后跑了上来拍他肩膀：“哥！”
　　影子全家福，齐了。
　　楚棠溪的小马尾扎的很高，随着她走路的调子一晃一晃的。
　　“爸爸妈妈，今晚做什么好吃的啊？”
　　“哥哥喜欢的辣子鸡丁，还有爆炒鸭肠。”
　　楚棠溪艰难地挤进他们中间，两只手左右揽着，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江楚歌在后面偷偷地拍下这一幕，忘记关静音，声音太大，惹得楚棠溪转过头来，于是三张连拍里的最后一张就是楚棠溪揽着爸爸妈妈转过头向他笑，那张笑脸让江楚歌想到了小的时候亲生母亲在后院种的向日葵，自从她走后，那些向日葵就迅速衰败了。
　　很久很久以后，江楚歌都只靠着妹妹和这几张照片活着。
　　“聊你们的，我拍照呢。”
　　江楚歌拿着手机晃了晃，楚棠溪松开手，和江楚歌并肩走，看了两眼觉得甚是满意，“真的很不错！虽然是因为我天生丽质，但是哥拍照技术真的很好！”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漂亮。
　　一家人被她逗笑，林荫道上一路漫着快乐。
　　“快别自夸了，尾巴都翘上天了。”
　　骄傲小孔雀飞到前面去和爸爸妈妈分享学校趣事了，剩江楚歌一人在后面拍风景。
　　小孔雀说着说着就转过头和爸爸妈妈面对面了，两只手背在身后，刘海被风吹的微微飘起，江楚歌举起手机从江父江母贴的极近的缝隙里拍下楚棠溪的青春一刻。
　　“然后她……哎呀！”
　　楚棠溪被微微翘起的井盖绊了一下，想象中的狗啃泥并没有产生，一双清瘦的手伸过来扶住了她，“还好没毁容还好没毁容……”她念叨着抬头，很是惊喜：“又是你啊，好巧啊。”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倒着走了，下次可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江楚歌先是教训了楚棠溪一句，才对上凌子许的眼睛，“子许，谢谢你啊，这是我妹妹，一天到晚就调皮捣蛋的，该摔一次让她长长记性才好。”
　　“没事，我们俩之间客气什么。”
　　楚棠溪眼睛在他们俩中间转了好几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父江母拉走了，“来来我看看摔着没，这细皮嫩肉的磕一下可不得了了。”
　　江父心疼的不得了，亲生母亲江母倒是很无所谓，点了点楚棠溪的额头，“可别把她养的这么娇，等哪天真摔一跤才会长记性。”
　　“女孩子就是要娇养嘛，哪像男生，磕着碰着都不要紧。”
　　江母看向两个大男生，“阿楚，这是你朋友吗？一起回家吃饭吧。”
　　凌子许很有礼貌地笑笑：“谢谢阿姨，我在等人呢，就不用了。”
　　江楚歌往四周看了看，把三个人往车那边推了推，“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跟他们一起回来。”
　　江母临走前还向着凌子许招招手，“来家里吃饭啊！”
　　“等赵慕之？”
　　江楚歌从书包里拿出口香糖，先往嘴里扔了几颗，才把口香糖递给凌子许。
　　凌子许倒了几颗出来，“是啊。”
　　江楚歌等的百无聊赖，在嘴里吹着泡泡糖玩，凌子许瞥了他一眼，不甘示弱，于是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在校园林荫道上幼稚的比起了赛。
　　江楚歌第三次往嘴里填充泡泡糖之前，赵慕之终于到了。
　　“久等了久等了，老许临时找我排了一下位置，还抄了一遍座位表。”
　　赵慕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此时是初夏，气温正是冷热不定的时候，早上穿三件还喊冷，下午穿一件都嫌多。
　　下午的男生们多如赵慕之，外套一脱就拽着短袖下摆擦汗，江楚歌盯着他的腹肌入神了好一会，直到赵慕之不好意思地盖上了衣服，江楚歌才如梦初醒地递上纸巾，“脸上还有汗。”
　　赵慕之没问为什么江楚歌也会在，擦过汗三个人就顺着林荫道往前走，每一步踩的都是青春的影子。
　　“今晚吃什么啊你们。”江楚歌主动挑起了话题。
　　赵慕之想了想，“点外卖，反正一年到头都是这么过来的。”
　　凌子许看了赵慕之一眼，对方趁着江楚歌没注意冲他眨了眨眼，他稍显犹豫地道：“回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