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星为邻》江湖孟孟

22、第二十二章

　　今天早上，方蓝起的格外早，他屁股上像长了刺儿一样，一分钟都坐不安稳，谭博盯了他好半天，他愣是没有发觉，还是自顾自的在客厅里来回溜达。
　　谭博整理好自己的衬衫，瞅了一眼腕表，问道，”一起去公司吗？“
　　方蓝摇头拒绝，谭博没有多说便换鞋出门，一开门，他正好碰见了刚出家门的郑知渝，”早啊。“
　　\"早啊。”
　　听见这个声音，方蓝更坐不住了，他提上鞋子便冲到了门外，还好，电梯还没到，“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一起去公司。”郑知渝和方蓝面面相觑，各怀心事，只有谭博淡淡一笑，坦然处之。
　　郑知渝本来想坐公交车，硬是被方蓝拽到了谭博的车里，大概是因为有事瞒着谭博，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谭博问方蓝最近一段时间遇到过的事情时，方蓝答的越自然，郑知渝越觉得不安，他骗了谭博，为什么？
　　时隔多半年，办公室里的同事再次看到方蓝，不约而同的演起了假客气，他们嘴上热情的对着方蓝嘘寒问暖，一转眼就变得满眼不屑，不怪他们，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圈子里，他们见过了太多的过眼云烟，炙手可热的明星一日天一日地，他们见的太多了，如果对每个人都投入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对方蓝，他们没有直接无视就算很给面子了。
　　还没走到灰灰安的办公室，易允程的那张倒霉脸就凑了过来，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让人恶心，”蓝哥，你来的正好。“
　　方蓝昔日风光不再，但是有增无减的强大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他微微扭头，易允程就吞了一下口水，”昨天和灰灰安开会，有个角色始终定不下来，我们一致认为那个角色非你不可，但是博哥说一直联络不到你，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一起讨论下？”
　　在他易允程眼里，非方蓝不可的角色能是什么好角色？奸佞小人，还是头顶上长了青青草原的绿巨人？
　　“允程，我有事跟你商量。”古木茵儿不想看着方蓝在所有同事面前出丑，特意叫走了易允程，但是方蓝并不领情，他对着易允程的背影字正腔圆的说道，“好啊，我在会议室等你。”
　　所有人还在惊讶中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方蓝已经漂亮的转身，快步走去了会议室，他真的很想认真和易允程讨论一下角色的问题。
　　郑知渝在脑袋里搜索着那部小说里最惨的角色，只有男主角最惨啊？谁敢与他比惨，自幼是孤儿，在学校被霸凌，为了自保与学校里的恶势力对抗，结果弄到了自己被开除的地步，这还不算惨，最惨的是离开校园之后，送过牛奶报纸，干过工地小工，为了糊口，半夜还去酒吧打杂，那天酒吧驻唱生病了，他为了多拿点小费，自告奋勇，找老板毛遂自荐，结果一夜成名。但是一山难容二虎，老驻唱总是找他麻烦，有一次还差点把他害死，幸好得到一位善良的姑娘相救，在姑娘的陪伴下，他参加了歌唱比赛一举成名，历经坎坷，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事业巅峰...只是郑知渝并没猜到作者会以悲剧收尾。
　　易允程会把主角让给方蓝？这绝不可能。
　　“谭博。”郑知渝叫住从她工位经过的谭博，站起身子小声说道，“易允程说有个角色非方蓝不可，方蓝去了会议室等他。\"
　　“我这就过去。\"谭博微微皱眉，他昨天已经替方蓝拒绝了灰灰安，他不愿意让方蓝接一个沾染了毒瘾的明星角色，方蓝目前的事业遭到重创，他需要一个正面的角色来挽回形象。
　　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窗，谭博看见了方蓝的心事重重，他眼前摊开的正是那个剧本，方蓝那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易允程所说的非他不可的那个角色是哪个。
　　当当，谭博推门而入，方蓝还在发呆，”方蓝，我给你接洽其他的工作，这个剧本让灰灰安自己处理。“
　　方蓝扭头一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手边的座“坐，我觉得这个角色挺有挑战性的。”
　　“你疯了，很明显，易允程想用这个角色羞辱你，原著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角色。”距离方蓝出事已经一年，谭博虽然没有再提起过，但是心里却始终搁着这件事，方蓝因为容留他人吸毒获罪，这件事一直在他心里搁着，像手术后的残留的伤疤，怎么除都除不掉，“别有用心的人，会拿这个角色挑起事端，到时候我们不好收场，以防万一，你不能接这个角色。”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想试试。”方蓝执拗起来，根本就听不进去谭博说的那些道理，“戏里最重要的是演技，现在的观众们都明事理，没你想的那么是非不分。”
　　”你当真没有一点儿顾虑？“谭博很生气，他明明能感受的到方蓝对这个角色的排斥，但是方蓝的眼神却告诉他，这次他势在必行，“方蓝...”
　　“博哥，蓝哥那么愿意挑战，你应该鼎力支持才对，怎么能这么婆婆妈妈的哪!\"易允程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灰灰安和编剧，易允程早就买通了编剧，只要方蓝敢接，易允程势必要把他踩进泥里。
　　”谭经纪，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我觉得很有得奖的潜力。“编剧在一旁煽风点火，谭博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注视着灰灰安，她的眼神却闪闪躲躲，其实灰灰安并不想增加这个角色，但是易允程迫切的想要把方蓝打的倒地不起，一个劲的给灰灰安施压，灰灰安禁不住天天吹起的枕边风，默许了易允程的行为。
　　“我没记错的话，在明年合约到期之前我还要给公司接一部戏，这部如何？“
　　”好啊。”
　　方蓝问的是灰灰安，回答他的却是易允程，而灰灰安，也默许了。连明星合约这种关系着公司命脉的大事灰灰安都交给了易允程做决定，他们的关系昭然若揭，方蓝冷笑一声，抬起屁股离开了会议室，“谭博，这个戏我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
　　回到办公室，方蓝敲了一下郑知渝的脑袋，打趣说道，“在办公室坐闷了吧？安稳的日子不多了，珍惜吧。”方蓝在笑，但是郑知渝却觉得他满眼都是忧郁。
　　“方蓝，你晚上想吃什么？”
　　“嗯...等我想好了发信息给你。”
　　方蓝温柔的回应本来是属于她的！古木茵儿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笑意盎然的郑知渝，她恨她，恨她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柔，“好久不见，一起去喝杯咖啡？”
　　“下次吧，我得回家研究剧本。”方蓝拒绝了古木茵儿，她失落的低了低眉眼，突然问道，“你的房子不是卖了吗？”
　　”嗯。\'方蓝轻声应承，朝着郑知渝摊开了手掌，郑知渝‘哦’了一声，很默契的把自己家的钥匙递到了方蓝的手上，方蓝拿着那串钥匙，指着其中一个问道，“是这个吧？那我先走了。”
　　“哦。\"郑知渝低头敲着电脑的键盘，没有注意到古木茵儿想要把她吞进肚子里嚼烂的那个可怕眼神。
　　古木茵儿坐在办公室里，越想越生气，方蓝曾经那么爱她，怎么转眼之间对自己就变得爱答不理了，她还想着，等自己事业有成，再与方蓝破镜重圆呢，”南南，帮我把郑知渝叫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郑知渝站在古木茵儿的眼前，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了，嘴上却不敢冒犯一个字,古木茵儿要刁难她什么呢？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古木茵儿，心里已经放弃了抵抗，在人家地盘上，任凭发落吧。
　　”方蓝住你家？“古木茵儿问她。
　　“怎么可能呢！”原来是在意她的前男友啊，郑知渝松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我和谭博是邻居，方蓝找不到谭博的时候，常常去我家等他，他是个明星，不能到处瞎溜达啊。”
　　原来她和谭博是邻居的传闻是真的，古木茵儿似乎是信了，她点点头，又问道，“那...他一直住谭博家里？”
　　郑知渝挠了挠头，“我只知道他在我家等谭博，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了，偶尔蹭个饭，他在哪里住，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他工作上打杂的助理而已，管不着他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啊。\"
　　吃喝拉撒——这个女人说话那么粗鲁，绝对不可能是方蓝喜欢的类型，古木茵儿也讨厌她这样的，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郑知渝轰了出去。
　　这么说，方蓝和她并没有暧昧的关系...想到这里，古木茵儿的嘴角突然上扬，叮叮，她看了一眼易允程给她发来的信息，凝眉想了几秒，给他回了过去——允程，我今晚有事，再约。
　　23已改
　　晚上郑知渝准备了西兰花，但是谭博已经有约，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虽然做出来的颜色有点差强人意，但是味道还算不错，方蓝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大碗米饭。
　　”今天手艺还算过关，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方蓝把碗筷放好，笑眯眯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郑知渝。
　　郑知渝懒得与他斗嘴，直奔主题，“方蓝，要是还没签合同，那个角色你就别接了。\"
　　”谭博让你跟我说的？“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呢，郑知渝点头承认，其实不用谭博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易允程说的是那种角色，郑知渝也会劝方蓝不要接，这个角色，对于还未清白的方蓝的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可能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前我很聪明，但是认识了你以后，我发现自己变笨了。“不知怎得，方蓝特别喜欢看她撅嘴生气的样子，看着她的表情，他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我有我的打算，我和灰灰安之间还有一部戏必须要完成，就算不接这个，下一个也未必强多少，被易允程羞辱是早晚的事，让暴风雨早点来，不一定是坏事。“
　　”哦。“郑知渝似懂非懂，”你和灰灰安之间的合约，关易允程什么事啊？“
　　”别人的事情不好解释，这一题跳过。“方蓝不想告诉她演艺圈的潜规则，他怕她会胡思乱想，联想他的身上，”从今天开始，我搬去谭博家小住，之前我在你家的消息，千万保密。“
　　“我正想问你，谭博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骗他？”
　　因为你傻啊！你要是聪明一点点，就不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来了...方蓝瞪了她半天，也是白瞪。
　　叮咚，张勤奋又来了，他叮咚叮咚的按个不停，郑知渝不想给他开门，她想叫物业来直接把张勤奋清走，但是遭到了方蓝的阻止，他打心底怕张勤奋出去乱说，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尽量用钱解决。
　　\"我就说嘛，这个时间你们怎么可能不在呢。”张勤奋的脸以前多让她着迷，现在就多让她恶心，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渣才好，“那个，我...”
　　“你也有说不出口的时候！”郑知渝懒得正眼看他，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张勤奋的眼睛瞄了一眼正准备开904大门的谭博，“你们昨天给我的那几件衣服，我退完了柜姐才告诉我那些钱全退到了方蓝的卡里。”说完这话，张勤奋感到无地自容，郑知渝也无语的愣在了原地，我的天哪，张勤奋还真的把衣服拿去退了！
　　方蓝的卡里？谭博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所提到过的字眼“昨天”，昨天他见过方蓝和郑知渝，他们还给了他好几件衣服！谭博转身，注视着站在903门外的张勤奋，他似乎胆子很小，支支吾吾的说着，“你们只要给我钱，我保证不会向任何杂志社透漏你们同居的消息！”不一会儿，方蓝竟然真的给了他一打钞票，谭博三步并作两步，赶在那个男人之前把钱捏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心里恼火，但是分得清孰轻孰重，他微眯着双眼，问道，“你是张勤奋？”
　　郑知渝家的邻居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张勤奋有点懵圈，“多管闲事，把钱给我。”张勤奋伸手上前，谭博轻轻一闪便躲开了，他看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郑知渝，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方蓝，转身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拿出钱包，亮出了自己身份证，“张先生，我叫谭博，你可以去建设大街119号的灰灰安娱乐有限公司打听一下，我和方蓝，还有郑知渝之间的关系，你刚才说我女朋友和我合作的艺人是同居关系，你信不信我告你！”
　　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张勤奋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一想，不对啊，要是郑知渝是他的女朋友，昨天为什么不说呢，”你少唬我，他们才是一对！“
　　谭博双眼猩红，他拽着张勤奋的衣领，直接把他逼到了墙角，愤怒的声音响彻楼梯，”我和她一起吃早餐晚饭，一起上班下班，你说他们是一对，你是不是眼瞎！“张勤奋只是来讹钱，并不是真的想干架，他看着谭博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立马吓的顺着楼梯跑了，谭博吐了一口气，扭头看见了低着头的郑知渝，他走进903，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方蓝住在你家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谭博的声音不大，但是撕心裂肺，他掏心掏肺对待的两个人，竟然联合起来欺骗他。方蓝把郑知渝护到身后，平静的解释道，”谭博，我一时半会没有办法面对工作，所以...“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任性，你遇到不喜欢的工作，我逼你做过吗？从来都没有，方蓝，你瞒着我，住在我隔壁，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起昨天和方蓝的‘偶遇’，还有郑知渝最近的反常，谭博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失控了。
　　“我想和她在一起的意思！“方蓝不想拖泥带水了，谭博对张勤奋说的那些话让他感到了危机，”知渝，你去房间里，我和谭博单独聊一会儿。“
　　”郑知渝。“谭博脑袋乱的像个毫无头绪的毛线团，”你和方蓝，现在是什么关系。“
　　房间里静谧的诡异，郑知渝分不清谭博和方蓝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是假意，她回头看了一眼望眼欲穿的方蓝，转头对谭博说道，”咱们去楼下聊吧。“
　　郑知渝开门随着谭博一起出去，方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的手里，他不必说什么，三个人都明白‘手机’所代表的含义，那是一个人全部的隐私。
　　楼下夜微凉，他们一起走过斑马线，不知不觉便到了曾经一起散步过的地方，溪水依旧潺潺，白鹭却已不见踪影，郑知渝伏在栏杆上，把假期回去遇到方蓝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谭博一直默默的听着，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波涛暗涌，他想---人生若如初相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回答你，是，我喜欢你，我的邻居，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一直以为，方蓝和我可能会是亲戚，我想都没想过，他小时候竟有过那样难过的遭遇，我似乎突然理解了他舞台上的桀骜不驯，他在释放自己的压力，那可能也只是一种掩饰，他敏感自卑，没有安全感，有的时候他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对别人的关心和信任，他这次回来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他这些年一直高高在上，被捧在手心，突然变这样，心里总得有个适应过程，谭博，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郑知渝的道歉很诚恳，她转脸注视着谭博好看的侧脸，她的心脏有点疼，隐隐约约中，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逝去。
　　良久，谭博一抬眼，与她的视线相撞，罢了，她已经选择了方蓝。
　　过去的一幕幕如同糊掉的电影胶片，谭博突然嘴角微扬，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默默的为方蓝的事业铺路，做嫁衣，这次把这个女孩牵进方蓝的生命里，自己怎么会如此的介意，如此的不甘心！
　　“放心吧，方蓝不会有事的，我栽培了他那么多年，怎么会允许他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呢。”谭博勉强的笑着，他想问她，她对他是否也有过心疼和怜悯，像对方蓝那样，认真的剖析过他的内心...不必了，方蓝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占据了本来属于他的位子，“知渝，你想过自己的将来吗？”
　　“我打算在灰灰安做到明年就辞职。”郑知渝说着，谭博懂她的意思。
　　明年方蓝与灰灰安的合约到期，他们不可能续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方蓝离开了，她已经没有非要留下来的理由了，“准备和方蓝一起自立门户？”
　　“我没有和他说过有关以后的事情，我和方蓝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看到谭博眸子里的不解，郑知渝解释说道，“谭博，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和你，还有方蓝那样的人扯上关系，误打误撞，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之所以还待在这里，是因为方蓝现在需要你这样绝对忠心的伙伴，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舍你我，还有谁会对他忠心的跟随？就当作是命中注定的历练吧，反正我也没吃亏。”
　　“你怕什么？”谭博问她，他能看出来郑知渝喜欢方蓝，而一向羞于表达的方蓝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我怕分手。“郑知渝平静的说着，眼底竟然泛起了水花，她想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而方蓝那样耀眼的人，只能崇拜，不适合谈爱，“谭博，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郑知渝不想再辜负谭博的一片真诚了，她把张芒联系过方蓝的事情告诉了谭博，谭博听后皱眉不语，他在猜方蓝要等的那个时机。
　　路灯又灭了一批
　　我独自坐在这里
　　看无人路过的风景
　　沉睡大地又苏醒
　　我独自坐在这里
　　看人潮渐渐拥挤，等一夜过去，生活依旧静如往昔，我好像是个来世间报恩的孩子，乖巧懂事，从不索取...
　　谭博关上壁灯，提起笔，写下了一串文字，他把这串文字折成了纸飞机，顺着窗口丢了出去，挂在了楼下开满花朵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