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记画影》紫苏芸香

8、第八章 往事成烟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自小便习惯和他全国各地乱跑，颠簸流离惯了，生活里什么都遇到过，学校换得比衣服都勤快。所以我并未有什么深交的朋友，毕竟班上的同学还没认全，我就得换个地方的事并不少见。说来我并不很擅长与人打交道，窝在书堆里惯了，有些人情世故，我多少反应迟钝。
　　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学校，但是很喜欢学习，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平时虽然散漫随意，偶尔考试的成绩却也着实不坏。
　　那还是初三时候的事，我刚换了个新地方，恰好赶上了那个学校的期中考试。本来父亲对我的学习分数并无大的限制，但每回我想要什么的时候，父亲便会要求我用成绩来换。
　　这个成绩范围极广，比如学个新乐器，比如赢了他个一招半式，再比如，考试拿个第一名……我那时看上了一块价格不菲的青白色的玉佩，是现代的仿制品，但是做工精细，加上玉又是难得得清透白绿，实在很得我心。父亲说，老规矩，拿成绩来换。我那时思付最快的莫过期中考试的好成绩，也就难得地在学习上花了极大的心思，考试发挥的也是出奇的好，一不小心把年级第一拿到了手里。
　　我高兴，因为得了块极喜欢的玉佩。父亲高兴，因为他又多了个炫耀的理由。那时我全然没发现，当时除了我们，没有人是高兴的。
　　不知何时起，我开始陷入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中，做好的作业不翼而飞，书包被丢弃在走廊的垃圾桶里等等，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我却十分不喜欢时时看向我的那种眼神，十分不满，一些怨恨，以及一些轻蔑。
　　再后来，不知谁传出了我母亲不在事的消息。说我就是个没家教，没教养的野丫头。这样的传言虽不算扭曲事实，却着实让我不算。
　　其实若是用拳头解决问题，我反而不反感，觉得够直接，一场架多打下去我也舒服。我最厌恶的莫过背后捅刀的小人。
　　几番调查，我很容易找到这些罪魁祸首，散播谣言。之前的年级第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我在学校后山堵住她的时候，我们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我直奔主题：“我与你并没结仇，你为何要在背后中伤我。”
　　她瞟了我一眼，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轻蔑：“因为你不配。”
　　我眉头紧皱：“不配什么。”
　　“不过是个小教授的女儿，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家教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凭点小聪明就想打败我们？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全年级第一！？”她的口气十分不满，满腹怨念。
　　自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我并不寂寞，但是，我却十分介怀别人说我来自单亲家庭，此番她虽谈不上无礼谩骂，口气却太过不善，直直击中我的死穴。
　　我拳头握紧，只是一念发，直直冲她而去。我并不是真正想打她，习武之时父亲早先教武之习，德先行。武之本质，在于强健身体，防卫自身。我这拳发出，只因满腹愤恨，但是虽然凌厉，却准头多少有些偏移。若是照平常开来，不过是挥空的一拳。她本想侧身躲过那一拳，却不想，脚下一个打滑，直直迎上了我的拳头。使在半途的劲，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的，这一拳直中了她的右脸，那里顿时红肿了一片。
　　我们互相愣住，我是想不到这样的拳竟能打到她，她定然想不到我竟然如此大力。十秒钟之后，她哭着跑了出去。我却有些收不回神来，在那里竟一直愣了一个多小时。
　　待我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是下午上课，我才发现，自己的书包早被人拉了出来，书桌上写着“暴力女滚回去！”“没教养的野丫头”……等等骂人的话。我转过头，看到了她眼中含泪，却无比得意的神情，突然明白，刚才的事被渲染得有多精彩。
　　不知为何，我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全班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我无比讽刺的笑意。笑过之后，我走过去拎过自己的书包，一步跨到她面前，一双眼极认真地看着她，直把她看得毛骨悚然。我仔细端详了下，扬起巴掌，就对她的左边用力地扇了下去，又是一片红肿。我笑得开心：“看，这样就顺眼多了。”随后我转头扫了全班一眼，将他们又惊又怕，却又掩盖不住的愤怒尽收眼底，嘴角那丝讽刺不减分毫：“不服气想打架的人，我随时奉陪。”
　　将手中的书包甩到身后，我离开了学校。
　　事后，父亲亦不曾说过我什么，只是在屋里叹气了许久。
　　不久，我就转校了。
　　其实后来想想，多少知道自己年轻气盛，做得实在太过了，可惜我生性气傲，那时竟然不肯低半步，让这件事成了我心中的结，始终忘不了当初那些人的眼神，如今见了，还是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