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众生（二） ...
-
「花非花」
「一片黑色衣角飘过，随著渐渐靠近，才得以看出那片衣角实为长版风衣后飞舞的长长腰带。带子在风中甩动，沿著带子看去，却是削瘦挺拔的青年，在泼洒上漫天血色的背景中默然向前。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透出隐约青筋。青年似要侧身望来，但在他做出动作的同时，场景已兀自切换。」
「我心如明镜」
「芥川仍穿著那一身万年不变的风衣，衣摆翻飞间恍惚像极了小洋装的裙摆，给气质冷漠肃杀的青年添上几分隐晦的可爱。他侧身看向远方，不知在瞧著谁，又在想念谁，垂下的发遮挡他神情，只能瞧见青年挺直的脊梁一如往常。」
「逐渐靠近了，靠近了那独立于漫天数据流中的青年。他仍站著，像永久的扎根在了那里，原先正常的背景不知何时漫上行行凌乱又规律的文字，被放大到极致的是他的异能名称“罗生门”，稍小的成片字句看来竟像某篇____又或者某几篇，文章的片段撷取。将触碰到青年的刹那，场景又是一换。」
「但睁眼亦庆幸」
「芥川紧紧蹙著眉，意识仍陷在昏沉中，呼吸器按在他脸上，遮挡大半他苍白的面容。眼睫轻动，眉头更加用力的纠结，他睁开眼睛，没等观看者看清那双眼眸深处埋藏著什么情绪，场景已然切到下一个片段。离芥川的侧脸是前所未有的近，他眼神锐利，盈满战意。视线模糊，再次聚焦，已是背景一轮血红明月，他从他为之奋战的横滨而来，双手紧紧握拳垂在身侧，腰带向两侧飞扬，宽大的风衣衣摆飞散开，衬得他像极了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转眼间，他又再次侧身背对人们，包复在风衣下的单薄身躯绷紧，是战斗前的蓄势待发。这次他终于侧目看来，眉头再次无意识皱起，眸光锐利至极。」
「唯独我不可以发声」
「青年的身影几乎全然没入深沉黑暗，只留给人们坚定背影。敞开的暗红门板上油漆斑驳，红和著黑，叫人联想起点点凝固的血迹。一只手持著枪，黑洞洞枪口指向芥川，他却好似浑然不觉。而下一个场景里，激烈战斗中，芥川瞪大双眼，似是被什么震惊，苍白侧脸上挂著一条血线，像瓷器上一道突兀的裂痕
场景再换，是曾经的某一个时刻。芥川本来垂著头，弯著腰，就好像被击败一样。但他摇晃著，颤颤巍巍的直起身躯，撑著身旁腐朽木头的手使力，几乎在坚硬木料上抓出道道痕迹。不知从何而来的毅力支撑著他站直。分明他脸上已遍布尘土和沙尘，成片擦伤彰显著这副身躯的主人刚刚经历怎样一场恶战，但眼眸仍然坚定，牙关紧咬，预备投身下一场战斗。」
「如顽强疾病与命格相衬」
「他突然侧头看了过来，手指屈起遮口，努力将止不住的咳嗽挡回体内，眉间几道折痕深深，暗灰瞳孔中没有倒映出任何东西。
这只是一段过往的场景。
场景再次切换，芥川恹恹垂著眉眼，修长白皙的手指屈起，遮挡口部与下半脸，似乎刚刚经历一场剧烈咳嗽。两缕发丝垂在脸侧，墨色映著苍白脸颊，少有的显出几分病气。但在他放下手，抬眼看来，眼眸回到往日冷淡与锋利的瞬间，一切与虚弱相关的词汇都从他身上消失
下一个场景，背后是血色晚霞与暗色天空，似乎名为芥川龙之芥的个体永远与这些压抑的画面相衬，每个属于他的过往，都离不开这样的主色调。他在猎猎风声下望向远处，风衣领子高高立起，两鬓垂下的发在风中飞舞。芥川站在高处，背对人们的目光，双手插在口袋里看向远方。看横滨高高低低的建筑，看远方模糊了的桥梁，看那片波光粼粼的海面。那身影始终伫立，似铭刻成为永恒。」
中岛敦在旁边稍微看了看，就提出了一个他很在意的点:"芥川感觉一直在捂嘴之类的，果然是因为身体不好吧。之前都得了肺癌晚期来着。还好变回来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呢。"
樋口一叶骄傲的抬起下巴:"芥川先生的伤当然是分分钟就好了啊，完美回到了最开始的巅峰状态。不过就算是虚弱的前辈也没问题！就算是虚弱的前辈……"她的脸色渐渐地发红，露出了痴汉一般的笑容。
立原道造立马窜过去抓她的手:"大姐，你稍微小一点点声啊，芥川先生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啊！脸都木了。"
芥川龙之介习惯性的咳嗽了两声，冷静的看着樋口一叶:"樋口闭嘴。"然后嘲讽气质拉满的转向中岛敦:"怎么，人虎的情报收集能力竟然如此之差，真是完全担当不起太宰先生对你的重视。"
"我是在关心你好吗？你不要一个劲的只知道挑衅我啊，明明上一次打赌的石头剪刀布都输给我了。"中岛敦气势汹汹的看着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却是轻呵一声:"连这种微不足道的胜利也能拿来津津乐道的讲述，人虎的气量看起来也所剩无几了。"
"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中岛敦无奈的扶额，指着一旁不远处没怎么说话的太宰治:"而且太宰先生也曾经这样做过吧，我只是在学习而已。"
"区区人虎也想要窥探到为师背后行为的深意，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芥川龙之介理所当然的这么说着。
中岛敦气到差点想要动手:"……芥川，要不然我们再打一架吧！"
"在下正有此意。"
就在一场主世界的人都见怪不怪的战争即将爆发的时候，一道声音的出现阻止了这场打斗。
【泉镜花】手里还抱着那个娃娃，没有什么表情的站在两个人旁边，开口非常冷静:"我想知道你们说的芥川肺癌是这么回事？"
"诶？小镜花想知道这个吗？"中岛敦愣了一下。另一个世界里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吗？可是听他们之间的故事和之前两人的相处，感觉也不像啊。
果不其然，【泉镜花】回过头看了一下带着担忧的神色看过来的【侦探社】的人，刚刚她被他们的眼神吸引过去，然后就被交代了这个任务 :"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奇，但是他们想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中岛敦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来龙去脉，你要不问一下芥川本人。"他说着戳了戳芥川的手肘。
芥川龙之介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也保持着同样冷静的神色看着【泉镜花】:"对于在下来说，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必要了解。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就让那个没有被太宰先生认同的家伙自己来问。"
而自从中岛敦提到肺癌晚期几个字就被围起来的【芥川龙之介】连忙借此几步就上前来。
刚刚被包围的他平心而论有些手足无措的，甚至一度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次同位提挑衅了之后，反倒没有特别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庆幸的意味。
"在下也并不在意肺癌晚期这个东西，但是想也知道你在那么一个诉诸于暴力、血腥和恐惧的组织里，不会有什么好的生存环境。"【芥川龙之介】一张口就是刺激同位体的话。但他也不是瞎做评论，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横滨里世界霸主的港口黑手党怎么可能是什么光明的地方呢？死亡在这里都只是日常而已，就连贫民窟的生活对于那里而言都不过是初级测试。
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让芥川龙之介的的确确寻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他平静而又笃定的说:"也许光明的的确确要更加温馨，不然太宰先生也不会希望你去到那一边，但是在下从来都不羡慕。在下所追求的东西至今为止已全部到手，在下所追求的事情也会靠自己的力量得到。"
"而你，这下并没有那么了解，于是也不过多做评判你是否后悔。但是有一点在下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他的眼睛里恍惚能看到多年前那个似神明似恶魔的青年:"那就是，对于太宰先生是在下的老师这件事，在下一直很庆幸。"
"我也这么觉得。遇到太宰先生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了。"中岛敦时至今日依旧会想起那一个下午，恍如天使一样的神明降临在了他身边。
【泉镜花】也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太宰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知道我第一次叛逃时是他下令取消了我的惩罚。"
芥川银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哥哥旁边:"嗯，太宰先生很好。是先生给了我和哥哥另外一种可能性。"
泉镜花是和【芥川银】一起围过来的，不过即便这么说，事实上本来每个人之间的间距也不太大，只是三三两两的聚着而已。
泉镜花四平八稳的开口:"太宰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这个应该不需要解释理由。"
【芥川银】直截了当的肯定了这一点:"本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先生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的首领是个孤独且温柔的人。
【芥川龙之介】站在原地突然有一种被包围了的感觉，明明都站在一起，他却感觉仿佛被排除在外，显得不格格不入。几句话下来，直接让他将原本的目的都给遗忘，只是沉默不语。
而看到【芥川】迟迟未归的【侦探社】叹了口气，决定另寻他法。
【与谢野晶子】走到同位体身边:"晶子，嘶，这么叫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这也不是重点，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芥川君的肺癌问题吧。"与谢野晶子刚刚在旁边看到了全过程，自然知道她是因何而来，当下也不再多说闲话:"之前我没有检查过他的身体，毕竟那时还是敌对的身份，但是后来还是稍微检查了一下的，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了。和治疗过他的医生聊过，大概是因为睡眠时间长时间不足，加上小时候上顿不接下顿，并且乎对自己身上受的伤非常的不在意，有看见过他身体上很多复发的病症。"
"你们那位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作息，时候落下的病根子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不过既然你在，那就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没有必要太过担心。"与谢野晶子非常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且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生存环境就完全不同，所以得肺癌的几率比较小。
"既然是你说的，那肯定就没问题了。"【与谢野晶子】算是解决了一个隐隐的担忧，毕竟她的异能力对于这种日积月累的内部病灶治疗效果有限，她双手环胸，挑眉:"那后面是怎么治好的？"
与谢野晶子摸了摸下巴思考:"似乎是因为之前变成了吸血鬼，所有的器官都变异呈现坏死状态。变回来的时候机体自动调节为正常状态，所以算是因祸得福痊愈了。可惜了，时机不凑巧，不然还想研究一下来着。"
【与谢野晶子】也跃跃欲试的兴奋:"毕竟这样的案例也闻所未闻啊。啊，细胞缓慢修复时复制分化和□□的撕裂变异愈合过程一定很漂亮吧。"
"就是说啊，一个绝妙的实例就这么错过了……嗯？那是你们的芥川君吧，直接往太宰那边走过去了，他想要做什么？"与谢野晶子眉头微压，视线跟着他的行动移动，不过到也不担心，毕竟无论是哪个芥川君都是玩不过太宰君的。
【芥川龙之介】站到了两个太宰治的面前，抛开了那些固执己见的仇恨之后，他站到【太宰治】的面前时居然感到了紧张，他突然有些明悟曾经带小孩子们时他们说的面对监护人的感觉。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芥川龙之介】问到，他超乎寻常的冷静着，开口时恍惚间超越了时间距离看见了最初遇见这个人时的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在下是被放弃的那个吗？"
他不后悔遇到【侦探社】的人，也从心底里尊敬现在的老师【织田作之助】。【侦探社】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很好的人，是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的伙伴。
但是不一样，面前这个人不一样。【芥川龙之介】一直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在他死去后更加明白。这个人是绝对特殊的，无论恨也好，疑惑也罢，在某一个层面上他与同位体如出一辙——他将"太宰治"当成唯一的目标不断追逐着，在某一段时间里。
所以，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原本得不得的答案。
芥川龙之介此时也到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视线也投向了【太宰治】。他想知道另一个太宰先生对于他的同位体的想法。
芥川啊。在看到这一幕发生时，太宰治面上未展露出异样，只是冷静的回想起刚刚场景里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太过熟悉了，那周围的情况，熟悉到连呼吸都仿佛带上了岁月的痕迹。
其实按照实际来算，太宰治教导芥川龙之介的时间算不上长，从他成为干部到他叛逃之间，应该只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但是让太宰头疼到想要拿刀在他脑袋上戳出几个洞的事情却经常发生。
太宰捂着额头想，庆幸他的芥川君虽然很固执，但好歹算得上是听话，不然真的容易被气到爆炸。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同位体的回答，虽然早有预料就是。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看戏一样凑热闹的心情。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哦。"【太宰治】转头看着【芥川龙之介】，那茶褐色的眼眸中总是夹带着淡漠:"你既然在黄昏之中，那么对于黑暗，在经过你理智思考之后，你大可需要你最熟悉的办法——斩断便是。"
"你不喜欢在下盲目的暴力。"【芥川龙之介】目光像是要将面前的人撕碎研磨成肉末当成肉馅，声音却是平静笃定的:"那你那时做的事情，是想要我恨你吧，这种感情不也是盲目的吗？你就不担心我没有做到吗？"他沉声质问着。
"因为计划需要，如果可以让你活下去，恨我也好。"【太宰治】没什么表情。他不在乎他的恨，那是他一手操控的。"至于做不到？不会的。"他自信这一点。他相信他，毕竟他曾经是他的学生啊。
"……那么在下知道了。"【芥川龙之介】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然后像是终于想通了，破开什么迷障一样，用一种平静的、明悟的了然于心的语气说着:"在下不会再针对你了。当初的在下恨的是将舍妹夺走折磨的黑衣人以及对此无能为力的在下。现如今，在下已经拥有了可以保护妹妹的能力，而黑衣人也只是你故意制造出来的虚像，你并没有故意折磨舍妹。那么这份恨也没有了寄托之处。"
"但这些年在下的痛苦和与舍妹的分离并不是虚假，而是确确实实存在了多年。所以在下不会那么轻易放下你的。在下会继续注视着你，一直到找到最终的答案的，太宰先生。"
"这样啊。"在这个过程中，【太宰治】都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连表情都吝啬于再施舍几分，在最后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不是很好了吗。"
"在下呢？在下对于太宰先生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芥川龙之介这边同步莽了上去。
在看热闹的太宰治:……嘶。他揉了揉弟子的脑袋，有点毛毛躁躁的头发和他性子一样:"芥川君很倔强啊，是我碰上过最倔强的人了，明明异能那么强大，却总是喜欢直接莽啊。"
太宰治眉眼间满是无奈:"但是芥川君就是芥川君哦，是只有一个的罗生门呢。所以说啊，再不注意一点自己，难道你打算让到时候银把你下葬吗？"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在下的确希望离开的比银要早。"芥川龙之介认真的说。
"嘶啊，谁跟你说危机时刻啊。"太宰治平静的面色又被打破了:"我是说平常的时候，平常的时候。银，你来跟他说。"他将芥川一把推给芥川银。
太宰治扶额，而他这困恼的样子落到了其他人眼里，倒是让他们都不可抑制的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江户川乱步正咬着红豆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的很开心:"所以说太宰总是这么委婉的说话，所以才会不能被理解吧，而且看样子港口的黑衣小孩也不是很能仔细思考你那些话语意思的人。"
太宰治看上去很是无奈的摊手:"但是就算直接说，也很容易被误解成其他的意思吧。更何况那时候的我，没事，成那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啊，稍微宽恕一点吧。"
"切，太宰现在也依旧是一样的吧。"江户川乱步毫不留情的说:"总是喜欢说话留半截。不是每个人都像名侦探我一样聪明机智可以理解的好吗？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把东西说出来，但是不说出来的话，同样也不好啊。"
太宰治乖巧的点头:"嗯嗯，乱步先生说的对，这么有道理的话，我一定会虚心学习的。"
"哼哼。我才不屑于说没有用的话呢。"江户川乱步将视线转向旁边安静着的【太宰治】，语气可以说是非常不满:"尤其是另一个太宰你，瞒下那么大一个计划。虽然是有一点敬佩的啦，毕竟这么大一个计划达成的确是很不容易的……"
【江户川乱步】先一步将同位体的话给说了出来:"——更何况要把最厉害的我完全排除在外。但是但是！"他拉长了语音:"想展示自己的力量很正常，想用头脑去挑战难敌也可以，但是不要把自己的命当作计划的砝码。你那时也还只是个孩子吧。"
【太宰治】侧目而视，冷静的语气:"这句话的风格听上去更像是福泽先生的语气呢。似乎有听说过最开始江户川君和福泽先生一起合作的第一个案件中，江户川君被绑架了的事情。果然是故意的吧，而且看来是似乎是被训了……"
"啊啊啊，快点把你接下来和刚刚说的话全部忘掉！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一点都不重要！"【江户川乱步】扑到【太宰治】的身上，企图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太宰治】伸手接住扑过来的【江户川乱步】，即便是已经有所准备，但依旧还是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我只是想说，正因为江户川君也这么做，所以应该可以更加理解我的想法才是。"
所以为什么要劝说他呢？如果只是对正义的贯彻或者说是正常人对于生命的留念，那么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同伴身处险境，必须出手相救。世上还有比这更应该讲的道理吗？’社长曾经这么说过。所以要问为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吧——因为我们是同伴。"江户川乱步像这样理所应当的说道。
"啊，也许的确是这样吧。"【太宰治】缓缓的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众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