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非典型观影】黑之时代(四) ...
-
“首领他知道多少？”“织田作”气喘吁吁地问一旁的“安吾”。未来的坂口安吾就站在旁边，像是固定建筑伫立原地。
“几乎全部，”从前的他回答：“知道我潜入了Mimic的人在黑手党只有首领一个，因为这就是这么敏感的任务。知情者越多秘密就越容易泄露——这是机密情报
“真头疼啊——”他看见“织田作”支起身子，坐在一段残垣上。“所以首领才会委托我来找安吾，在这种隐瞒实情的状况下。”
这句话安吾很熟悉，然而突然耳边响起出现了不熟悉的话语。
「因为我就是在安吾进行谍报活动遇到危机时的保险，是一无所知、毫不隐瞒、无论面对何种状况都会毫不迟疑地救出安吾的棋子。」
坂口安吾僵住了。
"上面那一段话你知道吧，是他来救你的时候说的，下面那一段是织田作他的心里想法哦。"云济脸上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哪怕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没有办法掩饰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痛惜和无可奈何的悲凉。
能够重伤内心深处柔软的，往往不是恶意，而是那些错过的善意。倘若不知道他们曾经给予的温柔，也许还不会那么畏缩。
"你觉得痛苦吗？"云济闭上眼睛问道。
"我没有痛苦的资格。"坂口安吾突然闭上眼，整个人冷漠到了极点，就像是突然被抽离了所有情绪一样，陷入了强制冷静状态。
空间内的确可以吸收情绪，正因为这样，云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安吾的状况跟空间没有一点关系，纯粹是他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了。那是一种在一个人情绪激烈到无法承受的时候，身体为了保证活下去而产生的机制。但是这种机制是不稳定的。
"你们真不愧是先生的朋友啊，总是在一些容易让关心你们的人崩溃的地方相似。"云济抬眸注视着不知明的地方，眼中晦暗不明，无数种情绪在眼底翻涌下一秒又被压制。她走了几步和他并肩而立。
"你也是一个麻烦呢。"
"啊，这句话我总觉得我还是应该反驳一下会比较好。"坂口安吾说着吐槽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怎么看他们两个都才是最大的麻烦吧。"
"你们一样麻烦。"云济脸上也同样没有了太多的表情，"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最麻烦。"
"总感觉这句话听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是啊，就是你劝中也君开窍期间说过的那句话。"
"稍等一下，我的严重程度已经到了这种层次吗？"
"这件事情，你自己也清楚的吧。"云济偏头看着坂口安吾，"每时每刻都沉浸在疼痛之中的自刀者，你的异能力可真是方便怎么做呢。"
坂口安吾不置可否，他没有转头，依旧看着前方，"工作时间内，我还是会专注于工作内容的。"
"这样啊。"云济也转回头，目光落在从前的两个人身上。"不要沉浸在记忆里，这种事情，你应该最明白才是。毕竟你每次使用异能都会被记忆掩没吧，抽离自我的意识应该是肌肉记忆了。"
"肌肉记忆也只是习惯性动作而不是下意识动作，这是人本身可以控制的。"坂口安吾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面前的两个人，哪怕他明知道接下来就是他的背叛，是这些年噩梦的主题也固执地盯着，"而且有些记忆，沉浸其中不想要抽离意识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说你太理智了。"云济重重地闭上眼睛再用力睁开，"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真的是麻烦啊。"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云小姐。"坂口安吾的话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在此时的环境里莫名显出些欠揍的意味来。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会比较好。你已经有想法了吧。"云济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场景了，就算看过无数次也同样的感到悲哀。
"有了初步的方案。那些疼痛我会赔给他们的。"坂口安吾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仿佛要一次性补上那一段他错过的疼痛。那眼里是决绝的、坚定了想法的光。
而就在坂口安吾挣扎之时，同样位于空间里的拯救大队的三位主力军也同样不好过。
在中岛敦第不知道多少次在横滨交错纵横的小巷里迷路时，他没控制住眼里全是蚊香圈，这么复杂的路线太麻烦了吧！
“就是路线麻烦才格外招横滨的犯罪分子喜欢，并且可能官方也很喜欢，不然不至于一直保持着原样。前面左转敦君，左边第一个，就是那个小道。”太宰治指挥着脑子都要绕晕的小老虎继续艰难的前进。
不止中岛敦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困难，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都是，三个人像是迷宫里晕头转向的蚂蚁，跌跌撞撞地转圈圈。
等到终于从小巷子里绕出来，踏入人迹罕至的街道时，三个人几乎要喜极而泣。
这时另一边的剧情进度已经推进到纪德与“织田作”见面。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却又绰绰有余——他们必须等到那一刻，在那之前的所有都只是准备。
「纪德和他的部下们沉默无言地、像参加葬礼般沉痛地一个一个乘上了车。
离开的时候，纪德只有一次回过头来，然后——
“那我就让你理解吧。”
他这样说。他的表情十分苍白，那声音就像来自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某处一样苍凉地回荡着。
“我会让你理解我的。在这里——”纪德边说边用力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我会让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这样你应该就能真正理解了——理解你我之中必有一人死去这件事。”
纪德默默地离去，乘上卡车消失了。最后，他用让人血液冻结的视线瞥了我一眼。
“尽管期待着吧。”
留下了这句话。」
当时身处困境之中的织田作之助只感觉到了无法逃避的注视，像是暗处的毒蛇那般阴凉的目光，不知道会从那个方向角度喷射出毒液。
然而他最终明白了。
以最惨痛的代价。
他终于明白了纪德所说的“理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含义——那是失去支持着生活的意义后陷入绝望只能凭借本能行事的麻木。
但是，即便是现在，即便是死过一次的现在他也无法认同纪德的理论。
“寻找能够死得其所的地方”，人绝不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活着的。就像他死前说的那样——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生、在将要迎来死亡之际便会理解。
他不清楚纪德死前理解与否，但是他要阻止孩子们的死亡，只有这一点是现在最明确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再不想看见在意的人在面前死亡。
或许这是他死亡带来的最大改变——如果是为了保护，他的手在拿笔的同时也准备好了杀人。
如果说属于纪德单方面的“一见钟情”拉开高潮迭起的序幕，而紧接其后的三人酒吧再会恐怕就是崩坏的开始。
「“这里吗？”织田作问。
“除了这里还会有别处吗？”太宰苦笑着说。
……
“我为了甩掉跟踪也是费了些力气的啊。”安吾苦笑着说：“我这边也有不少麻烦事，一直没办法随便出来说话。不过现在没有跟踪也没有窃听，可以喝到尽兴为止。那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发生爆炸的那片废墟掉着一块手帕。”太宰轻轻笑了：“那里面夹着这间酒吧的餐巾纸，我一看就明白了。你明明是个情报员，用的手法却这么老套呢。”
……
“刚刚这些话，其实是不能说出来的。”安吾说：“我们会面的事情如果被内务省的上层知道也会有大麻烦，所以我现在也不得不像这样藏起来。”
听过这些，太宰看向安吾。之后边微笑着边说：
“哎呀哎呀，这口气就像是以为自己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一样呢，安吾。”」
如果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
结局早已注定就不应该抱有幻想！
但是，但是……
【坂口安吾】突然想起来之前坂口安吾提起这段情报时毫不犹豫的态度，原来在很早之前，在他没有经历过的那个事件里，这个人早就无条件的说出了这段情报——是毫不掩饰的私心，就连这次会面都是一样。
这三个人都对这段漂泊零碎的关系付出了几乎不可能再有的信任。
真是让人羡慕啊，另一个我。【坂口安吾】不得不承认，哪怕结局悲痛到不能回顾，他也真心的羡慕着这一段极致的关系。
「在安吾曾经坐过的桌前，除了喝完的空酒杯之外，还放着什么东西。
织田作拿起那件东西，递到太宰面前。
那是就在几天之前，他们一起在这间酒吧所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开心地笑着。」
那一张照片凝聚着最为纯粹的一段时光，在风雨即将来临之际留下的这份纪念，成为了证明美好的唯一记录。
那之后难熬的时光里，有谁是靠着这张照片活下来的呢？或许是过去还没死尽的那两个灵魂。
所以安吾跑进去了吧。
依旧没有在回头找到那个自顾自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人，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示意他危险系数不大。
不过身体没问题，精神就不一定了。
他因为变扭不想原谅，你也不想原谅吗？
安吾，你不愿意原谅当初的自己吗？
酒馆里的场景此时没什么人继续关注了，已经告一段落的故事除了悲伤带不来任何对现在的意义，相比起来好不容易碰面的几个人更加值得在意。
“太宰治”给孩子们安排的住处是和黑手党意气相通的进口许可事务所。那是一座沿海的蓝色建筑，在海风的洗礼下已经布满了锈迹。建筑一侧是宽敞的公共停车场。而现在三个人就在能够看见停车场的最近商店里。
三个看上去就不是来买东西的人凑在那里，还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连老板都看过来了好几眼。
“国木田君，麻烦你们自然一点。”太宰治觉得侦探社有必要进行演技修炼，但是明明之前合伙骗他们的时候演技还挺好的。他想了想也就过了，“与谢野医生、小镜花，还有直美，你们各自指导一下吧，至少不要让老板把你们当作不法分子。”
在女孩子们的指导下，虽然也不能算自然，但是从周围人的眼神来看只把他们当做脑子不好使的人士，而没有到需要报警的程度。
中岛敦降低自己的音量，余光时不时打量那个停车场，“还有多久？”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每个人都与自己有一定的链接，那道比他沉稳的声音响起，“敦，打起精神来，要准备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苔绿色的公车似乎很自然的停靠进了公共停车场。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车。
就是这个！
隔着不远的距离，玻璃窗上闪过眼神，冰冷无比。一群人从那车里鱼贯而出，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中岛敦只用了几秒就跑完这短短一百米的距离，耳边风呼啸而过，景物在视野里飞速倒退，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进入事务所！
为了达成太宰先生的愿望，就像他一直以为帮助他的那样，他会竭尽全力！
不止他一个人是这样的想法，另外两个奔跑的人眼中是同样坚定到刺目的东西，那可能是人类为达成目标时爆发出的强大潜能。
真是让人光是看着都忍不住倒退两步的眼神，太宰治眯起眼睛，怎么会存在这样像是正午的阳光的眼神——被刺痛的同时忍不住仰望。
既然这样……
“大家，在十分钟内解决吧，注意不要引发太大声响哦～”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非典型观影】黑之时代(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