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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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芳思考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在实施以前，她决定先来探一探女儿的态度。
林芳：“苹苹你应该也知道，我和你苏叔再婚的原因和目的都很简单，就是为了让你和小曼两个人能避免一些人和事才会选择搭伙过日子。但，你苏叔心里还想着你小曼姐的妈妈，而我的心里也一直忘不了你爸，所以……”
说到这里，林芳有些哽咽。
她知道苏刚山是个好男人，就像是苏刚山也知道自己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一样，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芳做不到。
苏刚山也是。
林芳忘不了已经牺牲多年的丈夫；
苏刚山也从未因妻子已经离开快三十年的时光而产生过半分动摇过。
他们能做到的，只有永远坚守的，各自对昔日爱人的思念与忠贞。
“早几年的时候没分开是因为你们都还小，还都没能独当一面，我和你苏叔也就一直这样过着表面夫妻的生活，但如今你们俩岁数也都不小了，又都考上了大学，我就想着……”
“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陈秋苹握住了林芳因不安而不停摩挲的手掌，十分温柔地安抚着也回答道：“我想您一定是考虑清楚了才会来找我谈这个事情，对吗？如果您已经想好了，那么我愿意支持您的想法。只是您和苏叔商量过这事吗？这些年苏叔、桂枝奶和小曼姐一直很照顾咱们，所以我觉得就算是离婚咱也还是要把话说明白，避免造成误会。”
从进入房间后就表现得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总止不住内心忐忑的林芳在听到女儿如此善解人意的表态后，心里只觉得倏地一松的同时，也为她如今已经成长到如今善解人意的表现而感到满足。
“我和老苏两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在私下商量过这件事，只是当时还处于运动期间，我们都担心离婚以后会再有不好的人和事出现，就……”林芳顿了顿，继续道，“但现在四0帮已经被粉碎，你和小曼也都考上了大学，我觉得也是时候，让一切，重回正轨了。”
林芳最后所说“重回正轨”的意思，就是和同自己一样仍惦记着昔日爱人的苏刚山离婚，让他们两个人都能够重新回归守着各自爱人过的生活中，继续守望着。
陈秋苹清楚林芳的意思，因为这些年来为了她们而结婚的两个人对彼此都是只有尊重而没有半点成为真正夫妻的可能——他们谁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爱人——结婚和离婚也只是为了孩子，从不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半点影响。
“那房子呢？”陈秋苹没再说别的，只问道，“当初这个房子是您和苏叔两个人出钱一起买的，离婚以后这个房子怎么办？”
林芳道：“这些都是很好解决的事情，我也都已经想好了，今天过来跟你说这事，也是我有另外的想法想过来问问你的态度。”
陈秋苹：“？”
面对女儿的疑惑目光，林芳犹豫了片刻，咬牙说道：“妈想把工作调去你上大学的城市！”
最难开口的话都说出来了，后面的话也无需犹豫，自然而然地就都跟着出来了。
“我把工作调过去，不会影响你上大学，只是想说我要是去那边买个房子定居的话，也方便就近照顾你，有点啥事的话也能帮忙。妈真不是不放心你，也不是非得追着你走，不给你自由，只是……”
说到这的时候，林芳难以抑制自己低落伤感的情绪：“只是自从你爸去世以后咱娘俩几乎就没再一起生活过，早几年的时候你要念书又要去插队，一去就好几年，后来又被调去了部队学习，妈一年也就只能见你一两次，而等你上了大学以后，你要读书，毕业以后要工作，未来还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妈能陪着你的时间也就这几年，等以后我的年纪也大了，想陪也陪不了你多久，所以我就想趁着这几年，跟你多待会儿。”
林芳说这话时心里很忐忑。
她真的很想和陈秋苹一起去她大学所在的城市，希望能在那里多些和她相处、见面的机会，可她也担心自己会成为拖累，会跟不上年轻人生活的节奏和步调，会给女儿添麻烦。
可……
林芳不想再继续过这样和女儿天南海北，一年也见不了一次面的生活了。就像她说得那样，对她们母女而言，能相处的机会真的太少太少了，她在慢慢老去，漂泊的机会和冒险的心，可能只这一次了。
她不能错过。
也不想错过。
林芳忐忑地看着沉默不语的陈秋苹，虚握着她刚刚主动握着自己的手，不敢用力并屏住呼吸地等待女儿的回答。
“其实我一直都想您能陪在我身边，我们能多些相处的时间的。”陈秋苹紧紧地回握住了林芳的手，笑中带泪地说道，“所以，妈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上大学？我想您陪我。”
无需再说别的，林芳就明白了。
看着陈秋苹仍清秀的眉眼，和她那早已没了从前懵懂天真的样子，林芳忍不住笑着攥了攥女儿的手。
四十多岁的人，笑起来时眼角泛起的褶皱像是被吹皱的湖水一样，是岁月的洗礼也是温柔的具化。
林芳抬起另外一只手替已经记不清是在哪一年岁月就倏地长大了的女儿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柔声说了一句：“好，都听你的。妈也会一直陪着你。”
…………
就像林芳说得那样，对于离婚这件事，她和苏刚山两个人早就已经达成了一致，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纠葛，干脆利落地通了个气后，再跟俩孩子一说，这婚就算是离了。
婚是离了，但这么多年同在一个屋檐下处出来的感情掰不开。
不用陈秋苹旁敲侧击，也不用赵桂枝过度关心，苏曼这个从得知了两个人决定后就没有表过态，选择默许的，家里头的主心骨就直接大手一挥，表示：“我爸和林姨都是已经成年好多年的成年人，根本不用咱们这些小辈替他们操心，他们自己就能做决定，也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用担心。你们有操心他们的工夫，不如把行李收拾好——”
众人：“？？？”收拾行李去哪儿啊？
苏曼：“……”我就知道你们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