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逆定理》馄饨包饺子

9、NO.9 艾斯威尔

　　艾斯威尔站在高处，我们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除了我是个垂死的人，天狼哥哥他们都负了伤，尤其是天狼哥哥。眼下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们肯定处于劣势。我不希望那样的结局发生，但现在的情况，很难说。
　　天狼哥哥咬紧了牙关，满脸愤恨，艾斯威尔静静盯着他，挑衅地笑着。
　　艾斯威尔：“七马天狼大人，哦，不，应该是敬爱的王子殿下。哦，哦，不不不，您瞧我的记性，是始神大人才对，”说着他撩了撩头发，“您瞧您，怎么如此狼狈？要是被人知道伊诺砂之国的王子落得如此下场，会被蔑视的。”声音慵懒，挺好听的，但却不招人喜欢。
　　“艾斯威尔——”天狼哥哥拖长声音带着警告。
　　“唔！哈啊......”我的身体器脏灼烧得厉害，忍不住痛苦地呻.吟，我想控制，但这股灼痛根本无法克制住。
　　天狼哥哥抱紧了我一下，无暇顾及艾斯威尔，关切地问我怎么样。
　　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们担心了。面对朔瑾、可瑞亚和天狼哥哥，我牵起嘴角。
　　“没事。”
　　可瑞亚凑近我，将我脸上的头发像耳后根撸去。
　　“爱小姐，一定很难受。不要逞强了，痛的话就说出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摇头。艾斯威尔的声音又响起来。
　　“看来今天我拜访的不时候呢？这么悲伤的时刻，我一个外人来打扰，真不好意思。那么我先走了，改日再会。不过，当然——”他看了我一眼，“始神大人这么关心这个女孩子，我也要献点殷情才是。希望她早日康复啊——”话中有话，不讨人喜欢的慵懒嗓音。
　　艾斯威尔很美，但总是让我觉得不快，不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声音。
　　他真的走了，留下飞散的几根羽毛。
　　我不知道为什么天使飞的时候总会留下羽毛，之后，我弄清楚了。不一定每次都会有羽毛落下，当用了魔力或者宣誓自己来过，表示权利的时候，才会有羽毛落下。
　　天狼哥哥的羽毛是用了魔力才会飞落，那么他，只能是后者了。
　　艾斯威尔并不是纯粹走了，在他走后，高出出现了很多四肢粗壮，身材矮小的东西。之所以称之为东西，因为他们实在不能称为物种，连怪物都算不上。
　　小小的脑袋，略长的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一直留着哈喇水。他们的身子很短小，肚子却出奇地鼓大，腿也很短小，几乎看不到。手臂却很长，是不分节的，垂在地面上。小脑袋上五官挤在一起，眼睛放着光，无比空洞。
　　这些东西木偶般生硬地向我们移动，朔瑾和可瑞亚立即进入了防御状态。
　　天狼哥哥看了我一眼，轻轻把我放在地上。我身体不能动弹，看着他们走出结界。
　　那些“东西”僵硬的步伐一步步靠近，下颚骨发出“嘎嘎嘎”的响声，面容呆滞。每走一步，都有相应的“荆棘”钻到他们的身体里，他们的脚步就变得都更加沉重。
　　“殿下，这里交给我和可瑞亚。你带着爱小姐先走。”
　　朔瑾和天狼哥哥背对背靠着，附在他的耳边说，可瑞亚也赞成地点头。天狼哥哥没有要走的意思，但看着残喘的我，还是答应了。
　　正当他打开场界准备带我离开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呯”一声，场界四分五裂，强大的冲击力弥漫在四周，烟尘迷得我无法睁眼。除了呼呼地风声，我还听到了天狼哥哥咳嗽的声音。
　　“殿下！”朔瑾来到天狼哥哥身边。天狼哥哥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地上正对脸的地方绽开了一朵红莲。
　　“该死！”天狼哥哥骂了一声，“艾斯威尔......早该想到的。”
　　艾斯威尔在离开前就布置了更为强大的场界，限制了场内所有人的魔力。原本以天狼哥哥的实力，强行冲破结界也未尝不可，可惜，他的力量消耗太多，也没有预料到结界的力量。强大的逆风，令他伤上加伤。
　　愣头愣脑的东西越靠越近，周围的荆棘逐渐消失，靠近的东西在蜕变，很快，我们被围在了中心。
　　天狼哥哥瞬间伤得太重，还提不上力气，就只剩下朔瑾和可瑞亚了，怎样都是势均力敌。
　　我的内脏还在灼烧，皮肤上的黑斑也越来越多，手掌心烂出了水。
　　如果，我死了会成为这些家伙的养料。如果，养料是要靠抢才能够平分的，那么，我会不会更有吸引力呢？
　　我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力气，我吃力地起身，没人注意到我走出了先前设置的还未被破坏的结界。
　　我的预想也许对了吧。
　　那些家伙都开始向我聚拢。
　　“爱！”
　　天狼哥哥吼了一声，他的腿还不能动。朔瑾和可瑞亚也震惊住了。
　　要是非得要牺牲，那么，我来。
　　我转过身，那些家伙围上来的一刹那，我的心里从未有过的坦然。我闭上眼，迎接提前到来的死亡。
　　我等待着，然而——
　　“你在干什么？”凌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责备。
　　我睁开眼，眼皮已经有些溃烂了，但不影响视力。这个短发的女孩子，是叫伊姆斯吧。
　　伊姆斯似乎是赶来的，她来的也很及时。
　　只见原先的“东西”见了伊姆斯都杵在原地，没有举动。伊姆斯在口中吹着绿色的东西，发出几声类似鹰鸣叫的声音，“东西”们都露出害怕的神情。
　　“好机会！”
　　伊姆斯嘀咕道。一把把我丢回结界内，自己一个人穿梭在那些大块头当中。我面朝下背朝上地掉进去，趴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其实这个姿势很囧，手臂无力，头也抬不起来，脸几乎是贴着地面的。
　　“爱小姐。”朔瑾扶起我。
　　“你真......”
　　可瑞亚的“傻”字没说出来，换了一句话，“太乱来了。”
　　我想道歉，连嘴角也无法抽动。
　　对不起啊......那个时候，我只是想引开他们。
　　天狼哥哥望着我，眼珠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伊姆斯在绿色物体的帮助下很快处理了那些“东西”，她也进入了结界，在此之前，前卫这层结界加了一层防护罩。我们暂时处于了安全之中。
　　“你怎么来了？”朔瑾问伊姆斯。
　　伊姆斯抱着手臂站在我身后，语气有些不耐烦：“见你们太久没回来，就来看看咯。放心，那边还有赛维拉，不会出事的。”
　　“......”朔瑾还想说什么，噎了回去。
　　“她......”伊姆斯把视线转向我，“活不了了吧。”声音很轻，还是让所有人一沉。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吧。
　　良久，天狼哥哥才起身，坐到我身边。
　　“我一定能救她。”他说。他看着我的眼睛，看不到自信。
　　我很平静，现在倒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估计是里面都烂完了吧。
　　“嗞啦！嗞嗞......嗞啦！”
　　爆破的声音围绕着我们，我们提高了警觉。原来是那些“东西”。它们的身体在爆破。
　　黑色从圆滚滚的肚皮中钻出来掉到地上，渐渐缩小，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蚯蚓。爆破后的“东西”也慢慢缩小，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模样。从地上爬起来，神情依旧一副呆呆的样子，憨态可掬。
　　“居然是奥维斯特大陆的小矮人族。”朔瑾说道。
　　伊姆斯接道：“在来之前我就察觉到这些家伙似乎和小矮人族有点像，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把这个也拿上了。”她摊开手掌，是那个她吹响的东西。绿色的，奇特的螺旋状物体。
　　“‘鸣’？”
　　“嗯。小矮人族不喜欢鹰的声音，也害怕鹰这种动物，‘鸣’正好可以模仿给种鸟类的叫声。没想到还真的起了作用。”
　　“那些小矮人怎么办？”可瑞亚问。
　　“把他们送回去吧，”很久都没有说话的天狼哥哥突然说话了，“他们只是被控制了而已。”
　　“殿下......”三人都诧异地看着天狼哥哥。他回头看向了那些小矮人。
　　他们真的很矮小，大概连一个十岁小孩的小腿肚都不到。他们或坐或站，呆滞的目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四处张望，挠着头皮，打量着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世界。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小矮人大批大批地消失！
　　“怎么了？”
　　“劣鼠！”伊姆斯看到了远处跳动的影子，张牙舞爪，龇着牙，没有瞳孔的弯月状眼睛，通体漆黑，指甲泛着刀一样的光，巨长无比。
　　小矮人们就是被这些玩意杀害的！
　　“保护他们！”天狼哥哥下令。
　　“是！”
　　三人出动，天狼哥哥也握紧了剑，起身。他们把我留在了结界内，在这个双层结界里，我是绝对安全的。
　　只不过，何时脚腕上多出了一条藤蔓，没有人有所察觉，连我自己都没感觉到。或许是因为感官神经被疼痛麻木了吧。我被猛然拖走，无法求救，也没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