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杀手》立早人

18、初步合作

　　中央大道，密顿城的主要道路之一，由它可连接附近好几处重要的CBD区域，以及各种联邦部门办公大楼，所以临近上班时间，大道一片繁忙，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鸣笛声，脚步声，响成一片，行人们赶路的背影匆匆。
　　在这一片混乱之外，有两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两人一动不动，他们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钟，在急行的人群中，如雕塑一般。视野靠近，不是什么雕塑，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二人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特案总督局大楼。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阿达对着身旁的莉娜说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老鼠进猫窝的感觉？”
　　可莉娜迟迟没有回声，阿达扭头一看，莉娜戴着墨镜，拿着小镜子和粉扑，正在补妆。
　　“一切都怪你，让你那么不小心，被逮住，害我也被连累。”阿达忿忿不平：“你就那么经不住拷打吗？”
　　“谁经不住了！”莉娜一下子怒了：“本姑娘是专业的好吧，什么刑用在身上都不带哼一声的。”
　　阿达一脸冷漠，夹杂着万分不信任地望着她。
　　莉娜拨了拨额前的秀发：“我是主动缴械投降的，好吗？没办法，女人嘛，谁能受得住那样的温柔呢？”
　　“哦，有多温柔。”阿达仍保持着刚才那副不信任的神情。
　　莉娜一脸娇羞，回忆着那一夜：“那天我没能逃脱，被十多个联邦特警拦在车内，他们根本不懂得怜花惜弱，逮住我以后，捆绑住丢在一角，不管死活。这个时候，总组长出现了，犹如天神下凡，光芒四射，自我批评太鲁莽，松绑后，嘘寒问暖，他又是那么的英俊，种种意想不到，让我产生一种幻觉，这么多年，原来我是潜伏在协会里面的间谍，那一刻我正义感爆棚，把知道的全部说给他，不知道的也编给他听...”
　　莉娜说的正在兴头上，不经意看向阿达，两股寒意凛凛的眼神向她射来，她只能闭嘴，识趣地结束话题。
　　“进去吧。”阿达阴森森地说着。
　　两人刚走到门边，却见一红发女子候在那里，正是伊达。伊达满脸堆笑：“欢迎二位，请跟我来，去见总组长，需要乘坐专门的电梯，”
　　阿达酸了一句：“还专门的电梯，浪费我刚刚补交的税钱...”
　　电梯内，瑞原已站在其中。
　　摁亮电梯楼数，电梯快速上升，伊达和瑞原不时用眼角余光瞥着阿达，莉娜于是将手里的墨镜递给阿达：“我觉着你需要它遮一遮脸，丢人。”
　　伊达引着阿达来到总组长的办公室，她推门而入，见到纳昊尔身着督察制服，蓝黑条纹，双臂撑着阳台，分外飒气。
　　纳昊尔挥挥手：“你们两把她带出去好好招待，我得和他先谈一会。”
　　瑞原一下子呆住了，她想起了阿达说过的那些话，不会总组长在办公室，又要和阿达两个人....
　　天啦！她以后还怎么能心平气和地进到这个房间汇报工作。
　　她们三人走后，阿达坐到纳昊尔的转椅上，转了几圈：“不错嘛，很有大领导的范，说吧，大领导，找我这个小人物要干嘛？”
　　纳昊尔来到阿达前面，坐在办公桌上：“是时候向你坦露我的计划了，”
　　“说说看。”阿达伸手抚摸纳昊尔的制服。
　　纳昊尔抓住他的手，不许肆意妄为：“我们的目标是股利集团，集团的董事长，从来是联邦督察总局的重点监控调查对象，可这个人手眼通天，他和我们斗争了二十来年，每次快要得手之际，证据链总是适时的差一环，屡屡让他逃脱制裁。督察局潜伏在股利集团的卧底递出消息，董事长瓦德尔为报私仇，将雇猎人榜上的第一名，替他泄愤。总督察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冒险一试，制定计划，探入虎穴。”
　　“什么计划？”阿达追问。
　　“其实计划相当简单，由我成为猎人榜单上的第一名，一旦他雇佣我，就能拿到他犯罪的证据，即刻捉拿。可现在计划变了，因为我没能顺利升为第一，败给了你，所以我的角色将由你承担。那一封威胁信相当于给你扬名。”
　　纳昊尔说得十分详细，阿达瞬间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他更在乎那句，“败给自己”，不禁嘴角浮出微笑。
　　纳昊尔当然知道阿达的心思，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继续说着：“而我将成为你的助手，协助你完成计划，”
　　助手？听到这两个字后，阿达露出得意的笑容，但他极力遮掩内心的狂喜：“不错，不过你的计划存在一处明显的破绽。”
　　“哦，是吗？但说无妨。”
　　“就是按照规矩，合作人互相之间应该有特别的称呼，可我们从来没有合作过，没有称呼，容易穿帮。”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纳昊尔顺着说。
　　阿达假装想了想：“我们这个圈子都是些粗人，不讲究，没有那么多正规的称呼，你就简单通俗地称呼我为老大就行”
　　“老大？”
　　阿达点头：“对！这个在圈子里最普遍，不会引起注意。”
　　“好啊。”
　　阿达赶紧又说：“不过我又多了一点担忧，虽然有了称呼，但是我们没有叫过，如果我乍听见这个称呼，没有反应，露出马脚怎么办？你知道，那些人都是老狐狸，一点点的破绽都能被他们抓到识破。”
　　阿达收起笑，一本正经地说：“所以啊，你得提前叫我，让我习惯习惯。”
　　纳昊尔喊了一声“老大”。
　　可是阿达毫无反应
　　见阿达没有回应，纳昊尔又喊了一遍，阿达这才假装恍然大悟：“哦，哦，哦，叫我呢，瞧瞧，说不习惯就不习惯，都不知道答应，所以说，一定要试一试啊。哎。在这呢！”
　　说完，阿达笑了，纳昊尔也跟着笑，二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对方，眼神里说不出的各种涵义。

　　出了餐厅，二人在街上闲走。前面传来“抓贼！”“抓贼！”的叫喊声。
　　两人顺着叫声看去，一个彪形大汉抢了一位矮小妇人的手提包，正在往一条窄巷子里逃窜而去。
　　纳昊尔不说二话，撇下阿达，顺着路就去追劫匪。
　　阿达站在原地，不断摇头，心里偷偷笑话纳昊尔，到底是官家的人，一根筋，只想走正道，明明从居民的家宅里绕，更近些，反倒不走。
　　嘲讽完，阿达反应过来，他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是兵不是贼，而且是当着“下属”的面，得好好表现一番。
　　想清楚了利害关系，阿达迅速冲进旁边的那户人家，穿过堂屋，绕到后院，来到劫匪必经的那条巷子，二话不说，打开窗户，可惜慢了一步，那个小贼恰巧提前两秒跑过了窗户的位置，阿达扑了空。
　　阿达跳出窗子，朝劫匪的方向追了去。

　　纳昊尔紧追不舍，就在他即将摸到抢劫犯的背，前面的窗户猝然向外推开，纳昊尔措手不及，眼看额头就要撞上窗框，撞得头破血流，纳昊尔情急之下立即减速，侧过身子，举起胳膊，护住头颅，避免了流血的下场。
　　从窗内跳出的那一道人影，纳昊尔定睛一看，原来是阿达。
　　阿达追赶了几十米，眼看胜利在望，就要追上劫匪，阿达却觉着不过瘾，他想摆出炫酷的POSE，顺便嘲讽一番身后那个人。于是阿达踮起脚尖，想学饿虎下山猛扑的姿势，扑倒劫匪。
　　可是，纳昊尔被阿达横空阻断后，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只能在后面干看着，他眼看着阿达将要逮到劫匪，却不知原因，倏地慢下，他误以为阿达也许是崴了脚，便抓起一根倚墙的竹竿，如铅球一样抛了过去，眼瞧着竹竿快要击到那个小贼。阿达不知怎的，忽然蹦起，竹竿不偏不歪，撞到阿达的肩膀上。阿达根本没料到背后会有人遭袭，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个劫匪，抓住这个机会，翻过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是联邦督察总组长，一个是赏金猎人之首，赫赫有名，说出去，黑白两道的人谁不佩服，这样两大人物联袂捉个小毛贼，理应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可结果却是两人先后失误，互相牵绊，竟然让一个不起眼的小劫匪，从眼皮底下生生逃脱了！
　　两人气呼呼的，互相瞪了一眼，不知该怪谁。

　　晚上，两人各自回到家里，上衣脱下，对着镜子，清理伤口，阿达给自己的肩膀抹药，纳昊尔则为胳膊肘抹药。
　　阿达妄边抹药边骂，妄想自己臣服于他，真是白日做梦！
　　纳昊尔却自信，天底下没有他降服不了的人，一定能想出法子，消消阿达的锐气。纳昊尔于是打电话给阿达。
　　“这么晚？”阿达抱怨。
　　“又来了，给自己的恋人打通电话，道一句晚安，在哪都是罗曼蒂克的行为，你为什么总觉着我包有祸心？”
　　“因为我了解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到“了解”这两个字，纳昊尔的心甜蜜起来。
　　“我们得挑一个日子空出来，互相加深了解吗，继而加深默契。”
　　“需要那么麻烦吗？”
　　“当然，我得让你知道知道我，我的秉性，我的爱好，我的背景经历。”纳昊尔怕他不同意，顺便威胁：“还有我的人脉，比如税务局的关系。”
　　阿达无可奈何：“好吧，什么时候，哪里？”
　　“九点，我去你的公寓接你。”
　　“哦，对了，记得穿着上午见面的那套制服来，我喜欢~~”阿达用一种暧昧的语调说。
　　纳昊尔心领神会，发出一响亲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