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杀手》立早人

16、难分上下

　　THOMAS RIVERS。
　　密顿城最著名的情侣餐厅，慕名而来的食客向来络绎不绝，是全城乃至整个欧洲情侣们必不可少的打卡地，顾客订一张餐桌需至少提前两个月。
　　但今天的餐厅空无一人，纳昊尔花了重金，包下了顶层的整间旋转层，站在可以俯瞰大半座城市。餐厅一尘不染，其余的餐桌全部摆满了玫瑰，唯有中间的那张桌子摆放着反射着银光的餐具、醇香的香槟和精美食物。
　　阿达疑神疑鬼地四处瞅瞅，环境的确十分优雅，鲜花，音乐，灯光，无一不好，唯一的问题是，这种布置会不会也不适合用来谈交易？
　　纳昊尔与阿达走到那张桌旁。纳昊尔拉动椅子，请阿达坐：“达菲尔先生。这里的环境如何？尚且满意不？”
　　阿达倒是懒得客套，立刻坐下：“比审讯室确实好不少，至少可以随便走动。”阿达坐下后才觉到不对劲，此刻，他是不是在被照顾？一想到“照顾”这个词汇，阿达如坐针毡。
　　纳昊尔优雅地去到桌对面坐下。
　　阿达望望四周：“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把这家餐厅清空了？”
　　纳昊尔轻轻一笑：“前段时间，餐厅执行长官收到，一封来自达氏侦探社的威胁信，他吓得要死，紧忙向督察局求救，是我出手摆平了。执行长官欠我一个人情，当我开口，他没有推辞，全力相助。”
　　阿达的震惊溢于言表：“威胁信？什么威胁信？我没有发过威胁信，谁发的，我不知道啊。”
　　纳昊尔倒是承认得相当坦诚：“你的确不知道，因为那封信是我发的，不过用你的名义。”
　　阿达放下手里的刀叉：“受人敬仰的总组长先生，我觉着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朝我身上泼脏水这件事。”
　　纳昊尔回答：“这是计划的前奏，提升你的名气。”
　　“前奏？”阿达不解。
　　悠扬的钢琴乐缓缓响起，充斥整层餐厅。阿达刚要质问纳昊尔意欲何为时，纳昊尔却伸出右臂，发出邀请：“既然达成合作意向，不如先跳支舞吧，庆祝以后合作愉快。”
　　阿达并不会跳舞，可是一向自诩擅长各种高雅艺术的他，怎能在纳昊尔面前承认示弱呢？那一刻他全然忘记自己手脚不协调的毛病，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两人走至餐厅中央的空地，跟随着钢琴音乐的节奏，打着响指，摇摇摆摆地扭动起身子。
　　纳昊尔猛地伸出手臂，搂住阿达的腰，将阿达拉近到自己的臂弯中，两人摇摇摆摆地跳起双人舞。
　　阿达像个零件生锈的机器人，舞蹈简直不堪入目，可他竟觉着自己跳挺好。纳昊尔闭着双眼，见不得天底下有人能跳这么丑的舞。
　　阿达催促：“快说说诬陷我的理由吧。”
　　“具体事宜，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以后再和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配合呢？”阿达嘴上。
　　“你一定会的。”纳昊尔十分笃定。
　　“哦？”阿达嘴角咧出一道笑：“那我拭目以待。”
　　纳昊尔也睁开眼，回之以笑，同时，纳昊尔缓缓地向前弓压身子，慢慢地迫使阿达的腰肢往后弯，轻声问道：“所以，愿不愿意与我通力合作，暂且受我辖制。”
　　阿达将手掌压在纳昊尔的肩膀上，将身肢使力恢复成笔直的状态，：“能与总组长合作，万分荣幸，但不好意思，纳昊尔总组长。我向来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不接受任何的控制和指教。”
　　阿达故技重施，再次向前弓压身子，迫使阿达后弯：“人总有第一次的，多磨合磨合就习惯了。”
　　阿达奋力反击，挺直腰杆：“有些第一次，绝无可能。”
　　纳昊尔将要第三次，但这次阿达早有了准备，小腿上的肌肉紧绷，如坚铁般挺住身子，二人如此僵持着，谁也压不服谁。
　　纳昊尔只能放弃，舞蹈在这种互不相让的氛围中结束。
　　二人回到餐桌旁，继续未完的晚餐。纳昊尔拿起手帕擦擦嘴：“南基科邦火炮协会会长是你杀的？”
　　阿达知道纳昊尔开始施压，逼迫自己向他服软，于是一如既往地否定：“我没有。”
　　“没有？这是证据！”纳昊尔从桌子下面拿出三张照片，摆在阿达的眼前。
　　阿达捡起照片一瞧，心里顿时大骂莉娜的粗心，那天竟然漏了一处隐蔽的摄像头，致使他的行猎过程被清清楚楚拍下，来到潜伏地，兴致而来跳了一段舞，举枪，射击，击中，整理一番仪容，然后离开，完整的犯罪现场。
　　阿达脸上毫无慌意，开始了苍白的辩解，尽管他自己都不信：“嗯，这个，完全只是一场飞来横祸，那天正好路过经过那个协会会长家，我又拿着枪，枪也许有点问题，子弹不经我同意自动弹射出去了，那个会长偏偏运气太差，正好站在子弹的路径，当然，肯定总组长你应该坚持正义，明察秋毫，洗清冤屈，这一切都是无良厂家的错。你一定要相信，再说了，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觉着我的误杀其实是一种为民除害。”
　　纳昊尔摊手：“我信不信其实无所谓，重点是他手底下那一帮不要命的忠心小弟，信不信。你想想如果这些照片流到他们手中，那帮人虽说菜得像个笑话，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依照概率学的逻辑，成功的概率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但是前赴后继之下，总会有一个成功的。”
　　“你在威胁我？”阿达直直望着纳昊尔。
　　“不，我是想保护你。”纳昊尔回道。
　　“不用了，我能应付。”阿达拒绝了纳昊尔的糖衣炮弹。
　　“那这个呢？”纳昊尔又丢出一沓资料。
　　翻了几页，这下，阿达有些把持不住了，因为全是他偷税漏税的证据。
　　身在密顿城，谁没听说过联邦税务局的鼎鼎大名，它拥有整个欧洲最庞大的警察数量，无孔不入，无人不畏。它的几件伟大事迹一直在道上久久流传，当时首都的□□老大卡瓦洛，横行整个欧洲，插手各行各业，获利颇丰，但是行事却异常隐蔽，连督察总局找不出完整证据链，都拿它没有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自由自在，逍遥法外。
　　这时候联邦税务局挺身而出，税务局倒是没有除恶务尽的觉悟，只是觉着拉瓦洛干了这么多黑活，肯定赚了大钱，却没有交一分税钱，着实可恶，杀人放火我不管，不交税钱可不行！
　　联邦税务局于是派遣卧底潜入，拿到卡瓦洛偷税的证据，将他送进监狱，拉瓦洛辛苦几十年缔造的庞大帝国瞬时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这种太靠谱又不要命的家伙，阿达其实也有点打怵。
　　纳昊尔逮到那转瞬即逝的慌意，他忽然很得意，不再说话，等待阿达说出条件。
　　几番纠结，阿达只能屈辱地先说：“总组长，我们目前是盟友，见盟友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难，总不该见死不救吧。”
　　纳昊尔不接招：“我只会庇护我的手下，而你不是，如你所说，你只是盟友，我没有义务替你处理这摊烂事。等着联邦税务局的纠缠吧。”
　　阿达逐渐手足无措。
　　见到阿达的模样，纳昊尔觉着时机基本成熟，可以露出底牌，他起身来到阿达身旁，手轻轻拍着阿达的肩膀：“除非你认为是我的手下。我再问一遍，是吗？”
　　阿达的面目扭曲起来，能看出他的心里正进行着复杂争斗，最终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纳昊尔逼问：“是什么？！”
　　阿达闭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是你总组长的手下，听从你的安排。”
　　说完，阿达心中长叹一声，他完了，形象毁了，人生毁了。大大受挫，肩膀都垮了。
　　纳昊尔露出满意的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1、改邪归正，当我的搭档，2、改邪归正，当我的情人。”
　　“那就3吧。”
　　“3？”
　　“1+2。”
　　纳昊尔再无法克制，迅猛俯冲，扑落在他的双唇上，四片粉色一番纠缠，审讯室内顿时，响声大起，香色四溢。正不可开交时，阿达忽然抿嘴，将纳昊尔拒之门外，微微喘息
　　纳昊尔抬起头，唇尖回味着甘甜：“好了，放轻松，我会摆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