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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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里故闭着眼睛，端正地跪坐在一条小河流前。不停的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
缓缓睁开黑色的双眼，一瞬间，黑色的眼睛由透明的液体覆盖着一般，但立即恢复成了平常的黑色。
“呼……”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每个星期的假日他会跑到有河流的地方，然后跪坐在河流旁，闭目养神。……应该不算闭目养神，只是只要这么做，就觉得浑身被淡淡的凉意覆盖，然后能感觉到身体内有力量涌现出来。
但是，随着这样做的次数增多，只要接触较多的水，也会产生类似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仿佛自己在早已不记得面孔的父母怀中，没有来由地让人心安。
询问了本岛佑，她一开始虽然有些吃惊，但立刻冷静地说，多多益善。故便毫不犹豫地照做了。他有问过鸠羽是不是有差不多的情况，对方一脸困扰地没回答。
当时有些担心，但鸠羽在后来笑着说自己没事，故便没有多问。
她最近有些无精打采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故边担忧地想着边朝学校走去。
正在他走过学校的练习场时，他听到了有些耳熟的声音。
“哈！哈！”
似乎是谁在做挥刀练习，除了精神抖擞的喊声外还能听到挥动木刀能听到的声响。故在窗边停下脚步。这个声响……看的出来在挥刀的人臂力不一般。声响十分强而有力……
故从窗外探头，看向练习场内。他本以为这个时间段在这练习的是学生。但看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是他们的老师，本岛佑在里面练习。
过肩的发丝用一根发带高高扎起，身上穿着全白的裤裙。双手紧握着一把木刀，红色的双眼紧紧盯在眼前的一个点上，能感觉到空气里刺人的感觉。是佑的杀气。仿佛现在她正面对着自己的敌人。
原来本岛老师会在假日练习的吗。感觉和形象有点……不太符合。
正在故这么想的时候，佑将手中的木刀丢到了一边，而把另一把放在地上的日本刀拿到了手中。故因惊讶而睁大眼睛。拿在佑手中的，似乎是属于佑的斩魄刀。他记得以前佑有给他和鸠羽看过。
除了护手外其余全是漆黑的日本刀。包括手握住的部分。
“宽恕吾等，爱染明王。”
故听到佑低声这么说道。在话音落地的同时，佑拔出了刀。但是，拔出刀以后的佑将刀使劲挥向了某个方向——是故正站着的方向。
故立刻意识到佑攻击的目标是自己，出于本能地将手护在身前，手上凝聚起灵力。“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一个圆形的防护盾出现在了身前。
在下一秒，故感觉到有某种物体撞到了自己制造出的防护盾上。但是，从肉眼上看分明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故疑惑地维持着这个状态，看着防护盾上轻微的裂缝。这是因为那无形的撞击而产生的。
老师是怎么做到的……故惊讶地看着窗内的佑。对方正站在练习场的中央，而自己则站在练习场外。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说不上近。而且，那攻击明显是没有形态的。不可能是刀伸长什么的。
“偷窥可不好，故。要看就进来看。”
“啊……”被发现了吗？故解除了手上的鬼道，看向窗内。
佑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故，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刀收进了刀鞘中，然后对故做了个“进来”的手势。
故会意地点点头，从窗那边爬了进去。
“你还真是进步不少啊。在我解放斩魄刀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你在。那瞬间你不小心把灵压放出来了。”
“是、是吗？我没有感觉到。”
“……我在称赞你。别那么紧张。”
“那个……谢谢。”
佑看着依然有些慌张的故，没能继续说什么。对方正明显在意着自己不小心放出灵压的事。她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
此时，故看向了握在佑左手中的收入刀鞘的斩魄刀。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请问，本岛老师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是前面那个无形的攻击吗？”
“嗯？不是。那不是真正的用法。”佑摇了摇头，再次拔出斩魄刀。
斩魄刀没有恢复到平常日本刀的样子，而是维持着原来解放的样子。“不过我很讨厌这模样就是了，很怪。”佑皱起眉看着自己的斩魄刀。
故没讲话。他觉得他能理解佑厌恶斩魄刀模样的原因。
那把斩魄刀的刀身变为了小太刀的长短，刀身被淡白色的光覆盖着，但是不碍于看清刀身上的刀纹。当故想看清刀纹的时候，他明白了佑厌恶的原因。
在刀身上刻了一个字。
愛。
……原来如此。故温和地笑着，决定无视了这个字。他问道：“请问这把刀能力是？”
“本质是治愈。治愈的条件是伤口与刀身接触。只要是治疗过程，就算人的身体被刀贯穿也不会有任何伤害。”
也就是就算治疗损伤的器官也没事吗？故边听边这么理解着。
“治疗的速度按吸收我灵力的多少来看。……其实就是能把我的灵力转成别的东西。稍微改变下作用的话，就可以把灵力弄成前面攻击你的那样。”佑指了指门那边。“那是在攻击你之前的试验品。”
故看了过去，发现门的周围到处都是类似被长刀刮过的痕迹。“……是把灵力凝聚起来，变成无形的刃……这种感觉吗？”
“差不多吧。”说完，佑轻声地叹了口气。好象是将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同时刀也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这就是斩魄刀……故看着佑将刀收回刀鞘中的模样，这才对斩魄刀有个比较真实的了解。之前都只是概念上的理解。但现在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斩魄刀。
他回想起那把爱染明王的模样，稍微沉默了一会。的确，按故所理解的佑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刀长成那样有任何好感的。但是……他觉得，那把刀的模样，和佑的性格其实十分相近。无论是那小太刀的长度，还是被淡淡白光包裹的模样，以及刀身上的字。
本身的确是武器，却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或是不敢碰触。
“……果然，斩魄刀是会反应主人的性格吧。”故边想着边喃喃问道。
“多少会吧。一般死神里讨厌自己刀模样的似乎不少。不过也有认为是自己同类而倍感亲切的。”
老师就属于前者吧。故环视了下练习场的情况。“……老师，这里弄成这样没事吗？”
“没事。反正会有人来修。”佑一脸完全不在意地说着。
真、真的没事吗？故看向墙壁上和地板上那几乎数不清的痕迹，沉默了。总觉得，异常同情来修理的人。
此时，佑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将视线移到了左边。皱起眉。“……这不是……”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那家伙在这里干什么？……也学故那家伙偷窥吗？故倒还能理解，那时的我在练习……那么，那家伙在偷窥什么？
“老师？怎么了吗？”故注意到了佑的那句自言自语，便疑惑地问她。
佑立即收回视线，对着故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点事。……说起来，真难得，你今天不陪鸠羽那孩子吗？”
故看了眼挂在练习场内墙壁上的时钟。“今天……她说上午想自己在房间里想点事。所以我就没陪她。不过等会中午的时候会一起去吃午饭。”
“是吗。那你也早点回去吧？离中午没多少时间了。”
“好的。那我告辞了，老师。……请老师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失礼了。”
佑没能说点什么，只是愣愣看着故对自己鞠躬行礼后慢慢离去的背影。等对方完全消失于自己的视线内后佑才回过神。她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太自然了。这孩子还真是……”
没错，太过自然了。无论是那可以以满分来评价的礼仪，还是那温和、完全不带有任何不协调感的敬语。……再加上那自然到让人无法说“多管闲事”或是“不用”的关心话。
佑再次地感觉到这个学生多么的……咳，适合当保姆。
“如果给他个义骸然后丢到现世，故肯定也饿不死吧。……当别人的保姆或是下人什么的。一定会成最优秀的那个吧。你说呢？十夜君。”说完，佑看向练习场的另一个窗户。
那里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但是佑在前面和故谈话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某只优点是口是心非的家伙正躲在外面。
“！……老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站在窗外的十夜被点到名字时，身体无意识地震颤了一下。“……算了。可能是前面不小心没能隐藏好气息……”他干脆地说完，便从窗户外爬进了练习场内。
“我以为老师会在发现我的时候就把我叫进来。”十夜慢慢走到佑的身旁，毫无感情地淡淡说道。
佑听了只是轻笑一声。“怎么会。瞎子都看的出来哦，先不说故。十夜，和故直接见面你会紧张吧？”
“紧、紧张？！”听到那个奇怪词汇的十夜下意识地吼了出来。“为什么是紧张啊老师！一般人不应该会用尴尬吗？！”
“白痴吗。是紧张啊。至少在我眼里你是紧张哦，少年。”
十夜看着佑白了他一眼后，红色的眼睛又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意。……这个怪异教师。混蛋。他在心里那么骂道。没办法直接地说出口来反驳除了害怕她可能会做出的暴力举动外，当然还因为那是事实。
没错，除了尴尬外更多的是紧张。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自己是在紧张什么的。
十夜不耐烦地咂嘴，别过了头，没有继续看着佑。而佑则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只是无所谓地耸肩。
“……不过啊，十夜。你们之间不好好谈谈，以后可是会一直这样的。故似乎并不在意，他很满足于你们之间那只有几句话的关系。但你么……我看你是相当矛盾哦？”佑依旧一幅完全了解十夜和故之间状况的口气缓缓说着。
十夜没吭声。他已经懒得去问佑是怎么猜到这事的。就算问了多半也是“太易懂了啊你”或是“看了你的刀就知道了”诸如此类的回答。而且，直接去问等于是故意挑战自己忍耐极限。
“……我暂时还不打算原谅他。”
“哈哈，是吗。故是完全不介意。但是……我觉得你可是很介意。早点解决掉吧，小子。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却说一两句话都很难，那可是很难受的。”佑伸了个懒腰后，拍了拍十夜的头，便离开了。
十夜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还真是说的自己都知道一样……不过，倒也没说错什么。
他无意识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