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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来索我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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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葎总是梦见一个人,那个人叫“高泽”。
天色渐渐亮起来,这一夜,米葎根本没有睡着,她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脑袋里没有再窜出高泽了。
要说高泽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一点米葎很确定,梦里的世界和现在完全不同。
也许,高泽就是找到龙吉公主的线索。
这是指引?
她的感觉很模糊,梦里关于高泽心痛的记忆很多,美好的记忆似乎浮现的更多,也没有什么特别反感的。
问题就是太碎了!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做,才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呢?如果解开关于此人的秘密,她就能顺利的找到龙吉公主么?
想了这么多,不知不觉照进屋里的第一缕日光爬上了南天的背。
他闭着眼睛静坐的时候,正好是米葎能细细端详他的机会。
她看着南天,不由得想,如果自己找到了龙吉公主,南天是不是要回南天门?不知道南天门是个什么样的工作制度,假如那时候他能偷偷下来看自己,一年一次,她能活多少年啊?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面定是写的明明白白,要是自己能借来看就好了。
“像猫一样。”她凑近去看他上扬的嘴角,眼角,眉骨,轮廓……自己也不自觉地傻笑起来。
偏不巧,他这时候睁眼了。
她怕尴尬,赶紧挠了挠脖子转头过去,伸了个懒腰顺便转了一圈出去:“你回来了啊,又悄悄飞去哪儿了?”怎么办?他怎么不回答一直盯着她看,难道自己又脸红了吗?米葎紧张地皱了皱眉,才听到南天开口:“就去……山附近转了一圈探探路。”
“哦哦,探路好,是可以去先……勘测一下哈哈……”
“勘测?测什么?”
“嗯…有这么个词,就是看看情况。”
米葎急急忙忙跑着想开门逃走,正巧就撞上伊里跟和泰沿着长廊走过来。
“给王爷请安!早安!”米葎紧张兮兮反倒表现的格外热情,连“早安”也不知怎么一高兴就漏嘴说出来了,心想着他一定会感到茫然。
伊里只目光扫了她一眼,倒是没有理她,换做平日也会张口先给米葎问安的他,今儿早倒是双唇紧闭,米葎感觉气氛不太对。
他略过她,直接进了门去,南天正好站在床边挂剑鞘,一抬头看他,一脸的疑惑:“哟,王爷找我有事?”
伊里站住脚步,米葎看见他歪了歪头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不妙,一股杀气处于无形。她赶紧跟过去凑到他面前:“伊里,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估计他根本没意料到,木头脸上写满了意外,也没吭声,米葎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心里猜测什么,他把脑袋歪向另一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米葎,才说:“什么事?要你跟我说?他就不敢说?”
南天听了也是一脸惊愕。
他在想什么,换句话,什么叫要让我跟他说?我难道不配有话语权么?但是想到要出山,好,米葎忍:“明日王爷启程,就带上我吧!”若是没有伊里,按娘的性格,哭着喊着要上吊也绝对不会放米葎走。
“带上你?战场,不是女子能呆的地方。”伊里拍拍裤腿上的灰,一脸的不屑,杀气腾腾的一双眼还时不时盯着南天看,就是不看米葎。米葎倒是没觉得他裤子上沾了灰,可他就是一个劲在拍自己的腿,还是不看她。
米葎继续说:“就呆在军营里,和你呆在一起。”
伊里好像有些动摇了!米葎又凑近去对他眨巴眨巴眼,全力地用笑容去讨好他。
“嗯……你怎么…突然又要跟我呆在一起了?”伊里像是看着一个吃错药的人一样,躲着米葎去拽他衣裳的手,赶紧站起来远离她。总之米葎是一番苦求,然后带着伊里去爹娘那儿问了安,说自己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跟着他了。
米葎的娘倒是很开心,她拉着米葎的手跟我说:“你阿娘我当年也是在军营跟你爹认识的,虽然战场残忍,但也算是夫唱妇随,阿娘觉得挺好!”然后又看看米煻丰,他倒是顾虑重重,也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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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珍珠先起驾回了宫,离开了书房。
一时间,书房内这对父子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荆老爷才开了口:“云儿,这门亲,还有去池州的事,为父没能力帮你拒绝。”
“儿子知道,这是皇命,皇命难违。”荆晚云的声音发着抖,他害怕,可他也明事理儿,他没想明白,明明自己应该就是这皇帝唯一的儿子了,为什么还要受一个公主这般针对折磨。
“你先回去休息,金创药若是不够了,让红花去药房拿些蒙古进贡的新药来,那方子对你的伤好使儿。”
“好,儿子先回屋了。”从拄着拐杖转身开始,荆晚云就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个阴谋罢了,是那个赵珍珠的阴谋。
这天深夜,荆晚云一人在屋里,准备休息。
黑白无常这回可是真的来了,荆晚云还觉得是梦吧,就那样活生生似的,出现在屋子里头,荆晚云凑近眨巴眨巴眼,黑无常哭哭叽叽,也眨巴眨巴眼。
“鬼啊!!!!!!!”荆晚云丢了棉被,没穿鞋就往外跑,惊醒了院里一众下人。
“少爷,怎么了?”
“少爷!出什么事了?”
……
荆晚云不敢往屋子里看,颤抖这把手指伸出来,指了指刚才的方向:“鬼……来索……索我的命了!”
一个胆子大的家丁进门去看了一圈,出来了,没说什么,对着红花摇摇头。
红花看着被吓得不轻的荆晚云,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离去,红花走过去拉起荆晚云:“少爷又梦魇了吧!”
“哦。是……”荆晚云抚平了情绪,只这样答。
他看见黑白无常就站在红花的身后,可是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见这一黑一白。
他想起来先前那个叫古月的老太婆对他说的话:“荆晚云……既然你已经考取了城隍一职,那往后,你回了人间,自然要担起城隍之要务,到时候,黑白无常自然会协助于你……”
“红花,你先休息吧,明早就要启程了,我先回屋睡了。”
“少爷若是……”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休息去吧……”荆晚云被一黑一白一左一右架着回了屋内,红花看着荆晚云走路的姿势,不解地皱皱眉,最后还是回屋了。
“爷,都有半月了,该处理正事儿了……阎王爷说让爷您先适应适应,我们才来的。”白无常笑着说。
“适应,我要适应什么?”荆晚云还是一副见鬼的僵硬姿态,说话只敢动眼珠子和嘴巴。
“适应您的身份!”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你们,是因为我下过地府么?”
“看来您还没发现,倒不是因为您去过地府,而是因为爷您考取了城隍一职,已经算是半人半鬼了,有着能看见人间之外一切事物的能力……”
“阴阳眼……”
“是的,也就是阴阳眼,爷应该只有一只,看看您现在闭上哪只眼,会看不见我们。”
荆晚云遮住左眼,还是能看见黑无常白无常,他又换了右眼遮起来,咦,看不见了,再拿开手把右眼睁开,一哭一笑的一黑一白又突然出现在那里。
“右眼?”
白无常伸手,黑无常递上来一批公文,还有文房四宝。
“这些给您带来了,本应该在您阴间的府邸处理的,情况特殊,只能把物品给您带上来了。”
“这些是什么,是这些日子的生死簿册,请爷阅后批阅,攒了一些时日,看完这些估计要花些时日……”
荆晚云干笑道:“可明日,我就要去池州了。”
“早听说爷明日要出发去池州了,不用担心,黑无常会将这些都及时随您送去的。”
荆晚云当晚没看这些折子,碰都不敢碰。
第二日一早,举家送行,荆晚云屁股上的伤没好,红花特地给他在马车里铺上了蚕丝垫子。
老太太悲伤至极,在屋里休息没能出来送行,据说跟荆溪武大吵一架,伤了元气。
“快去快回,奶奶那边我会照顾好的。”荆溪武拍拍荆晚云的背。
“好。”
“师侄儿,你要记住,瘟疫,始于大雪,发于冬至,生于小寒,长于大寒,盛于立春,弱于雨水,衰于惊蛰。你要做的,是万不可让自己染疾啊……”说话的人,是荆家医庄的最年长者。也是荆溪武的师兄,荆晚云的师伯。
“晚云谨遵师伯教诲。”荆晚云轻声应道。
这话被一旁的李苏好听见了,荆晚云感觉有一道目光像箭一样射过来,李苏好又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自己?
直到在马车上翻看着黑无常拿来的折子,看见了自己师伯的名字,他才觉得吃惊,那折子上写的清清楚楚。
他还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白白读了三遍,最终还是认了,原来自己向来尊敬的钱师伯,已经被杀而死,就在,今天凌晨!!想必,尸体还没有来得及人被发现。
荆晚云看着折子,含泪闭上眼,两行泪下来默念道:“侄儿不孝,日后定会为您报仇。”
霎时间,两个幻影相聚而来,一黑一白。
“爷,找我们有何事?”
“把我师伯的魂魄带来,我有事要问。”
“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