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乞丐的职业修养》小果不是艺

2、第 2 章

　　过了几年，林二带着的两个娃逐渐长大，他们也换了好几处地方乞讨。
　　虎蛋虽然傻，但传承了林二的衣钵，就算林二不去乞讨，虎蛋也会给他要回饭来。
　　他们一家和其他乞丐一块平时在外面，雨天住在破庙里。这几年乞丐比之前多了不少，僧多肉少，饿一两天是常有的事。
　　林二这种日子过惯了，没什么感觉。但他最近特别关注另一家逃难乞讨的，那家男人和女人有时一起出去，有时候只男人出去。发现规律后，林二的小心思活套起来。
　　虎蛋和龙蛋回来后，没在庙里找到林二，以为他饿得受不了，出门去了，但接连三天都没回来，龙蛋愤愤地说道“怕不是饿死在外面了吧。”“不可能，爹讨饭可是一手的好活。”虎蛋摸了摸藏在兜里的硬窝窝，那是今天讨来准备给林二吃的“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他莫不是又跑了，原来不还把你丢在那灾城嘛。”“不会的！那怎么是他丢得我呢，是我跟丢的。”虎蛋辩护道。
　　他俩找遍城内外，在城外的乱葬岗找到了林二，发现他脑袋后面有个硕大的窟窿。
　　林二的忽然死亡使虎蛋有些措手不及，眼泪顷刻流了出来。
　　龙蛋倒是无所谓，这林二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一看就是乞丐干的。不过没了林二，就不用去乞讨了。两人合力把林二找个土堆埋了。虎蛋流着泪找块木板立上去。
　　林二死了之后，虎蛋第二天照常起来准备去讨饭，龙蛋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还要什么饭，你个傻的。”
　　“那能去干嘛。”
　　“饭馆、酒馆、宅子里，那里不能有口饭吃，哪顿饭不比这体面。”
　　于是两人在周遭问了个遍，饭馆、酒馆现在都自身不保，大宅子里想进去的人太多了，还得托关系、花钱。他俩又瘦又小，赌场的打手也看不上他们。龙蛋一刻都忍不了乞讨，看着勾栏处人来人往。拽着虎蛋走了进去。
　　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堵住他们，老鸨年纪不小，脸上盖的粉也不少，满脸横肉，笑起来也费劲。“哎哎哎，哪里来的叫花子，也敢往我这进。”
　　龙蛋嘴角牵起笑了笑“姐姐，我们兄弟二人是想来贵处找个活干，混口饭吃。”
　　“现下吃不起饭的人多了，我这的饭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我们两人不要工钱，只要个吃的睡的地方就好，我们两个脚程快，还能去各大街巷里拉客。”
　　老鸨拿手娟捂着鼻子，嫌弃道“脏兮兮的，你们一到这儿把一股子臭气都带来了，快走，快走。”说完转身离开，让人把他们轰了出去。
　　龙蛋看了看虎蛋，一身破布，头发蓬乱，好多都锈在一起，脸上的样貌都看不清，周围还时不时有苍蝇环绕，和身后繁荣的教坊格格不入，路过的人也是捂着鼻子匆匆离开。龙蛋不甘心！
　　“娼妓本就是下九流，可我们连他们都不如。”龙蛋咬咬牙。
　　“要不咱们还是去街上讨饭吧。”虎蛋对这些并不在意，有口吃的就行。
　　“你个没出息的，眼看着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尚有口饭赏给你，以后咱俩要饿死互食吗！”
　　虎蛋缩了缩脑袋，“可没人要我们啊。”心里嘀咕，这儿不行，换个地方接着讨不就行了。
　　龙蛋想了想，拉着虎蛋朝城外乱葬岗走去。他们往常穿的衣服都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今天正好赶个趟，找到一家大门户扔出来的小厮，就是稍微肥一些，穿身上还有风能灌进去遛一遭。两人顺便在河里冲了冲。龙蛋一边用手挖着虎蛋的头发，顺便把虱子捡出去，一边对着水面笑，起先还僵硬，后面好多了。
　　虎蛋被扯得头皮疼，但也不敢说什么。河水冷，加上家丁的衣服单薄，晚上两人回到破庙，相互依偎着。龙蛋冷得直哆嗦，“明天你就跟着我，不许乱跑。”虎蛋从后背双手抱住他，迷迷糊糊点点头。

　　迎春楼的老鸨正陪着笑脸待客，忽然有三五人结群而进，身边还有一人在吆喝着。“各位爷，我们城内最好的姑娘就在此处，爷随便挑。”
　　只见龙蛋一脸谄媚，身后还跟着一个木讷的虎蛋。“妈妈，还不好好招待远来的客人。”
　　老鸨会意，立刻身姿摇曳地招呼起来。
　　“看不出来，洗洗就大变个模样。”老鸨拿手绢在鼻子前挥了挥“只是这身味儿，春儿，把他俩待下去好好洗洗。”吩咐完便走了。
　　第一次洗澡，虎蛋哪见过皂角这种东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龙蛋拿着涂在他身上，“快快洗净了，还要出去干活。”
　　龙蛋和虎蛋好歹有个地方安置，一天两顿饭，睡的地方不算大，和其他伙计挤在一个通铺上。其他伙计看不起这哥俩，不大和他们交流。龙蛋心思活络，想巴结的人不是他们，也就不搭理他们。虎蛋已经被一天两顿地窝窝高兴的冲昏了头，激动的说“龙蛋，你可太厉害了。”
　　“以后要叫我林龙！你叫林虎！别让人笑话。”林虎连忙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线，吧唧着嘴，美滋滋地回味着。
　　两人每天干的活不少，去城门口、大街上拉客是最主要的，平时哪边缺人手也会顶上，林虎经常忙到倒头就睡，他不如林龙脑子转的快，干的多是体力活，好在干活利索。
　　林龙常游离在各大房间，客人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记错过，也没有送错过。几个月下来，不仅把常客的口味摸了个遍，还能推荐合口味、更昂贵的菜和酒，老鸨对其很是满意。
　　林龙游走在客人之间，这些人大多是家里有田有地或有势之人。偶尔也在旁边听上一耳朵，心里琢磨着干点其他的赚些银子。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老鸨的，她的姘头是个会使大棍的汉子，有时和他们住一屋。姑娘收的小费一般都给了老鸨，伙计这边的每晚都会被老鸨姘头搜刮去。
　　林龙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但也要为以后盘算着，现在最有钱的当属这些手里捂着资源的客人，可想换资源手里还得有点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