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3/庞包] 文武》轻裘

7、7

　　身为男人，对于皇帝这种职业，根据审美的差异性，每个人欣赏之处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或多或少会引起共鸣——后宫三千。
　　赵祯的后宫有无佳丽三千，非草根小民能知。但赵祯至今无子嗣，一传十，十传百，却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不论从广为流传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法考虑，还是从皇位凭血统继承的“家天下”的思想出发，这已然成了赵祯的伤心事。
　　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所以皇帝每晚，一直很努力。
　　桑穑乃国之根本，受农业生产的影响，很多人对于生育没有优生优育的认识，却有“广种薄收”的误区。
　　赵祯也不例外。除了妃嫔外还临幸宫女无数。据说每临幸一位宫女，就赐予一个龙凤刺绣抱肚，作为凭证。
　　他真的很努力了。
　　努力到百官害怕哪一天他会“精终报国”，建议定期向外遣放宫女。
　　他也的确遣放过数次。
　　我们常说，有好的初衷，不一定会带来好的结果。
　　于是问题出来了，本该是宫中出生的皇子，忽然间从民间冒了出来。
　　好吧，虽然此人手里是有着一个龙凤抱肚。
　　但是，皇子啊！可不是在路边下一个蛋那么简单的事！
　　皇帝的态度，暧昧得很，不承认，也不否认。
　　估计，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这么回事吧……何况，如果是事实，就可以完全充分地来证明自己在某方面的能力绝对没有问题，赵祯，怎么能随便表态呢？
　　官场遂乱。
　　缘何？
　　盖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若是能与未来的一国之君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哪怕只是留了个印象，仕途何止光辉灿烂？
　　故，从地方到中央，很多人忙了起来。
　　所以，这位名唤“冷清”的少年，身边是一点不冷清。
　　许多“不成敬意”的“敬意”，“一点小意思”的“意思”，带着主人们无数的祝福与美好的期待，当然还有被折腾到的百姓的怨念……来到了冷清的身边。
　　厄，还附带了数个“干儿子”——虽说只是冷清一时的戏言，但是人怕的不是无耻而是非常无耻——权且看成是那些个“敬意”“意思”附带的赠品吧——虽然最大的一个“儿子”，胡子委实白了点做人家爷爷还差不多……
　　恩，见过面的官员富绅，无不声称，皇家风范，皇家风范！
　　皇家风范。嘿嘿，皇家风范。
　　可惜，这真假皇子的鉴定，负责人是包拯。
　　君子朋而不党。
　　包拯从来不结党。
　　但他的社交面之广，令结党之人也叹为观止，老早冲出大宋走向世界，辽国西夏吐蕃高丽东瀛各国高层都挨着个似的在他面前亮了相说了话打了交道。
　　包拯的境界，与其他官员自然不同！
　　更何况，包大人有着毫不利己专门利民的精神！
　　一位圣贤说得好：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何况包拯的能力还不小！一个连皇帝和中州王都审过涮过的人，审理此案，绝对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以及私心！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包大人第一件事是调查。
　　调查人员，当然是展昭。
　　凭什么？凭速度！
　　想当年展护卫还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和尚时，就来回奔波在神州大地上为两位大哥担任寻找证据或者进行大串联的重任。天长地久，日积月累，熟能生巧……总之，展护卫的速度，是先天的天赋加上后天的锻炼，无人能及。
　　东瀛号称有三大神器。
　　他们那三大神器算什么？！
　　大宋刑侦界也有三大神器！童谣唱得好啊：“包大人的脑子公孙策的嘴，少不了的展护卫的腿……”
　　——还是活的！
　　展护卫既然已经出马，纵然某太师惟恐天下不乱地，坚持不懈数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地找某包子的麻烦派人去添乱了，依旧如往日一般，属于无效攻击。
　　皇子到底是真是假呢？
　　包大人说得好，谎言可以有无数种，真相却只能有一个。
　　真相是，一个出宫嫁人生了一个女儿然后才生了冷清的前宫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穿越时空怀上龙胎的！
　　不过，小小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少年，纵然顽劣，纵然有着可以称为狡诈的东西，却断然不可能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如此一场规模宏大的诈骗。
　　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和心计。
　　有能力和心计的乃是包大人“挖”出来的他身后的道士高继安。
　　审理高继安的时候，庞太师来了！为什么？来看热闹外带看看能不能再添点乱呗！
　　当然，人家是资深官场人物，带来了皇帝的圣旨——奉旨陪审，属于合法行为。
　　庞太师坐哪里呢？
　　一位长相善良的衙役搬来了椅子，展开了丰富的心理活动：是合法的陪审，坐下面估计又会罗嗦什么藐视上官——虽然咱包大人的确常藐视他。官职是比包大人大很多，但是主审可是包大人这点要强调……
　　于是椅子放在了包大人的左边。
　　见机行事，进退得宜——此人为谁？名唤张龙。
　　哦！中州王也来了！为什么？那个……来看热闹外带看看能不能添点乱……呗……
　　那中州王坐哪儿呢？
　　一位长相淳朴的衙役搬来了椅子，展开了激烈的心理活动：从空间上考虑，中州王的王府已经搬到府衙后面了。从时间上考虑，中州王每日均会雷打不动地过来吃晚饭——当然是自带饭菜分量不少还能提供给加班人士兼带打包——这种“日行一善”，不，“日行一膳”的行为受到了开封府工薪阶层的热烈……
　　于是椅子放在了包大人的右边。
　　心思缜密，善于权衡——此人为谁？名曰王朝。
　　中州王翩然入座。
　　应该不合理制。
　　奈何忽然间许多人选择性失忆了。唯一对纠开封府小辫子情有独衷的庞太师固然现在正在愤怒中但是显然愤怒的重点不是这个。
　　如此这般，莫名其妙的三堂汇审格局形成。
　　开审。
　　高道长无疑是一个成功的炒作天才。可惜，天才总是寂寞的，在万恶的旧社会，人才的需要又总是单一的。
　　或者说，他老人家想借着这次炒作改天换地，也忒幼稚了。
　　包拯无语了。
　　他只是进行了一些心理战，高道士就全招了？还说什么反正你包大人断案如神，贫道也没什么掩饰的必要了……
　　出家人笑红尘人来来往往只是为了名利二字机关算尽一世累。其实，这名利二字也没什么不好。
　　“利”字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
　　“名”字，恩，看，包大人现在不就是受了“声名在外”的福泽吗？
　　只是，原先一桩真假皇子案，兜兜转转峰回路转居然有层次上升成一桩谋反案的趋势，却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啊！
　　难道不知什么时候起，谋反成为了一种时尚吗？
　　或者因为某人谋反之后不但能全身而退而且还重掌实权让某些人误认为谋反是一种有前途的新兴职业？
　　包拯忽然看了中州王一眼。
　　中州王凑过身去，听得包大人压低声音道：“你做的好榜样！”
　　中州王无辜，亦压低声音道：“是赵老六教化的好百姓！”
　　公孙主薄冷飕飕地说：“公堂之上，禁止耳语。”
　　庞太师胡子发抖，骂了一句：“逆子啊逆子！”
　　最后，此案被包拯定为了“欺诈案”，处决的相关人士也被压在了最小的范围之内，一场风波，没有演变成“一个抱肚引发的血案”。
　　但是受牵连落了马或贬了官的官员无数，一时间包拯被很多人视为灾星。同时又被许多终于有机会入了仕或升了迁的新任官员看作是福星。
　　古语云：入仕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一旦震荡危机降临噩梦成真，管你什么救仕方案，都太迟了。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