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不是咒言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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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解疲劳的特调柠檬水，请用。”在家也倔强带着墨镜的男人从托盘上放下一杯颜色不完全透明的饮料，玻璃杯沿上挂着一片新鲜的柠檬片。
“不管多少次看到这一幕都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菖蒲端起来杯子啜了一口，感叹道。
好喝。菖蒲眼神一亮。
收起托盘的男人回应道：“是大姐头教导的好！”
菖蒲的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大姐头？”
没听说阿龙又回去道上混了啊？
名为阿龙的男人满脸严肃：“没错！就是居委会的大姐头！她们教会了我很多技能。”
这放在陌生人眼里都是加密通话的内容，对和阿龙已经非常熟悉的菖蒲而言就很容易理解了。
“噢噢，那确实是大姐头！换新的地点就要再拜山头，一如既往地可靠啊阿龙！”
——不如说是这两个人的脑回路是正常人理解不了的才对。
阿龙露出一个满意又谦虚的笑容，显然很是赞同菖蒲的话。
起身把托盘放回厨房，阿龙才又回到房间内坐下，语气好奇：“听说你最近没有去打工了，是找到好的去处了吗？”
菖蒲心中感应了一下戴在乱步身上的珠子，一边随口道：“啊，是啊。找到了一个保护世界的好地方，就是制度太烂了，一点都没有与时俱进。”
阿龙皱着眉头：“制度不行的地方工作会很辛苦吧？”
感知到珠子依旧完好无损，菖蒲才分出心神：“唔……怎么说呢，像是稍微正规一点的里世界？不，正规也得相对而论。”
“总之都是些以命搏命的地方。”菖蒲总结道。
“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菖蒲随意摆了摆手：“只是退出组织了而已，也没完全金盆洗手，偶尔还是会接上一两单活动活动身手的。”
“菖蒲，”阿龙欲言又止，“命只有一条。”
菖蒲口中的活动身手绝对要夸大上十倍去猜的。
早些年搭档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姑娘身上有股子令人胆寒的疯劲。
你说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吧，但凡谁谋算想要她的命，绝对会被加倍的报复回去，那些起了念头又动手的人基本都没了命，可你要说她有多爱惜自己的命，那绝对是没见识过这家伙打架的时候那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架势。
“可你明白的，我永远也没办法彻底洗白，”菖蒲双手向后一撑，笑笑：“安心吧，我可是答应了别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不，你一看就根本没听进去。
但他也明白，菖蒲说的是对的。
他这种普通人还好说，像是菖蒲那种已经接触过里世界且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在横滨这种吃人的地方，最干净也只能游走在灰色地带。
阿龙只能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又随意闲扯了一段时间，菖蒲实在放心不下一个人呆着的江户川乱步，干脆道了别。
“记得帮我给美久带个好，回头她休息了我再来拜访。”
“好。”
※
回家的路上路过了一直打工的甜品店，在店长感动和热情的情绪中，菖蒲不仅买到了乱步点名要求的磅蛋糕，还被店长以今天高兴的名义送了远超购物金额的赠品。
店长……好热情。
菖蒲看着手里提着的一袋袋面包和蛋糕，眨了眨眼睛，无奈叹气。
回去得盯着乱步不能一次吃太多了。
明天专门来附近清理清理环境吧。
菖蒲这么想着，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把袋子转移到一只手上，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眼熟的号码，不由得皱眉。
“莫西莫西，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电话那头响起一声有点沙哑的男声：“哈哈哈，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哪天消息不灵通了我才要头疼。”
菖蒲握着手机的拇指微微摩挲：“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有什么单子找我？”
“我找你只能是单子吗？真是狠心的说法啊小小姐。”男人轻佻地应答道。
“嘁，”菖蒲眯起眼睛，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危险，“你应该不是来浪费我的时间的吧？”
听出来女生有挂电话的意图，男人立刻正经起来：“我看看，有个新的单子，暗杀GSS的三把手，不过委托人没什么钱，所以委托金也没多少。”
菖蒲：“没什么钱的单子你是来搞笑的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GSS在横滨的规模吧。”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个单子根本没人乐意接。”男人随意道，“但我查到一件有意思的事——目标曾经参与过一场不为人知的战争。”
菖蒲的捏着手机的手瞬间发力，指节隐隐发白。
“呵，常暗岛战役。”男人也不介意对面变得静默，接着道，“据说带他离岛的是一个白色头发常年蒙眼、传说中可以预言未来的女性异能力者。”
“而他这些年除了经营自己的事业以外，一直都没放弃过找这个女人。”
“咔嚓——”
菖蒲垂眼看着手中已经碎成多瓣的手机残骸，面无表情。
只是浑身爆发出的可怖咒力完全诉说着主人此刻近乎暴虐的心情。
转头去买了一个新手机，重新插卡开机，黑发赤眼的少女没有再选择回电话，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情报发我，还要一把新的M24。】
【告诉委托人，单子我接了。】
※
菖蒲站在不临街的无人小巷中，围墙的阴影把自动售卖机完全包裹，她一手提着刚刚店主送的甜食，另一只手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白色头发常年蒙眼、传说中可以预言未来的女性异能力者。]
菖蒲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男人的这句话，赤红色的双眼翻涌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即使根本不贴切，但这是多熟悉的形容啊。
熟悉到她近乎快要落泪了。
菖蒲轻抚上自己的心口，嘴唇微动，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她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知道有些事情不必多说，人心的复杂程度，哪怕是现在的她都捉摸不透。
更何况，【预言未来】啊，多便捷的能力，身处高位的野心家，谁能保证不会有一点心动呢？
即使菖蒲清楚，那个人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预知未来，而是更高维的力量。
连她都曾听说过——有些特殊能力者哪怕死亡，尸体都可以成为道具。
更别提异能力者的能力千奇百怪，还有其他不同力量分支的特殊能力者，比如咒术师，或者意大利黑手党所谓的火焰。
她赌不起。
菖蒲自认她在智商上完全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自然也无法保证这么多年就没有暴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绝对、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去打扰她的宁静的。
所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从他对打上那个人的主意又被她知晓的时候，就注定菖蒲不会再视而不见了。
只有死人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守秘密。
菖蒲近乎冷酷的想着，眼底没有一丝波动。
她确实是想保护世界，也热爱人类，但——有些事总是有优先级的。
而那个人则是菖蒲唯一的理智底线。
就算是做个纯粹的坏种，您也没办法再戳着她的额头生气地教育她了吧。
她真是个恶劣的人，对吧？
黑发的少女双目微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像是在笑又好似在无声落泪，整个人站在不见阳光的地方，身后的阴影好似浓稠到扭曲流淌的程度。
【……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不是咒言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