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不是咒言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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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等下和我一起出去吗？”
菖蒲在公寓客厅里看着趴在床上玩弹珠的少年问道。
昨天早上菖蒲带着江户川乱步离开了高专，坐电车回到横滨，刚出站台就被乱步拉住，说是看到了一家新开的蛋糕店，想去吃。
菖蒲顿时被猫猫撒娇丢掉理智，更别提这还是自家养的猫猫，满脑子只剩下了答应他答应他。
然后回到公寓后就已经下午两点了。
等菖蒲把房间打扫出来，天都快黑了。
一开始作的拜访计划根本派不上用场嘛。菖蒲叹气。
囫囵解决了晚餐以后，忙了一天的菖蒲和乱步洗漱完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菖蒲才准备去看看老朋友，上次回来被糟心的人渣浪费了时间，根本没来得及去。
“不想去，”乱步晃着腿回答，突然翻身坐起来，“菖蒲姐回来会带磅蛋糕的吧？”
不意外乱步发现她要去的地方，菖蒲皱着眉头，没等她说什么，乱步就接话道：“我不会出什么事啦！都说了是菖蒲姐保护过度了！”
菖蒲还是不太放心，她好几个月没回来清理周围的环境，即使知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但她现在也不能保证没有老鼠。
这又不是高专，乱步基本都在她自己或者同伴的保护下，安全能有保障。
不过乱步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有点神经过敏了。
可想想之前是在什么情况下和乱步重逢的——菖蒲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没有错。
一看就知道菖蒲完全没有反思的乱步站起来，气鼓鼓地叉着腰：“菖蒲姐好歹也相信我一点啊！虽然我是个有异能力的普通人但也有自理能力的啊！”
菖蒲：“……”
说实话，当你说出来自理能力的时候她就没办法相信你了。连电车都不会坐的乱步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她一个人生活嘛。
菖蒲想了想，为了安抚乱步的自尊心，勉强同意了放他一个人呆一天。
只是作为大家长的菖蒲还是忧心忡忡的叮嘱道：“我不会回来太晚，乱步要是饿了楼下就是便利店，不用坐车，钱我已经放在鞋柜上了，足够你买饭和想吃的零食了，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回来去付……算了我还是等下就去便利店说一声吧。”
说着菖蒲顺手拿起一颗散落在床上的玻璃珠，熟练放出咒力裹住珠子，启动术式把普通的弹珠改造成咒具——带着会给制作者实时定位，在受到伤害时自动生成一个抵挡所有攻击但无法移动的小型结界。
这是菖蒲在和同窗高强度特训后学会的能力，生效次数或者时间越短其效果越恐怖，因此菖蒲制造的特殊咒具大部分都是一次性的，但论其强度已经超越了部分特级咒具。
当时五条悟拉着菖蒲讨论了好久出售这些咒具去总监会以打破高层控制达到推翻咒术界烂橘子的可行性。
甚至还起了一个【夏日冰镇橘子汁大作战】的不靠谱名头。
作战失败于他们没人会定价。
五条悟就不提了，这个大少爷就没有过钱的概念，那种她初期制作的一次性咒具，勉强能评个二级都敢开口就是五千万，菖蒲倒是比大少爷有常识，但本身在咒术界根基太浅，甚至连咒具都是从高专忌库里支取的，压根没有对咒具价位应有的知识。
咒术界高层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对不是没脑子的冤大头。
这不就是纯纯敲诈吗！他明明可以直接抢钱的，还愿意送个压仓库的垃圾过来。
好在除了制作者以外都是五条悟一个人全程出面的，高层一看罪魁祸首又是五条家的六眼，只能无语这家伙的搞事能力，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顺便给夜蛾正道施压——东京高专的一年级最近的出任务率太低了。
还是任务不够多，才能让五条悟那祸害有功夫到处作妖。
气的夜蛾正道那段时间基本没给一年级拦他们等级内的任务——高层没细查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件事绝对是几个小兔崽子一起合谋干的。
一个个的都是糟心玩意儿。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
菖蒲把改造好的咒具给乱步戴到身上，看着小少年鼓着脸颊表情不满但还是没拒绝的样子，确认没有问题后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怎么办，还没走远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菖蒲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带孩子好难。
也许是因为心里一直装着事，菖蒲出门后一直有些无法提起精神，必须时刻关注着安保球的状态，确定她能够明确知晓对方此刻的位置以及安全情况。
好在一心多用对菖蒲来说并不是什么困扰。
拜访老朋友的伴手礼不需要菖蒲过多头疼，因为对方的喜好实在是太明显了——只要是各大市场的打折卷都深受他的喜爱。
谁能想到当初和她一起接连砍翻十三个组织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都没退后一步的极道人士在金盆洗手后居然会变成一个完全的家庭主夫。
爱情，真可怕。
菖蒲不由得抖了一下。
顶着黑市中介无语的眼神，菖蒲那是脸都不红一下，甚至还用着点钱的姿势数了数手里的货物，最后吹了个欢快的口哨。
在横滨里世界当了这么多年中介，他自认为什么奇葩没见过，结果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太年轻了。
——怎么会有人大晚上急匆匆打电话联系他，就为了几张超市打折卷和什么警察美少女手办的啊？！还要的那么急！
要不是知道打电话的人实在是个硬茬子，他绝对得找人报复回去。
而且听说这人最近不是去混那个神秘兮兮的咒术界了吗？除了有人脉以外，多少里世界的人都摸不着的地方啊……这种混蛋人渣居然也有那种资质，天才真是个让人厌恶的物种。
但咒术界感觉又是一个能赚钱的好地方。
即使心里已经骂街，中介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态度，混他们这一行的，管他交易对象是谁呢，人脉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可都是他未来潜在的经济来源。谁会和钱过不去。
菖蒲不知道对面中介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就像中介手中庞大的人脉圈一样，能在里世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手里自然也不会只有一个中介的联系方式。
脸皮那可是最没用的东西。自诩为曾经里世界一方人物的菖蒲如是说。
随意把一叠打折卷揣进口袋里，再提上包装完好的手办箱子，菖蒲施施然离开了交易地点。
看着面前的排屋，菖蒲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地点，抬起手在目标大门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微微侧头听见房间门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菖蒲趁机打了个哈欠。
等到门打开，她就看到了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恶人脸和浑身凶恶的气势。
“呦，阿龙，好久不见啊。”菖蒲挂上笑容问候道。
※
不死之龙——这是道上曾给他起的外号。
在里世界混的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凄惨过往，所以这里没谁有闲心去同情其他人。
除非有利可图。
菖蒲就是因为利益交换才选择跟着boss，至于那个男人选择帮助她到底是为数不多的同理心在作祟还是怎么样，菖蒲其实都不在乎。
至少看得到摸得着的利益可比所谓的真情靠谱多了。
看，里世界就是这么个现实到残酷的地方。
菖蒲加入组织的时候阿龙就已经是其中的一员了，一开始她跟着专门的武道师父学些系统自保的拳脚功夫，时不时参与一下组织下派的任务。
她什么也没有，所以能付出的不过一条命而已。
菖蒲把全部筹码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她赌自己死不了，甚至会带回来更大的利益。
事实上，菖蒲也确实做到了。
在具备了基础的攻击能力和枪.械技能后菖蒲被分派了一个共同出任务的搭档，那个人就是阿龙。姑且算是前后辈的关系。
那时候菖蒲因为实力的增长束缚开始有减弱的迹象，成长期的咒力几乎以倍数增长，本来还算稳定的术式彻底变得不受控制，到最后为了他人和自己的安全，菖蒲干脆放弃了正常说话的能力——她在一次任务中差点因为不受控的术式送了她和阿龙两个人的命。
其实菖蒲要是本身意念足够强烈，也是可以发动术式的，但那个时候即使咒力全部爆发也达不到这么做的标准，都是需要声音或者说是语言这个媒介来发动术式。
但菖蒲从来都不会对普通人类主动使用术式，这是她曾经和妈妈做过的约定——不是束缚，就算她真的用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菖蒲不愿意，所以她用来战斗的一直都是熟手的打刀以及各种枪械热武器，最多给自己上上几个增益buff。
他们一起搭档了大概有一年多，是战场上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但菖蒲说实话不认可阿龙的一些想法——他居然真心实意的认为组织里的是家人，他甚至喊boss是老爹。
菖蒲别的都好说，唯独对于【家】和【父母】的概念非常顽固，不然也不会选择放弃相对安稳的福利院小小年纪孤身在外闯荡。
更何况boss确实是她的恩人不假，但她也为组织和boss带来了足够的利益——菖蒲用了两年的时间把这个在横滨地下世界都叫不上名号的组织的地位提高到一流水准。
比不上最顶尖的那些老牌势力，但在□□林立的横滨也算是能让绝大多数里世界成员闻风丧胆的中型组织了。
结果第三年情况就急转而下，港口黑手党不知道发什么疯，像是立威一般大肆清洗周围中小组织，扩张地盘，而菖蒲所在的组织多数成员实力不济，本身又没能扩张到顶尖势力的地步，自然也是被清洗的一部分。
菖蒲自然是不害怕这种清洗的，但她也不希望boss那家伙出事，不论怎么说他也确实给当初尚且弱势的她提供了一个安心变强的地方，结果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个雷厉风行的男人就已经急流勇退洗白组织上岸了，还抱着他的心头宝爱犬开宠物公司去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菖蒲啊，这一年横滨是越来越难混了，我不想干了，我怕哪天我就再也睁不开眼，我的小乖乖也会流离失所最终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
菖蒲：……
说得再悲情也掩盖不住你的小乖乖就是一条狗啊boss！
阿龙也是在组织转型期间认识的他妻子美久——一个极道势力想彻底洗白上岸，那就必须放弃在里世界攫取到的大部分产业，可一个一流势力放弃的产业怎么会没有人眼红？
那段时间天天都是闻风而来的豺狼鬣狗，什么人都恨不得能从他们身上咬一口肉下来，武斗派简直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搭档什么的也基本形同虚设。
阿龙在一次追捕中身受重伤，被美久带回家里，后来在一起了组织也成功洗白，干脆选择寿退社，专心致志去当他的全职家庭主夫去了。
而菖蒲自己也是在组织转型后三年之期到来时退出了组织，开始了她横滨打工皇帝的日常，时不时去骚扰一下同样回归正常生活的老朋友，日子也算是充实。
再后来就是被夜蛾正道捡回了高专，去当了一个普通但又没那么普通的学生。
短短十六年不到，菖蒲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比这世界上80%的人都要丰富了。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菖蒲都已经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去见证过了。
所以——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学会【爱】呢？
天天坚定着她深爱人类的念头，连她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妈妈……
菖蒲双眸微阖，无人能见到她此刻眼底汹涌的情绪。
必须建立在牺牲之上才能争取到的未来……
命运。
呵。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不是咒言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