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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代芳回避他精明盘算的视线,她不论外表如何光鲜亮丽,骨子里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

      当年她和时茂强发生□□关系后就错以为对时茂强有了情感,才会认命答应嫁给他。

      结婚后她时常怀疑自己,可一旦得知她不喜欢时茂强,她就会陷入很深的痛苦当中,她只能一直在给自己确定的心理暗示。

      她一定是爱他,很爱他,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也说过会对她好,她该爱他。

      但是半夜她经常想起学长,被伤痛折磨,想她如果没结婚,没经历这些事情,她明明还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那么多年的爱而不得的想念,在时畔出生后终于得到缓解,她以为她都生了时茂强的孩子,一定是爱他,爱他们的孩子。

      但最后她发现不是的,她总是忍不住想这要是她和学长的孩子该多好,如果他们结婚了,是不是会比现在很幸福,他们的儿子一定很像他。

      她想多了常常会混淆,时畔到底是谁的儿子,所以一直按照卞擎的方向培养时畔,几乎成了某种隐秘的执念。

      她不断确定自己爱的人是卞擎,爱的是她和卞擎的儿子,而不是时茂强。

      她那么多年都快把自己逼疯了,好不容易才和卞擎走到一起,她接受不了她断定以外的结果。

      时茂强明明带着她很多伤害,她也痛苦欺骗了自己那么多年,却总被他以给予的钱堵了回来。

      她无法否认自己的确实实在在拿了钱。

      代芳不想再和他多纠缠,拉开抽屉一一拿走那些贵重首饰,不看他,“现在离了婚,我也不想和你争个谁对谁错。”

      “还有,卞擎他就是喜欢我,他爱我,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要我的联系方式来找我,我和他过几天就会去登记结婚,他亲口和我说的,他和他前妻没有感情,都是逢场作戏。”

      就算以前那次拒绝她,是真的不喜欢她,但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代芳相信他们慢慢接触也该喜欢上了。

      时茂强像听到了笑话,迈步到房门前,“你这种人,这个脑子,被骗都是应该。”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时畔。

      时茂强干咳一声,想和时畔解释,又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头听到尾,婚都离了,还在孩子面前闹的难堪。

      不等他说话,时畔侧身,让出半边位置,“爸,你找我?”

      “哎,对,下去说。”时茂强坐在一楼待客大厅,从桌边柜抽出几份合同。

      时畔只回来那天和他们匆匆见了一面,时茂强知道他要跟着自己,也不管时畔接不接受,高兴的说要给他补偿。

      这一阵时畔不肯回家,说是住在酒店,他今天忙完了离婚的事把人给叫回来,就是没忘记那天说过的话。

      他把几份产权转让书推到他的面前,“看看,签个字这几份都是你的了。”

      时茂强知道他是个不怎么看重钱财的人,也没想从他脸上看到多惊喜丰富的表情。

      但他没想到,时畔手指拿起几份转让书翻看了两眼,就丢在了桌子上,一声不吭注视着他从小到大都以为气度不凡同时很和善的爸爸。

      这眼神放在他听到他们结婚的真相和他诞生意味着什么以后,多了复杂和暗火。

      看得时茂强身为一个父亲,也心虚了几分,这并不体面,怕他再追问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他抽出一份合同,岔开话题说:“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多,他的抚养权已经给了时茂强,时畔不会再提决定过的事。

      他表面看着依旧稳静,说话的态度暴露了他的情绪波动,“不够。”

      既然是他先提的,像遭受了某种刺激,性情大变的时畔追加道:“我还要天风和三川两家子公司的管理权。”

      “这就是跟我的要求?”时茂强停顿,思考片刻,沉着声音说:“可以接受。”

      “我还要以后集团的股份,以前你承诺过的全部家产。”

      他的目标越是明确,时茂强越是犹豫,他听懂了时畔话背后的意思,“你小弟他还小,家里的东西……总要给他留一些。”

      “这事不着急,等你弟他大了以后再说,毕竟是你弟弟。”

      时畔嗤笑一声,“谁是我弟弟,我有弟弟,他叫朝朝,你那个顶多叫私生子,我不认他,就算有一天财产分割,我要三他只能拿一,我是要占大头。”

      “我可以让,但他不能抢。集团我现在没能力管理,但只要我在就没他的份,他的只能往下拿。”

      他不是没和时茂强谈判过,他的犹豫和往后拖,只能证明以后他还会一再偏袒那个暂时没什么威胁的私生子。

      如果他还不表明立场去争取,他所能握在手里的东西,迟早要被抢走。

      时茂强确实因为他的话去慎重考虑,一个是疼爱的大儿子,一个是还没建立那么多感情的小儿子,谁轻谁重很明了。

      况且他知道畔畔有这个能力,只要他自己想好了要做。

      他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父亲,对于初露野心的儿子,他多了些欣慰,“天风、三川可以交给你,其他的我还要看看你的能力再做考虑。”

      以前总是把这些看得很轻的儿子,忽然长大了,走到他的面前,不遮不掩告诉他的野心。

      时茂强看着眼前这个褪去青涩,愈发沉稳的成年男人,感慨道:“是长大了,一回来也不和爸爸谈感情了,直奔着家产来。”

      爸,我有合法继承权,当初是你承诺的我。”

      时畔这点和时茂强像也不像,他更为偏执,一旦有所承诺,无论作出承诺的人是哪一方,他都会看得极重,极为认真。

      他脸上露出自嘲,说:“不谈家产能谈什么,我和你和妈谈了十几年感情,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隐瞒的离婚,撒谎的爱,别人的替身,凭空多出来的弟弟……还有。”时畔极轻的笑了下,“背叛与毁坏的承诺?”

      时茂强没想到这些事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叹口气,“畔畔……”

      时畔打断他,还是问出了藏在心中的不解,“爸,人心是会冷的,为什么要骗我呢。”

      骗他爸妈很相爱,骗他只要听妈妈的话忍让过去就会修补好家庭关系。

      而时茂强他会说到做到,但他也是个会临时转弯的人,比如他的回答,“不是骗你,人不是从一始终,人是会变的,父母也好,爱也好,他都不是始终如一。”

      “我不爱你妈妈了,所以就有了晓梅,有了晨晨,她也有了爱的人,这个是事实,男人一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爱,他这种感情只是人生的一个小阶段,本来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一直喜欢另一个人,我们只是在不喜欢的时候选了各自的路。”

      时茂强见他脸上浮现不认可的表情,说:“你以后会懂的,就算有了喜欢和爱的人,也要做好没有一种关系是不会变得的准备,哪怕最亲的人。”

      “我和你妈虽然各自有了家庭,但说好了我们对你的关爱是不会变,你以后想去你妈那边住个十天半载的,我也不会拦着。”

      他话说到这份上,站起来拍拍时畔的肩膀,“都离完婚了,要学会放手。”

      时畔那句,我只是想要父母的爱有什么错,最终还是没说口,事到如今他不接受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些不停烦扰着他的情绪再发出来,不过是一场像小孩子乱吼乱叫的闹剧,他也到了点到为止的年龄。

      他的精神疲累,只化作一句浅淡的陈述,“没离婚我也没从这个家里得到该给我的爱。”

      时茂强还想再说,楼上传来代芳搬行李的声音,时畔起身帮她把东西都一一搬下来,拉到门口。

      父子两人看着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搬上车,送走了代芳,偌大的家瞬间就变得更加空旷,也更加安静。

      时畔没久呆,看他要走,时茂强问他,“去哪,明天一早要带你两家公司熟悉熟悉。”

      时畔打开家门,“回酒店,明天我会准时到。”

      时茂强想到这两天晓梅和晨晨就得搬进来了,他知道时畔不会接受,叹口气没继续阻拦他。

      倒是时畔关门前,停留了几秒,“爸,还有一件事。”

      时茂强闻声,听他沉声道:“你错了,爱和伤害从不能拿钱来衡量。”

      他不信,爱是他说的那样。

      时畔没看时茂强听了这话的反应,带上门,只身来只身走。

      时茂强的司机刘长东坐在车里,老板没等到,等到了小老板,他看时畔身边没司机,从别墅到大门还得走好一会距离。

      他开车门出去,道:“小老板,这要去哪,我安排人送送你。”

      时畔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走走。”

      六月初的天已经燥热,虽然是傍晚,但时畔走了一会身上还是出了汗,他的心情也跟着发燥。

      他出来的时间要比预估的要长,并且接下来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大概率也抽不开身回县城,要熟悉公司,学习管理,事情还很多。

      恐怕他只有参加高考的那几天才能回去几天,时畔拿出手机,边走在林荫道下,边拨打大奶奶的手机。

      今天是周六,他不在,朝朝应该已经回老家了。

      耳畔的手机嘟声到自动挂断,大奶奶的手机始终没人接,时畔皱起眉头,连着拨打两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呼出郁气,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可能是都不在家,打算明天再打。

      朝朝不吃不喝在住院部的长椅坐到傍晚,宇豪也没让他见到表姑,他只要他消失在他们的面前,以后别再出现。

      他只能走,离开医院,回程的车票在夜里九点,还有几个小时,他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时畔和他曾经住过的家。

      他想去看看,爬上小区的三楼,还没走到那一间房,他就看见了本该紧锁的大门,此时大开着。

      朝朝心咚的一声响,像是巨石落地,他连走带跑到门口,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迎面看了两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在把屋里时畔购置过的东西往外搬。

      刚才他在楼下看到那辆装了半车东西的货车就是专门来搬家的,这不比他以为这里已经换了人住好受。

      他站在门口,其中一个脸上留着胡子的男人来回两趟,看他干站着,问:“你找谁,这的人已经搬走了。”

      另外那个穿条格衫的男人里里外外找了遍,拍拍手上的灰,“搬完了,走,锁门了。”

      朝朝一听,赶紧问:“你们是婶婶请的搬家公司吗。”

      胡子男想起那个长相艳丽的女人说过的话,点点头,他正要说他们要锁门了,朝朝就冲进屋里,“等我一下。”

      他翻找出时畔房间里放着的纸和笔,在胡子男不满的催促说马上关门下,他别的什么都来不及写,只急促的写下自己要去的地址和简单两句话。

      他走出去,听到耳边门被关上用钥匙锁起,把纸折好递给胡子男,又掏出一百块钱说:“可以帮我带封信给时畔吗,就是婶婶的儿子,你看到他了就把这个纸给他。”

      胡子男先拿了钱,把纸随便塞口袋里,手一挥,打发他,“行,赶紧走吧,以后别来这了,房子已经还给房东了。”

      朝朝只能先下楼,站楼下最后看了一眼三楼的窗口,他和时畔住过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看见胡子男把地上放的几个东西逐一搬上货车,心里像丢了一块东西,很空很空。

      朝朝逃避般携带着过往的记忆,离开这个小区,离开这里。

      胡子男抹一把头上的汗,锁上货车后门,还没上车,想到了塞进口袋的那封信。

      他掏出来也没打开看,代芳出一趟够他们赚半个多月的高价钱让他们来这搬东西,让他们谁都不能搭理朝朝,搬完就立马把东西送到别墅。

      胡子男犹豫要不要带,坐驾驶座开车的条格男已经等他快十分钟,就没见过他这么墨迹的人,开车窗大声喊他:“你磨蹭什么!还走不走。”

      胡子男瞧见了右手边的垃圾桶,顺手把信丢进去,上车道:“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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