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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朝朝反应过来,手推开门,先走进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说不清所做出这种动作的初衷,是青春荷尔蒙积攒到一定地步所冒出的试探,还是仅仅出于对未知好奇的探索。

      他只记得自己脑袋很乱,被那对情侣触碰对方的记忆充满。

      哥哥一定会觉得两个男生这样很奇怪。

      朝朝发虚的想他该怎么解释,他到客厅嘴巴发干的倒了杯水,还没想到。

      时畔竟然很快的消化掉这样摆在面前的一个事实,他手背擦掉脸颊的湿润,关上大门道:“现在还不能亲。”

      朝朝杯子放在桌面,啊了一声。

      时畔想起他小时候,一有什么惹到他,还解决不了的事就喜欢拿亲来糊弄,但最近朝朝都只为学习的事发愁,时畔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朝朝立即否认。

      有他也不能现在承认,这是朝朝当时心里的想法。

      时畔提前订好了外卖,随便吃了几口,就去收拾夜里要走的行李,没过多的盘根究底。

      朝朝吃完饭,按照计划先把时畔送到车站,站在检票口外,看到他检票进站。

      可能是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离开的背影,时畔若有所感的回头,说了声,“我很快回来。”

      朝朝使劲踮起脚,怕他看不见被淹没在人群中的自己,挥了挥手,直到时畔的身影看不见,他才离开。

      时畔给他留了足够多的生活费,朝朝拿钱拦了车回小区,进屋就翻箱倒柜把要带的东西装进背包。

      时间紧促,他只花了十几分钟在那东西上,随后就拿上钥匙,急匆匆的开门出去。

      他手刚把门带上,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当头扇了一巴掌,脸一片刺辣辣,疼得他耳朵都鸣叫起来,脑袋嗡嗡作响。

      朝朝将扇斜的脸扭回来,看着满面愤怒的代芳。

      她脸上已经不剩分毫的体面,质问他,“你恶不恶心,啊?”

      代芳今天是想来找时畔商量,她料想畔畔不会听她的和她一起回市区的话,时茂强要找他谈谈,都提了三四次,她想他也该烦了,估摸这几天就得走。

      她已经是提前过来,却在楼梯口正好看见了朝朝亲时畔,都那么大了,不是小时候。

      她疯狂想给两个人找借口解释,年龄或者他们的关系本来就这么亲密,但当时的氛围,她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还一心追爱的人怎么能看不懂。

      几乎是一点就通了,关于她之前所疑惑怀疑的所有。

      其实只要她抽出时间仔细想想,朝朝看时畔的眼神,哪里像正常青春期孩子该有的眼神,那不只是仰慕和依赖。

      她大胆的猜想出显而易见的结果,仍记得当时的遍体生寒。

      她说呢,怎么平时都整天围着畔畔转,像离了他不能活了,原来他是抱着这么让人作呕的心思。

      代芳指甲几乎戳到他的脸上,指着他,“朝朝,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你们一家都是寄生虫吗,当年你爷爷那点情面,这么多年我们也该还完了吧,你说我们还欠你们家什么,啊?我们供你吃供你穿!”

      “畔畔喜欢你这个弟弟,他要帮你,行,那点钱我也不跟你一笔一笔算去计较,我那么久对你已经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是让你怀着这种心思去害我儿子!”

      她由衷的疑惑,脸都皱起,“我不想说多难听,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朝朝脸上被代芳扇到时,长指甲划出血痕的钝痛,不比他现在从脚底往上升腾的冰凉。

      他声音停滞了下,说:“不是……”

      代芳直接掐断他的声音,逼问他,“不是什么!你还狡辩?那我问你,你亲他干什么?”

      朝朝没立即的回答,证明她说的事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还在那耍小心思糊弄我。”

      “大城市你们这种变态群体我见得多了,你以为畔畔以后知道了,他会理你吗,他这一辈子都会把你当成怪物,和你爸一样的怪物!”

      她上去一把夺下朝朝手里拿的出租屋钥匙,“回你该呆的地方去,这你以后别来了,我们家不会再掏一分钱给你读书,畔畔回去我不会再让他回来,房子我明天就去退掉,没有我们家你一辈子也出不了村子。”

      她下楼梯走时警告他,“以后再敢联系畔畔,我回去告诉你奶,让全村人都知道朝军那个祸害又生了个祸害。”

      朝朝被她劈头盖脸质问的大脑一片空白,也想不出任何一句话去反驳,脸上在代芳走后,才呈现了难堪难过。

      事情仿佛都堆挤到了一起,搅乱他的神经,他甚至捋不清婶婶说的,他是不是真的对哥哥抱有那么不堪的想法。

      他没时间再去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环境,认真想想他和时畔,还有回来以后的事。

      他眼下不能再耽误任何的时间,硬逼着自己先回家,趁夜抱着妹妹坐上了前往阳城的车。

      阳城很大,是个他们县城又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那里有他没见过的高楼大厦,有过几条街就得停下来等很久的红绿灯和密密麻麻拥挤的人群。

      朝朝拿着纸上的地址,一个一个人的问过去,终于在两天内找到了纸上的地方,但那里连住民区都不是,而是个破败的小公园。

      他想,是不是距离太长时间,姥姥已经很早之前搬走,这里也改了模样。

      可很多个住在附近几十年的居民,说他们小的时候这个荒废的公园就在这了,还是最近才开始的维护翻新。

      朝朝想不明白,抱着妹妹在公园茫然坐了很久,只能想出妈妈嘴里肯定的地址是记错了。

      他是抱着带妈妈走出那里的心跋山涉水出来,等待他的却只有一无所获。

      朝朝突然想不到他该去哪,去哪找姥姥,去哪救妈妈。

      他就这么惘然在公园附近住了两天,周围的居民几乎都知道了他来这找人,问他家在哪,父母在哪他都不说,也听不出他的口音是哪人。

      大概是看他年纪小还带个孩子,他们想找警察看看他们是不是走丢了。

      但朝朝并不信任他们口中所谓的警察,提前抱着妹妹离开了那,他已经在阳城停留了五天,再不回来,他怕哥哥回来会发现,也怕奶奶在到处找他。

      买票要回去的前一天夜晚,朝朝住在车站附近的破旧宾馆,妹妹没有预兆发了热,在床上一直嚎哭。

      朝朝一心想找到姥姥,这几天带着她东奔西走,出来只随身带了几天她要吃穿用的东西,根本没有体温计,附近的诊所他也不知道在哪。

      他着急抱着妹妹出门,想下去问问前台,出门遇见隔壁穿着发旧衣服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一脸胡茬。

      中年男人本来要点烟的手看见小孩把烟塞进去裤兜,邋里邋遢拖着拖鞋,去问:“摩的坐不坐,十块钱送去卫生所。”

      像这个小宾馆里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

      朝朝警惕观察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小腿以下脚掌半年都缠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仔细看还能看见他五脚指甲的淤血。

      中年男人也不介意,兜里拿出摩的钥匙,甩了甩,“放心,脚就是在那包的,要走就来。”

      朝朝犹豫了一下,跟下楼,看他真的推出停在楼下的摩的,“安全吗。”

      中年男人干叼着烟,瘸脚也影响不了他走路,骑上说:“小子,你还没出生我就能闭着眼开车了。”

      也不像是个坏人,朝朝给已经快学会走路的妹妹戴好帽子,上了车,去到卫生所医生告诉他,是发了烧并且伴随着腹泻的情况,最好是住院观察两天。

      那他还要在阳城不知道留几天,妈妈那边他从今天开始总能感受到强烈的不安,只想马不停蹄回去看看。

      但他又不可能把妹妹一个人留在这。

      中年男人看出他的纠结,就知道跟着来还能再赚点外快。

      他从不过问别人的私事,不说医院,这里的哪个人不都是有说不出的难。

      他见的多,拍拍缠着纱布的腿道:“你要有事就去办,我能给你看两天,钱我也不要多,两百块钱你看咋样。”

      看他不放心,中年男人往他那工装口袋里掏出发黄的皮包,抽出身份证还有一系列证明他身份的个人信息。

      “我经常在这看,老人小孩我都看过,不信你问问医生,你要觉得行,我待会这些都复印一份给你拿着,你过两天就来这找我就行了。”

      “也可以。”医生跟中年男人是老熟人了,说:“他是经常在这赚点钱,他家里就他和他癌症的老母两个,反正院长是看他困难,你要让他看他也细心,但是你父母那边还得告诉一下,别让他们担心。”

      朝朝最后还是留了中年大叔的手机号身份证,交完住院费和给大叔的钱,时畔临走给他的钱只剩下三百,也够他两天后再来接妹妹。

      他早上五点坐了车走,深夜到了县城再坐车回乡下,已经是凌晨。

      他本想悄摸的翻院墙进屋,还没到家门口却看见了他家灯火通明,从没有那么多人在他家来来往往。

      朝朝预感很不好,眼皮也跟着发跳。

      他脚步随着到嗓子眼的心越来越快,看到那些人头上戴着只有奔丧才会戴的白帽子,他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分毫不再往前。

      站在灰蒙天色中的他,忽然觉得手臂很凉。

      周围除了他家哪里都很安静,但又很吵,吵得他看不清前路,就算这样,几个妇女背对着他长吁短叹的话他还是听得分外清楚。

      “小杨死的是可怜,桂花婶也真是,朝军是啥东西她不知道?刚出来就要和小杨一个屋睡,你前几天听她半夜叫得那叫一个惨,都不知道受啥虐待,还给放一块,怕小杨跑了,她亲手锁的门,前几天哪夜不是哭喊一夜,也是遭罪。”

      “那可不,就这她还心疼她儿子,天天去买好酒好肉伺候着,没喝两盅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半夜听动静得是又开始打了,说是喝大了硬要同房,人小杨遭不住藏了剪刀,傻子都知道疼,要不是没斗过现在也不至于人没了。”

      “哎哟,说是朝军失手,那不都是从桂花婶一个人嘴里出来的话,牢里出来的人谁知道,你俩又不是没看见,血糊糊流一地,那架势,要我说,不是朝朝跑了,当时要他在场,朝军也能六亲不认给人捅了,你信不信死得就得是两个。”

      瘦干相的女人一说,其他两个都不说话了。

      她们还记得大半夜都在睡着,被满村警车的鸣笛声惊醒,披着衣服去看,小杨脚上拴着铁链,身体往前以极度扭曲的姿势躺在血泊中,脸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打出来的淤血,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

      稍矮圆盘脸的女人摘掉头上的白布,奔丧的大老爷棺材抬下地都散了,就她们还留下来虚情假意安慰桂花婶几句节哀顺变,“不说了,人都下地了,死也是他们朝家的鬼,回去了。”

      后面两个跟着她把白布摘了,走道:“咱们女人的命就是贱,不值钱,嫁人前伺候娘家,嫁人了伺候婆家,命好摊个老丈夫,命不好还得跟着受一辈子罪,谁能当回事,你看桂花婶,朝军都杀了人了,她不还上赶着去警局里送钱找人,还想朝军少判几年。”

      “就是可怜了张玉,刚回来就赶上这事,她有热心,听见出事就去拦了,拼命拦也没拦下来,说是胳膊连带身上都被朝军捅了好几刀,送去急救好几天才悻过来。”

      “行了行了,小声点,关咱们啥事,回去了,回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这卷写完再一起修~马上了,马上了
    感谢在2023-08-17 23:49:54~2023-08-19 23:3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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