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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熊陕有点印象,考试表彰大会上见过一次,是个有礼貌得体的好学生。

      他忍不住对比,数落朝朝,“你怎么学的,你看看你哥人家怎么学的,你成绩还有空间往下掉吗,你现在中下游徘徊了,还打架。”

      张子皓看一提到时畔他那副怕的样子,再没刚才打架的狠劲,他幸灾乐祸学着,“就是,还有脸打架。”

      “你又长嘴了!”熊陕蹭的起来,揪着他的耳朵,揪到桌前,“你以为你就没事,现在打电话,叫你家长来!”

      张子皓不爽打开他的手,“你别动我!”

      熊陕管不住他,手机里就有他妈妈的电话号,他记得那个脸色蜡黄的寡言女人,上次来还是开学没多久。

      他说张子皓打架逃课的情况有多严重,那女人穿着朴素只老实听着点头,也不插话,走的时候年纪三四十岁的背已经岣嵝。

      熊陕坐那打半天,结果电话无人接听,他手机给张子皓,“打你爸的,不叫可以,退学,以后你都不用来了。”

      张子皓跟他干瞪眼半天,还是打了电话,只说两句话,“老师叫你来学校一趟。”

      “我上初一了,学校是二华,203班。”

      挂断,熊陕手机还没塞兜里,堆门口的几个学生闹哄哄喊着,“来了来了,朝朝哥来了。”

      熊陕挨个把他们熊一顿,让他们散了去吃饭,这才看清站在最后面气质稳重的少年。

      熊陕都没来得及让朝朝去喊,他自己来了,估计又是班里那几个爱看热闹的干的,他咳嗽一声。

      “朝朝的哥?”

      “老师你好,我是。”朝朝点点头,走进去。

      他到吃饭的点在食堂没找到朝朝,去他班里,大家都认识他,边带他去办公室,边咋咋呼呼说,你弟和张子皓打架了。

      其他事情没具体说,张子皓嘴贱怎么打朝朝的状,倒是跟机关枪一样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他看眼从他进门开始盯着脚丫子的朝朝,又扫眼虽然站着但都快歪到天上去的张子皓。

      “叫时畔是吧,”熊陕面对他表情管理恰当的脸,降火不少,“叫你来是这么个事,你弟他早恋这个情况你知不知道?”

      朝朝猛地抬起眼,看看熊陕,又着急的看着时畔摇摇头。

      时畔听了,眉头微不可察皱起。

      朝朝想解释,但熊陕不给他一点说话的空隙,他急的都快哼唧出声。

      熊陕苦口婆心道:“本来早恋这事,学校就抓得很严,在我班里,我是绝对不允许这个情况的发生!就前一阵子,我看见班里出了一对走得近的学生,一个我给调第一排,一个给调最后一排去。”

      “我千防万防,是生怕学生该学习的年纪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早恋是最严重的行为,影响学习,影响他们的前途。”

      熊陕说着,拉开抽屉。

      时畔走到桌边,他把一摞的成绩浮动表指给他看,“来来来,你来看,这是朝朝最近的成绩单,不用我说,你也从初中过来的,就他现在这成绩,及格线都快过不了了,怎么升高中?”

      “所以我说不能早恋,不能早恋!”他叹气,食指点着桌子,“平时朝朝和王艳走得近就算了,我也知道那王艳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她错的多。”

      “但今天你看看,他俩还因为一个王艳打了起来。”

      “这个事还是得注意,你是他哥,要多操点心,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刻,他不听我这个班主任的话,你说怎么办,还得你们家里人自己去引导。 ”

      张子皓散漫的卷着舌头,落井下石,“就是儿,看看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上来就一拳打到我的……”

      “我的脸上,我都怀疑下巴脱臼了,不就因为他早恋。”他说话舌尖舔到一股铁锈味,疼得哆嗦。

      时畔静默着没出声,目光只稍稍停留在朝朝身上,像在判断王艳这个人究竟占据朝朝心里多少位置。

      朝朝慌了,他怕时畔信了。

      他该赶快用尽一切措辞去解释,但看到哥哥来的那刻又生出无限的委屈,一肚子要辩驳的话堵在胸口。

      他气得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

      张子皓看他转眼抿唇盯着自己,瞪大眼,摊开双手,“不是,明明你打的我,你哭什么。”

      熊陕也很意外,刚才倔的十头牛拉不回来,这会都快哭起来了。

      他清口痰,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张子皓不依不饶,“哎,这事可没完,不得你弟低头给我道个歉。”

      时畔处理事情很明晰,“那就调监控,是朝朝的错,你的医疗费我出。”

      怎么就扯到调监控上了,熊陕说:“不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学校的监控不一定每天开着。”

      张子皓同时说:“真有意思,我说要你钱了吗,不就有几个臭钱。”

      熊陕被一个两个搅和的头疼,这事还说没完了。

      王艳在小卖铺吃泡面,听班里几个看热闹的学给她听,朝朝为她都和人打起来了,叫她去看看。

      这么听起来是像个朋友了,加上之前利用他的事,她还是有点愧疚。

      王艳喝了口热面汤,随便抹了嘴,打算去瞅瞅。

      她往办公室探个头,正巧和熊陕那张冒汗的脸对上。

      熊陕指着她那头不伦不类的头发,“王艳!进来!”

      王艳一瞧这么多人都在,熊陕的喊声将屋里几人的视线都投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溜走,还真进去了。

      人都到齐,熊陕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冲进来一个人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手里拎着个擀面杖。

      熊陕没见过张子皓的爸,还没有所反应,只见张富想也不想的抄手夯他头一棍,差点误伤站他半米远的朝朝。

      时畔反应极快,擦身挡在朝朝前面,带他退到不会被波及到的位置。

      张子皓闷声受了,张富一个干工地的粗人力气大的出奇,打的他后背撞到桌角才没摔地上,擀面杖都打得飞了出去,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日晒雨淋,累死累活赚钱供你读书,让你好好上学你不上,你是和你妈一样找死是不是!”

      张子皓疼得龇牙咧嘴,后背的肉仿佛被桌角刺穿。

      他手抓着桌沿,逆反吼着,“你配提我妈吗,你他妈管过我吗,轮谁也轮不到你打我!”

      “你跟谁他妈的,跟谁他妈的!”张富粗着鼻孔,上去给他一巴掌,张子皓鼻孔登时窜出血。

      “再看,你还敢看?”张子皓用极度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张富举起巴掌欲打不打,“凭我是你老子,你是我的种。儿子还敢犟老子,你骑我脖子上?你再说看我不打死你!”

      “来!打死我!”张子皓袖口擦掉血,抓起桌上的东西砸在地上,脖子说到暴筋,“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看我说不说。”

      张富一口牙都快咬碎,搞不懂他到底想些什么,一上午他都在县工地披着雨衣干活,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回家喝口水。

      现在身上都还留着水泥,坐公交来的路上多少人看他,生怕孩子离他近了被染脏了。

      他丢人丢脸,只能指望儿子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赚大钱把丢的面子都一一挣回来。

      他偏不学好,从小就调皮捣蛋,六年级隔三差五打架被叫家长,成绩以前还能及个格,现在直接全班倒数第一。

      不就让他跟着老师读个书,认个字,背背记记,张富就不明白有啥难的,再难能有他干活难?
      让他整天坐屋里享清福,还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好。

      不仅成绩比不过人家,他在家从不懂孝顺,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刮风下雨不知道嘘寒问暖,他晚上下工回去不心疼他辛苦,更不会帮他端个水热个饭。

      他不和这个儿子说话,他能几天一句话都不和他说,有事没事都像陌生人一样离他远。

      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怕他们张家到他这辈断子绝孙,他真是不知道生儿子有什么用,半点回报都看不到。

      和他那个没死成非要离婚的妈一样,他是养了个白眼狼。

      张富甚至不清楚他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有啥不一样,他为啥就不能老老实实读书,不给他惹事,学学人家那样听话懂事。

      他看别的离异家庭也没那么多事,不照样该学学,该孝敬父母就孝敬父母,从不用家里操半点心,门门不说拿第一,也拿前五。

      他辛苦供他读书,到头来还怨起他来了。

      张富寒心道:“我生你有什么用?”

      “是我妈生的。”张子皓说:“你就为了用处生的我?”

      “没用我生什么,我养个狗都比你中用!狗都知道我喂口饭不顶嘴。”

      “我以为我想被生下来,我不如死了!”

      张富已经被怒火烧得不会思考,听他说死,看见其他老师桌上有个美工刀,真要去拿。

      女老师吓得赶紧收起来,连哎几声,离开办公室。

      熊陕看他那拿着棍的架势,不敢上去愣拦,也没想到张子皓的爸是这副偏激的德行。

      他干站在原地,两个胖手臂摆着,劝道:“这是干什么,别打了别打了,家长冷静啊,叫你来就是谈谈,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张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甚至想打死他一了百了,他也不用每天那么辛苦那么累的赚钱。

      熊陕拉住还想往前送死的张子皓,可张富见没东西动手,转一圈又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擀面杖。

      朝朝站在墙边白着一张脸,张富完全符合他对朝军的想象,他在想,是不是朝军出来以后也会是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心底的气和对张子皓的讨厌,都被他皮开肉绽的血迹吓住。

      他没想到张富是这样的人,也没想看到张子皓被打这么惨,明明是他的父亲,却专往不禁揍的地方下狠手。

      张子皓的鼻孔还在往下滴血,侧脸还有干掉的血迹。

      朝朝抓紧时畔的衣服,没过一会时畔察觉身边的身形微动,知晓他又不自觉想去帮助弱势群体,这个人刚才还在伤害他。

      时畔攥住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不关他们的事。

      他力道虽轻,但足以禁锢住他往前的身体,朝朝不再动,但干看着总让他有种围观的冷漠。

      王艳见这情形,本来想溜的,但她脸色古怪,见张子皓就等着挨打。

      张富棍子落下之前,她踹了张子皓一脚,“傻逼,你不会躲吗。”

      张子皓仿佛刚开窍,还真躲了起来,张富一下打不到,紧追着张子皓,熊陕眼见着场面混乱了起来,站里面干嚎别打了。

      也不知道弄到了哪,擀面杖或是张富的手肘撞到了要撤的王艳,她疼的捂住肚子。

      这种事上,朝朝真的做不到旁观,他无意识挣开时畔的手,去拦着,“不能打女生。”

      张富是不怕的,他耳朵气得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有打张子皓这一件事,谁拦都被他囫囵推一边。

      等他能听到人说话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哥!”

      张富见他身边不知道啥时候站了两个人,高的那个护着矮的那个,一手还摁着矮个的后脑勺。

      朝朝使劲抬头,擀面杖的一边擦着时畔的额角,流了血,他浅色衣服沾上血格外扎眼。

      朝朝指尖很轻地碰了碰他的伤口下方,“怎么办,流血了。”

      是他没躲开,本来是要砸到他的,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时畔摁在怀里了。

      时畔像是感觉不到痛意,拉下朝朝的手,冷然道:“叔叔,你再打可能要赔我点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7-17 20:06:50~2023-07-22 21:3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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