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前爱你》神亦绝希

41、第 41 章

　　齐耀听他刚来就要走，摸不着头脑的点点头。

　　王艳借口要找的那个人也不在，也没留下去。

　　后面她再独自跑去高中部，不少人都知道她是朝朝的好朋友，王艳通过这种方式打听起时畔来方便很多。

　　她想投其所好，但从别人口中得知，时畔的爱好貌似只有他手里那几本书，是个寡淡喜好匮乏的人。

　　离期末不远，他唯一的规律是放学后去图书馆看书。

　　王艳瞒着朝朝去图书馆蹲点，想弄清楚时畔的性格再想办法钓上钩，但发现他身边总是有个金琦陪着。

　　这对她很不利，王艳在他们后面一桌拿书装样子，装了两三天待不住，硬厚着脸皮凑他俩一桌坐。

　　这两人学习起来都很安静，交流只有金琦偶尔递过去纸条。

　　王艳伸头看见上面写着一堆题目，还挺正经。

　　时畔打开看一眼，没大会写下解题思路给她。

　　王艳有样学样，随便拿来充场子的几本书，她一题都看不懂，硬是抄下来几题，递纸条给时畔搭讪，说她不会，教她一下。

　　时畔不理她，她也锲而不舍的递纸条，什么都递，有时候是题目，有时候纯粹没话找话。

　　无一例外，不仅没回，到最后纸条丢过去，时畔连打开的动作都没有，看也不看，完全的无视。

　　反观金琦每次递出去的题目，每次都能得到解题思路。

　　王艳处处碰墙，金琦只要拿到答案就会假装不在意的看着王艳，再撑开纸条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

　　还没受过这个气的王艳，很看不惯她这个嘴脸，放学就搬救兵，把蒙在鼓里的朝朝拉了过来，看看到底哪个重要。

　　朝朝被她摁在时畔左手边的座位，听了一路王艳掐长去短学给他听，金琦怎么陪着时畔学习，怎么嚣张，他俩之间又是怎么个友好相处的氛围……

　　不知是她说话酸溜，还是他是最后知道金琦王艳好多天都在陪着时畔。

　　朝朝放下书包，拿出作业写题，心像一块被遗弃的苹果，发着酸败。

　　朝朝好不容易能静下心，把数学试卷写了两大题，胳膊就被猛捣一下，黑色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光看着那条长线有什么用，王艳干咳一声，踢着他的脚示意他看对面，叫他来是当绊脚石，他怎么当起了空气。

　　朝朝看见了王艳描述的场景，金琦摘抄下书上的原题，把纸条叠的方方正正，放在时畔的书边。

　　时畔等写完手上的那道题后，也确实打开纸条，看了一遍写下，摊开给她。

　　虽然只有这种互动，但王艳还是看见了金琦凸显的优越感。

　　她着急拿笔捅着朝朝的胳膊，唰唰写下字，“你光看有什么用，快帮我拦着，再看她真成你嫂子了。”

　　她是想让朝朝帮她和稀泥，她好再找机会，哪怕注意力在朝朝身上，也比在金琦身上要好。

　　她没想到朝朝跟块木头，没动静，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她都打算放弃了。

　　结果看到朝朝伸手扯了扯时畔的衣角，时畔停下笔看他。

　　朝朝做起撒谎这事来，脸还有点红，口型小声说：“哥，我这题不会。”

　　时畔撂下试卷，接过他的纸条，上面是普通难度的解方程式题。

　　朝朝拿笔帽那头，不自然挠着发红的耳朵。

　　时畔目视眼下的一切，没说什么，写好解题思路把纸条推到他眼前。

　　王艳挑眉毛对着金琦，像她出了气，金琦表面上不显，手上不甘示弱，抄下几题等着时畔解题。

　　王艳和她杠上了，不管时畔理不理，跟着抄完通通丢过去。

　　王艳等着他写完金琦的，这次时畔总算看她，又瞥眼朝朝，竟然也回了纸条。

　　她觉得发现了十分有趣的现象，时畔只有在她俩问问题的时候才会理会，其他的都会当空气过滤掉。

　　朝朝紧跟着写，想多占据一些时畔的注意力。

　　时畔一个小时，光给他们写题都分去一大半，又看到朝朝不知随手从哪抄的题，简单的类比于一加一等于几。

　　他眉头一跳，直接翻转本子，在背面写，暑假不是教过你。

　　朝朝嘴硬的往下接，我就是不会，忘了。

　　王艳探头没看清他俩写的什么话，看见了他俩的字体，忘了这是在图书馆，脱口而出：“你俩字怎么一样的。”

　　没放一起还能区分看，凑一块才发现相似的像同一个人写出来。

　　王艳吃惊的这一声，引起周围很多来自习的学生的不满。

　　时畔再待下去也是帮他们写题，没点自由支配的时间，他一手背包，一手捞起朝朝的手，牵走，“我教的。”

　　朝朝的手被时畔包着一大半，往外走时不少人关注他俩牵着的手，平时他们之间不乏牵手，更亲近的也有，都是最自然而然的举动。

　　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在看，朝朝又变得奇怪。

　　图书馆走到图书馆前的半道，他的脸发着迟来的红热，像蜘蛛慢慢爬满脸颊，掌心连接着心脏，心痒难揉。

　　他脑门都快出汗，挣脱开时畔的手，想好受些，不过是隔靴止痒。

　　可只需要时畔停下来，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的红意迅速退散，心似蝴蝶也陨落。

　　朝朝心里想着，金琦不也来了，还每天和他坐一桌学习。

　　他怎么就不能来.

　　朝朝猜他一定跟金琦玩的很要好，才会走那么近，不想他听出来自己的不情愿，说：“王艳也来了。”

　　还来了好几天，他是在说他的身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围了好几个人，时畔听着却是另一个意思。

　　朝朝之前很少主动往高中部跑，偶尔来也是有必须要找他的事，每次来高年级的女生都会开他玩笑，他来的就更少了。

　　时畔竟不知道王艳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他观察几天下来，没完全看明白王艳靠近他们是要做什么。

　　她后边又连着几天出现在高中部的图书馆，什么都不做，只盯着金琦，被激起了莫名的挑战欲。

　　金琦写题她也写，金琦跟着写纸条问题，她也跟着问。

　　外加一个明明都会，却脸拧成包子，硬说他看不明白的朝朝。

　　原本独自来图书馆想安静学习的时畔，变成了公用的解题老师，他烦了，隔天直接复印一堆试卷让他们写。

　　这才有自己的时间读会书，但王艳和金琦又形成了没用的默契，变成了互相比成绩，比谁答的题更好。

　　时畔又是自律严厉的人，堪比她小学上过半年补习班的老师，不仅批改试卷迅速，同一个问题问过两遍只会得到他的模板式回答，这题讲过了。

　　再多的话一句没有，他还会固定时间收回试卷，抽查背诵。

　　王艳觉得他的气场哪是学生，分明和老师没啥区别，唤起了她小学对那个补习老师的恐惧，有点可怕。

　　这种压迫下，王艳一个正负数都看不懂的人，愣是给逼的会解方程式。

　　过了两天，王艳忽然反应过来，时畔是半点没接近，她怎么不知不觉当起好学生，上起课来了。

　　随着作业一次比一次难度增加，与多上个补习班没什么区别。

　　她看金琦也脸如菜色，他们平时课程就满，抽出的这点时间还是无情的学学学，脸上都带着烦躁。

　　只有朝朝还真把这当成了自习室，除了前几天跟着掺和，最近两天都在老老实实写试卷。

　　王艳寻思他这都能忍下来，是受了啥虐待。

　　王艳真的学不进去，还耽误她的时间，学到半道直接放弃，收拾东西溜了。

　　隔天，时畔前脚刚从金琦口中听到了她的一些风言风语，后脚就在下午放学的图书馆门口看见去而复返的她。

　　王艳没拿书，无视金琦的敌意，特意叫住他，她说几句话就走。

　　王艳明眼看见金琦很气，却故作开朗的笑说：“那我先进去了。”

　　人一走，她学着道：“你不觉得她也挺装矜持的，真不嫌累。”

　　她说着想起来自己应该说话轻声细语，轻轻把垂下的头发往后撩，做暗示暧昧的模样朝时畔那边靠近。

　　时畔拉开距离，“你看着也不轻松。”他直言：“你如果是学习上的问题，我会回答你。”

　　别的他不会给任何回答。

　　“切。”她不装了，对他这种聪明人，直接提，“你借点钱给我，对你来说肯定不多，三五千，我打个欠条给你，以后还。”

　　她盘算着，一个人去到新的城市，租房生活加她辍学找工作，没个几千块钱不行。

　　时畔知晓了她的心思，想起朝朝单纯的模样，他动肝火道：“他把你当成朋友。”

　　多的不用时畔再说，她脸上有瞬间的愧疚。

　　时畔皱起的眉头里，掺着警告，“你以后不要靠近他，你要实在学不进去完全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逃走。”

　　“我就在找方式。”王艳依旧觉得对比那点背叛，自己比较重要，“你借钱给我，我保准以后让他再也看不到我。”

　　时畔不是多话的人，话说到这份上，他八成不想给。

　　王艳看他只在意朝朝，着急道：“我很喜欢朝朝，说不定他也对我有意思，只要你给钱，我以后都理朝朝很远，不然他早恋可是会成绩下降很厉害的。”

　　时畔陈述道：“你没觉得有些人本身，他能带来的资源要比钱带的利益要多。”

　　王艳听不懂，“什么意思。”

　　她看时畔不回答，转身要走了，追着说：“不然你借我一千？”

　　时畔没有动静，她不断减价，“五百？三百？不是，几百你都不给，你不是有钱吗。”

　　再往前就进图书馆，禁止喧哗。

　　时畔回身，冷漠击碎她的幻想，“和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借钱给你。”

　　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拒绝。

　　王艳真急了，她原先有预想过最差的情况，也不再收着说，“我长的也不算差，这样……”

　　她像个推销员，只是声量不大，带着第一次推销些微的尴尬，“我可以陪你睡，只要给钱就行。”

　　时畔不再停留多一秒，走时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你没救了的意思。

　　王艳只难堪了一刹那，又极快恢复她的没心没肺，没想到一分钱没弄到，还背了个道德谴责的锅。

　　金琦看王艳没再进来，放心了，看来她是留下来的那个胜利者。

　　时畔只在图书馆学半小时就离开了，金琦也没学进去，琢磨着王艳和时畔能说什么。

　　回班的中途她再也坐不住，图书馆的日子她留意到时畔手上有个一直戴着的红绳手链，泛着古旧，吊坠的玉看着也不值钱，戴在他的手腕很不相符。

　　除了重要的人送的，她想不到他能始终戴着的理由。

　　她很早之前就想问，这次她笑眯眯着问出口，“时畔，你手上的手链谁送的？”

　　她注意到时畔的眼看向手链，接着开玩笑，“应该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回答。

　　是不否认的意思吗，金琦失落的挤出笑容。

　　等那么久不敢说，实在不是她的性格，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金琦干脆的将头发撩在背后，道：“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像是要给她近几个月来的追逐一个答案，她问道：“你怎么想的。”

　　时畔淡淡说：“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的附加条件，我会为你你带来相应的体面，这不是喜欢。”

　　“不如多读书，喜欢我，我不会回馈你，多读书迟早会帮助你。”

　　金琦从没见过他这么看中读书的人，以为他是家长思想，“你是觉得……上学应该只能用心读书，喜欢别人不行吗。”

　　“读书重要，爱也很重要。”时畔声音的不急不缓，“你有自由喜欢任何人，在不为他迷失目标的情况下，那个人不会是我。”

　　金琦不理解他口中的这不是喜欢。

　　她所理解的喜欢，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相产生好感，因为他的条件比他人耀眼而有喜欢的冲动，按照步骤，无论男女，都会表白在一起开始一段感情。

　　这个学校的所有人不都这么开始的恋爱，虽然千篇一律，但确实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情愫。

　　唯独他不这么想。

　　金琦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时畔想到第一次见到朝朝，他孤单坐在泥堆边的小小身影，跌进淤泥里，仍然觉得他心如澄镜。

　　那该是很纯粹，没有其他的掺杂。

　　他似乎要的哪一种爱都很深刻，渴望稀见的笃爱。

　　要了解他的过往，明白他的现状，灵魂曾陪他走过漫长的时间，岁月长河中与他交汇，在彼此生命中刻下无法泯灭替代的痕迹。

　　那天后，时畔不再去图书馆，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散了。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班里，只偶尔去图书馆借阅书籍，并不会待在那里。

　　朝朝偷跑去高中部两次，都没看见金琦围在时畔身边的踪影。

　　放夜自习回家的路上，朝朝走在路灯照亮的小道，一深一浅踩着忽现又消失的影子，翻旧账，“哥，你最近没去宣传部帮忙吗。”

　　“忙完了。”

　　朝朝闷闷不乐哦了声，话虽然没再往后说，但脸拧得犹如蒸发的包子。

　　他的每个小表情时畔都尽收眼底，他看着地面两人分不清你我的影子，嗓音沉沉道：“是老师要求录制的宣传视频，不是因为金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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