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少》辉流夜

7、传说

　　墨子非成为清云城的县官已经一个多月了，该认识他的人也都认识了，所有人包括路过的人对他的评价真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一个月，他让所有人知道了什么叫做“纨绔子弟”，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召集衙役们打马吊、斗蛐蛐，有时候还会抓些鸟雀玩高雅，抓鱼虾来集体烧烤更是家常便饭，每天换着花样的玩乐代替了趴在桌上无意义的打瞌睡，但即使如此，衙役们似乎乐得如此，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职。
　　“喂，你能不能稍微为百姓多做哪怕一点事情呢？”筱钦看着蹲在草丛里玩躲猫猫游戏的无良县官，他们也算认识一个月了，楼笑云似乎对这个家伙那没正经的性格采取放任态度，而自己怎么看都觉得这种人真是白吃国家的粮食。
　　“嘘，不要打扰我。”墨子非完全无视对方的劝告，专心地盯着远处靠近的衙役们，这帮人已经习惯了在整个院子里玩各种游戏，不幸的是墨子非的府邸恰好就在楼府的隔壁，中间居然还有一扇形同虚设的门。
　　“切，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这种人也能当官，那些寒窗苦读的人还真是可怜。”筱钦摇了摇头继续享受她的雨前龙井，不远处的楼笑云只是看着这个方向，似乎已经麻木于所有的事情。
　　“咱老子有本事，没办法。”这是墨子非的回答，欠抽地扬了扬眉毛。
　　“老七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呀？”筱钦又想起了那个把她丢在这边就消失无踪的苏七，说起来都有一个月不见了，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怎么，才一个月不见就想哥哥了？”苏七的声音及时出现导致了筱钦一瞬间的无语。
　　“老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筱钦忽略那家伙的胡言乱语。
　　“此刻。”苏七的回答又招来对方一记白眼，但是当然的忽略不计。
　　“你身边这位是……”楼笑云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这里，看着苏七身边带着些许邪气的英俊男子。
　　“在下白饮雪，见过楼二公子。”白饮雪打了个招呼，脸上依旧挂着那终年不变的招牌笑容。
　　“银狼？吼？那还真是贵客啊？”楼笑云挑了挑眉，了然地看了苏七一眼，但似乎又产生了什么疑问，欲言又止。
　　“哇——找到你了，大人。”身边衙役的叫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
　　“这个不算，都是这帮人暴露了本大人的踪迹。”墨子非耍赖道。
　　“大人，你赖皮。”衙役一脸的无奈。
　　“谁说的呀，本官一向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出现了扰人玩乐的程咬金就不好玩了，也不知道谁会负责。”墨子非从草地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瞥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陌生人，似乎也并不吃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墨大人？”白饮雪眯上眼睛，他一路上就听见这边来了一个新县官，总是以“吃喝玩乐”为治理方针，总是带着衙役四处游玩，政务都交给他的师爷管理，心里觉得有趣之极，却未想到这个人却长得这般模样，还真是有些惊讶。
　　“本人是姓墨，但是不是你要找的墨大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破坏了本官的兴致倒是不争的事实。”墨子非开始拨弄头发上的草屑，搞得一头漂亮的头发一团糟。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请允许我赔罪。”白饮雪笑脸盈盈地道了个歉，眼角的余光倒是看了筱钦一眼，别有深意地弯了弯嘴角。
　　“随意，老爷我也玩腻了，现在正无聊呢？”墨子非伸了个懒腰，“哟，小姐大驾光临是来看本官的马么？”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是一个月前见过的龙吟，不过，难得的是这次的龙吟穿的是一身男装，算是个儒雅的美少年，只不过，周身散发的气息毫无疑问是个女儿家，墨子非打招呼的语气还是令龙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装作没看见一样向他们走来，当然面对的是一直微笑着的白饮雪。
　　“三小姐果然守信。”白饮雪赞道。
　　“既然，该到的都到了，有什么话直说好了。”龙吟抬了抬眼，白饮雪最会耍花腔，脑子里的鬼主意也最多，只是，他打的什么主意至今是个谜。
　　“本官似乎有什么不能听的，暂时回避去了。”墨子非识相的转身。
　　“大人何出此言，我们当然也是欢迎大人的加入的，只要大人对我们江湖事有兴趣的话。”白饮雪摊了摊右手。
　　“本官倒是很好奇，至于兴趣，还要听听再说。”墨子非耸了耸肩，他对江湖中事知道的并不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有趣消息从这样的家伙口中说出，白饮雪是什么人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如传说中一样，一张笑脸却带着三分邪气。
　　“我想各位一定没少听说过关于燕家的传说吧？”白饮雪的话一瞬间让大家睁大了眼睛，似乎“燕家”这个词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
　　没有人回答，但是都如预期的那样点头，脸上有疑问的有之，面无表情的也有之，神色复杂的更是表现明显，而那个最最引人注意的显然是筱钦，但很快，那股惊讶便从她的脸上消失无踪，又回到了平常的样子。
　　“各位也应该听说过燕家的十二位小姐最近有动静的消息了吧？”又是一个问句。
　　“略有耳闻。”墨子非似乎是唯一一个听说过的，其他人竟然都惊讶的摇了摇头，这倒是出乎白饮雪的意料，说起来，这个江湖之外的人倒是比内部人还要知道的多，那还真是有意思。
　　“说来听听。”白饮雪倒是不客气。
　　“事实上，内容我一概不知。”他这话显然也是实话，不过，稍微隐瞒了些许罢了，一个月前，小八就告诉了自己，难道他还会保持一个月的沉默么？这显然并不符合他的个性。
　　“真受不了你。”本来打算认真听的筱钦，一听她这么说，真想上去给他一顿扁，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
　　“不是说，她们都死了么？”楼笑云当然是说出了民间的谣传，但似乎并没有得到谁的支持。
　　“怎么可能，这帮女人是那么容易死的么？当年可就是这十二个女人撑起了燕家的所有事务，至于那个传说中的‘燕十三少’却从未出现过，是不是存在都是疑问不是么？”苏七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如果那十二个小姐出现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龙吟倒是对这些传说不置可否，道听途说总是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就是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才会担心的不是么？”白饮雪扫了一眼众人。
　　“真是的，燕家到底得罪了谁了，一个个都对他们那么感兴趣？”筱钦有些不是滋味，她是在很不喜欢别人讨论燕家的，作为燕家的一份子，她对每一个人的感情都很深，那十二位小姐都是她的亲人，虽然知道她们安然无恙很开心，但是被当成魔头一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燕家倒是没得罪谁，但是对他们有兴趣的人却大有人在，原因很简单，树大招风。”苏七无奈地摇了摇脑袋，他是知道筱钦的感受的，虽然不能确定，但是筱钦和燕家一定是有关系的，但是，这话却谁都不能说的，特别是这个狡猾的狼。
　　“哈哈……树大招风？喂喂，还功高震主呢？不过，燕家这块招牌还真是金子做的，就算房子已经化为灰烬，那块牌匾却还真是真金不怕火炼啊。”墨子非伸了个懒腰，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仰着头看着几个家伙有些复杂的表情，都像是看珍兽似的看着他。
　　“怎么了？”墨子非笑得有些尴尬。
　　“你觉得我们是在讨论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白饮雪倒是没有多么生气，只是有些无奈，那张固定的笑脸也难得有些晃动。
　　“说句实话，可以这么说。”墨子非打了个哈欠，“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还不如趁着阳光还不错，睡个午觉来的实际。”好不客气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迷上了眼睛。
　　“你还真是不给面子啊？”龙吟也坐到了石凳上，脸上也有了些许的笑容。
　　“我们有那么无聊吗？”苏七摇了摇脑袋。
　　“或许吧，但是这下武林和朝廷的那一仗倒是打定了。”白饮雪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半分他的风格。
　　“咦？”墨子非坐起来的一瞬间，看见的是白饮雪笑得有些狡猾的脸和楼笑云有些抽动的嘴角。